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的目光交汇，但她很快就避开了：“我对陛下没有恨，如今我救了陛下，我斗胆向陛下讨赏……”

裴言澈手中的茶杯掉了下来，一声清脆的巨响过后屋子里有一瞬的寂静。

“灵珊，想让朕放你出宫？”

慕灵珊从始至终的愿望就这么一个。

她没答话，裴言澈已经知道了答案，他眉间微微一皱，起身后便垂手侍立：“朕早该想到，灵珊的自称一直都是‘我’，你从未想过真正入主中宫。”

慕灵珊见他此时此刻并不想谈论这些，也没逼着他现在就给她一个答复。

“陛下可以冷静些日子，再跟我来谈。”

她看着满眼失落的裴言澈，抿了抿唇，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匆匆福身离开。

此后的几天里，慕灵珊不是钻研医书，就是赏花喝茶，一切仿佛回归平静。

期间，裴言澈也总是过来，慕灵珊对他的态度一如往常，疏离又客气。

这让裴言澈觉得这似是回到了之前，前日之种种仿佛从未发生。

也许，她能就这样一直下去呢……

好景不长，慕灵珊的举动马上就打破了他的幻想。

慕灵珊在后宫招来了大量的闺阁女子，意在为裴言澈选秀。

其中，有大臣之女、商贾小姐、扬州瘦马……姿容一个赛一个靓丽。

慕灵珊看了好多个都觉得不错，有意将她们都留下。

特别是苏将军之女，长得清水出芙蓉，碧玉天成，眉眼间竟是与她有几分相似。

慕灵珊招她上前，问道：“你是苏黛远？”

苏黛远上前行礼，答：“是，臣女苏黛远，是苏将军长女。”

慕灵珊拉起她，笑了笑：“青山远黛，近水含烟。好名字，与你倒是相称。”

“皇后娘娘谬赞了。”

慕灵珊打量许久，顺手折了一支海棠花别在苏黛远发髻上。

连她自己都有一瞬的失神。

“你这样，或许陛下会喜欢。”

苏黛远闻言羞涩一笑，脸颊微红：“皇后娘娘，你与臣女想的不太一样。”

慕灵珊挑眉，笑着问：“如何不一样？”

苏黛远想了想：“妃子争宠，皇后娘娘却想着让臣女如何讨陛下喜欢。”

她愣了愣，那是因为她计划着想要离开这里，摆脱裴言澈，不是因为纯好心。

慕灵珊刚想开口时，却看到裴言澈匆匆走来。

瞧他这个样子，应当是知道了她替他选秀一事。

裴言澈听曹公公说这件事的时候，起初还不太相信，但是看见一个又一个秀女进宫，整颗心都冷了下来。

他脑中的弦骤然崩裂，拖着沉重的步子匆匆赶来，就看到慕灵珊和她人有说有笑，还听见慕灵珊在教别人如何讨自己欢心。

裴言澈正要开口，就看到苏黛远头上插着的那朵海棠。

他立马沉了脸，厉声命令道：“取下来。”

慕灵珊蹙眉，苏黛远被吓得马上就把那海棠花拿了下来。

眼见着裴言澈要发怒，她紧接上前去挡在苏黛远面前，开口：“陛下，海棠是我替她戴上去的，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