现代小说 其他类型 成了王妃还要攒功德,不嘻嘻杨玄兮杨宝珍结局+番外小说

本书作者

时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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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国公夫人心疼地将她鬓角碎发捋到耳后,吩咐丫头们将侧院收拾出来,带杨玄兮过去休息。
嬷嬷将杨玄兮领到主屋,里头装点一新。
碧色细纱窗,红木博古架,汝窑玉镯,锦被,檀香......
虽不如芳华院金贵,但也算寸土寸金。
杨玄兮在心里估量,在这儿住上一晚要耗费多少功德。
嬷嬷却只怕慢待了小主人。
“小姐,您瞧着哪里不妥,我这就让丫头们去换。”
“不用不用,这样已经很好了。”
杨玄兮在案几旁坐下,小心翼翼放好包袱跟玉镯。
嬷嬷让丫头们小心伺候着,自己去主母处回话。
秀云是国公夫人特意为女儿选的贴身侍女,她乖巧地立侍在侧。
“姑娘,依我说您就是性子太好了。干嘛把鎏金院让出去,委屈自己住侧院。”
杨玄兮摆弄着法器,漫不经心。
“那本来就是大小姐的,若是普通院子给我便给我了,芳华院过奢了,我不能住。”
秀云气不过道:“这些本来就是大小姐占了您的,合该归还。若不是她,您也不会在外流落,吃苦。”
杨玄兮笑了笑,没多言语。
当年抱错婴孩儿纯属意外。杨宝珍在国公府金尊玉贵,养母待她同样是倾其所有。
再者,以她的命格,若在国公府养着,恐怕活不过三岁。
师父说这次下山或许会有转机,只是这转机到底在哪儿?
杨玄兮急于处理邪祟,开口把秀云支出去。
“你家小姐我累了,要好好睡一觉,你去外间候着,别让人进来。”
秀云听吩咐出去。
门吱呀一声关上,杨玄兮双手掐诀,立刻在室内设了结界。
她轻轻弹了玉镯一下,玉色隐隐透出一股不祥的黑气。
“还不出来?非要逼我出手?”
话音落,玉镯腾起一团黑气,黑气中隐约可见一妙龄女子。
女子约摸二十上下,一身锦缎残破不堪,两行血泪顺着腮边缓缓落下。
“你是谁?为何要在我家中作恶,吸食人的精气?”
女子脸上阴气越盛,血红的眼睛里满是杀气,却忌惮着杨玄兮手上的桃木剑,不敢轻举妄动。
杨玄兮盘坐在榻上,口中念诀,屡屡金光清气将女子裹住。
黑气缓缓褪去,女子容貌渐渐清晰。
好在她还没害过人命,不然杨玄兮必然要灭了她。
“还不赶紧把这些日子吸食的精气吐出来!”
女鬼乖巧听话,吐出一枚精气凝结而成的金珠。
杨玄兮把金珠收进袖口,就要继续念诀,超度她。
不料女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道长,求您为我全家伸冤。”
“我本是江南富商之女,父亲乐善好施,供养好友遗孤科考,我们两情相悦便成亲了。”
“我们日子过得和美,他要上京赶考,我难耐离别之苦,便同他一起。”
“顾郎他有大才,写得一笔好文章,却被奸人哄骗,按照漏出来的试题替人写了文章。”
“那人怕事情败落,就把顾郎灭口,我去他府上寻人,他看中我的美貌,强行将我玷污,我不堪受辱,穿着红衣自缢,钻进玉镯苟延残喘。”
“可怜我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几次来京都没能寻回我们。我吸人精气修炼,只是为了报仇。”
女子声音悲戚,杨玄兮义愤填膺,将她扶起来。
“你放心,这事我管定了!”
女子闻言放心,调动全身阴气,准备随杨玄兮一起杀到礼部侍郎家里,杀他个尸山血海。
杨玄兮吓了一跳,立马将人按住。
“你别冲动,天大仇咱也得按照大梁律法来。”
“你且陈情,我替你写封状纸递上去,待上官查明真相,我告知你的亲人,替你收敛尸骨,回葬故地。”
写好状纸,杨玄兮将玉镯戴在手腕上,领着女子一同出门。
两人穿行在巷子胡同,杨玄兮正打算找个人问问京兆府在哪儿,前头突然传来一阵惊呼。
马车失控闯进人群,马蹄奔驰眼瞅着就要踏在幼儿身上。
杨玄兮定睛一看,是横死鬼作祟,驱策马匹替他找替身。
她从怀里摸出一枚桃木珠子,精准弹到亡魂身上。
他作孽太多,当即魂飞魄散。
杨玄兮飞身上马,勒紧缰绳,及时免除一场人间惨剧。
幼儿的母亲哭着跑过来,将已经吓傻的孩子抱进怀里,磕头道谢。
一缕常人看不见的金光缓缓汇聚在杨玄兮身侧,刚好补上她今日的损耗。
杨玄兮下马,将妇人扶起。
刚要走,车帘突然掀起,露出一张冷肃的脸。
杨玄兮当即愣住,好重的龙气!
杨玄兮侧头看着车内人。
男子身穿玄色长衫,头戴玉冠,五官凌厉带着沙场里淬炼出的冷厉,只是眼睛看起来雾蒙蒙的,好似有疾。
“多谢姑娘。”
男子声音略微沙哑。
“王爷,您没事吧?”
为首的护卫小心翼翼扶住男子,不让他撞到案几滚烫的茶炉上。
杨玄兮了然,心里可惜,挺俊个男子竟然眼盲。
不过,她怎么看着这双眼睛上有黑气?
不等她细看,护卫已经拿着荷包过来谢她。
杨玄兮刚要推辞,就见荷包里的金元宝无一例外透着浅浅的金光。
与她往常经手的银钱不同,即使花在自己身上也不会消耗功德。
什么情况?
难道这就是师父所说的转机?
愣怔间护卫将荷包塞进她手里,坐上马车重新驱驰,等杨玄兮回过神,就只瞧见马蹄留下的一溜烟尘。
她忙拽住近旁一位老伯。
“您可知晓方才马车上的是哪位王爷?”
老伯咂了口旱烟:“那是咱大梁的战神,刚从北境打了胜仗归来的残王。”
残王?
杨玄兮继续追问:“我去哪儿能找到他?”
她得在残王爷离开之前,多找他做几笔生意。
他给的银钱能花,那她就不必时刻挣扎在死亡线上了。
杨玄兮是天生穷命,命中能享受的银钱有限,多花一分就多损一分寿数。
就算是亲生父母给的也是同理,只有残王例外。
“小姑娘,人家是王爷,皇亲国戚,咱平头百姓还没进门就被打出去了!”
“老汉劝你歇了攀龙附凤的心吧!”
说完,摇着头离开。

夜里,冷风猎猎。
府上的人都歇下了。
杨玄兮躺在床上,睁开双眸,敏锐地感觉到了一股奇怪的气息。
毫不意外,就是她那好大哥的院子里传出来的。
她现在倒是有些好奇了,杨川行到底是将什么东西带回来了?
杨玄兮披了件外袍就往外面走,好在秀云不守夜,否则她还得想法子绕开,当真是麻烦。
凭着感知,往杨川行的院子走。
才到门口,杨玄兮就感觉到了屋里传来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
杨玄兮没推开门,担心打草惊蛇。
她往旁边看了几眼,发现在一面墙下面的狗洞。
思索一番,还是毫不犹疑钻了。
在道观里的时候她也没少干这种事,她师傅见一次便骂一次,她早习惯了。
进了院内,杨玄兮发现杨川行的屋子还没熄蜡。
蜡烛映出杨川行的影子,投射在门上。
他手里正拿着一幅画,在屋内来回踱步。
杨玄兮猫着腰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杨川行的喃喃自语:“莫娘......你今日是在怪我吗?宝珍只是我的妹妹,况且我也听了你的话,并未喝她送来的羹汤,你别生气,我下次不会让她进屋的。”
莫娘?
那是什么邪祟?
杨玄兮有些好奇,透过门缝往里看,她瞄到了杨川行手里那幅画。
画中女子笑颜如花。
可她大哥再如何糊涂,也不能对着一幅画谈情说爱吧?
杨玄兮思索一番,拿出一张符纸,指尖点朱砂,在上面画了符。
下一刻,屋内便传来一声尖锐的尖叫。
下一秒,又归于平静。
“莫娘?你怎么了?莫娘!”
杨川行手里的画竟是凭空燃烧起来,他慌乱地要将画作上的火熄灭,却是无济于事。
“郎君,救我!郎君!”
杨川行一边应答,一边寻着法子。
杨玄兮此时才慢吞吞地起身,推开了门。
“谁?!”
杨川行转头看去,紧张地盯着门外的人。
他没忘记莫娘说的,千万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她。
“大哥,你在做什么?”
杨川行警惕地盯着杨玄兮,对这个刚进门的亲妹妹,他没什么太多感觉,只冷冷地盯着她。
那眼神有些不像人。
“谁准许你进来的?”
杨玄兮微微颔首道:“我听见大哥屋内有叫声,还以为是大哥遭遇了什么,便匆忙进来,还请大哥勿怪。”
“出去!”
杨玄兮没动,反而是将视线落到了那幅画上,嘴角微弯:“这是哪里来的?”
“与你有何干系?”
画中的莫娘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眼前这个女人身上的气息是她最为不喜的。
那群道士身上的味道!
“郎君,快将她赶出去!郎君!”
女人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凄厉。
杨川行的脸色也骤然变了,伸手就要将杨玄兮推出去的时候,手腕却被杨玄兮给拽住。
“大哥,你从哪......带回来的狐狸精?”
莫娘也没想到自己躲在画里,却依旧被人发现了真身。
“郎君!杀了她!”
既已知晓了她的存在,此女不可留!
杨川行听到莫娘的声音,眼里闪过一道异样的光,下一刻便伸手往杨玄兮的脖子上掐去——
“若今日你蛊惑的是我二哥,我尚且还拿你没法子,可我大哥他只是个文弱书生,又如何能是我的对手?”
在莫娘的眼中,杨玄兮三两下便制住了杨川行,甚至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捆麻绳,轻轻松松便将杨川行给五花大绑起来!
“小狐狸,还不现身吗?”杨玄兮拍了拍手,意味不明地笑着看那幅画,“你再不出来,等这幅画烧完了,你的灵体也会受到伤害,非死即伤。”
莫娘也没想到一个小姑娘的灵力竟如此骇人。
她咬咬牙,到底还是从画中出来。
画中人如今就站在自己眼前,杨川行更是看呆了:“莫娘......”
莫娘没有理会,而是看着杨玄兮,扬着下巴问道:“你欲如何?”
“你们山间精怪的修行与我无关,可你千不该万不该,用人的精气来修行。”
莫娘冷笑一声道:“那又如何?这些男人都一个样子,好色之徒,被我吸干了精气,也只能怪他们活该!”
“可我大哥只是受你蛊惑,并未与你做什么吧。”
方才杨玄兮瞧了眼,杨川行额间的火还在,元阳并未失散。
也就是他是真心对莫娘好,而非因她貌美。
莫娘一噎,张了张嘴说不上话,只狠狠地瞪着杨玄兮:“那你也说了,我从未吸食过你大哥精气,只是借他身上的阳气塑体,对他也没什么危害,你不能杀我。”
“谁说对他没伤害的?”
杨玄兮撇撇嘴:“他现在一脸黑气,你是用他阳气塑了体,可你的阴气也在影响他,再这样下去,他的运势会受你影响,越来越倒霉,届时成了扫把星,你说你有错没错?”
她只是个狐狸精,刚化形没多久,身体还没有办法稳定维持,这才打了杨川行的主意。
谁知道被杨玄兮给抓了个正着。
“那......那我离开就是了嘛。”
莫娘噘着嘴,小声道:“我又不知道,这是山里的一棵树告诉我的方法。”
杨玄兮听着,确定她没有撒谎,也并无害人之心才缓缓道:“念在你初犯,尚未酿成大错,且知错就改,我便饶你这一次。”
“将我大哥身上的那点阴气收去。”
莫娘乖巧地应了一声,老老实实把杨川行身上的阴气收走。
她惹不起眼前这个女人。
她能看到,杨玄兮身上的金光乍现。
怎么偏偏是个有金光在身的道士!她当真倒霉!
杨川行身上没了阴气,眼神也渐渐清明。
他看着眼前这一幕,扯了下唇,无奈吐出一口气。
怎么都没想到,他竟会被精怪给盯上。
“小妹。”
这还是杨川行第一次喊杨玄兮。
“大哥。”杨玄兮点了点头。
莫娘咬着下唇,对杨川行道:“公子,我、我并非故意,还请你饶我一命。”
她当时幻化出来的画作挂在破庙中,是杨川行收走。
还以为这人是什么好色之徒,可这么些日子下来,杨川行每日想的却是要如何将她变成人。

精气离开她的养护,要不了多久就会消散。
“祖母,您趁热喝。”
老夫人有意冷着杨玄兮,未置可否。
见女儿热脸贴冷屁股,国公夫人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婆母真是老糊涂了,把嫡亲的孙女贬为二小姐也就算了,还当着众人的面给她没脸。
这让杨玄兮以后如何在府中立足?
国公夫人刚要替女儿出头,杨宝珍就把汤碗接了过去。
“祖母,凉了就不好喝了。”
老夫人心疼地看着杨宝珍,总算喝了两口。
精气顺着汤水重新归于老夫人体内,她灰败的脸色立刻多了几分红润,咳喘明显也少了。
杨玄兮缓缓松了口气,看着身上厚重了一层的金光,这才放心吃喝。
见两方没打起来,杨宝珠没好气地戳着碗里的饭粒。
她巴不得主母为杨玄兮出头,跟祖母冲撞起来,最好落得不孝的罪名,被剥夺管家权,这样她跟姨娘就有出头之日了。
一顿饭吃完,杨玄兮跟着母亲回院子,杨宝珍留下陪着老夫人说话。
老夫人心疼地拉着她坐到身边。
“你这孩子就是太过心善,我刚给那丫头没脸,就是怕她仗着身份欺负你,你倒好,上赶着给人家递台阶。”
杨宝珍又红了眼眶。
“我知道祖母疼我,但我不想您跟母亲因为我生嫌隙。”
本就是她鸠占鹊巢,又怎好再搅得家宅不宁。
“您病还未愈,孙女以后就住在您院子里侍疾。”
老夫人抚着杨宝珍的发顶:“你放心,有祖母在,该是你的谁也夺不去。”
说来也怪,吃过晚膳,她觉得精神头好多了,胸口也不再沉闷。
向来是太医院开的药方见效了。
她一定得好好撑着,亲眼看着杨宝珍嫁给二皇子才能安心。
至于杨玄兮,一个连行礼都不会的乡下丫头,拿什么跟她精心调教出的孙女相比。
月影初露。
国公夫人铁青着脸走在前头,一连声吩咐嬷嬷。
“明个儿把京城最好的教养嬷嬷给我请来!一个月后,我的玄兮不会比京中任何贵女差!”
嬷嬷点头应下。
杨玄兮踩着小碎步跟在后头,她自小在道观修行,困于命数,一直挣扎在死亡与温饱线上。对于内宅诸多弯弯绕绕根本不在意。
“杨玄兮,娘一定会让你顺利嫁给二皇子。”
如今朝中二皇子一家独大,将来他或许就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
杨玄兮一听到二皇子就皱起了眉头。
以她的命格嫁入皇家,根本承受不起那泼天的富贵。
刚要推拒,就听国公夫人吩咐嬷嬷去锦绣阁打新首饰。
“王公重臣们都会去,正是你露脸的好时机。”
国公夫人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不过,你要先把规矩学好,不然,你祖母怕是不允你去。”
杨玄兮点头,行吧,只要能见到残王爷,她愿意好好学。
国公夫人拉着她说了会儿体己话,才把人放回去。
“你可算回来,我都快饿死了!”
杨玄兮一进屋,手腕上的玉镯就跳了两跳。
默娘如今不吸人的精气,全靠杨玄兮上香填饱肚子。
杨玄兮急吼吼从包袱里掏出线香,又摸出个香炉摆在案上。
白烟袅袅,默娘氤氲其中,她褪去戾气,露出本来的温婉面目。
“默娘,你懂京中贵女的规矩吗?”
默娘吃饱喝足,与杨玄兮并排坐在圆凳上。
“我曾学过一些。”
杨玄兮单手托腮:“好学吗?依你看,我要多久才能学会?”
默娘摇头:“怕是要一年半载才行。”
杨玄兮幽幽叹了口气,没法子,为了接触到残王爷,她必须得学。
她连三清道法都能学会,还能学不会区区规矩礼仪?
翌日一早,嬷嬷领着从宫里请来的教养姑姑过来。
杨玄兮慌忙收好经文蒲团。
“小姐,这位是许姑姑,夫人吩咐了,您这段日子就跟着姑姑学规矩。”
秀云立侍在旁给姑姑倒茶,她听过这位的名号,京中有模有样的贵女都跟她学过规矩。
夫人这次是下了大心血,势必要让小姐上族谱,入宮宴。
许姑姑不苟言笑,先是上下打量了杨玄兮一眼,眸光中露出几分惊艳。
国公夫人虽未明说,但国公府内真假千金之事早就在京中传开。
杨玄兮不愧是国公府的血脉,的确是个佳人。
大小姐杨宝珍眉目清丽,珠圆玉润,打眼一看就是教养极好的贵女。
二小姐虽养在外头,但肤色白皙,一双水眸澄澈不染尘埃,别有一番明艳脱俗之姿。
“二小姐,为了不在宮宴上出丑,我先纠正你的仪态。”
许姑姑一面讲解一面示范,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后停住。
“二小姐,听懂了吗?”
杨玄兮点头,抿了抿唇,终究是没忍住。
许姑姑额头圆润,是宽厚相,可惜印堂微露红光,子孙处恐有劫难。
“姑姑,近日莫让孙子辈临水,不然恐寿数难长。”
许姑姑脸上的笑颜霎时冷了下来,目光紧盯着杨玄兮,语气冷了几分:“二小姐,我此番前来教导你,乃是你母亲亲自登门来访,我才应了这差事,如今你张嘴便咒我子孙寿数难长,是何居心?!”
她厉声质问,扬玄兮不解,自己明明是好心提醒,怎成咒她的?
秀云怎么也没想到杨玄兮竟然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明明夫人都已经提醒过了她不可再说这些!
眼下周围无其他人,秀云只能先跪下来求情:“姑姑,二小姐她刚回来,许多规矩还不甚了解,求您莫要责怪于小姐。”
许姑姑没说话,只是一双眼睛凌厉地看着杨玄兮。
杨玄兮拧着眉不说话,思索自己是说错了什么。
为何许姑姑要责怪她,秀云又要替她跪下求情。
还不等杨玄兮想个所以然,就听许姑姑冷哼一声:“罢了,仅此一次,你且记住,你乃京中名门贵女,这些江湖上坑蒙拐骗的东西,是绝不可沾染半分的!”
“不是坑蒙拐骗!”
杨玄兮皱了皱眉,她不喜别人说她算得不准:“我从不会说错面相。”

在这宫宴之前,国公爷和杨玄兮的两位兄长及时赶回。
三个人风尘仆仆地回来,得知亲生女儿找到了,国公爷连衣裳都顾不上换,连忙来了院子。
“玄兮,玄兮。”
杨玄兮听见有人喊她,还愣了一下,而后才走出来,目光触及到了国公爷,十分礼貌问:“您是......”
不怪她认不出来,她自小就没有见过国公爷,而且国公爷现在还是一脸脏兮兮的,就像是露宿街头多日,就连国公夫人一开始都不敢认。
她看着国公爷的样子,嫌弃道:“你怎么回来了也不去沐浴?”
“这不是听说玄兮找到了,有些着急,就先过来看看了。”
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杨玄兮也能猜到这人的身份:“您是我父亲?”
“是啊,玄兮,我是你爹啊。”
初见女儿,国公爷的眼神泪汪汪,更像是一个求着贵人给点银钱的乞丐了。
他伸手就要去碰杨玄兮,但是手还没碰到,就已经被国公夫人给打掉了。
“行了,你也不去照照镜子,现在这个样子像怎么回事?女儿都不敢跟你亲近,快去收拾收拾。”
国公爷可怜巴巴地被赶走了。
杨宝珍得知这三人回来,还有些紧张。
现在整个府邸里最疼自己的就是老夫人了。
除却老夫人之外,大哥二哥待她也不赖。
但是现在他们的亲妹妹回来了,她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是否还能恢复如初。
院子里。
国公夫人拉着杨玄兮的手,笑着道:“你爹就是这样的性子,一会儿我带你去见见你大哥二哥,他们两个人还没见过你,这消息都还没告诉他们呢,一会儿肯定要震惊到。”
杨玄兮只是点点头,没有表态。
很快,国公爷便换好了衣裳,一时间又恢复了温文儒雅的样子,杨玄兮也有几分他的样子。
他们三人回来,老夫人自然也是高兴的,连忙让人准备了家宴。
家宴还没开始。
杨玄兮便觉察到了府中突然有些不对劲。
阴气重了几分。
她拿起罗盘,这罗盘的指针立刻指向了一处院子。
那个地方......
“秀云,你知道那边是谁的住所吗?”
杨玄兮指着一个地方,秀云看了一眼,而后哦了一声道:“那是大少爷住的屋子。”
大少爷,便是她大哥了。
杨玄兮了然点点头。
也不知道她大哥是不是一个好相处的,如果是的话,那她便直接将事实告之。
如果不是的话,她只能暗中解决了。
秀云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警铃大作:“小姐,您可千万别在两位少爷面前说那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话,两位少爷都是要入朝为官的,要是因为您的缘故被说有什么鬼神之力,那就完了。”
那还不能让他们二人知道。
杨玄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府上的下人多嘴,很快就把杨玄兮才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给告诉了另外两位少爷。
最先来找杨玄兮的是她二哥,杨忠建。
杨忠建推门进来,杨玄兮正在学写字。
她只会画符,所以字写得不好看,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歪七扭八。
许姑姑看了她的字就直呼不能看,最后干脆给她下了任务,每天都要练字。
这才练了一会儿就听见外头有声音。
抬头看去,跟杨忠建面面相觑。
杨忠建自幼习武,这会儿正在军中担任小将军,也算是个武将。
因为国公夫人只生了两个儿子,杨忠建自小就跟自己的大哥吵得不可开交,所以对杨宝珍这个妹妹格外好。
甚至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要送她的屋子。
可现在却被告知,杨宝珍是个假的,他们的妹妹另有其人。
杨忠建看着杨玄兮,抿了下唇,而后问道:“你就是我妹妹?”
杨玄兮起身微微颔首:“我叫杨玄兮。”
“玄兮......怎么起这么奇怪的名字,谁给你起的?”
杨玄兮刚想说师傅,但是又想到秀云不让讲那些鬼神,只能开口道:“道观里的小和尚给我起的。”
“你自小就被养在道观?”
杨忠建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道观里头都是一些什么都不懂的和尚,而且又不能沾什么荤腥。
这丫头该不会自小就是吃素长大的吧?难怪看着这么小,原来是一点营养都没有吸收。
也真是可怜了,在外十几年,肯定要被人给欺惨了吧。
想到这里,杨忠建的脸色柔和了不少,对着杨玄兮道:“以前的事真是辛苦你了,现在你既然已经回来了,便将国公府当做你自己的家,要是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告诉哥哥就是。”
“你......你别不好意思,咱们都是一家人。”
他怕这个小丫头跟他们生分,还特地补了一句。
杨玄兮点点头,对杨忠建道:“谢谢二哥。”
“你怎么知道我是你二哥?”
杨玄兮歪了歪脑袋:“国公府有两位公子,一位走的文人仕途,一位是武将,您身上......您看着魁梧有力,应当就是武将出身了。”
她原本想说,杨忠建身上有武将之力庇佑,但最后还是及时收了声。
杨忠建嘿了一声:“你这丫头还真是机灵,我就是你二哥,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二哥,要是有人欺负你了,也尽管来找。”
“谢谢二哥。”
杨忠建又说了几句话,然后才要离开。
他转身的时候,杨玄兮看到他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眉头当即便皱了起来。
黑黑的,而且味道腥臭难闻,像是在世间苟延残喘的魂魄。
近不了杨忠建的身,可能是因为杨忠建身上有神力护体。
罢了,一时半会儿这残魂也伤不到二哥,还是找个时间再替他解决这件事吧。
杨玄兮打了个哈欠,对秀云道:“我先睡一会儿,过会儿要用膳了你再喊我就是。”
秀云面无表情提醒道:“小姐,您今日的字还没练完。”
不仅是许姑姑,国公夫人也让她要练字,甚至叫秀云看着。
两个人都励志要让杨玄兮成为名门望族中最出色的贵女。
杨玄兮沉默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认命继续写了起来。

杨玄兮当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错,故而抬头有些困惑地看着老夫人。
但是当视线接触到杨宝珍的那一刻,她却恍然明白了什么。
只怕是这个人又胡言乱语了些什么吧。
只是她也当真是有些不明白了,这般损人不利己的事,为何总有人去做。
看着杨玄兮的样子,老夫人更是怒从心起:“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打算认错了?”
杨玄兮低头,乖顺道:“孙女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孙女不明白,祖母说孙女错了是......”
“你在外养了头畜生,这件事你可认?”
果真是因为莫娘的事情来的。
杨玄兮点点头:“那狐狸通人性,也不撒野,平时不吵不闹的,孙女瞧它机灵,便留下了。”
“哼,你可知你那狐狸做了什么?”
若是寻常的野狐狸,杨玄兮倒还真要好好猜测一番。
可那是狐狸精啊,又不蠢笨,能做错什么事情不成?
“还请祖母明示。”
这话落下,果然又听老夫人怒道:“你那狐狸跑到了你大哥的院中,扰了他学习,现在他正是要准备科考的大好时候你知不知道?”
她当然知道,若没有她,杨川行这会儿还得受狐狸蛊惑,不知所云呢。
别说是科考了,半年后能不能成人样都不知道了。
但杨玄兮又不能以此作为借口,倒还真是有些憋屈了。
她思索一番,张嘴便来:“我知晓,那狐狸与大哥有缘,我就是在夜里,碰巧看见它从大哥屋内出来的。”
“从你大哥屋内出来的?这不明摆着就是你大哥赶走的吗?你为何要将这畜生养着?”
闻言,杨玄兮睁眼说瞎话:“这狐狸其实就是大哥托我照料的。”
杨宝珍一怔,全然没有想到杨玄兮竟然会拉杨川行下水。
她连忙开口道:“若大哥自己喜欢的话,他养着便是,为何要你帮忙照料?”
老夫人嗯了一声:“珍儿说的是。”
杨玄兮看见杨宝珍嘚瑟的嘴脸,长长叹息一声。
“祖母,您方才不是自己也说了嘛,大哥现在正是备考的紧要阶段,自然顾不上这狐狸,他也担心自己何处照料不周,到时候这狐狸一命呜呼,可不是身上背了条命么?”
“届时再想读书,也读不进去了呀。”
以杨川行那个性子,还真有可能会因此介怀许久。
老夫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连杨宝珍都反驳不出口。
她何尝不想说杨玄兮是胡言乱语?可偏偏杨玄兮说的都十分有道理,她也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最后,杨宝珍也只是憋出来一句:“可现在大哥正在准备考试,若你也为大哥好,应当将这狐狸关起来,别让它再去找大哥才是,否则大哥如何能一心放在学习上?”
还不等杨玄兮故弄玄虚,就见老夫人点头:“珍儿说的是,你若天天让那狐狸去寻他,与养在他那边又有何差别?”
“待会儿我便让人给你准备一个笼子,你将那狐狸关着吧。”
杨玄兮扯了下唇,自知就算是再纠缠下去也不会有更好的结果了,只能点头应下:“是,玄兮知道了。”
虽然今日没达到杨宝珍的要求,但能在杨玄兮面前体现出老夫人一心只有她,她也很满足了。
离开老夫人院子的时候,杨玄兮往杨宝珍的方向看了一眼,突然开口道:“姐姐,你最近可得离桃树远些呀。”
杨宝珍一怔。
她与二皇子每次见面都在桃树下,莫非是杨玄兮知道了什么?
她做贼心虚,便皱眉道:“妹妹,母亲都让你不要再胡言乱语了。”
杨玄兮知道她不会信,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有人要遭殃了。
她可是好心提醒了,可那人不听,那她可就没办法咯。
眨眼就到了宫宴。
国公夫人卯足了劲儿给杨玄兮打扮,要让所有人知道她的亲生女儿,虽然自小不是养在国公府的,可才情礼仪样样不比别人差。
为了防止杨玄兮在宫宴上出现什么意外,国公夫人还特地与她同乘一辆车,滔滔不绝地说着宴上能做的事和不能做的事。
然而杨玄兮正想着宇文卓的事,并未在意国公夫人的话。
到了宫门,除皇室宗亲,所有人都要下车步行入内。
这还是杨玄兮第一次来皇宫,与乡下的那个道观简直天壤之别。
相比较下,他们的道观更像是一个乞丐窝。
杨玄兮叹气,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赚到钱,回去将道观改造一番,然后再给祖师爷塑个金身。
她下山都注意到了,祖师爷像的胳膊缺了个角,只怕随时都要断了。
“宝珍!”
走在路上,杨玄兮突然听见有人喊杨宝珍,顺便看了眼。
喊杨宝珍的这个姑娘穿着艳丽,脸上扬着大方的笑容,瞧着是个没心机的。
但杨玄兮观她面相,兴从中来。
这女子与杨宝珍有同样的目的,二人也不过是表面好友。
就是不知道最后鹿死谁手了。
杨宝珍听到声音,转头看去,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雨桥,你来了。”
宋雨桥应了一声,转头看向杨玄兮,眸中闪过一瞬嫌恶,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你便是玄兮妹妹吧?”
这次宫宴上,众人都知道国公府会带着自小送出去的女儿出席,而她又是二皇子的未婚妻,自是万众瞩目。
听到宋雨桥这一声,更有不少人转头看过来。
目光触及杨玄兮的时候,众人脸上的惊艳之色毫不掩饰。
杨宝珍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些人脸上的神色,攥起拳头,指甲陷进肉里也察觉不到疼痛一般。
“是。”
杨玄兮微微颔首,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宋雨桥笑吟吟道:“我听闻玄兮妹妹在外的这些年,可是学了不少东西回来呢,想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吧?”
国公夫人哪里听不出来她语气中的恶意。
更何况,她放出去的消息里,可全然没有杨玄兮会琴棋书画这一条。
宋雨桥摆明了来找茬的。
思及此,国公夫人便沉下脸:“我许久未曾与宋夫人一聚了,不知她今日是否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