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灵希江砚的女频言情小说《红尘尽碎踏山河全文》,由网络作家“恨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入夜后,中军营帐内。谢灵希坐在桌前,正打算修书一封送往山阳关,问清二哥和山阳关现状,让自己安心。还未落笔。帐帘掀开,江砚洺带着一身冷气进来。接着不等谢灵希起身行礼,就将她拥入怀中。“为何今日你与孤争吵后,你再也没来找孤?”“以前孤若是与你有争执,你都会准备万千奇珍异宝来哄孤......”“还是你还在为今日孤所说的话而生气?”谢灵希心口微刺。以往。她但凡和江砚洺有争执,不出一个时辰,她就会搜罗一大堆宝贝送给江砚洺,只为博他一笑。祖母送的紫翡手镯,大哥送的金丝软甲,二哥给的绝世名剑巨阙,统统都被她送给了江砚洺。而若是江砚洺主动放下身段,向她低头求和,她也总会欣喜万分。可现在,不知道是诛情丹的作用,还是因为失望。谢灵希被他紧抱在怀里,心中...
入夜后,中军营帐内。
谢灵希坐在桌前,正打算修书一封送往山阳关,问清二哥和山阳关现状,让自己安心。
还未落笔。
帐帘掀开,江砚洺带着一身冷气进来。
接着不等谢灵希起身行礼,就将她拥入怀中。
“为何今日你与孤争吵后,你再也没来找孤?”
“以前孤若是与你有争执,你都会准备万千奇珍异宝来哄孤......”
“还是你还在为今日孤所说的话而生气?”
谢灵希心口微刺。
以往。
她但凡和江砚洺有争执,不出一个时辰,她就会搜罗一大堆宝贝送给江砚洺,只为博他一笑。
祖母送的紫翡手镯,大哥送的金丝软甲,二哥给的绝世名剑巨阙,统统都被她送给了江砚洺。
而若是江砚洺主动放下身段,向她低头求和,她也总会欣喜万分。
可现在,不知道是诛情丹的作用,还是因为失望。
谢灵希被他紧抱在怀里,心中却掀不起半点波澜。
她推开江砚洺,语气淡然:“臣不敢。”
江砚洺一噎,缓了缓才从袖口拿出一封信递给她。
“孤知道你心中焦急,这是山阳关传出的书信,你二哥他们已经找到应急的药草,可以撑到我们赶去。”
谢灵希呼吸一促,迫不及待将书信打开。
见信确如江砚洺所言,她才松了口气。
只是紧蹙的眉心才舒展,江砚洺突然话锋一转。
“孤记得,八年前父皇将一株冰山雪莲赏给你做嫁妆。”
“萱儿今日突发心悸,现在她保命的药引里正缺一株雪莲,眼下能否取来给孤急用?”
谢灵希狠狠一怔。
脑中骤然浮现起那日,自己吞下诛情丹时,云游道士给她的叮嘱:“如果日后你后悔了,这雪莲是唯一的解药。”
今日若给了江砚洺,他们之间,将再无退路!
谢灵希浑身冰冷,恍然大悟。
原来他透露二哥的消息给她,就是为了向她索要雪莲,给阮萱续命。
谢灵希抬眸,深深看着江砚洺。
“敢问殿下,即便雪莲是陛下赐给我留着救命用的药,殿下也要拿走吗?”
江砚洺眼神一沉,已是透着隐隐的不耐.
“你既不用上阵杀敌,又有孤护着你,根本不会有用得上的一天。”
“萱儿好歹是跟你一同长大的姐妹,如今她命在旦夕,你难道要见死不救?”
谢灵希紧握的指尖缓缓松开,泛红的眼底满是讽刺:“殿下要,我岂敢不给。”
江砚洺已经在她和阮萱之间做出了选择,也是他亲手斩断了他们唯一的后路。
希望他日后知晓真相时,也不要后悔。
谢灵希从随身的包袱里,取出装有雪莲的木匣给他。
江砚洺神色一喜。
唯有伸手接过时,没来由地心慌一瞬。
但很快,这点慌乱就被他压下,只留下寥寥一句:“此事你不要放在心上,等回到京城,你做了孤的太子妃,天下良药都归你所有。”
随后匆匆离开。
全然未觉察,谢灵希看着他的背影苦笑低语。
“早在出发前,我就已经领了密旨,药物送到后,我就会和二哥一起,余生戍守山阳关,永不回京。”
“江砚洺,我们之间的姻缘,注定不会再有任何结果。”
帐内烛火昏暗,映照出一抹孤影,茕茕孑立。
许久许久,直到心绪再次平静如死水,谢灵希才再次翻出二哥的书信,一字一句去看。
谁料还没到第三句,她就蓦地怔住。
二哥给她写信,从不称灵希,只写小妹。
因为二哥曾说过:“不论何时何地,不论你以后是贵不可言,还是街边乞丐,你都是我的小妹。”
“若是有人欺负了我的小妹,我必定让他百倍偿还!”
方才她粗略一扫,竟没有发现,这信是假的!
谢灵希心猛然一沉,当即拿着信前往江砚洺的监军帐,想要问个清楚。
不料刚走近,一声嘤咛隔着帘帐清晰传来:“表兄,放过萱儿吧,我还病着......”
谢灵希瞳孔一缩,抬头看去。
便见监军营帐内,微弱烛光映射出两道亲密相拥的身影,彼此融合,难舍难分。
哪怕早已决定不再留恋江砚洺。
可真正目睹这一幕时,谢灵希心口依旧窒闷到难以呼吸。
离京才短短几日,出发时还一口一个要娶她为妻,一生一世只她一人的江砚洺,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和阮萱苟且!
谢灵希不敢想,若自己真嫁给了他,又要受多少委屈,咽多少酸涩。
心口诛情丹陡然发作,如同千万支箭矢同时穿过。
她痛到双目发红,几乎难以站稳。
死死抠紧的掌心,直到隐隐渗出血丝,才忍过那痛和心头汹涌的情绪,掀帘而入。
一进帐。
就看见俩人迅速分开,阮萱坐在江砚洺身侧,手臂半撑着枕木,脸上潮红未褪。
江砚洺理了理袖摆,强装镇定:“你怎么来了?”
谢灵希呼吸发紧,颤手拿出那封信递过去。
“敢问殿下,这封书信当真是我二哥从山阳关传来的吗?”
江砚洺目光一闪,猛然起身将谢灵希拉到营帐外:“孤刚收到书信便给了你!”
“怎么?你不信孤?”
谢灵希紧盯着他的表情,想要看透些什么,却只望进一片深邃。
最后只能敛回视线,扯起嘴角:“我当然相信殿下,绝不会拿军机要事玩笑。”
语罢,她道了声告辞就要离开,却被江砚洺一把握住手腕。
“灵希,我只将萱儿当作妹妹看待,方才那是......”
话未说完,就被谢灵希随口打断:“我只是一个臣子,殿下不必同我解释。”
江砚洺怔然一瞬。
只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无声息中发生了改变。
滚了滚喉结再想说什么时,谢灵希却早已抽手离去。
或许是谢灵希态度强硬,这两日,江砚洺和阮萱都没再作妖,乖乖上路。
两天后,大军抵达泸州,大军才停下脚步休整。
阮萱便撩开马车车帘,指着远处的山头惊呼:“表兄,那座山头彩云环绕,我们从那里走行不行?”
谢灵希眉心一跳,循声望去,脸色微变。
“不行!那彩云山乃是敌国边境,有重军把守,稍有不慎便会全军覆没!”
她下意识看向江砚洺,以为他会懂大局,会劝说。
不料他竟不以为意:“可那条路更近。”
“而且只要能隐蔽一点,快速穿过,有何不可?”
谢灵希呼吸一滞,难以置信地看向江砚洺。
他明知道,时间是她现在最看重的东西,却仍旧不惜用这个做筹码,引诱她用全军去替阮萱实现愿望。
她勒着缰绳的手死死攥着,沉声表明立场:“即便如此,臣也不会拿全军去冒险!”
江砚洺眸色一暗,冷然甩下句:“那便就地安营罢。”
他下了令,即便谢灵希再不乐意,也只能休整。
当晚。
谢灵希盯着桌前的地形图,忧心忡忡。
亲卫阿佑端着一碟糕,走进营帐。
“将军近日心情不佳,属下今日特地蒸了您爱吃的米糕,您要不要尝尝?”
白糯的米糕看起来香甜软糯,谢灵希心头一暖,正想尝尝。
门外突然传来慌张地通报声。
“将军不好了!太子殿下偷偷带着阮姑娘去了彩云山!说是要求姻缘......”
锐利的笔锋宛如白刃将谢灵希的心瞬间刺透。
山河垂危,子民蒙难。
江砚洺身为储君,却为了阮萱和一己私心,弃一城百姓于不顾,害死守城将领,害死她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
至于回京完婚......
谢灵希如没瞧见那几个字,直接将信纸揉作一团,没有一丝犹豫地扔进了脚下的火堆中。
今日,是诛情丹起效的最后一日。
情根拔除。
她与江砚洺过往的那些情爱,连同仅剩的君臣之情,都随着这信纸在火光中湮灭成灰,彻底烟消云散。
与此同时,晋国皇宫,丧钟长鸣。
皇帝病逝,太子江砚洺登基为帝。
宣政殿窗前。
江砚洺一袭玄色云纹龙袍,望向窗外不远处的未央宫。
那是他特地为谢灵希挑选,准备的皇后居所。
哪怕以后忙于政事,但只要他抬头,就能看到未央宫。
看到,谢灵希。
念及此,江砚洺突然开口:“未央宫里,朕让你们添置的东西,都齐了?”
站在他身后的大太监怀恩笑说:“是,都按着陛下吩咐的,未央宫都摆满了谢将军喜欢的凌霄花。工部也特地建造了一间武器房,放置谢将军的兵刃。”
“还有陛下您叫人收集的各式药草也都送去了未央宫,只有一味天山雪莲,还没找到。”
“奴才会催他们,尽量在谢将军回京,与陛下完婚前找回来。”
“只是陛下,将军府以前就这样恃宠而骄,您如今还这样宠她......”
江砚洺微微皱眉,但随即淡淡道:“多嘴。”
怀恩脸色一变,连忙跪地掌嘴:“奴才该死,陛下恕罪!”
江砚洺冷睨他:“罢了。”
反正,他和谢灵希还有很多时间。
等谢灵希回京,他会给她无上的宠爱与尊荣。
他们依旧会像从前一样恩爱。
生时同衾,死亦同穴。
可莫名的,江砚洺望着远处雕梁画栋的宫阙,心却仿佛空了一块。
那股不安一旦产生,便难以克制,他当即提笔写下一道圣旨,交给身边最信任的怀恩。
“你即刻带一道圣旨前往山阳关,送到谢灵希手中。”
怀恩恭声领命:“奴才定不辱命。”
这道圣旨八百里加急从京城发出,怀恩一路未敢耽搁,累死了十匹良驹,终于在十日后清晨,抵达山阳关。
可眼前的景象,却着实让他震惊了一番。
只见山阳关外,流血漂橹,满目疮痍,尸骨堆积成山。
关内,更是白幡漫天,凄怆悲凉。
风过时,白幡飘荡。
犹如一座死城!
怀恩扫了眼,苍白阴冷的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这时,远处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白黄色的纸钱,洋洋洒洒飘落。
他看过去,就见一列身披麻衣的守城将士沉默走来。
谢灵希就走在他们身后,一身缟素,手中捧着一尊黑漆漆的灵位。
身后,则是一口接一口的漆黑棺木,数不胜数。
看到怀恩,她面无表情,只一句:“让路。”
迫人的威势下,怀恩下意识退后。
可触到怀中圣旨,他嗤笑开口:“要咱家说,将军府如今都已经死绝了,你一个女人,有什么资格在咱家面前耀武扬威?”
“如今先皇崩逝,新皇登基,特下圣旨封你为后。”
他阴冷的三角眼看向谢灵希身后的灵柩,随即拿出帕子嫌恶遮住口鼻。
“这些晦气的东西,死都死了,有什么好埋的。”
“你赶紧跪下接旨,跟咱家回京!”
话音落下,悲愤的氛围骤变。
扶柩的将士齐齐往前踏了一步,脸色俱是杀意!
怀恩被吓得一抖,刚要狐假虎威,高声呵斥——
谢灵希却猛然拔出腰间长剑。
只见一道剑光闪过,怀恩脖颈一凉,霎时人头落地。
滚烫的鲜血从剑上滴落,谢灵希只想起。
两日前,江砚洺带着大军失约。
她只能带领手下的这三千将士,以命拼杀,到最后,手都已经僵硬麻木到握不住剑,只能用布将剑绑在手里,才能继续杀敌,夺城。
整整两日两夜,他们不曾吃饭,不曾合眼,这才从北夷军手中夺回了山阳关。
最后,三千将士,只余下如今这八百六十三人。
谢灵希越想越悲愤,死死握紧长剑,冷声开口。
“先帝对谢家有知遇之恩,谢家今日以满门忠烈为报偿,不负皇恩,不负百姓,亦不负天下。”
“而新帝......他无信,无义,只有帝王猜忌,根本不配为君!”
谢灵希剑尖一挑,直接将圣旨在空中,劈成两半!
紧接着,剑锋回转。
她一剑斩断了及腰的长发!
随即开口,声音响遏行云。
“今日起,将军府谢灵希已战死!”
“往后,我只是山阳关守将,与诸位将士镇守山阳关,永不回京。”
“不听调,不听宣!”
话落,众将士异口同声:“我等誓死守城,与将军危难不弃,生死与共!”
震彻云霄的响应声中,谢灵希收剑,双手高捧灵位:“现在,让我们送这些为国捐躯的英雄们,最后一程。”
她落下最后一滴泪,迈步跨过怀恩的尸体,大步朝前走去。
朝阳冉冉升起,谢灵希脚下一片金光。
此后,过往情爱皆为尘烟。
江砚洺孤拥皇城,做他的天下共主。
而她谢灵希,将带着幸存的百姓和将士,重建山阳关。
她与江砚洺划江为界,此生不见!
谢灵希收到加急军报,要七日内筹集药物粮草,驰援边关。
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却不顾百姓安危,带着他的表妹游山玩水,一拖再拖。
还哄骗她道:“灵希,不吃表妹吃醋,等七日后把药送到你二哥手上,一回京,孤就与你完婚。”
“届时十里红妆,举国都为你做孤的太子妃而欢庆。”
可他不知道。
早在出发之前,谢灵希就服下诛情丹,决定彻底忘记他。
大军前行这七天,是他们人生交集的最后七天。
抵达边关那日,就是他们诀别之时。
......
晋国登州,中军营帐内。
太子江砚洺冷声命令主将谢灵希:“表妹天生心弱,受不得行军赶路。”
“你再另选一条去山阳关,不求快,只求舒适。”
“这是孤的命令!”
他的君威层层压下来。
谢灵希心口一刺,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两天前。
谢将军府次子谢子穆作为山阳关主将,发来紧急军报。
如今山阳关外北夷围城,关内瘟疫四起,百姓将士死伤不计其数,要他们务必七日内,带着药材赶到山阳关!
陛下当即下旨,封她为主将,太子江砚洺为督军,率领一万大军,采集药材,驰援边关。
可如今,已整整两日!
大军却第一站泸州都没走到。
而这些年,她的父母兄弟皆战死,镇守山阳关的二哥,是她最后且唯一的亲人。
谢灵希心急如焚,却极力维持着冷静:“殿下难道要为了阮萱,不顾山阳关全城的百姓吗!”
阮萱,是江砚洺的表妹。
两天前,从大军刚出发时,阮萱就一会儿头晕要喝水,一会儿闹着要吃荔枝,一会儿又要停下来看看风景。
偏偏江砚洺对非要跟来的阮萱,纵容到了极点。
甚至现在,他还不惜为了阮萱改变行军路线!
谢灵希指着桌上的行军图,语气强硬。
“殿下,大军拿到治疗疫病的药物后,应该马不停蹄越过颍川直奔山阳关。”
话音刚落。
一个身着绫罗的娇柔女子,就未经通报闯进了营帐。
正是丞相之女阮萱。
她像是看不到凝固的气氛,拉着江砚洺的手撒娇:“表兄,我已经看好了,这一路我们去看庐江山水,赏秦淮花灯......”
庐江和秦淮,与行军路线南辕北辙。
再这样耽误下去,等他们赶到,山阳关恐怕早已成了座死城!
谢灵希满腔怒火再难遏制:“阮姑娘,这是去行军打仗,不是去游玩赏乐!”
江砚洺脸色骤沉。
“萱儿这点事情又能耽误多久,你冲她发什么脾气?”
“萱儿自小有心疾,难道山阳关百姓的命是命,萱儿的命就不是命?”
谢灵希一怔。
她和江砚洺青梅竹马,更是他从小就定下的太子妃。
以前,江砚洺心怀天下,曾抱着她对天发誓:“孤若登基,一定会给天下万民一个太平盛世。”
“灵希,你定要与孤一同见证。”
可没想到仅仅数载,他就像是彻底变了个人。
“身在其位,必谋其政,这是你曾经亲口对我说的。”
谢灵希咽下喉间涩苦,扯了扯唇:“你还曾说,我的亲人也是你的亲人,现在我二哥生死不知,你竟还有心情陪阮姑娘游山玩水......”
“江砚洺,现在的你,太让我失望了。”
江砚洺霎时剑眉紧凝,面如冰霜。
他正要发作,阮萱忽然捂住胸惊呼一句:“表兄,我的心好痛啊!”
眼看着就要晕过去,江砚洺连忙将人接住,紧张抱在怀里匆匆离开。
与谢灵希擦肩而过时,还冷冷丢下一句。
“谢灵希,别忘了君臣之别。”
这话冰得谢灵希眼睫一颤,回忆如潮水般涌上来。
她自幼与江砚洺一同长大。
那时,他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灵希,你迟早是我的太子妃,天下万民都是我的臣子,但你不是。”
“你是我的妻子,是永永远远,唯一和我携手并肩的爱人。”
可自从阮萱出现后,一切都物是人非。
如若她阮萱一同看上什么,江砚洺一定会让她让给阮萱。
如若她与阮萱之间有了冲突,江砚洺一定会认定是她的错,让她给阮萱道歉。
他挂在唇边的话,也从:“灵希,我不想委屈你。”
变成了:“灵希,孤只爱你,你就当是为了孤委屈一下自己吧。”
谢灵希不明白。
为什么爱她,又要她受委屈?
如果被江砚洺爱,是要不停退让容忍,那她宁愿去做不被他爱的阮萱!
念及此。
谢灵希心口陡然涌出一股,剧烈如刀割般的痛。
甚至痛到她唇上血色尽失,捂着心口久久难言。
直到痛到浑身被汗湿透,她才忽然发现,以前那些和江砚洺刻骨铭心的过往,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水般。
看不清,也摸不透。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出征前服下的诛情丹开始起效了。
诛情丹是天下奇药之首。
服下后七日内,她不会遗忘和江砚洺的任何记忆,但会一点点忘却对江砚洺的爱。
直到七日之后,情根拔出,过往如烟。
往后的漫长岁月中,她也不会再对江砚洺有任何感情。
直至彻底陌路。
谢灵希说完,绕过他径直离开,全然没注意,身后阮萱嫉妒怨毒的目光。
回到军营。
谢灵希把草药交给军医。
不想当晚,军医慌忙来报:“将军,阮萱小姐说她伤了手,将您昨日采来的药草都......”
谢灵希心头一跳,立即起身赶去军医营帐。
到时,昨日踩的草药早已七零八落,完全用不得了。
她气血上涌,紧紧盯着站在一旁的阮萱:“这药是要用来救山阳关百姓的,你怎能如此糟蹋?”
江砚洺闻讯赶来,就看到面前的一片狼藉。
阮萱委屈地扑到他的怀里哭:“表哥,这不就是几根草吗?”
江砚洺不悦地睨了眼谢灵希,责怪道:“草药没了再采就是,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谢灵希呼吸一滞,不等开口。
阮萱就又闹了起来:“表兄,这两日我跟着你风尘仆仆,连澡都没有洗一个!”
“再不洗我真的要臭了,表兄,我要干净的水洗漱!”
谢灵希脸色发沉,满是薄茧的手握紧腰间长剑:“行军打仗水源本就紧缺,这里没水给你洗澡。”
“怎么没水,不是有饮用水吗?”阮萱噘着嘴,一脸不屑。
谢灵希眼神发沉,硬生生忍着想要拔剑的冲动:“那是将士们赶路要喝的水,不可能给你沐浴!”
江砚洺也面若冰霜,冷声呵斥:“萱儿,不要无理取闹!”
谢灵希诧异抬眉。
毕竟这是第一次,江砚洺为了公事斥责阮萱。
阮萱顿时眼睛一眨,两行清泪从颊边滑落:“表兄......我就知道你也不疼我了......”
“爹爹......”阮萱从江砚洺怀里挣脱,就要往军帐外面冲。
“我想爹爹了,我现在就要回京......”
她哭喊着,不断捂住心口,仿佛随时都要晕厥过去。
唯有谢灵希看见了,阮萱唇边朝着她漾开了一抹嘲讽挑衅的笑。
刚刚还在斥责阮萱的江砚洺一瞬变了脸,他迅速扶住阮萱,眼里满是担忧:“萱儿!”
“你天生心弱,若是在路上出了意外,孤如何与丞相交代?”
他对阮萱的紧张在意,像是一柄刀刺进谢灵希心口。
也不过片刻之间,江砚迟就做下了决定。
他抱着阮萱,剑眉紧锁:“灵希,萱儿的心悸拖不得,我必须以最快速度送她京城。”
“孤会带五千兵马上路,以保证萱儿的安全。”
谢灵希心口刺痛褪去,只剩满腔怒火:“山阳关形势危急,我二哥生死未卜,你却要为了阮萱抽调一半兵力回京?”
江砚洺剑眉紧蹙,声音更冷:“你的任务只是筹集药物带去山阳关,剩下的人马护送药物足矣。”
谢灵希深吸了口气:“殿下可以带阮姑娘回京,但绝不能带走一兵一卒。”
二哥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为了能及时赶到山阳关,救下二哥和山阳关百姓,就算江砚洺一路上让她受尽委屈,她也可以不在乎。
眼下已经到了颍川,她绝不能功亏一篑。
谢灵希正要开口,阮萱却忽然捂着心口痛吟:“表兄,我心口好痛啊......”
江砚洺冷凝的神色顷刻紧张起来,抱起阮萱便匆匆离开。
“现在人命关天,有什么问题,都等萱儿情况稳定再论!”
没等谢灵希开口,他匆匆离去。
但真要等阮萱情况好转,还不知要等到何时。
谢灵希等不了,也不能再等。
她只能忍下心头怒火,去找江砚洺。
不料刚走近江砚洺的营帐,就听里面传来一道担忧的声音。
“太子殿下,若真带走一半驰援的兵力,山阳关恐将难保,谢将军定不会答应。”
谢灵希脚步一顿。
紧接着,就听到江砚洺冰冷的声音隔着营帐传来。
“谢家功高盖主,孤心里始终难安。”
“为了天下大业,孤只能拖延时间,牺牲谢家二子,只有灵希作为将军府孤女入宫,孤才能高枕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