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小说 女频言情 蛇嫁:四十九夜缠婚结局+番外
蛇嫁:四十九夜缠婚结局+番外 连载
蛇嫁:四十九夜缠婚结局+番外 薄荷味颜料管子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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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主角分别是小橙小春的女频言情小说《蛇嫁:四十九夜缠婚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薄荷味颜料管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哎,伯伯你别说,刚才可把我们吓死了,三舅的棺材响了,跟里面有人敲门似的,给我们吓的。”“还好后面表妹发现里面有黄鼠狼,把它赶出来了,但是跑出来之后我们就找不到了。”“等发现就上房梁了......还好你刚才不在,那动静能少一个人被吓都是好事儿。”这编的,甚至把三舅尸体有动过的痕迹,以及后面失去黄鼠狼操控倒地的痕迹,都给甩得清清楚楚。真没想到这表哥看着人老实正经,但编起瞎话来,连漏洞都找不到。因为先前就说过黄鼠狼的事情,加上黄鼠狼那温热的尸体,伯伯对我们的话深信不疑。“这样的话,这边守灵还是不宜继续了。”“小燕儿,你三叔也知道你有孝心,打小就夸到大,这事情都已经这么邪乎了,比起守灵,我相信他更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今晚就到这儿吧,张...

章节试读

“哎,伯伯你别说,刚才可把我们吓死了,三舅的棺材响了,跟里面有人敲门似的,给我们吓的。”
“还好后面表妹发现里面有黄鼠狼,把它赶出来了,但是跑出来之后我们就找不到了。”
“等发现就上房梁了......还好你刚才不在,那动静能少一个人被吓都是好事儿。”
这编的,甚至把三舅尸体有动过的痕迹,以及后面失去黄鼠狼操控倒地的痕迹,都给甩得清清楚楚。
真没想到这表哥看着人老实正经,但编起瞎话来,连漏洞都找不到。
因为先前就说过黄鼠狼的事情,加上黄鼠狼那温热的尸体,伯伯对我们的话深信不疑。
“这样的话,这边守灵还是不宜继续了。”
“小燕儿,你三叔也知道你有孝心,打小就夸到大,这事情都已经这么邪乎了,比起守灵,我相信他更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今晚就到这儿吧,张阿婆什么时候回来了,等她算清楚出殡时间,能正常守灵了,你再过来也不迟。”
伯伯苦口婆心地说着,实际上我现在也有这样的预感。
从张阿婆打电话来让急匆匆地挪棺,我就感觉不对劲儿。
就刚才三舅被黄鼠狼控制这点而言,看到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我猜张阿婆就是算到这点,才会让人将棺材挪到距离村子有一段距离的旧祠堂这边来。
如果张阿婆没有强调,棺材继续留在三舅家,按照那边人来人往的,周围还都住了人。
尸体被黄鼠狼当众控制起来,怕是要出大事儿。
至于守灵,没强调的话,可能是还有更严重的事情会发生。
我心底突然燃起不好的预感。
忙问伯伯我爸和其他叔伯他们去干什么了,明显那边的事情是优先级,没准比刚才的事情还要严重得多。
伯伯愣了一下,“好像说是要给村子里撒石灰粉?每家每户都要撒。”
这话一出,我和表哥都愣住了。
撒石灰石粉干什么?消毒杀菌?
“干什么用的说了嘛?”
“没说,就让尽快把石灰粉全撒了,还说只需要在房子外面撒就行。”
我心里更是咯噔一下,防疫啥的基本不太可能,小村子里也没人生病。
唯一的可能大概是之前我的猜想被验证了。
村子里现在肯定有很多黄鼠狼。
我虽然没有五岁前的记忆,并且七八岁才开始记事,但对于那时候黄鼠狼偷走了村子里不少孩子的根这件事,还是很在意的。
后面单独去找张阿婆的时候,悄悄问过她,以后还会出现黄鼠狼偷根的事情嘛?
张阿婆当时说的是,当时参与害命的黄鼠狼已经被山神惩治了,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而现在大批量撒石灰的安排,明显是涉及了整个村子。
不是偷根,那是直接......
我不敢往下想,我没敢见的三叔遗体,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也是很震惊的。
就算是伤口已经缝合了,血迹清洗掉了,还在皮肤表面覆盖了粉遮挡。
但是那咬痕的密集程度,缝合线的长度......
都将三舅生前受到的伤害一一昭示。
那是怎么样的折磨,我完全不敢想象。
而现在,比起活动室这边冷冷清清,村子里只怕是危险重重。
甚至是我爸他们,没准在撒石灰的时候,能和黄鼠狼正面遇上?
撒石灰的用处大概类似于我在家发现黄鼠狼踪迹一样,白色最为醒目,方便追踪进村的黄鼠狼。
再者生石灰味道刺鼻,它们的嗅觉应该很灵敏,但视觉不好,畏惧强光。
用强光驱赶时,应该能起到一定的干扰作用。
“既然决定今晚不再守灵,那我们就回去吧,我想去找我爸他们,跟着一起撒石灰。”
表哥和伯伯都没意见。
检查各处都没问题之后,我给三舅上了香,跟他说了原因之后,我们关好门,离开了活动室。
和之前不一样的是,来时的村落灯火虽不少,但是已经有不少地方都暗了。
只有太阳能路灯亮着显眼。
而现在,大半村子都亮着,几乎只要有人居住的地方,灯火通明。
远远看着,没有半点安全感不说,这样的一场反而让我感觉心慌。
往回走的路上,伯伯给二叔公他们打电话,想问问现在撒到什么地方了,我们过去会合。
可电话刚打通,那边却不是二叔公的声音,而是一阵诡异的笑声。
桀桀桀——
桀桀桀——
伯伯要看路,直接将手机按了免提拿在手里的,笑声传出来的时候把我们仨儿都吓了一跳。
手机都被伯伯丢了出去,摔在前面草丛里,那笑声不停。
我们的心也更加沉了下去。
表哥的面色已经很难看了,在经历了灵堂的事情后,他对黄鼠狼的敬畏心也更重了。
但我们都没想到的是,就算是这么多人一起,二叔公那边怎么还是和黄鼠狼正面遭遇了?
将手机捡回来,回村的脚步更快了,为了防身,我们各自捡了不少石子装在口袋里。
只希望见到黄鼠狼的时候,能扔得准一些。
而我更希望能最快速度遇到我爸他们。
我真怕他今晚也出事儿。
好在进村口,地上白白一层石灰圈着,上面只有人脚印,没有黄鼠狼的。
虽然灯火通明,但是每家每户都紧闭着大门,狗听到动静,就朝门外叫着。
伯伯那边说要先回家看一下,我和表哥决定先去三舅家,确认一下在那边的亲戚有没有遇到什么异常。
不想刚靠近就见三舅家院子,就看到大门开着,火光冲天。
我和表哥吓了一跳,忙跑过去,这才发现是院子里起了三个火堆。
我妈她们都在楼上,见我们进来,都吓得不轻。
“这么晚你不在家待着,怎么过来了?”
“我睡不着,就过来了,路上正好遇到表哥,村子里今晚灯都挺亮的呢!”
我随口胡扯,路上已经和表哥说好,让他先隐瞒今晚发生的事情,等张阿婆回来再说清楚。
我妈拧眉看着我,表哥帮忙帮腔。
“姨妈,没事,表妹睡不着跟我走走就困了,还有我听二叔公他们说去撒石灰了,我也想去帮忙,你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开始撒的吗?”

“撒石灰那是男人的事儿,小燕儿你跟我在你三舅家待着。”
留下来?
我知道我妈是为了我着想,村里男女分工明确,只要是确定男人做事情,女人们都不会去插手。
我正想解释自己不是为了添乱才去的。
但猛地发现我妈盯着我身上看。
守灵的麻衣忘记脱掉了!!
真是着急赶回来昏头了,我和表哥都走得急,没把守灵的麻衣留在灵堂那边。
现在可好了。
两个人还说是路上遇到的,我妈要是信了我俩的话那才叫傻呢!
索性我也不装了,朝我妈问道:“这火堆谁喊你们点燃的?”
“你爸回来喊我们点的火堆,说三堆火一堆都不能少。”
我妈皱眉盯着我们,又道:“你既然过来了,就老实待着,小斌也是,村子里你又不熟,这些年路修修改改乱得很,都在这里好好待着。”
现在待着?我怎么可能待得住!
今晚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让我静静待着等待结果,那得多煎熬!
“那行,我回去睡觉吧,换地方睡觉我也睡不着。”
我说着直接往回走,表哥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的离开,还把他留在这里。
“那个?表妹?你现在就走,会不会太不安全了?”
眼见着表哥想跟我一起走,我往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
现在谁跟在我身边都得遭殃,尤其是表哥,他家就他一个独苗。
那些搬出村子的人,大多都对村子避之不及,巴不得不再联系,有些为了祭祖方便,还直接把坟都一起迁走了。
像表哥这样,这些年都回来,还跟乡里乡亲关系很好的,算是极少数。
就这一点,我怎么都不能让他涉险的。
更何况,他和表嫂的小家在两月前,刚迎来一个新生命,危险的事情,我是断然不敢让他去做了。
本来就是算好让他到三舅家就住下,我自己去找闹事儿的黄鼠狼。
我爸让在院子里点燃火堆,那肯定是张阿婆打电话吩咐的。
三堆火在这里,应该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没事,表哥,我回去的路上抹黑都能走回去。”
“你就好好在这边休息,我三舅家房间还是多的,你早点休息,有事再给我打电话就行。”
我说着,没管表哥一直朝我使眼色。
扭头去三舅家杂物房里面,翻找了一下,找出来一把柴刀,刀柄是加长的,加上刀身长度大概一米五左右。
这柴刀是平时用来砍上地埂高处,够不到的杂草树根,能很快将地埂清理干净。
这个长度,用来收拾远一点的黄鼠狼正好。
但是如果黄鼠狼靠近了,这个长度反而会成为累赘。
我想了想,又翻找出来一把短的镰刀,拿上平时三舅用的挂刀的带子系在腰上。
走出去发现表哥和我妈都在门口一脸担心的看着我。
“看我干什么?”
表哥将我拽到一边,拧眉道:“不是说好今晚一起行动?要是让别人看到黄鼠狼那种奇怪行为,你不解释不清楚了?”
我知道表哥说的是我从小就受到非议的事情。
也只有亲近的人会帮我想这些事儿,其他人要么是添油加醋,要么是避得远远的。
也知道有个知情的人,跟我一起行动,遇到事情也能好解释。
不然类似五岁时的事情再来上一次,只怕是我家在这个村子里就待不下去了。
但我还是拒绝了。
“我不会出事儿,但是我不能确保你不会出事儿,表哥,你明白的......三舅已经去了,我不想亲人再离世。”
“你也不用觉得愧疚,你今晚已经帮我很多了,但是村子里的事情,你真的不用掺和进来,你就是来参加葬礼的,等是那就下葬之后你就要回去了。”
“你想想表嫂,想想小侄子,他们都在等着你回去,你在这里守着,让我妈三舅妈她们安全,也是帮我了。”
我说着,却见表哥神情复杂起来。
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我现在没心思多问。
见他艰难点头后,我们这才又走到我妈面前。
“妈,你知道的,我不会出事儿,你看,我今晚上拿到了这个。”
我指了指耳朵上的骨环,来的路上找时间看了一下,确定是骨头雕刻成的,猜是山神的蛇骨?
一下子就觉得安全感满满。
尤其是带上之后,除去感觉到心情平静了,还感觉感官更敏锐了。
甚至我感觉一开始能听到那只黄鼠狼回应我的声音,也是因为带了这个骨环。
应该是山神给我的护身符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戴在左耳耳尖,有点非主流的感觉,但是骨环并不大,恰到好处地坠在耳尖,还有点精灵耳的感觉。
我还挺喜欢的,下次见面,要不要跟山神道谢?
我这般想着,给我妈一个放心的眼神。
我妈迟疑了一下,才决定放我走。
“不要逞强,遇到事情解决不了就跑,你爸说张阿婆在往回赶了,应该很快就能到了。”
这个消息无疑是雪中送炭。
“我爸手机现在打得通嘛?”
“他没带手机,回来那一趟说是手机没电了,就放在这边充电了。”
虽然确定了我爸那边手机打不通的原因,但我还是很担心。
“好,妈你放心,我去看看就回来,很快的!”
我妈拿了两支手电筒给我备用。
一支头戴式,一按开关就行,很亮。
一支手持,小巧便携,亮度也很足。
问清楚我爸他们是从村外撒着进来,说是需要先将村子绕着撒一周,然后才能沿着各家缩小撒石灰的范围。
想到来时在路上看到的灯光移动轨迹,我猜是绕村子一圈撒完后,从村头开始往村尾撒。
想到二叔公手机那边传来的诡异笑声,我没敢多耽误,开始往村尾走。
这次路上很闹腾,也有人说话的声音,不过都是在议论今晚村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几乎各家各户的狗都在叫唤。
并且是同一时间!
但是我循着狗叫声找,也没找到一只黄鼠狼的踪迹。
只能开始往狗叫声最远的地方跑。

我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声,死死掐着胳膊不让自己哭出来。
月光照着,能看到门缝那里透进来一个影子。
砰砰——
砰砰——
“燕儿,你怎么不开门啊?三舅给你带了鸡嗉子果,刚摘的可新鲜!”
眼泪在这一刻,终于止不住往下掉。
这是我今晚最想听到的一句话。
我很想之前是一场梦。
三舅没被黄鼠狼咬死,而是给我采鸡嗉子果晚了些回家,被三舅妈训了一顿,所以现在才给我把鸡嗉子果送来。
我还想跟三舅说话,想跟他去山上采药,想跟他一起抓野兔......
这些年他一有好吃的,都会给我送上一份,说,“小燕儿打小吃苦,女娃子要多吃点,身体好了,才能长得漂漂亮亮......”
每每有人嘴闲不住,问,“是不是养漂亮了,好嫁个好人家,多拿彩礼,你们长辈好分钱。”
好脾气的三舅,会木了脸怼回去,“谁说女娃子就得家人,小燕儿有出息,不嫁人也能活得好好的。”
嫁人是我最伤痛的事,因为我五岁就被嫁出去了。
所以我很确信,我这辈子嫁人、成家,像普通人活一生,都是奢望。
但三舅不知道,他不知道,却能说出那样维护、支持我的话。
在偏僻的山村里,这是极其难得的来自长辈的偏爱。
每每听到一次,我灰暗的未来,都像被一道强光照射,阴暗发霉的角落竟也短暂升起了彩虹色调。
我妈总说,我三舅家没闺女,是把我当亲闺女疼的。
我嘴上没说什么,可心里也赞成。
只想着以后有能力了,也要对他和三舅妈好。
可......可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才刚毕业回来没几天,话没说几句,三舅......怎么就没了呢......
门外的黑影还在敲门,是恐怖的现实。
三舅温厚的声音,此刻被用来说着最恶心的话。
“小燕儿啊,三舅给你找了门亲事,你快出来看看啊!”
“对方人可俊俏,早上彩礼都帮你收了,快出来把人迎进去圆房吧!”
“燕儿啊!你可不要辜负三舅的一番好心,怠慢了新郎啊!”
“......”
现实是——三舅不会回来了。
几只黄鼠狼扒在窗台往里望,影子被月光拓印在窗帘上,扭曲得令人作呕。
我终于冷静下来。
逃避恐惧没有用,得开门出去。
一是不确定我睡着后,我妈有没有离家,要确认她的安全。
二是三舅被这些畜生害死,就算是同归于尽,我也得让它们付出代价。
三是如果这一切时因我而起,那正好,我死了也算把灾厄带走。
真喜欢这种怎么算都是我赚了的事情。
房间里能用来当武器的,只有衣服羽毛球拍。
我翻出厚衣服、围巾和过冬的帽子,全副武装后,冲外面的黄鼠狼吼。
“别装模作样了!要索命还是怎么样,都冲我来!”
外面沉默了一瞬,立马热闹起来。
黄鼠狼们不装了,各类怪异声线尖酸地笑着,吵极了。
“哟!这新娘这么泼辣呢!”
“新郎今晚可有的爽了!”
我震惊于山野精怪说话,竟和网上某些恶臭生物一样。
但猛地反应过来,它们是利用我的脑子直译,只能恼火将耳朵塞严实。
窗帘上影子没变,意味着物理隔绝有用,它们影响不到我。
索性赌一把!
找出墨镜和头巾,将头巾裹在墨镜外面,剪出眼睛需要的洞,让视野不受阻挡。
这样即使开灯后视野灰暗,但也能看清事物轮廓。
外面的黄鼠狼此时像是陷入某种狂欢,好在我只能听到咿咿呀呀的声音,精神上至少不受影响了。
黄鼠狼是夜视动物,强光会损伤它们的视力,需要拿捏好开灯时间。
我原打算将门打开门缝,看准时机关门,夹住一只当诱饵。
不想一开门,外门猛地一股大力推来,直接将躲在门后的我撞了个眼冒金星。
我还没想明白黄鼠狼的力气怎么可以这么大!
就见一个佝偻着背,两腮凹陷,尖嘴鼠眼的男人站在我面前。
门口还站着四五个佝偻,模样怪异的男女,在往里面张望,张嘴说着什么,好在听觉干预影响不到我。
只是视觉物理防护失败了。
我狠狠掐一把大腿,将球拍横在身前。
无法判断黄鼠狼本体所在的位置,只能乱打一通。
没想到球拍竟然被稳稳接住,竟然手指一搓就搓断了球框。
我正震惊于一只黄鼠狼竟然有这么大力气,就被对方一把掐住脖子。
窒息的恐惧感猛地袭来——系着围巾的脖子都比我腰粗了!这得多大的爪子?!
对方完全没给我思考的余地,三两下将我身上加厚的武装撕了个干净。
头上的包裹物也扯完了,只剩下T恤和三分裤。
周遭一瞬嘈杂起来。
“啧,真是不自量力!”
“收了彩礼还这般闹腾,不知好歹!”
“......”
我越发想不明白彩礼到底是什么东西,掐着我脖子的手就猛地收缩。
空气被篡夺,死亡的窒息感瞬间加倍,入目的一切都开始变得血红。
死亡逼近,手脚剧烈挣扎,但没什么用处。
我终于怕了。
原来死亡这么痛苦!
三叔也是这样死掉的嘛?
可我不想这么莫名奇妙的死掉!
我想活着!
像是听到我的祈祷似的,脖子上的钳制蓦地一松,我跌坐在地上,大口穿着粗气。
血红一片的房间里,多了什么奇怪东西。
周边的寒意更甚,我惊慌地后退,寻找那些该死的黄鼠狼的身影。
却只看到了地上几个正在挣扎的奇怪物体。
定睛一看,竟然是那些黄鼠狼?!
一瞬全被折断了脖子,姿势诡异地扭动着,但死透了。
发生了什么......
我捂着火辣辣的脖子,惊恐地扫视着房间,眼泪不自觉流满整张脸。
肯定有什么更恐怖的东西进来了。
猛地,面前多出一道黑影,我吓得心脏一滞。
泪眼朦胧中,我慢慢抬头。
只见一个黑长衣袍,墨发如瀑,肤白胜雪的男人,凝着双红眸冷漠地看着我。
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剧痛一瞬袭遍全身,我昏死过去。

我爸半信半疑地看着我,“别逞强,这种事情还是让我们这些大人来做。”
“我也二十岁了......”
“多少岁你在我眼里都是孩子。”
“啊行行行,话说你们在这儿想干什么啊?”
我是知道不管什么时候,孩子在大人眼里都是长不大的。
但是我爸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这样跟我掰扯。
我更多的还是好奇他们躲在这里,难不成是想观察黄鼠狼想干什么?
这没啥用啊,观察黄鼠狼这些祸害东西,有什么用?
难不成想要预测他们的动向,给其他人通风报信?
这可不是什么好观察的玩意儿。
一不小心被控制了,就像现在的行踪不明的二叔公他们,肯定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黄鼠狼控制了。
还不如直接想法子将它们全抓住,或者极端些,一把火烧了。
虽然这样不知道要牵扯到多少条生命——如果说畜生的命也算是命的话。
但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弄死黄鼠狼就能解决问题都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我更怕的是,弄死它们这件事儿也没完。
就像是之前,在房间里那些围住我的黄鼠狼,我以为它们被山神弄死了就算事情结束了。
可现在看来,那只是一个分支。
畜生的思维明显不是正常人能猜到的。
而且我后知后觉,山神那时出现是因为感知到了我有生命危险,才会出手相救。
但我现在不确定,我要是再遇上生命危险,他还能不能及时相救。
因为回想起来,他靠近我时,有淡淡的血腥味,和刚死的黄鼠狼那血腥味不一样,那气味中带了花香,什么花香记不清了。
隐约我感觉我是闻到过的,只是我现在想不起来。
他受伤了嘛?
还是因为我受到了什么惩罚?
按照书里那些神话故事来分析,擅自将气运分给我这样的普通人,是不是违规的啊?
我有太多太多想知道事情,可现在也只能寄托在张阿婆身上了。
我爸沉默许久,大概是做了很大的决定,才开口。
“我和你叔怀疑有人被抓进去了,但是现在还不确定。”
哈?
这话让我愣住了,有人被抓进去?
像是一瞬被击中似的,我猛地想到了之前我经过这里时听到的声音。
当时我以为是幻听,可现在细想,那声音似乎像是挣扎求助的声音?!
可距离我经过这里到再回来已经有一会儿时间了。
我记得当时那只黄鼠狼从按住我,到要弄死我,所耗时间也没超过两分钟。
心头涌上不好的预感——我当时要是停下来看看,是不是有可能救下他?
越想越难受,我看向我爸。
“你们怎么知道有人被抓进去了?”
我爸拧眉,“撒石灰的时候,我和你叔听到了有人在说话,但是声音很奇怪,就把手电关了。”
“没想到跟上去没看到人,竟然看到两只黄鼠狼。”
“我和你叔就跟着那两只黄鼠狼找到了这里,但是没想到后面还有三四只黄鼠狼陆陆续续从这里爬进去,看那样子,像是将这间空房子当成窝了。”
我爸说完,换我愣住了。
这什么意思?
难不成这些黄鼠狼早就在村里扎根了,但是没人发现?
不可能啊!
这房子算是在主路上,每天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人也不算少。
怎么可能会没人发现呢?!
但更细思极恐的是,如果现在真的有人被抓进黄鼠狼窝了,那真的......很悬了。
“你们打算怎么办?需要我去找人吗?”
“不用,我们这次拉了个群,有什么消息都发在群里了。”
一听到这话,我赶忙让我爸将之前我说的打电话事情,发到群里,让方便打电话的人先通知一下二叔公他们。
我爸虽然不知道我这么做的用意,但看我焦急的样子,还是赶紧让旁边望风的叔叔将信息传到群里。
很快那边就传来消息,说已经和二叔公他们联系上了,他们会待在原地,不轻举妄动。
消息传回我之后,我舒了一口气,但也没觉得轻松多少。
一墙之隔的房子里面,要是真的有人,那我们还是得想法子进去看看。
虽然我爸说现在已经喊人了,需要等其他人带着家伙过来才能冲进去。
我是很赞成这一点,毕竟我们这里只有我带了刀,而且我在他们眼里还是小辈,做不了什么大事儿。
但......出口不止这一个,若是那些黄鼠狼察觉到了,从其他方向离开了怎么办?
“张阿婆有说怎么对付这些黄鼠狼吗?”
我猛地想到之前一直说这些都是张阿婆安排的,那肯定也说了应对的法子。
可我爸却是摇摇头。
“你张阿婆没说,还说如果不是关乎性命,万不得已不要和那些黄鼠狼起冲突。”
我爸说完,叔叔回头恼怒道:“都是些畜生,它们出来害人,我们还得敬着它们了!什么狗屁道理!”
这话粗理不粗。
我原想着要是张阿婆说黄鼠狼可杀,那我肯定直接找东西放火跟它们先拼了算了。
可张阿婆说不可杀。
就像那年被火烧死的那人,算是成为当年所有知情人心头的一根刺。
说实话,当年村子里死了那么多孩子,都是家里费尽心力养大的,刚要上学,或者已经开始上学了。
大家能忍住没去把黄鼠狼的窝都端了,那真的全是靠张阿婆劝着。
可如果张阿婆,大家真的和黄鼠狼拼个鱼死网破的话,可能现在整个村子也会消失了吧?
“爸,我想进去看看。”
思量许久,我还是将自己想法说出来。
我爸当即怒了,“你去做什么?!你一个女孩子进去能干什么?!”
我尴尬地笑了下。
“我之前从这里路过,我听到奇怪的声音,我没停下。”
“当时我以为只是风声,是我听错了。”
“可刚才你们说......可能有人被拖进去了,我要是不进去看......爸......我就成了那个见死不救的人了。”
这话一出,我爸和那个叔叔都沉默了。
或许是我话里的信息量太大?
或许是他们震惊于我可能见证了对方被拖进去的时间。

这次昏迷,我意外地没有失去意识。
那男人走过来将我抱起放在床上,清冷的淡香沁入鼻息,隔着布料也能感到冰凉刺骨的寒意——他就是昨晚的山神。
我心里咯噔一下。
原以为是一条大蛇......没想到人形竟也这么......
嗯......也不对,黄鼠狼都能化形,何况是作为山神的大蛇。
当然,这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来自山神的切实保护。
就在我以为今晚这样狼狈的情况下,对方也要履行夫妻义务时,身上落下被子,盖得严严实实。
他俯下身来,呼吸喷洒在脖颈,我正纳闷是不是太久没开荤,山神想喝点红色小饮料了。
不想耳尖刺痛,蓦地一坠,似是有什么东西挂了上去。
还没等我细细感受,就听一句清冷至极的“等我。”
声音里带着一丝低哑,似是裹挟着山涧磐石上的露水。
他离开了。
门关上的瞬间,我猛地清醒坐起来,房间空荡整齐,之前打斗凌乱的一切都被恢复原样。
甚至连撕碎的衣物碎片也被清理了,堆在垃圾桶里,黄鼠狼的尸体也消失不见。
如果不是摸到左耳耳尖挂着圆润冰凉的圆环,我一定会以为这是个梦。
没敢多想他说的“等我”是什么意思,我翻身下床,拿了门口的铁铲防身。
客厅、厨房门都是关好的,大门也关上了,也就是我妈出门了之后那几个黄鼠狼才来的。
我松了一口气,终于敢给他们打电话,之前真怕铃声在家里响,但没人回应我。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我妈说她刚到我三舅家一会儿,周围都是啜泣声,让我在家好好休息。
我应声,挂断电话后,拿着手电在院落角角落落全看了一圈,发现东北角的围墙上,有泥泞的动物脚印。
它们应该是从这里进来,地面上有不少的鸡毛和山上的红土,在水泥地板上格外扎眼。
我猛地想起早上起来门口也有红土印子,忙回去看,红土印子果然也留在了下方的门板上。
刹那间,我整个人都触电似的瘫坐在地上。
我终于明白三舅的死是怎么回事儿了。
早上他来的时候,说我房门口有一堆垃圾,就清理掉了。
刚才那黄鼠狼一直说,我收了它们的聘礼,张阿婆说过,有些活久的黄鼠狼会学人类的一些行为,只怕是将那些它们自己吃的死物当成聘礼堆在了我门口。
只要我开门,东西自己倒进去,就算我收下聘礼。
可三舅最先发现......
之前一切的预感都成真了,他的死就是因为我......
我看着自己的手,像浸满了鲜血,原来大家说的是真的,我从出生开始就应该被掐死。
滚烫的眼泪不停落下,这样继续苟延残喘下去,真的是正确的吗?
可已经开始的事情,容不得我多想。
张阿婆说妖怪最重约定。
山神庇佑我这么多年,圆房才开始一天,我就寻死违约,他那样厉害的大妖怪,发怒起来只怕会毁掉整个村子。
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终于清醒过来。
我还是决定去三舅家。
这次路上都很顺利,走动的时候,耳尖挂着的耳环,有一下没一下地撞着耳朵,很意外地让我内心平静下来,漫漫黑夜似是有了陪伴。
快到三舅家时,人声越来越多,灯火通明。
有人站在门口说着什么,见我时惊讶地喊一声,“小燕儿?这么晚,你一个人过来啊?”
是二叔公。
“嗯......我想帮三舅守灵......”
“唉......你这孩子也是有心了,进去吧,你爸在里面,你妈陪着你三舅妈呢。”
我实在说不出真相,嗫嚅着嘴唇点头。
三叔家的布局和我家类似,唯一区别是,我家平层,他家楼下是客厅厨房和客房,楼上是他们家里人住。
此时客厅门大敞着,迎面一口黑漆棺材,摆放着香烛火盆。
我爸见我愣怔了片刻,沉着脸将我拉到旁边,“你怎么过来了,你和......”
“他今晚来过了。”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些。
“爸,我想给三舅守灵。”
我爸盯着我的耳朵看了一会儿,将麻布递给我,帮我戴好了手上的孝带。
沉默许久,他叹气道:“有事你喊我,或者跟你妈说。”
我点点头,全程都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灵堂里还跪了一个人,磕头上香时对上视线,发现是长我五岁在县城工作的表哥程文斌。
他家很早之前就搬到了县城里,只有逢年过节村里宰猪杀羊请吃饭,才有机会见面。
人家一个半小时车程,到得比我快多了。
刚跪下去一会儿,二叔公急匆匆走进来,“麻烦了麻烦了,要挪地方。”
“怎么了?棺材定了,再挪动,会惊扰死者吧?”程文彬说着,蹙眉看向门口站着的几个叔叔伯伯。
“张阿婆的电话终于打通了,她算了一下,让我们不要把尸体放在家里,得挪到活动室那边,等她回来处理。”
“小燕儿她爸他们已经过去收拾了,我们待会儿点香起棺材,棺材起了,你俩再拿三柱香点燃,跟在我们后面,喊你们三舅,让他跟上。”
“路上谁喊你们都别回头,猫猫狗狗叫唤也别搭理,等到了那边的灵堂,把香插进去就行。”
虽然很诡异,但这是张阿婆说的事情,我们谁都不敢懈怠,郑重点头应下。
几个叔伯已经点香对着棺材里念叨,让三舅不要介意,给他换个睡觉的地方之类的话。
说完,用香逆方向绕着棺材走三圈,奇怪烟竟然都聚在棺材上方。
二叔公见状,让大伯将香插进香炉,抱着香炉站在棺材正前方,喊道:“张永禄啊!你放心跟我们走!那边人少你睡得舒心!莫要怕!这些亲戚朋友都在陪你最后一程哩!”
连喊了三遍后,香竟然散了!
二叔公示意其他人将棺材盖合上。
几人将绳子捆好后,便起了棺材,我和程文斌一同将手里的香点燃,一切都很顺利。
直到行至半途,我喊三舅的名字,突然听到他回应我了。
而其他人面不改色,全然完全没有听到的模样。
那一刻,我明白了张阿婆让挪棺材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