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小说 其他类型 重生后,我的宰辅马甲藏不住了夏侯蕴李怀全局
重生后,我的宰辅马甲藏不住了夏侯蕴李怀全局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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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金口服液

    男女主角分别是夏侯蕴李怀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我的宰辅马甲藏不住了夏侯蕴李怀全局》,由网络作家“三金口服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蕴儿,你先去杭州姑母家待一阵子,可好?”林鉴河边给夏侯蕴准备东西,边说着自己的想法。那满满一包裹的东西都是钱财,生怕女儿在外面没钱花,饿着冻着。“父亲,你不跟我一起走吗?”夏侯蕴自然知道林鉴河是走不了的,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还是问出了本就有答案的问题。林鉴河若无其事道:“我是走不开的,你到姑母家要好好的,别委屈了自己可知道?这些钱你都要好好的保存着......”夏侯蕴麻木的点着头,她不知道是自己在点头,还是林蕴在点头,只觉得心中一阵酸涩,不管怎么说,林鉴河都是个好父亲。他说着,转过身子,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道:“哎呦,年纪大了,就是见不得分别。我已经给你定了船票,到时候你就带着绿叶一起走,”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原来是看到了个拨浪鼓...

章节试读

“蕴儿,你先去杭州姑母家待一阵子,可好?”林鉴河边给夏侯蕴准备东西,边说着自己的想法。那满满一包裹的东西都是钱财,生怕女儿在外面没钱花,饿着冻着。
“父亲,你不跟我一起走吗?”夏侯蕴自然知道林鉴河是走不了的,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还是问出了本就有答案的问题。
林鉴河若无其事道:“我是走不开的,你到姑母家要好好的,别委屈了自己可知道?这些钱你都要好好的保存着......”
夏侯蕴麻木的点着头,她不知道是自己在点头,还是林蕴在点头,只觉得心中一阵酸涩,不管怎么说,林鉴河都是个好父亲。
他说着,转过身子,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道:“哎呦,年纪大了,就是见不得分别。我已经给你定了船票,到时候你就带着绿叶一起走,”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原来是看到了个拨浪鼓,“这些年委屈你了,你你娘死的早,这个拨浪鼓在你没出生的时候,你娘就给你买了,可以她还没看你几眼就走了,蕴儿啊,你也别怪你娘。”
夏侯蕴麻木的点点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东西都准备好了,绿叶拿着包裹,跟在夏侯蕴的身边催促道:“小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还是快些上车吧。”夏侯蕴还没来的及点头,就看见一大群的兵马往这边涌来,排山倒海,兵戈之声震耳欲聋。
夏侯蕴眼神一冷,立即反应过来,拉着还在原地发愣的绿叶就跑,刚好和出来林鉴河遇上了,“蕴儿,赶紧躲进去,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出来。”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林鉴河刚一走到门口,就被士兵的刀剑给砍死,血直往天上溅,夏侯蕴一回头就看看林鉴河直直的倒在了地上,侯府顿时一片慌乱,逃跑的逃跑,喊叫的喊叫,哀嚎的哀嚎......
她仅仅是凭借着不想死的本能,带着绿叶东躲西藏,明知道躲不过,还是做最后的挣扎,因为不做挣扎她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还能干什么了。
最后还是被官兵扎抓到,不知道被谁踢了一脚,膝盖直直的跪了下去,她只听过一声熟悉的声音,一抬头,果然是张修远。
“张修远,你这是干什么!你竟敢私自杀害朝廷官员,你不想活了吗?”夏侯蕴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只知道自己一定要说些什么,一定要拖延些时间,不能放弃,一定不能放弃!
张修远似乎是真的被夏侯蕴的话给逗笑了,道:“还真是林鉴河好女儿,到如今了还看不清形势呢,”随即拿出来一张纸,对着众人宣读道:“朕承天景命,君临天下。今查的林鉴河,为官不仁,贪污受贿,更有残害忠臣之举,实乃罪大恶极。朕决意,将林鉴河满门抄斩,以正国法,以儆效尤,钦此。”
夏侯蕴脸色煞白,张修远是带着皇帝的是手谕来的,就算是现在把她就地正法也会可以的,根本就没有时间,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她的大脑飞速的旋转着,只希望能找到个转机,可是找不到!
她能感觉到心脏在极速的跳动,就快要蹦出身体,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像已经发生几百次了一般,她被迫跪在地上,头朝下,可以清晰的看见地上的沙土,额头上的汗滴掉落下来,“啪嗒”一声,心也跟着沉了下来。
地上的汗珠圆点开始变得模糊,只听见张修的远的话近在耳畔,“林小姐,得罪了,要怪就怪的好父亲吧,她怎么对的起陛下对他的信任,怎么对的起天下人,现在也是他咎由自取。”说完,对着旁边的士兵一招手,然后朗声道:“罪臣之女,最罪大恶极,就地正法!”
夏侯蕴真的想爆一句粗口,这个病真是来的及时,谁不定还没等张修远下令把自己砍死,自己就先死了,也算是逃过了被砍一刀的结局。
可是现在就算想苦笑也没力气笑了,呼吸越来越困难,冰冷的机械声在脑海里不停的回荡——“危险!危险!危险......”,撑着地的双手颤抖的不成样子,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么的狼狈。
接收到张修远的命令的士兵,提着还在滴血的大刀走到夏侯蕴的身边,大幅度的把刀提到天上带起了一阵风,带起夏侯蕴的鬓角的碎发荡漾,痒痒的。
死就死吧,又不是没死过!
还没等到刀落下,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随即一个带着急促的喘息声的声音凭空炸起,“我!周珩,愿意用丹书铁券换取林小姐的性命!”
我靠,不用死了!在心里吐槽完,夏侯蕴就直挺挺的倒下了。
那拿刀的士兵呆滞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变故,随即反应过来,又把视线投向张修远,等待张修远的命令,可是张修远没看他。
周珩看着夏侯蕴安静的倒在地上,一如当年一样,只是四年前她的身前多了一滩血迹,他仿佛穿过时空再次闻到了那腥腻的血水味,看着她在自己的面前呼吸不断的减弱,直到消失。
他踉跄着身子跳下马跑到夏侯蕴的身边,颤抖把手指放在夏侯蕴的鼻下,还好还有呼吸,只是微弱的几乎没有。
张修远立马站出来阻挡道:“周珩!陛下已经下令,你要违抗不成!今天她必须死!”
“让开!”说完抱着夏侯蕴骑上马就离开了侯府。
张修远冷哼一声,看着周珩离开的背影,道:“丹书铁券又如何,你以为陛下会放过她吗?延缓死期还是死。”转身去看被士兵们搬上来的一箱箱的黄金,打开箱盖,里面的黄金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他用眼扫了一下林鉴河惨不忍睹的尸体,道:“林鉴河啊,林鉴河,还真是小看你了。”
......
周珩一直盯着安静的躺在床上的人,时不时的会用手指在她的鼻下试探,只要有气息就会不自觉的松一口气,过了一会似乎又不放心,反复的把手指伸到夏侯蕴的鼻下,不知道到重复到第几次,突然有小厮进屋禀报。
“大人,夏大人求见。”
周珩看了一眼夏侯蕴,道:“好,你让她在书房等我,我马上就来。”
等到小厮退下,周珩细心的给夏侯蕴拉上来被子,随即在心中苦笑,还是按下了继续试探她鼻息的打算。
他走到书房的时候,夏寻真已经在里面等他了,悠闲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个茶杯,感受到周珩进来,便道:“这个杯子你还留着,还是要向前看的,何必纠结过去的人?”
周珩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把她手里的杯子拿下来,小心的放在桌子的中间,等到一切做完才缓缓的开口:“何事?”
“这个林小姐到底是何方神圣让你把丹书铁券拿了出来?周珩,我不信你看不明白,当初的功臣队伍早就所剩无几了,你这样是在和他作对,你以为他还会容的下你我......”
“寻真,”周珩打断了她的话,“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要保下她,所以你不用在劝我了。”
夏寻真笑了一声道:“周珩,你不会是把她当成夏侯蕴了吧,我真是没想到光风霁月的周珩,周大人也会有这么一天。”说完就离开了周珩的书房。
一位身材欣长,长相清秀的男子站在树荫下,只是安静的站着,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的被他吸引了目光,毕竟没看到过这么俊俏的小郎君,直到看到他缓步走到一位穿着朴素依然掩盖不住光彩的女子身边,周围的女郎害羞的面容上不自觉的露出惋惜的表情来。
“怎么样?周大人不肯放人?”霍云皱眉问道。
夏寻真也是皱着眉头,只是更加上了一份不耐烦和冷意,道:“是啊,周珩什么时候变得这个多管闲事了。”
“唉,也是可惜了,还以为这一次事情可以办妥了呢,没想到被张修远给坏事了。”
太阳高悬在天上,不停的传送着热气,刺眼的白色让人难以直视,就像夏侯蕴煞白的嘴唇和气色让周珩难以直视。
周珩坐在夏侯蕴的身边,看着夏侯蕴呆呆的看着自己,然后茫然的看着周围的环境,声音里还带一点刚起床的沙哑,道:“周珩这里是哪里?我活了?”
周珩喂她喝了一口药,她也及其听话的就着他递过来的勺子喝了一口,虽然呆呆的,可是眼睛里光彩依旧,就像蒙尘的水珠,而灰尘被擦去。
“这里是我家,”然后轻笑了一声,“是,你活了,你以后都可以待在我这里,不会再有危险了。”周珩又把手里的勺子递到夏侯蕴夏侯蕴跟前,但是这一次她似乎是反应过来这个动作有点不妥,把头侧拉过去,拒绝喝。
周珩也没在意,收回了勺子在药碗里搅了一搅,柔声道:“你的病还没有好,药还是要喝的,别耍脾气了。”
夏侯蕴突然一顿,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呢?她突然想起来,这话之前自己也说过,还是对他说的。然后用怪异的眼神扫了下周珩,赶紧撇清关系,道:“周大人,我很感谢你救了我,真的,只是我现在......”她突然回过神来,记忆像海水一般涌来上来。
林鉴河死前倒地的场景就像回放一般在她脑海里再一次浮现,还有自己带着绿叶慌忙逃跑的场景,紧张道:“周珩,那个绿叶呢?没,没死吧。”
“抱歉,我只能救的了你一个,其他人我无能为力。”

夏寻真和周珩安静的并肩而行,搜查的士兵已经听命回去了,两人各怀心事,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还是夏寻真开口。
“你今天失态了,周珩。”
周珩掀起眼帘,看向前方,只是个普通的街道,却给人一种不真实的飘渺感,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一转眼就会烟消云散,“是吗?也许吧。”
夏寻真不甚在意的哈哈笑了起来,不知道是笑周珩还是笑自己,“我们都一样,那个名字啊,听到人的心里总是酸酸的,就像......就像陈叔卖的糖葫芦,你说是吧。”
看着眼前笑容灿烂的少女的嘴里嘟囔着糖葫芦,任谁看到了都只想到天真烂漫四个字,谁能想到她可是大历朝第一女宰相夏侯蕴的学生,同样是个不容人小觑的女子。
周珩回想起林蕴装模作样博取同情的样子,演技假的就跟那人一模一样,假的以为夏侯蕴回来了,可是怎么可能,夏侯蕴早就死了,而且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夏寻真脸色微沉,冷笑道:“这个林小姐是当真有趣,动作,神态,十分竟然有八分的相似。可是要不是我亲眼所见你把她射杀,呼吸全无,还真以为是她投胎回来了呢。”
“寻真,何至于此?”周珩叹息道。
“何至于此?”夏寻真望着周珩离开的背影,沉声道:“我也想知,何至于此。”
......
夏侯蕴安静的一个人坐在亭子里面,石桌子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吃,各种形状的糕点,还有普通人家一辈子可能都见不到的水果,这些都是林鉴河送来的,应该都是林蕴爱吃的。
她有点哭笑不得,上次夏寻真和自己说账本在她哪里的事情,她无意中也透露给了林鉴河,怎么说呢,林鉴河倒也是个好父亲,就算火烧眉毛了也不忘记安慰自己不谙世事的女儿,还特地送来了一大堆吃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几天过去了,夏寻真也没来拿账本说事,她拿到了林鉴河的把柄总是要求些什么的,可是这几天平静出奇,就像没有账本这件事情一般,总是让人心中不安。
夏侯蕴也很烦躁那种被人拿捏的感觉,把柄在别人的手里,整天提心吊胆,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侯府就直接被血洗了,自己也是难逃一劫。
正无语的吐槽破系统把她重生到林蕴的身上,别人都是自带金手指,而到了自己就是命中带劫,刚开局就是生死局......也是没谁了,就看见刘荟摇晃着身子走了过来,然后径直的在她的面前坐下。
只见她拿起一块糕点,看了看,到底是没吃,放了下去道:“你爹也是煞费苦心了,这些个糕点可不便宜啊,更何况还这么多,你还在这愁眉苦脸的。”
“你要是喜欢吃,你就拿走一些吧,太多了我也吃不完。”
“算了,我可不好夺人所爱,而且吃多了容易发胖的,我看你瘦的跟个竹竿似的,走两步就要倒的样子,还是你自己吃吧。”
夏侯蕴嘴角抽了抽,看了看桌子上的糕点,然后又看了看刘荟,道:“我得好好确定一下,我是在请你吃糕点不是在让你喝毒药吧,你这话说的我很怀疑啊。”
“哈哈哈,”刘荟忍不住笑出了声,“不跟你开玩笑了,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先不说你找我帮什么忙,你这是求人帮忙的态度吗?”夏侯蕴忍不住的控诉。
“我这次是正事,我刚听说夏大人升官了,给侯爷也送去了请帖,要不然我们也一起去吧。”
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的,“你为什么也要去?你要干什么?”
刘荟玩笑道:“怎么,就允许你喜欢周珩,不允许我倾慕人家?”
夏侯蕴差点惊掉了下巴,“好好好,随你,我肯定带你去。”
第二天清晨,侯府的马车就浩浩荡荡的驶出了大门,经过繁华的街道在夏寻真府门前停下,当今的陛下对夏大人真是器重至此,不仅不计前嫌的依然重用夏侯蕴的最得力的学生,还给一个女子单独的开府,当真是空前绝后的。
绿叶搀着夏侯蕴下了马车,然后跟在林鉴河的后面一齐走进夏府,刚一进门,就看见夏寻真迎了出来,看了一看夏侯蕴然后才对着林鉴河,“侯爷能来,寒舍也是蓬荜生辉啊。”
林鉴河冷着脸没说话,只是摆手示意让小厮把礼物递给夏寻真,该有的礼仪还是不能少的。等到众人坐上了位置,夏侯蕴扫视了一下周围,都是朝中的各大重臣,老臣,基本也都是夏侯蕴上辈子共事的同僚,还有几个面生的年轻官员。
一眼就能看见端坐的张修远,周围都是想要和他攀谈的官员,面上堆笑,红润的嘴唇翕动着,不知道在说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今天的主角呢。坐在旁边的是周珩,安静坐着,总感觉他的周身自动生成了一个屏障,任何人都别想进来,他自己也不想出去,冷冷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夏侯蕴就这样细细的观察着,没想到周珩突然抬眼和她的视线对上了,她立马反应过来,隔空对着周珩点头以示寒暄,然后立马转移视线,也就把这个尴尬的事情给揭过去了。
没过多久,菜上桌,酒上桌,各个官员也开始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了。
一个官员似乎是喝醉了,面颊酡红,拿着酒杯当着众人一口闷进了肚子里,然后仰天大笑,朗声道:“夏大人真是好手段,有着陛下的宠幸当真风光无限,我们这些当初跟着陛下打天下的老东西,稀稀疏疏的也就这几个了。”说完打了一个酒嗝,在酒席上格外的明显,因为宴会上这时候都鸦雀无声。
夏寻真穿着竹根青外袍,最爱美的年纪头上却什么装饰也没有,缓缓的站起身来,她的身材不算高,但自有一种气质让人不得不臣服,:“陈大人可就说错了,我们都是代陛下做事,做的不过都是份内之事,那有什么风光无限,大人说笑了。”接过旁边人地递过来的酒杯,对着众人一饮而下。
众人都赶紧站起身来,刚准备举起酒杯回敬,那陈大人双手撑着桌面,踉跄着身子站起身来,指着夏寻真道:“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也敢在朝堂之上搬弄是非!逸之清贫一生,也不过是女儿出嫁受了点别人的钱财,你就蛊惑陛下,让人满门抄斩,你何不把我们这些老东西一起弄死!”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站出来说话,夏寻真笑意不达眼底的盯着喝的酩酊大醉的陈大人,道:“要是按照陈大人的话来说,那还有什么法律可言?如果不严惩贪污的官员,怎么对的起那些不远贪污的官员?”
“你别跟我说这些!”陈大人大手一挥,“我告诉你,夏寻真,做人别做的太绝!你以为这样升了官就高枕无忧了?你这样让官员们心寒,你这官啊,做不长远!”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惊,这话当真是大逆不道,有个和陈大人交好的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赶忙走到他的身边,拉着他不然他再说,急的满头大汗。
其他人都偷偷的观察着夏寻真的表情,都以为她会当中发飙,没想到人家只是静静的看着这场闹剧,没有丝毫的恼怒,还礼仪周到的让人把喝醉的陈大人扶下去休息。
能坐到这里的都是人精,一个个都自觉的站出来活跃气氛,夏侯蕴正思考着夏寻真拿账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按照陈大人的话,夏寻真很受到李怀的器重,林鉴河要是被揭发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等到她回过神来,就发现桌角被自己扣的面目全非,指甲划痕遍布,可怜兮兮的。她无声的叹息着,这个一思考就喜欢扣东西的坏毛病到现在还没改掉!
转眼一看,才发现宴会的气氛再次回到了和谐,刚才的一点闹剧就像石子投入湖中泛起的哪点涟漪,最终归于平静,不似存在。
夏侯蕴看了一眼夏寻真所在的方向,谈笑风生间还能看见几分曾经的影子,只是时间过的太快,模糊了回忆,她早就不是那个遇到事情就软弱退宿的小女孩,而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夏大人。
她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的退出了宴会,没让绿叶跟着,就独自一人走在长廊上,府中的布置很朴素,就跟夏寻真的人一样,什么装饰也没有,单调的像个未老先衰少女。
夏侯蕴刚准备走过长廊的转角,迎面就撞上了个人,只模糊的看到一片白色,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面容,那人身上的似有若无的墨香传入她的鼻尖,熟悉的香味让她立马就认出来了面前的人是谁——周珩。
周珩这人看着与世无争的,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他在挑剔的地方比旁人更加挑剔,用的墨水的都是与旁人不同的,她从前只知道他喜欢在墨水里面加什么药草,但到底是什么却不知道,只是那个味道奇特,以至于夏侯蕴不难认出来。
她想挣开周珩抓着自己胳膊的两只手,却发现怎么也挣不开。抬头,只看见面前的人面色紧张的看着自己,手上的力度似乎比刚才更大了些。
夏侯蕴绝望的想着:不好,这是被发现了?

周珩和夏侯蕴走后,刘荟就一个人喝着小酒,吃着盘子里的花生米,扫到了夏侯蕴桌面上散落的一大堆花生米,心中无语,真是我请客,所以钱不是自己花是吧。
当初在青楼里都是要陪客人喝酒的,所以酒量也锻炼了起来,喝了那么多壶的酒,倒还没有醉的不成样子,从二楼的这个位置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的状况,天色渐渐的暗淡,有的店门前已经升起了灯笼,但是这个酒楼似乎是个世外桃源,昼夜不息,丝毫没有白天夜晚之分。
她换了个舒服的坐姿,一转身就注意到了下面呆呆的坐着的人,在她来的时候就在哪里坐着了,现在天都黑了,他还是呆呆的坐在哪里,刘荟是看着他从开始的局促不安到现在的寂静无声。
可能真的太无聊了,干脆直接用右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直直的盯着下面的那个人,评价起那个人来,长的倒是蛮好看的,就是穿的寒酸了些,看着他站起来身,嗯,身材也不错。
“这位客官,现在天色已晚,可是要住店?”店老板早就注意到了他,点了几个菜一坐就是一下午,菜是没动一口,人就这样坐着也是没动一下,最后还是忍不住站了出来。
那人似乎大梦初醒一般,赶忙站了起来,先是给店主人拱手行礼,才开口道:“在下,在下,囊中羞涩。对,饭菜钱我马上付给你。”说完从自己的包裹里掏出来几个碎银递给了店老板。
店老板接过他手里的银子,道:“饭菜冷了,可要给客官热一下?大晚上的吃冷的可是不好的。”
闻轩微笑着向店老板致谢。
刘荟见过太多打肿脸充胖子的人,这样直白的承认自己囊中羞涩的人还真是不常见,也是个稀奇的事情。
闻轩坐下,皱眉看外面已经华灯初上,无奈的想着今天晚上的住所,直到一阵轻快却缓慢的的脚步声入了自己的耳朵,不自觉的抬头看向脚步声的声源,只看见一个相貌艳丽的的女子微笑着看着自己,手里拿着个白玉酒杯,白皙的指尖捻着,似掉非掉,轻盈的衣袂随着步伐舞动。
直到那个女子在他的对面坐下,才发觉自己这样盯着女子的行为是多么的冒失,局促不安的站起来给刘荟赔礼,道:“见谅了,姑娘,在下不是有意冒犯。”
长的确实好看,就是看样子古板的很,刘荟摆了摆手,然后轻轻的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道:“无妨,我长得好看,你喜欢看也是正常,人是不能压制自己的天性的。”
闻轩顿时哑然,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刘荟也没管面前的人是不是尴尬,又继续说道:“哦,你别误会,我说的是爱美的天性,就像我也喜欢看你一般,因为你长的很好看。”
“多,多谢。”沉默了半晌,闻轩的嘴巴里也只憋出了多谢两个字。
“你怎么可怜兮兮的在这里等人等了一下午?”刘荟无聊的搭话道,她现在不想回家,反正家里就她也个人。
闻轩不知道对一个陌生女子说这些合不合适,最终还是无奈的坐了下来,道:“我是来参加科举的,我今日本是想请舅舅吃饭,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刘荟心中了然,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这声“舅舅”恐怕也是远到天边去了,有些参加科举的考生,会在提前几个月来到住在京城的亲戚家住上一段时间进行科举的备考,恐怕这个人是吃了闭门羹了。
“你所谓的舅舅没有收留你,你现在也穷的连住宿的钱都没有了,是吗?”
虽然刘荟说的是事实,但是这样的事情被这么直白的方式说出来,闻轩还是挺难为情的,但也对着刘荟尴尬的点了点头。
“行啊,我知道了,那你跟我回去吧,住在我的府中,我正好缺一个教书的先生,我会给你付钱,怎么样?”
虽然闻轩知道面前的女子和其他的女子的行为方式不太一样,但是没想到这么的豪放,这样的话要是被有心人给听去了,女子的声誉定然是毁了的。
他赶忙看了看周围,然后压低声音道:“我知晓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样的话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对你们女子的声誉不好的。”
刘荟懒得再和他说废话,牵住他的手就往外拉,闻轩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家乡的女子看到男子唯恐避之不及,他都要怀疑是不是京城的女子都是这样的,是自己过于迂腐了。
店小二端着热乎的菜往这边来,没看见刚才坐在这里的闻轩,周围的人都窃窃私语的往门外看,自己也一头雾水的跟着他们一起看,只见闻轩脸憋的通红,手被一个女子握在手里,一副被欺负的良家妇女的模样,反而旁边的女子满不在乎。
一转眼,他看清了那个女子的模样,感觉一切都变得合理了起来,谁不知道刘平的女儿是个妓女,虽然刘平的事情被平反了,但是这件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改变不了。
店小二正收着桌子上的饭菜,手动着眼睛还不忘记看热闹,看的津津有味,只见刚才还在拉扯的人突然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的对他道:“兄台,可看见了我的包裹?刚才走的急,没来得及拿走。”
他赶忙放下手里的碗筷,拿过另一条板凳上的包裹递给闻轩,道:“客官,这个可是你的?您检查看看,我刚一直在这里该是没少东西的。”
闻轩感激的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包裹,里面都是自己带来的几本书,没有多少银两,也都是齐全的,他突然感觉到胳膊上被顶了一下,原来是店小二凑到他的跟前,语气里尽带戏谑,道:“看你是个穷小子,没想到艳福不浅呐。”
“什么?”闻轩一头雾水的看着挤眉弄眼的店小二,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那位——”店小二抬了抬下巴,指的方向就是刘荟站的位置,“可是个有名的花娘,人家的老爹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也就别嫌弃人家花娘的身份了嘛,就从了人家吧。”
店小二还在劝慰着,以为闻轩就是看不上刘荟曾经是个花娘,但是闻轩却如晴天霹雳一般的呆在了原地,但他不是嫌弃刘荟的花娘身份,他只是没想到性格如此豪爽的女子竟然有这么一段往事。
他打断了店小二的絮絮叨叨,皱眉道:“兄台,我觉得这样的话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莫要再让人家难堪。”说完就抱着自己的包裹跑回来刘荟的方向,留店小二呆呆的站在原地。
刘荟双臂抱着胳膊,笑着看着跑向她的闻轩,道:“这几本破书丢了就丢了,你想要什么跟我说就可以了。”
“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还是省着点用的好。”
当然不是大风刮来的,是自己的父亲的命换来的,人死了,不管怎么样补偿还是要有的,但是这个刘荟永远都不会说。
“我的钱,我想怎么话就怎么花,只要我高兴,就是撒在地上,我也愿意。”话锋一转,“话说,你怎么就同你和我走了?”她开始看着他的样子是誓死不从的样子,没想到他自己又跑回来了。
“就像你说的,我没有地方住,不如去给你当教书先生。”闻轩只是觉得面前的这个女子,能够放弃当花娘要自己给她当教书先生,定然是想要改变自己,他也没准备真的要她的钱,毕竟出来当花娘了,积蓄一定很少,当然他脑子里的这些弯弯绕绕刘荟是无从知晓的。
可是等到他看到刘荟的家是个巨大的宅子的时候,他严重的怀疑店小二是不是在戏弄他,等到他跟着刘荟走进这个宅子的时候,才发现这么大的宅子里居然一个下人也没有。
周围寂静的吓人,没有烛火,只有一间间没有人居住的厢房,他们穿过了走廊,还好今晚的月亮很耀眼,就算没有烛火,路还是看的清的。
刘荟打开了一个房门,自己先进去点燃了烛火,闻轩也跟着她进去,有了烛火的照耀,那看清楚了这个房间,一看就是好久就没人住了,但是他也不嫌弃,自己本来都要露宿街头的,现在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是万幸了,还有什么嫌弃的呢。
“这里确实是有点简陋,我待会给你拿被子来,你先将就一晚上,明天我再去给你制备东西,”
闻轩刚想说话就被刘荟给打断了,只见面前的人毫无形象的在他的面前打了哈欠,声音都带着困倦,道:“好了,我要休息了,你也睡吧,我明天还要温书,你应该也是吧。”
虽然有很多的问题,但是话都被堵在了嘴边,面前的人也是困的眼角都挂上了泪珠,也很好作罢,对着刘荟点了点头。
一夜好梦,刘荟不管多晚睡,都是早早的起床,但是似乎有人比她起的更早。
刘荟早就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洗漱完毕,然后自己做饭,只不过今天要做是两个人的量罢了,做的就是最简单的粥,两人糊弄了早饭,就开始各自的学习,一个要考女官,一个要考科举。

景龙五年,大历皇宫。
月光清冷如霜,撒在朱墙翠瓦之上,远处的火把微光逐渐显现,兵胄碰撞之声渐近,打破了皇宫往常的寂静。
“夏侯蕴!谋反是死罪,你要做乱臣贼子吗?!”男人带着惊讶和不忍道。
夏侯蕴嘴角略带讥讽的看向站在宫墙之上一脸浩然正气的男人道:“狡兔死,走狗烹。你为何不问一问旁边的那位是怎么做的!”
“从古至今可有女子做过官?你一介女子已经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你还想要什么?!”那男子气急败坏的怒吼。
她微微一笑道:“你也说了一人之下,那我偏偏要成为那一个万人敬仰的存在!成为千古的第一女皇帝!这有何不可?”
说完,看了一眼旁边严阵以待的士兵,他们眼中都闪烁着野心的光芒,犹如黑夜中盯住猎物的狼,都在热血澎湃的等着夏侯蕴一声令下。
夏侯蕴,微一抬手,周围的士兵便如潮水般涌了上去,周围都充斥着兵刃划伤皮肉的声音,声嘶力竭的呐喊,还要受伤后的闷哼声。
突然打斗中一个激动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朵里:“周大人来了!周大人带兵来救援了!”
形势陡转。
跟着她谋反的士兵个个脸色惨白,无措的一会看向宫墙上站着的少年皇帝,一会看向后面已经赶来的救援士兵。
“嗖”的一声,一只飞箭穿过人群,径直的穿入夏侯蕴的胸膛之中,所有人都对这个意外猝不及防。
这个跟随皇帝从落魄皇子走上至高皇位的女子,这个成为千古第一女宰相的女子,就这样死在了政变的血泊之中。
......
景龙九年,安国候府。
皎洁的月亮高悬空中,流光洒满庭院之中,恍若水波流转。夜晚的寂静却被两道步调不一的脚步声给打破。
绿叶小心翼翼的紧紧跟着林蕴的脚步,劝慰道:“小姐,你身子不好,还是慢一些吧。”
“滚开!别管我!”
林蕴半遮面的面纱随风掀起,隐约显露出面纱之下苍白的病态的脸颊。
她走进房中,“砰”的一声关上房门,把绿叶挡在房外,不管绿叶在外面怎么的敲门怎么的喊,她都不开门。
然后拽下脸上的面纱,通红的眼睛盯着手里攥紧的面纱,回想起半个时辰之前发生的事情。
“林小姐,你误会了,我无意娶亲的。”
林蕴看着眼前平静的几乎残忍的男人,声音沙哑道:“周珩,你是不是也嫌弃我多病丑陋?我现在在努力的吃药的,我爹说我会好的!”林蕴也没等周珩回话就自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你还记得这个面纱......”
周珩看到她手里的面纱,心中了然道:“林小姐,只是顺手的事情,我无意于你,抱歉了。”,周珩说完看了林蕴一眼,随即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林蕴倏然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仿佛溺在水中,周围的事物都在天旋地转中虚化,门外敲门的声音仿佛近在耳边,又似乎远在天边。
她捂着心口,脸因为难受而变得扭曲,张着嘴巴想要呼喊绿叶,极力的发出声音,却什么也说不出。
不过片刻,林蕴就无力的瘫倒在地,了无声息。
“小姐,小姐,起来喝药了。”
夏侯蕴缓缓的睁开眼睛,她似乎还能感受到胸上被刺上一箭的余痛,捂着胸口皱着眉头看着眼前逐渐清晰的人脸。
入眼的是个清秀的女子,面上尽显焦急,话语中更显焦急。
“小姐,你醒了,你昨晚可是把我吓死了。老爷现在还在生你气呢。”绿叶边说着边把药端到夏侯蕴面前。
她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然后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间房子。
她很确定,她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个人,也从来没有住过这间屋子,难道自己在政变中没死,被人给救了?可是谁又会救一个谋反的罪臣呢?
绿叶见林蕴没有动手接下的意思,便把药放在了旁边,苦心劝慰道:“小姐,你这是何苦呢?为了一个男子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老爷可是要气坏了。”
“现在是多少年?”
绿叶先是一愣,随即道:“现,现在是景龙九年。”
好了,夏侯蕴现在可以确定了,自己是重生了,而且原主可能还是因为情伤而死。
夏侯蕴心中一阵无语,先是穿越后是重生,好好好,这世界上的好事还真是都被自己给遇上了。上辈子被迫穿越到这个不知道是个什么朝代的古代,被系统要求帮助李怀成为皇帝,别人穿越都是大杀四方,到自己就是身死他乡......
她看着面上满是奇怪的绿叶,正准备给自己找补,就看见一个怒气冲冲的男子大跨步冲了进来,虽然愤怒使人丑陋,可是眼前这个人却是夏侯蕴熟悉的浩然正气。
此人正是夏侯蕴在政变的时候,在宫墙上破口大骂她乱臣贼子的人——林鉴河。
“你,唉。”林鉴河看着眼前瘦削如纸片的人,终究是软下了语气,“我早就跟你说了,周珩那小子不会喜欢你的,你怎么就非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还把自己给搞成这个样子,你娘死的早,你怎么就不能让我省心呢!”
夏侯蕴突然想起来了,林鉴河是有一个女儿的。听说是早产体弱多病,性格极其的孤僻,极少出门,就算上辈子和林鉴河一起共事多年,夏侯蕴也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女儿。
“你今天必须给我出去走走,天天戴着个面纱待在屋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这个病怎么好!”说完也没等夏侯蕴的回答,又转身看向站在旁边的绿叶道:“照顾好小姐,今天必须带她出去逛逛!”
绿叶点了点头。
夏侯蕴也想知道为什么自己完成了任务,还是没能回家,而且现在那个破系统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出去看看说不定那个系统就回来了,便没有拒绝。
林鉴河似乎是有什么不适应的,用奇怪的眼神投向夏侯蕴,惊的她立马腰背挺直,直直的回看林鉴河。半晌,林鉴河转身离开了。
她起身端起旁边的汤药喝下,穿上衣物准备出门,但总感觉有什么怪怪的,转身一看,原来是绿叶半是疑惑半是惊讶的看着自己。
毕竟自己也是当过几年闻名遐迩的宰相,心里素质极好的问道:“怎么了?”
绿叶似乎有些战战兢兢道:“小姐,你,你的面纱,你不要戴吗?”
夏侯蕴自然的拿过绿叶手里的面纱戴上道:“我以前都是要戴面纱的吗?你应该也感受到了我是不是和以前不太一样?”
绿叶赶紧点了点头。
“我应该是失忆了,现在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你叫什么名字?”
绿叶还没来得及惊慌就被夏侯蕴的问题给打断了,“我叫绿叶,略懂医术,就被老爷放在小姐的身边,照顾小姐你的。”
夏侯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好,绿叶你可以告诉我关于我的过去吗?咱们边走边说吧。”
原本,林鉴河贵为侯爷,想要巴结他的人多了去了,林蕴作为林鉴河唯一的女儿,自然也是如此。但是林蕴从小体弱多病,不喜与人来往,整日的闷在家中,不管林鉴河怎么说,她都不愿意出门。因为常年喝药,脸色苍白如纸,面中的骨头瘦的突出,自小被嘲笑,从此不管出门还是不出门面上一定要戴面纱。
有一次林蕴不得不出门,面纱被风吹落,周围的人本就好奇这个侯府嫡女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好不容易可以看到真人长什么样子,更加是肆无忌惮的打量起林蕴。没有人想起给这个可怜的女子捡面纱,直到周珩出现,把雪白的面纱交到林蕴的手中,还帮她驱散了围观的众人,自此佳人一心许给周家郎。
夏侯蕴还在消化林蕴和周珩的爱恨情仇,就被前方嘈杂的声音给吸引住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前面应该就是会馆了,会馆门前人来人往,一片人声。
“小姐,前面的都是来参加女官考试的考生,过几日就是女考的复试了。”绿叶解释道。
夏侯蕴自然知道,因为女官考试的制度当初就是她设立的,考试的内容以及题型也都是她弄的。
她带着绿叶走到了从前自己最喜欢吃的馄饨摊坐下,要了两碗馄饨,自己的那一碗要了大堆的香菜。
馄饨摊主笑眯眯的端着两碗馄饨送到夏侯蕴她们桌子上道:“像你这么爱吃香菜的,我还是第二次见了。也是跟你一样的,香菜比馄饨都要多呢!”
夏侯蕴看着馄饨摊主,似乎只是眼角的皱纹更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常笑的缘故。
便随口搭话道:“是吗?还有和我一样的人?那一定是要做个朋友的。”
那摊主哈哈大笑起来道:“他是个小郎君,好多年没来过了,最后一次来是在四年前还是五年前,我都记不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做的不好吃了......”
夏侯蕴一愣,随即道:“你这馄饨看着就可口,怎么可能不好吃,那个人也许是离开京城了也说不定呢。”
摊主还是哈哈大笑了几声,转身去照顾旁边的客人去了。
夏侯蕴招手让绿叶坐下,绿叶诚惶诚恐,连忙摆手不愿意,最后还是被夏侯蕴双手按在了椅子上,一起大快朵颐起来。
还没吃几口就被旁边的几个汉子讨论的声音给吸引过去了。
她斜眼看去,就见里面一个穿着粗布短衫的男子,恶狠狠的道:“这夏侯蕴啊,真是个祸害,死了还不让人消停的!”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丑!
她还没开始讲话,小鹃就抢先一步,气的面颊通红,不知道的还以为被说的是她,“就是丑,我们周大人也喜欢,怎么了?你喜欢我们周大人,可是我们周大人可看不上你!”
夏侯蕴看着周围窃窃私语的大众,最后克制住了自己,要是加上了自己,还不知道要吵到什么时候呢,她还记的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也懒得再吵,就拉着小鹃的胳膊,劝慰道:“算了,咱们还是赶紧的买书吧,有这个时间,我还不如回去多复习复习呢,你说是吧。”
小鹃顶着吵的面红耳赤的脸,嘟囔道:“好吧,我就是看不过你被被人欺负,那丢的可是我们大人的脸呢!”
夏侯蕴尴尬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原来还是自己自做多情了......
那女子也觉得和一个婢女在大街上吵吵闹闹的有失身份,自己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瞪了夏侯蕴一眼,走的时候还把那《女官状元文集》给全部买走了,最后还是书店老板点头哈腰的把她这尊大佛给送走了。
毕竟是做生意的,那个顾客也不能得罪,那书店老板走到夏侯蕴的跟前,堆笑道:“这位小姐,你也消消气,大家都是考女官的,以后难免做同僚的,是吧。”
“你怎么知道我是考女官的?”
“不是我吹,我祖上也是出现过易学大师,”那老板一脸自豪,但是话锋一转,“虽然到我这一代落败了,但是我也学到了些皮毛,你一看啊就是做官的料!别不信啊。”
“信啊,怎么不信,”管他是真是假,话好听就行,“既然你说我是做官的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刚才那本《女官状元文集》可还有?”
“有有有,怎么可能没有,多着呢,小姐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去里面给你找。那边有个凳子,可别累着了!”
夏侯蕴就在那个凳子上坐了下来,等着那个老板给自己找书,这个店生意真是极好,书板上的每一堆书都卖出去过,除了那一本《女官状元文集》,似乎还有一本买的也很畅销,她好奇的走了过去。
刚准备拿起来看看,就看到了自己的大名,手指就顿在了半空,书的名字叫《大历第一女宰相夏侯蕴》
“小姐,你要的书我给你找来了,你手上的这本啊,买的也是好的很呢。”店老板把《女官状元文集》递到夏侯蕴的手里。
“这本书还有人买?”她还是知道自己的风评的,大逆不道,乱臣贼子,这样词在她的身上屡见不鲜。
“你别说,买的人还真不少呢,特别是你们这些考女官的买的最多,怎么说呢,人家也是女官的祖师爷。”
她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那本书,最终还是没拿起来,但是店主热情的把那本书塞到夏侯蕴的手里,道:“小姐,要是喜欢的话,就拿去好了,就当是小店的赠礼,还望小姐以后买书,想起我们小店的好。”
小鹃主动的接过夏侯蕴手里书,然后跟着她一起回家去。
夏侯蕴坐在板凳上,专心的看着面前的书,这本《女官状元文集》里面的内容确实很详细,女考正式开始是在景龙三年,现在是景龙九年,每两年考一次,算到现在也只考过三次,所以这本书也不算厚。
她翻了翻,里面都是三年来的女考试题,那些状元的文墨都收录在内,每个人的文章都各有特色,但无疑都是优秀的,言辞犀利,针砭时弊,都是上乘之作,但是最让夏侯蕴感兴趣的还是那个叫沈书因的——是景龙五年的女考状元。
别人的文章都是辞藻华丽,就算提到了人间疾苦也会不自觉的渡上一层朦胧感,让人看的不真切,而她的文章从细微处入手,别人希望影藏起来的,她就是要把那层朦胧感给撕碎,如果这是这样,那这能算是个纪实文章,算不得什么,最出彩的地方还是她的论述,针对前面提出的问题,一一给了解答,虽然都是当年的事情了,可以对现在的指导作用还是有的。
能写出来这样文章的人,绝对不是那些王公贵族。夏侯蕴一边想着一边翻找,想看看有没有关于那些状元的身世介绍,结果是没找到,不但没找到,她现在还很怀疑这个书是不是盗版的,因为里面的每一年的篇数都不一样。
虽然这本书叫状元文集,但是里面不仅收录了每年状元的文墨,还包括榜眼,探花的文章,景龙三年的夏侯蕴是知道,第一次的女官考试就是她自己主持的,来考试的女子还不是多,而且是初次的试水,录取的人数和质量都不算好,只有三个。
这里面收录的文章中,有当初夏侯蕴通过的三个人的文章,但是在景龙五年的只有沈书因一个人,而在景龙五年收录的文章只有两个人。也不知道编纂这本书的人是按照什么标准选录的,这里缺一篇,哪里缺两篇的。
夏侯蕴无语的吐槽着,趴在书案上,就不下心瞥到了放在旁边的另一本书——《大历朝第一女宰相夏侯蕴》,这个名字也是够让人吐槽的,特别是自己的名字放在上面,莫名的羞耻感涌上她的心头。
还没克服自己的羞耻感,考虑是不是要翻一翻这本书,思绪就被打断了,只看见周珩缓缓推开门,然后走了进来。
她总觉得周珩悠闲的不像话,仔细思考起来,自己的周围总是能出现他的身影,便道:“周大人每天倒是悠闲的很呐!”
等到周珩放在手里的碗筷,夏侯蕴才想起来自己到现在还没吃饭,便你拿起桌子上的碗筷,大快朵颐起来,突然思绪已转,想要拿那本书的手还没伸出去,就看见周珩拿起来那本书。
那种莫名的羞耻感达到了顶峰,但是面上不显,懒散的道:“怎么,是不是很崇拜第一女宰相?要不要我也给你买一本?”
“好啊,我确实很崇拜她,非常,非常,非常崇拜。”周珩用异常认真的神情回答着。
“咳咳咳!”夏侯蕴被周珩认真的表情给吓到了,嘴里的饭卡在喉口,不上不下,只能拼命的拍自己的胸口,才勉强的缓过来。用怪异的眼神看了眼周珩道:“我真的替她感到高兴。”
周珩嘴角微勾,带着笑意的声音就像晚间的凉风般沁人心脾,“嗯。”
夏侯蕴边吃饭边道:“我女官考试的报名怎么样了?没意外吧?”
“可能有点意外,但是也不算意外”
夏侯蕴皱眉,不自觉的就把握着的筷子放了下来,道:“什么意外?”
“按照大历朝的传统来说,官宦家的子女参加科举都是不用参加复试的,但是......”周珩缓缓的开口解释。
一听到但是夏侯蕴就明白了个七八分,估计就是要参加复试,而原因她大致也可以推测出来,“我是不是不算官宦子女,因为林鉴河?”
周珩点了点头,道:“是的,但是不是不让你参加考试,只是多了一道复试罢了。”
“那复试的主考官是谁?”古代的考试主观性还是很强的,还是了解了主考官的文章喜好,到时候写文章也算是事半功倍了。
“张修远还有沈书因。”
听到张修远这个名字跟听到自己没考上没什么区别,但是听到后面的那个名字总感觉有一点熟悉,她翻开那本《女官状元文集》,果然就是那个景龙五年的女考状元。
她也就暂时不去考虑那个张修远了,问道:“你可了解沈书因这个人?”
周珩微微一顿,随机道:“不算了解,不过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官,”能得到周珩的赞美,说明这个人确实是个人才,夏侯蕴心想。
“她确实是景龙五年的女考状元,现在官居御史中丞,是个寒门出身,其他的就不是很清楚了。”
倒也真应了夏侯蕴的想法,这个人果然是个寒门,那复试虽然有张修远这个困难,倒也不是完全没有突破口。
周珩看着夏侯蕴思索的样子,道:“你可是在想张修远会为难于你?试卷都是要给男女官员一起审核,还有沈大人这一关,不必担心。”
夏侯蕴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毕竟最重要的还是真才实学,那些什么暗箱操作都是后话了。
会试的时间越来越近,会试之前的复试只会近不会远,夏侯蕴就跟修炼似的,一日三餐就基本都在书房解决,不知不觉的之间,时间又到了晚上。
小鹃起床出恭,拿着个灯笼走在昏暗的走廊上,惊叹夏侯蕴的书房的烛火还亮着,她知道夏侯蕴是在准备女官考试,最近府中的人走书房周围,都会不自觉的放轻脚步声,生怕吵到书房里备考的人。
她抬头看看天,现在已经很晚了,估计是周大人不让夏侯蕴没日没夜的习书,她自己就偷偷的等人睡觉之后再爬起来习书。想到这,小鹃心中就充满了替周大人监督夏侯蕴的使命感。
她走到烛光微亮的书房门前,用手敲了敲门,小声道:“林小姐,大人说了,你不能习书太晚的。”过了半晌,没听到书房里有回答的声音,小鹃疑惑的皱了皱眉头,又继续敲了敲门,声音却比之前更大了些,“林小姐,林小姐,你可是在里面?”
还是没人回答,小鹃从疑惑变成了担心,在夜晚的风中踌躇了半晌,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最终还是决定打开书房的门。
“啊——”
周珩瞬间睁开了眼睛,迅速的从床上起来,短短的半秒,他的眼睛就清明的不似睡过觉一般,披上衣服就往外赶,他只感觉什么在流逝,非常的像抓住,非常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