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小说 其他类型 被退婚后,县令长女发奋图强了完结版杨春琼林木
被退婚后,县令长女发奋图强了完结版杨春琼林木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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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光老

    男女主角分别是杨春琼林木的其他类型小说《被退婚后,县令长女发奋图强了完结版杨春琼林木》,由网络作家“秋光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木见春琼情绪不高,以为她是旅途劳顿所致。他急忙寻找住处,“姑娘,四方来客栈的掌柜与我们老爷认识,我们去那里住吧。”在这陌生的城市里,能住在熟人的地方,无疑会方便许多。春琼点头同意,一行人便前往了四方来客栈安顿下来。林木将吃食送到春琼房间门口,“姑娘,我们幸好早来一天,晚了估计找不到地方住了。掌柜说两天后是牡丹花节,各地学子和夫人姑娘们来此地游玩,客栈都满了。四方来客栈稍偏,但也被预订的差不多了。您今天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再转。”“那我们还赶上了一次热闹。难怪城里街上到处都是花。”春琼接过托盘,回房间吃饭。牡丹花节是花卉种植商们一年一度的盛会,在这一天,他们会展示各种珍贵稀有的牡丹品种给来自四面八方的爱花之人欣赏。举办这场盛会的是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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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见春琼情绪不高,以为她是旅途劳顿所致。

他急忙寻找住处,“姑娘,四方来客栈的掌柜与我们老爷认识,我们去那里住吧。”

在这陌生的城市里,能住在熟人的地方,无疑会方便许多。春琼点头同意,一行人便前往了四方来客栈安顿下来。

林木将吃食送到春琼房间门口,“姑娘,我们幸好早来一天,晚了估计找不到地方住了。掌柜说两天后是牡丹花节,各地学子和夫人姑娘们来此地游玩,客栈都满了。四方来客栈稍偏,但也被预订的差不多了。您今天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再转。”

“那我们还赶上了一次热闹。难怪城里街上到处都是花。”春琼接过托盘,回房间吃饭。

牡丹花节是花卉种植商们一年一度的盛会,在这一天,他们会展示各种珍贵稀有的牡丹品种给来自四面八方的爱花之人欣赏。

举办这场盛会的是一位姓王的富商,原是洛阳人,生意做到均州,就将家乡的牡丹花引入到这里了。

整个庆典设在风景优美的熙园内举行,诚邀天下爱花之士共襄盛举。

熙园分为外院与内苑两部分:外院对所有游客开放,不设限制,在花节期间,任何人都可以免费进入参观。

外院还设有专门的摊位区,摊贩们只需要交十文钱即可进去到指定位置摆摊。

至于更加精致珍贵的花草,则集中在内苑,需支付二十两银子门票才能进入。如果有人对某株特别喜爱的花卉感兴趣的话,还可以直接参与现场拍卖将其带回家。

花节当天,春琼三人随着人流缓缓步入了熙攘繁华却又充满生机活力的外园。

尽管园中花开似锦、人声鼎沸,但由于游人实在太多,他们几乎被挤得寸步难行,根本没办法停下来细细品味每一处美景。

“走,咱们去内苑。”春琼咬咬牙,拽着大伯寻找内苑入口。虽然有点贵,但难得的盛景,她想要好好看一看。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三人终抵内苑。缴纳二十两银子入园费后,守门人打开一个小门,放他们进入。

进入小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条被各色牡丹簇拥的小径,其间梨花、桃花与樱花亦竞相绽放,春琼的视线瞬间被这五彩斑斓的春景冲击。

花海掩映间,一座座精致的凉亭点缀其间,欢声笑语不断从四面八方传来。

这是都在干什么?

春琼好好奇的打量四周,一块标有路线图的指示牌引起了注意,上面清晰地标注着“赏花”、“画花”、“绣花”、“买花”以及“斗花”等字样。春琼顺着最近的路标前行,发现前方正是一处名为“赏花”的凉亭,旁边竖立着同样简明扼要的路标。

“……”原来还真是指引图啊,名字虽直白却一目了然,即便是初次来访之人也能迅速定位自己的目的地。

林木在一旁低声吐槽,“这地方看起来挺有文化底蕴的样子,怎么命名这么随意呢?”

春琼闻言轻笑,“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大俗即大雅’吧。毕竟来这里的人不全是读书人,还有很多绣娘、花匠甚至商贩,过于文绉绉反而让人感觉不自在。”

如果不小心走错了方向,那场面该有多尴尬呀!

“姑娘想去哪个亭子?”林木听着周围的热闹声,跃跃欲试。

“林木,这还用问?肯定是画花啊!斗花、绣花,琼琼又不会。”大伯一脸林木问得多余的表情。

“……”大伯虽然你说的是实话,但也不必这么实在吧,侄女不要面子的嘛?

“大伯,您还知道斗花呀?”

春琼好奇,这可不是个常见的词。

“不就是比谁养的好吗?咱们县有两个老头,喜欢蹲城墙下比谁种的草好,我问过了他们了,他们说是在斗草。他们还十两银子买了我一盆呢!”杨大伯说着从怀里掏出个荷包,从里面拿出一锭银子。

“……什么草卖这么贵?”

“我也不认得,在牛头山挖的。你有段时间不是天天趴县衙后院画花草吗,清清说后院的草都被你画完了。牛头山好多花草都是县衙没有的,我就去山里挖,那盆就是那次一起挖的。种好给你送回城的时候,碰到那两个老头非要买。他们出十两银子,我就先卖了。”

春琼记得那是去年的事,无意中听到赵师爷评价她的画缺少灵气,为了寻找灵气,就天天对着实物观察着练。

几个月下来,灵气不知道寻到没,写实这项着实进步匪浅。

“您去深山了?”十两银子一盆的草,肯定不是路边普通的花草。

“就去了一次。”杨大伯发现自己说漏嘴了,赶紧捂嘴,不说了。

见侄女板着脸眼睛不眨的盯着他,最终败下阵来,放下手,保证,“我保证再也不去了。你娘去年就训我了,还两个月不许我去庄子,之后我真的再也没自己去过了。”

“嗯,这还差不多,深山危险,没有林木一起,就算人多也不许去。”春琼再次叮嘱。

杨大伯不迭声点头答应。

“就去画花吧。”还没亲眼见过这时代的画师作画呢!

春琼三人走进那画花亭。

在诸多才艺之中,她擅长的也只有绘画,而赏花之事,则多是能随时作诗赋词的文人雅士的风雅之举,她自觉不符合。

走进亭中,只见亭中央的架子上摆放着各式牡丹盆栽,姚黄、魏紫、赵粉等名贵品种错落有致,更有一些罕见的石斛牡丹和荷花牡丹,让人目不暇接。

周围的桌案上,笔墨纸砚早已备好,几位才子正挥毫泼墨,沉浸在自己的创作世界中。

春琼绕着这些盆栽走了一圈,细细欣赏每一种牡丹独特的美态。目光不时被周围画家们的笔触所吸引,最终也被这浓厚的艺术氛围所感染,忍不住拿起了画笔。

她没有选择单独描绘某一朵花,而是将整个画花亭及其中的花卉作为背景,绘制了一幅《赏花画花图》。

当她放下笔,抬起头来时,发现周围已经围满了人群,他们低头凝视着她的作品,惊叹不已。在她的笔下,每一处细节都栩栩如生,仿佛能嗅到花香,感受到微风拂面的轻柔。

一位年轻人忍不住赞叹道:“这是什么神奇的画法?这花儿简直就像真的一样!”

说着,他的手不自觉地伸向画中,似乎想要触摸那细腻的花瓣,却在即将触碰之际猛然缩回,意识到墨迹未干。

“这是一种追求真实的写实技法。”春琼轻声解释道。

尽管这一世未能拜得名师学艺,但她凭借自学和不懈的努力,逐渐摸索出了属于自己的风格。

“哇,哥哥你看,我在画里认出了你和我呢!”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兴奋地指着画中的人物说道。

旁边的书生模样的年轻人也赞赏地对春琼笑了笑:“姑娘的画技实在是高超。”

春琼微微侧身还礼:“公子谬赞了。”

这时,另一位身着翠绿衣衫的圆脸小姑娘好奇地问:“姐姐好,我姓周,父亲是均州府城的周员外,做粮食生意的。姐姐贵姓?之前未在府城见过姐姐,你是从其他地方来玩儿的吗?”

春琼回答:“我姓杨,来自郧乡县。”她没有提及自己的家庭背景,因为她注意到这个亭子里的人多半非富即贵,消息灵通之辈不在少数,难保没人知道退婚之事。她不想因此引起不必要的关注或议论。

周家姑娘听她没有自报家门,又见她一身普通杏色春衫,头上也只有一根玉簪,猜测她估计身份不高。

她盯着画作沉思了一会儿后说:“杨姐姐,你把我画得太漂亮了!这幅画可以卖给我吗?”

问完又觉不好意思,脸色微红。


“没有。我们去的时候在安阳和南阳县逗留了,耽误了两天。在府城正好遇上牡丹花节,抽了一天时间去花节玩儿了。”

杨县令点头,没遇到麻烦就好。心想闺女出去看看外面的热闹也不错,但看她明显瘦了一圈,又有点心疼。“让你娘这几天给你好好补补,出去一趟,都瘦了。对了,可找到你要的东西?”

“没瘦多少,吃饭也没少吃,估计是马车颠的,几天就养回来啦!”春琼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并没有感觉瘦多少,她本身就是脸颊有点肉肉的,除非瘦很多,要不然脸上看不明显的,不过春琼也没辩解,谁让有一种瘦是爹娘认为你瘦呢,春琼表示理解!

“爹,花椒均州府没有,不过已经在府城找到认识它的人了,那人来自蜀中,确认川渝和夷陵有,我拜托同仁堂掌柜帮忙寻找了。他们有自己的来往渠道,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收到回信。”春琼将花椒的寻找情况告知他们。

“蜀中,夷陵……我好像有个同年前几年就在夷陵任职,晚点我给他去信问问。”杨县令略微沉思,道“对了,五月初我要去府城拜见知府大人,到时候均州府下辖所有县令都在,也可以打听下,说不定其他县里就有。”

“啊?爹,您要去府城见赵知府?”忙着啃鸡腿的春琼忽然听到她爹马上要去见知府大人,心头一跳,她不会给老爹惹麻烦吧?

“对呀,怎么了?前几天收到的通知,这也是历届知府上任的传统。”杨县令见闺女脸色不对,疑惑的问道。

“爹,我在府城帮了赵知府一个小忙,但是我没有告诉她我是谁,赵大人可能会向您打听我,若是知道我是您女儿,会不会怪罪我故意隐瞒身份呀?”

当时本想着自己省事才没告知身份的,哪知道老爹这么快就要跟赵大人见面,到时候林木哥一出现在赵大人面前,他不就知道自己身份了?

“无碍,知府大人品行高洁,待人宽容,这点小事不会跟你计较的。”杨县令一脸不在意的回着。

“爹,您怎么知道赵大人品行高洁,宽宏大量的?”春琼不信,你都没见过人家,怎么知道人家品行的?

“因为爹跟赵知府认识,我们是同科进士。”

“哦哦,那就好!”这下春琼放心了,“那爹,到时候您跟赵大人好好解释下,我不是故意要隐瞒身份的。”

您这同年还挺多,是不是全国各地到处都是同年呀?春琼在心里吐槽。

“好。”杨县令给闺女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你帮赵大人什么忙了?”

……

听到杨县令问话,春琼看着碗里啃了一半的鸡腿和红烧肉,拿起筷子又放下,好香的鸡腿,忽然吃不下了。

“帮赵大人画了幅找人的画像。”看在大家都吃的那么香的份上,就不告诉他们具体情况了吧!

她怀疑自己瘦根本不是因为马车颠簸,而是自府衙出来后,好几天看到肉就没胃口,才瘦的。

杨县令闻言点头,“你那一手人物画像,确实对办案非常有帮助。乖女儿,说不定爹以后能指着你这一手技艺升官发财呢!”

“哈哈,爹,升官倒有可能,发财怎么说?难道去卖画?”

林木一向是跟几个主子一起用饭的,主子说话的功夫,他就埋头干饭。坐在旁边默默干饭的林木见春琼迟迟不动筷,伸手将放在杨县令面前的一盘青菜挪到春琼面前。春琼夹了一根青菜慢慢吃着。


“挺机灵的一个小伙子,大的问题没有,就是不太能吃得了苦。”

半大小子时,里正专门给他划过一块地,让他自己种地,免得再吃百家饭,但那小子一年到头也种不了多大地方,后来大些了,干脆把地荒了,跑出去找活儿。这么些年过去,也没见攒到什么银钱。

“那张盼儿是如何嫁给他的?”

“那小子怎么认识张家人的我也不太清楚,有一天他忽然回来找到里正说要娶妻了,毕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大家伙儿都挺高兴,帮着张罗着操办了婚事。”

原来如此。听到此,春琼放心了,村里对那刘尚一直存着善意,说明这个人品行尚没有烂的彻底。不影响她雇佣张盼儿就行。

晚上刘庄头回来,春琼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刘庄头也同意这个安排,并着手找泥瓦匠。

忙完这些,春琼让刘庄头去县里采买鸡爪、鸭爪、猪腿等食材,她则带着徐婶母女在厨房做面食。

“枝儿,把石头叫来,你俩也跟着一起学。”想了想,春琼对枝儿道。

“姑娘,奴婢学就行了,石头还要学?”枝儿不解。

“对,以后徐婶和翠儿不在庄子了,大爷和刘伯的饭,就靠他了。”

正踏进厨房的石头,“……”

姑娘可真是人尽其才啊!他一个小厮还要兼顾厨子?

春琼看着苦着一张脸的石头,“别苦着脸了,想不想早点攒够银子娶媳妇?做得好,给你发两份工钱!”

一听有两份工钱了,石头瞬间露出了笑脸,“姑娘,奴才今年才十一岁,离娶妻还要好几年的。”

“你以为娶媳妇那么容易的?等到年纪了碰到中意的姑娘再想攒钱就来不及了!”

“是。”石头期期艾艾的应声。

惹得周围一片哈哈大笑。

“徐婶,你和翠儿做面食有一套,我就不多说了,我这里有另外两种面,你们可以尝试下看能不能做出来。一种叫刀削面,就是把面和成软硬适宜的团,用刀将其削成薄片进滚水里煮熟,另外一种是将面团用手拉成面。我不会动手,需要你们俩自己琢磨。”

现在的面都是和成团擀开,然后切成面条的,出来的面类似压面机压出来的,也就是手擀面。她的食肆,到时候卖刀削面和拉面,做点不同的。

“好的。”

四个人每人端个盆开始和面。

春琼对枝儿和石头道,“你俩不用学这么复杂的,就学会怎么擀面就行。”

徐婶和翠儿果然不愧是厨房老手,两人边商量边尝试,不断调整揉面的力道,醒面的时长,第四遍的时候,拉面就成功了。

煮了一碗,让春琼试吃,面的劲道口感都不错。

等刀削面也成功后,春琼开始教打卤面的卤汁,西红柿鸡蛋卤、香菇木耳卤、肉沫豆角卤、茄丁肉卤、三鲜卤,炸酱面,只做最经典的几种。

春琼待在厨房,从卤汁的熬制火候到香料的配比,事无巨细地讲解示范。徐婶和翠儿也学得极为认真,翠儿还拿了小本,记了满满几页笔记。春琼盯着他们一遍遍做,一遍遍尝。

等刘伯买回卤菜食材,春琼已经吃了满肚子苗,撑到不行。

“不行了,我要出去消化消化。刘伯正好尝尝这些面。”春琼跑出院子消失。

学完打卤面,春琼配好卤料后开始教他们做卤菜。卤汁配方春琼暂时没有告知徐婶,防人之心不可无,杨家如今势弱,自己辛辛苦苦整出来的东西别便宜了一些别有用心的人。


大周顺德十一年春,三月十九,谷雨,风和日丽,阳光明媚,江北路均州府郧乡县县衙后院女眷居住的小书房,一十二岁的少女正伏于案前描摹一幅秋日登高图,此女正是县令长女杨春琼。

“姑娘,姑娘……李公子家里来人了。”小丫头柳儿兴奋的声音大老远传来,“定是李副尉在京城被派官了,来给老爷、夫人和姑娘报信儿的,来人如今正在夫人院里,不知道李大人会被派什么官儿?”

室内的杨春琼专注于手上的画,没有被耳边的声音打扰。

“唉呀,姑娘,您怎么又在描这登高图,这不是您之前一百文在旧书摊淘的吗?难道是哪家的名作?”柳儿进门看到桌上铺开的画就开始吐槽。

直到落下最后一笔,杨春琼才一边收笔一边回着小丫头,“都说这幅画有灵气,多临摹几遍,说不定也能蹭点灵气。”

“我看您画的比那幅还好呢,山脚下的菊花比那幅可逼真多了。”柳儿凑近桌面的两幅画,一本正经的比较并点评。

“赵师爷说,就是因为过于逼真,才显得匠气。”书画讲求意境,杨春琼一直觉得自己缺乏艺术细胞,师爷他们说的意境她感受不到,不过学画纯粹是自己兴趣爱好,并没有指望能成为大家,所以她也不太在意结果,“对了,你刚说谁来了?李家?”

“是啊姑娘,李夫人身边的黄嬷嬷亲自来了。想当初李家跟我们杨家一样,在这小县城里一呆就是九年,奴婢本来没想过有一天能走出这里,没想到李大人能直接调入京城,简直一飞冲天了!”小丫头小嘴儿叭叭不停歇,看的出来,兴奋极了。

杨春琼抿嘴笑,一飞冲天倒不至于,但确实算从此改换了门庭。地方官和京官之间即便同样的官职,也有地方比京官低半级的说法。

柳儿口中的李公子正是春琼县令爹两年前给她定的未来夫君,而李副尉是李公子父亲,杨县令这几年的同僚李章,在此地驻军中任正七品副尉。

偏僻的小县城,就像被朝廷忘了似的,本该三年一换的官员也大多会连任好多年。就像自家县令爹,在此地任县丞也是一干就是六年,好在前任县令有家族运作,在三年前调离此地。而她爹得以捡漏,直接原地升为县令。

李副尉比她爹更惨,本也是上过战场打过仗的,仗后论功行赏,得了正七品副尉官职,从戍边军调为地方驻军,一干就是十来年。

好多年没换过驻地,本来以为这辈子就要呆在这里了,没想到去年年底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京里路过的贵人,这就被贵人提携调入了京城。好不容易从这个偏远小县城走出去,他们直接卖了这里的房屋产业,都跟着搬去了京城。

算了算,从离开到现在也两个多月了,也该在京城安顿好了。而杨家作为未来的亲家,确实该报个信,只是,报个信而已需要李夫人身边的陪嫁嬷嬷专门跑一趟?是不是过于正式了?

春琼暗自嘀咕。

“听说京城可繁华了,大姑娘,您想去京城吗?”柳儿一边帮春琼收拾笔墨,一边问。

京城?怎么会不向往?那可是这个时代最最繁华的地方呀!难道自己这一世还能靠嫁人定居京城?

京城耶,就连生在五星红旗照耀下的上一世,都没能去到那里,大学毕业奋斗近十年,也只能在一个三线城市买了房。京城,还是不敢想啊!至于嫁入京城,自认为软硬条件都一般,更是从来没考虑过。

想想上一世就悲催,辛辛苦苦买的房,装修入住没多久,竟然过劳死,再睁开眼,就变成了一个历史不知道拐弯到哪里的朝代的嗷嗷待哺小婴儿。

房子都还没享受过呢!不过也算是给父母亲留了个遗产,希望他们不管是自己住还是卖了,都能好好的。

不知不觉,已经十二年了,或许是上辈子过劳死的后遗症,这十二年来,她是彻底躺平了。杨家人口简单,虽不富裕,但也吃得饱穿得暖,她作为姑娘家,不必为前程担忧,为生计奔波,只需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跟着父亲空闲时读读书写写字,十足十的米虫一个。

这一世的爹娘也开明,两个姑娘都娇宠着。好在自己对书画感兴趣,认真学了几年,否则怕不是已变成草包一个了。

“知道李大人派了什么官吗?”杨春琼收起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

“还不知道。奴婢听门房的人说李家来人了,就匆忙跑来跟姑娘报信了,没来得及打听。”小丫头吐吐舌头,有点不好意思。

杨春琼被小丫头呆萌的小表情萌到了,摸摸她头上的软毛,“走吧,咱们去娘亲那瞧瞧。”

整个县衙后院不大,分东西两院,东院为县令一家居住,西院师爷一家居住。中间一个小小的花园隔开。

很快就到县令夫人房中,正要行礼,才发现院中气氛不对,杨夫人王氏一脸怒气,下首坐着的婆子也寒着脸,这个婆子正是李夫人身边的黄嬷嬷。

“娘,您怎么了?”来不及行礼,春琼急走几步到杨夫人身边。

“琼儿来了。娘没事。”杨夫人拍了拍春琼手臂,“去看看你妹妹练字练的如何了。”

娘这是在支开她。

“大姑娘不急着走,正好听奴婢将事情解释清楚。”不待春琼反应,黄嬷嬷起身,出声阻止,“并且,正好姑娘在此,也方便将当初的信物归还。”

“黄嬷嬷!”娘亲怒道,“退亲之事,自有我和孩子她爹处理,她一个小姑娘,留下做什么?柳儿,去看看,老爷怎么还没回来?”

信物?退亲?春琼这才看到,娘亲手边的桌子上,正放着一枚眼熟的玉佩,可不是眼熟嘛,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就在她妆匣里。

得,还以为这辈子走了狗屎运,不用自己费心就能解决婚姻大事,顺便能实现上嫁入京城的幻想呢!果然,这种靠别人的想法不靠谱!

只是不知这退婚的理由是什么?

杨县令黑着脸进门,显然已从柳儿口中得知发生了何事。

“怎么,他李章刚攀上贵人,这就看不上我杨家小门小户了?”

“大人说笑了,您跟我家老爷同僚多年,一起同甘共苦,我家老爷一直当您是兄弟,无论身份怎么变,这情分是不会变的。老爷和夫人最终决定退婚,实在是经过深思熟虑过了的。您家只有两位姑娘,而大姑娘作为长女,承担着堂前尽孝赡养亲老的责任的。而此去京城,相隔千里,大姑娘若如约出嫁京城,则离父母双亲十万八千里, 必不能时常侍奉父母跟前。而我家少爷如今已入禁军,承担守卫京城和圣上之责,也无法离开京城,实在是忠义两难全啊!还望大人、夫人和大姑娘体恤!”黄嬷嬷“咚”地跪下,一副声泪俱下的模样。

这婆子好伶俐的一张嘴!


春琼检查完大棚,就坐在檐下砍树,把林木带回来的树都截成一米长左右的的短木,并排靠在屋檐下晾晒。

然后在房间里写写画画半天后,去村民家里找了一背篓木屑和麦麸,又让柱子去买了石膏和白糖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了厨房。

庄子里的人不知道她在忙什么,也不敢打扰,就柳儿陪着在厨房,偶尔递个东西打打下手,连一向跳脱的丽清都乖乖的自己玩。

春琼嘴里念着配方比例,将木屑,麦麸和石膏混合拌匀,然后将白糖水加入继续搅拌,直到拌料用手握住有水溢出后停止加水。装入瓦罐密封后,春琼让柳儿往锅里添水烧火。待水沸腾后将密封的瓦罐放入锅中,盖上锅盖。

“姑娘,您这是在做什么呀?”麦麸里面放糖水?麦麸是给猪吃的吧?难道在做猪食?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春琼自己其实也不确定能不能成功,毕竟只是听说,就连配方,都是村里老人口口相传的,也不知道有没有错误。

“柳儿,看着火,千万不能中途灭了,三个时辰后熄火。”春琼伸着懒腰,抬手捏着脖子,叮嘱柳儿。

“好的,姑娘,奴婢就在厨房守着。”

高温蒸了三个时辰,春琼将瓦罐搬出来,晾凉后放到隔壁空房间。

这是后世村里口耳相传的制作菌种的配方和流程。小时候村里很多人家都会自己种几节香菇,传说用的就是这个配方。

前几天跟杨夫人和妹妹去牛头山,看到那满树的菌菇,春琼脑子里忽然想起了这个配方,她就打算自己也试一试,说不定就成功了呢!

这几天在庄子上守着育苗,也没别的事,正好有时间。

四月初一,又是一个万里无云的晴朗好天气,这是春琼来到庄子的第十天。

玉米苗长得比春琼预期的要快,如今大部分苗都有她手掌长了,接下来若都是这样的好天气,过两天就能移栽了。

春琼巡查完玉米苗,回到前院拿棒子一节节敲击檐下晾着的木头。

这个行为让庄子里所有人都很费解,终于有人忍不住问,“大姑娘,您最近每天都在敲这些木头,是要干吗?”

开始还以为她无聊瞎敲着玩儿,这几天看下来不像是玩儿。

“醒木?”

“醒木是啥意思?”

“……”春琼望天,这怎么解释,心里明白,说不清楚啊!

敲击木头,震动可刺激木头纹理中的菌丝,加速香菇的生长。

“大姑娘,您这个木头是在晾晒水分吧?”玉米播种后,刘庄头难得的空闲,这会儿正坐在院子檐下磨砍刀。

“是啊。”

刘庄头擦着额头的汗,一边抬头看天,“今天格外闷热,晚上或明天估计要下雨,后面猪棚旁边的矮屋里有稻草,晚点我去抱些过来,晚上把这木头盖上,免得淋雨了,这两天就白晒了。”

“会下雨?”杨春琼神情一怔,猛地抬头看向天空,今天确实热得过分,是要变天的前兆。

她似乎忽略了一件要命的事!

“刘伯,后院稻草多吗?”春琼问。

“不少,堆了一屋子呢。”存着给猪冬天做窝的,去年冬天暖和,没用上那么多。

“那就好。”春琼松一口气,“刘伯,麻烦您帮我找几根长绳子,另外辛苦柱子去砍几根竹子,要手腕粗的,我有用。”

说着丢了手里的棍子,自己去杂物间找了锤子、铲子往育苗池跑。

之前围着育苗池搭的半人高的架子,看来是要用上了。

等刘伯父子俩扛着竹子回来了。几个人一起,扎了几个育苗池长短大小的稻草筏,并将其以木桩为支撑,竖立在育苗池周围。

又用竹竿为支撑,铁丝固定,做了个厚厚的屋顶放在旁边。

“油纸不结实,扛不住大雨大风。等下雨了,把这个稻草筏盖在上面就可以了。”春琼一边干活,一边跟众人解释。

“这样有外面稻草棚挡着,刮风下雨都不怕了。还是姑娘聪慧,能想到这个办法。”几人七嘴八舌的夸着春琼。

条件有限,只能自己想办法制造条件了。

“若不是刘伯提醒要变天,我也想不到这个。”

“姑娘之前就已经打好地桩,明显是早就想到保护油纸的。只是姑娘以前没种过地,一时注意不到天气变化很正常。农民靠天吃饭,所以对天气格外关注,我们只是多了些种地经验罢了。”

刘庄头安慰杨春琼。

“嗯,种地不是靠想象就能种好的,需要的就是宝贵的实操经验。以后还请刘伯多多指导。”

春琼真心实意的感谢。

“一定一定,我们缺的正是姑娘有的书本上的知识和姑娘的敢想敢做。”

“嘿嘿,大家互相学习,互相帮助。”

众人一边忙活,一边互相恭维夸奖。

大家伙儿忙完,天已经黑了,几人收拾完工具,回院子吃饭,一顿饭没结束,忽然变天,狂风暴雨席卷而来,几个人扔下筷子就跑,合力把稻草筏盖到育苗池上面。

忙活到半夜才歇下,一晚上提心吊胆,第二天春琼早早起床,去确认了油纸和玉米苗都完好无损,才松一口气。

幸好昨天白天刘伯提醒要下雨,否则这一晚上的狂风暴雨,不仅油纸保不住,池子里的玉米苗都得被风吹断。

新出的玉米苗娇弱,哪里受得了风吹雨打。

种地果然没那么容易的啊!看来自己还要多向村民交流学习,不能因自己会一些后世的技术就沾沾自喜。

种地,理论知识固然重要,经验也是非常重要的。

“姑娘快进屋加件衣服,今天太冷了,别风寒了。”徐婶见春琼站在育苗池边发呆,出声提醒。

春琼这才注意到,今天确实格外冷些,昨天还热的仿佛要到夏天了一般,今天忽然降温了,她早晨光着急玉米苗了,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被人提醒了才感觉到冷,随着一阵风,一阵哆嗦。

“明明雨停了,怎么这么冷?”春琼搓了搓手,一边自言自语准备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