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卑微忏悔，求我理他

原以为我的话会让秦楚高兴，可我总觉得他的气息更冷了，他眼神幽暗地看着我，最后定定地落在我的疤上，久久不语。

我佝偻着背紧绷着身体站在那，脸色苍白，心跳如雷，生怕他一个不高兴我又要被送走。

可我说的明明就是他想听的啊？

过了好一会儿，秦楚才缓缓开口道：一路奔波累了吧？先回别墅休息吧。

我松了口气，如蒙大赦，赶紧逃离了这个消金窟。

只是因为走的急，我的跛脚显得尤其明显，我感受到背后那如刀子般锐利的目光，顾不上难堪，只想走得更远。

等我走后，包间里，秦楚攥紧的拳头微微松开，他睥睨着站在一旁的沈彤，冷冷道：这就是你说的，他被照顾得很好？

沈彤心头一紧，委屈地说：他的伤你都是知道的，只是......我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可能是他觉得只有伤的越重，你才越会心软吧。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联系了国际上有名的医生，他这些伤口都是可以修复的。

秦楚没有说话，迅速离开了房间，刚出去，他的目光就朝着电梯的方向追去。

他看到一个纤弱的背影站在电梯的角落里，像是一只丢了魂的布偶。

他点了根烟叼在嘴边，脑子里都是那张疤痕纵横的脸，即便如此，也难掩青年的惊世美貌。

秦楚狠狠吸了一口烟，吞云吐雾间，有压了三年的东西破土而出。

他烦躁地一脚踹翻身边的垃圾桶，吓得身边的保镖噤若寒蝉。

另一边。

我从俱乐部出来后，沈瑾言便红着眼睛站在了我的面前，嗫嚅道：小来，我们聊聊。

我想拒绝，可一想到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便跟着沈瑾言上了他的车。

一上车，沈瑾言就紧紧抱住了我，可他不知道，在昏暗的空间里被人拥抱，于我而言就是一场噩梦。

我立刻起了应激反应。

我闷哼一声，崩溃地说：求你放过我......好疼......

沈瑾言身体一僵，他松开我，紧张地问我：哪里疼？小来，你哪里疼？还有你的嗓子怎么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心里涌出无限的难堪，我总不可能告诉他，是被人强占羞辱鞭打的那种疼吧？

沈瑾言都要急哭了，他见我不说话，卑微地说道：求求你理理我，好吗？

我问道：沈少爷，你是在可怜我吗？

沈瑾言神情微怔，抿着唇红着眼看着我。

我说：如果可怜我，你可不可以给我一笔钱？那样我们就两清了。

沈瑾言像早有准备，掏出一张银行卡递到我的手上，说：密码是你的生日。

我紧紧攥着银行卡，听到他用细微的声音温柔地说：小来，生日快乐。

哦，原来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只是，我的人生都已经被他毁掉了，他有什么资格祝我生日快乐？

我没说话，下车要走。

沈瑾言却抓住门，央求我给他个机会，他想请我吃饭。

我刚要拒绝他，外面突然有人大力拍车窗。

我瞬间吓得缩成一团，沈瑾言讶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赶紧按下车窗。

车外，秦楚叼着烟站在那里，脸色阴沉得仿若能滴水。


第七章 被他软禁，半夜门开

秦楚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纤弱的小人弓着腰蜷缩着躺在床边的地毯上，穿着自己为他准备的睡衣，但睡衣大了两个号，此刻滑落到他的肩头，露出来一块光洁的皮肤。

他盯着那片光洁发呆，直到秦来因为紧张而睫毛颤动，他才惊觉，自己竟然又梦游到秦来的房间，睡在了他的床上！

秦楚的心里涌入一股懊恼，但他更懊恼的是，秦来竟然就这样躺在地毯上一夜，他是有多嫌弃自己？

秦楚黑着脸开口：为什么睡地上？

我瑟缩了一下，没有回答。

他的语气更加冷硬：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

我知道躲不过，这才睁开眼睛看向他，小心翼翼地说：哥，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不需要这么考验我。

秦楚眸光冷冽地看着我，突然笑了，说：好，好得很。

说完他就离开了。

等他走后，我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我爬上床，悄悄攥紧了被子，被子上都是他的味道。

我不由想起十几岁的时候，仗着他不知道我的心意，我总是以各种理由钻他的被窝，然后在他熟睡后，悄悄钻到他的怀里。

有一次，我钻他怀里的时候被他发现了，我假装做噩梦，说我害怕，他便一手搂住我的腰，一手轻轻拍着我的背，告诉我不怕。

只可惜偷来的幸福总是要还回去的。

因为一夜没睡，我很快就在床上睡着了，迷迷糊糊间，我听到外面有女人的声音，等我爬起来打开门时，就见沈彤正站在走廊里指挥一个保姆收拾东西。

看到我后，沈彤神色淡淡道：我来给你哥收拾东西，他最近要搬到我那里去。

我心下一痛，原来即便我努力证明了自己不爱他，秦楚还是避我如蛇蝎，既如此，又让我回来干嘛？

我说：嫂子，不用这么麻烦，我今天就搬走......

给你们腾地方。

沈彤却一脸嫌恶地说：不用，你毕竟是秦家的亲生儿子，真的搬出去了，别人怎么看你哥？

说完，她就带人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我下了楼，别墅里的那些保姆瞬间都投来异样的目光。

我本打算给她们放假，可管家却说：二少爷，您就别为难我们了。秦总走的时候特意交代过，让我们照顾好您。

这哪里是照顾我，分明是看着我。

看来就像沈彤说的那样，秦楚也怕我的离开会影响到他的名声，而非在乎我。

我颓然地回到楼上，因为没有手机，我只能呆在房间里看电视，让我意外的是，我竟然在电视上看到了沈瑾言。

原来沈瑾言当了大明星呀，而且众人都知道他是沈家的三少爷，他再也不是那个藏在黑暗中的私生子了。

我突然有些猜到他当初害我的原因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偶尔才出房门，吃的也不多，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醒了便会盘算去哪个城市。

就这么过了一周，某天夜里，卧室的门又被打开了。

我依然惊恐地从床上跳起来，迅速窝到了地毯上。


第三章 终于相见，冷漠警告

我跟着沈彤出了电梯，经过沈瑾言身边的时候，他看到了我右边那跨越半张脸的刀疤， 倒吸一口气，问道：你的脸怎么了？

我扭过头来看他，死气沉沉的眼里透出几分戏谑来，却什么都没说，一瘸一拐地跟上了沈彤。

身后，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眼里写满了无限的懊悔与内疚。

我没有回头，也不知道。

沈彤带我去了总统包间，一过去，保镖就将门打开了。

里面高昂的嬉笑声带着一股酒气扑面而来，直到我跟着沈彤进去，那些声音戛然而止。

有人认出了我，惊讶地喊道：这......这是秦来？

大家互相对视着，都想从对方眼中看出肯定的答案，但又都不确定眼前这个乞丐一般的人，会是当初那个笑起来好像天都亮了的秦小少爷。

我低着头，窘迫地弓着腰拽着衣角，感受到无数道嘲讽的、嫌恶的目光朝我看过来，其中一道尤为强烈，透着审视和一丝让我窒息的压迫感。

我只觉得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被众人嘲弄着戏谑着厌恶着，像是一个肮脏的怪物供人指摘。

有好事者将灯全部打开，从昏暗当光亮的转变令我惶恐地捂住了脑袋，我蹲下身体，瑟瑟发抖起来。

有什么砰地碎掉了，接着，一个人迅速跨过茶几朝我走来，在那人来之前，沈彤先是无奈地开口道：小来，你又调皮了。之前罗伯特医生说你喜欢用这种卖惨的方式，让人对你产生同情，我还不相信呢，现在看来还真是......

那人的脚步猝然停住。

接着，我就听到一道极为失望的冷沉的声音响起：秦来，三年了，你怎么还是不长记性？非要让秦家丢脸才满意？

我浑身僵硬，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我缓缓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秦楚那高大的身影。

他逆光而立，无可挑剔的一张脸上，那双眸子冷得让人发颤。

他薄唇紧抿，失望地望着我，那目光像极了三年前在宴会上看我的目光。

我颤声喊了声哥，声音粗哑难听，众人不由纷纷意外地看向我，眼神中有猜疑有同情。

也不怪他们惊讶，毕竟，我以前的嗓音优越，还因此被多家经纪公司看中，想让我出道做歌手。

可是现在，我的嗓子粗哑的像是被卡住脖子的老鸭。

可，面对我的改变，秦楚一点也不惊讶。

毕竟我的每一处伤都是他的授意。

原因就是我不乖，我想逃，所以每次逃跑我都会失去一样东西，漂亮的脸、弹琴的手、打球的脚、好听的嗓子、最后还有......健康的身体。

秦楚朝我伸出手来，我却像被火烧一般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朝后退了一步。

他紧皱眉头，收回手道：既然回来了，就安分守己一点，收起你不该有的心思，莫要再丢爸妈的脸，莫要再让人看我秦家的笑话，懂吗？

秦楚说的含蓄，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意思，一道道鄙夷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我将头埋得更低，低声道：哥，我当初是年纪小不懂事，错把崇拜当成了爱，以后不会了......


第二章 当年真相，挚友背叛

听说我哥会把我送回孤岛，我惊恐地跪在地上，在沈彤错愕的目光中一边磕头一边说：我是真心祝福你们的，嫂子，不要送我回岛上。

我磕头的时候，枯黄的头发碰到了沈彤的裤脚，她立刻嫌恶地退后几步，满脸不耐地说：行了，搞得好像是我欺负了你一样。

见她相信了我，我才松了口气，额头却已满是冷汗。

我从地上爬起来，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却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沈彤已经上了车，我跛着一只脚走不快，只能慢吞吞地往车上挪。

到了车上，我听到沈彤在打电话。

她冷漠地看着像纸片人一样好似被风一吹就倒下的我，对手机那头的人说：他现在很乖，阿楚，无论如何他也是你名义上的弟弟，把他接回来才能堵住秦家那些人的嘴，你就别气我的自作主张了，好不好嘛。

我垂下眼眸，原来秦楚接我回来是沈彤的意思。

否则，他应该是一辈子都不想见到我吧。

挂断电话后，沈彤便开始闭目养神，我望着窗外，三年啊，这座城市依然充满了活力，但是，当初那个潇洒肆意的秦家小少爷已经死了。

车子在荼蘼俱乐部门口停下。

这里曾是我最爱去的地方，我和我的一众好友隔三岔五就在这里搞聚会，有时候玩得太晚，我索性在这里住下。

可每次，秦楚都会过来把我亲自扛回家，为我洗脸擦身体，让我干干净净地入睡。

微微摇头，我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往事不可追忆。

我跟着沈彤来到顶楼，刚出电梯，面前便出现一张熟悉的面孔——我的好兄弟沈瑾言。

此刻沈瑾言一身华贵西服，指尖捏着一根烟，俨然已经是一副贵公子模样。

可三年前，他还是一个被随意欺辱的私生子，因着我的保护，他才在沈家有了些许好日子过。

我刚被送到岛上的时候，经常担心他会被我连累，现在看到他光鲜夺目地站在那，我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又疯长出一股自卑来。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而他手里的烟头落地，一脸震惊地看着贴着角落站立的我，连声音都透着颤抖，不可置信地问道：秦......秦来？你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

到底是多年的好友，我努力冲他露出一抹笑来，看着他微微发红的眼，我有些庆幸，虽然墙倒众人推，但，至少还有一个朋友会关心我。

可是，沈彤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我的心瞬间坠入谷底。

沈彤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冷淡道：若非你当年将他的日记拍下来发到群里，他也不至于被送去孤岛三年，你还有脸问发生了什么？

我心头一震，只觉耳边嗡嗡作响，原来当初揭露我秘密的，竟是我的至交好友？

可是为什么？明明我对他那么好，他为什么要毁了我？

沈瑾言脸色惨白地盯着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在我冷漠的目光中渐渐哑了火。


第五章 应激晕倒，休想逃跑

他看着此刻靠的很近的我和沈瑾言，目光中缓缓升起一丝愠怒，他沉着脸，一把将我拉下车，说：刚回来就开始不安分了？秦来，我是不是该再送你走？

我因为害怕而剧烈颤抖着，望着他的眼眸中水光弥漫，我哀求地摇着头说：不......不要，哥，我错了。

秦楚的瞳孔微缩，看着乖顺如兔子的我，他的脑海中却浮现出曾经在他面前天不怕地不怕的那个开朗的大男孩。

沈瑾言连忙下车，告诉秦楚他只是想请我吃个饭，因为今天我过生日。

秦楚没说话，将我丢在一边，然后抬脚便一脚将沈瑾言踹翻在地。

他是练家子的，力气不可小觑，沈瑾言倒在地上，硬生生缓了一会儿才喘着粗气说道：秦总，是我的错，请您不要为难小来。他好像......不太对劲......

他看了我一眼，眼眸中满是担心。

话音刚落，秦楚便又冲上来狠狠给了他一拳，他的脸高高肿起，有血从嘴角溢出，可即便如此，秦楚依然没有放过他。

沈瑾言不敢动，只能硬生生挨了一拳又一拳。

我看着这一幕，脑海中闪过自己曾经被拳打脚踢的回忆，一时间，我只觉得天旋地转，下一秒，我向后倒去。

只是，想象中的剧痛没有出现。

我被秦楚揽住了腰，我撞入他的眼底，竟从中读出了一丝急切的关心。

关心？他怎会关心我呢？

他只会恶心我罢了。

我呢喃道：求你别打了......

说完，我就晕了过去。

沈瑾言看到这一幕，连滚带爬地来到我的身边，他想碰我，却被秦楚一个狠厉的眼神吓住。

秦楚沉声道：当初是你让他身败名裂，如今又来做这副样子作甚？滚！若是再敢出现在他面前，我会让你父亲好好管教一下你。

秦楚说完便抱着我来到了他的车前，他将我放在副驾驶上，带我开车去了医院。

只是，到了医院门口时，我就醒了。

我忙说：我已经没事了，哥，我不去医院。

秦楚见我如此排斥医院，眼底闪过一抹狐疑，但很快，他像是想明白了什么，语气冷硬地问：你是装的？

我迷茫地看着他，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见他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口，吞云吐雾间，那张线条明朗英俊的脸，多了一丝朦胧的美感。

我不由看得痴了，直到他察觉到我的目光，厌恶地转过头来，我才惊慌失措地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说：我没装晕。

我只是应激反应而已......

可是，秦楚明显不相信我，他嘲讽地上下打量着我说：看来你的病并没有彻底治好，我看有必要让你再接受一段时间的治疗了。

我瞬间面无血色，抓着他的胳膊哀求道：不要，哥，我不喜欢男人了，我更不可能喜欢沈瑾言，求你不要送我回去。

如果哥怕我做出丢秦家脸面的事情的话，我可以离开的......

秦楚听到离开这两个字，他猛然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拉到他的面前，四目相对，我竟从他的眼中读出了一分惶恐。

一定是我看错了吧。

他愤怒地质问我道：你想去哪？莫不是以为只要躲得远远的，我就管不了你了？我告诉你，爸妈将你交给我，你就是我的责任，你永远都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