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朱含山四眼的其他类型小说《北派盗墓回忆录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牧阿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采石场出事那年,我十九岁。还没正式进入盗墓这个行当。采石场古墓究竟源自哪个朝代,是否藏着危及人性命的机关陷阱。不知死了多久的干尸,为什么会袭击人。而悬在黑色拱门之上,看不清容貌的长发人头,又是怎么回事?在那个时候,没有手套也没有防毒面具。就这样毫无保护的将身体暴露在墓中行动,简直是嫌自己命长。正因为当初的冒失之举,给日后我的生活,埋下巨大隐患。那一刻起,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影响我直至今日。不知道算不算巧合。我和四眼刚离开洞口,一股更浓更加腥臭的黑水,从洞里深处涌了出来。紧接着,整个洞口竟然直接塌了,连带着半个山坡都塌方了。当时落石飞溅,场面极度混乱。刚刚赶来现场的采石场管事,还有其他工人工友,纷纷避祸似的逃命。紧接着,领导悉数到场,...
还没正式进入盗墓这个行当。
采石场古墓究竟源自哪个朝代,是否藏着危及人性命的机关陷阱。
不知死了多久的干尸,为什么会袭击人。
而悬在黑色拱门之上,看不清容貌的长发人头,又是怎么回事?
在那个时候,没有手套也没有防毒面具。就这样毫无保护的将身体暴露在墓中行动,简直是嫌自己命长。
正因为当初的冒失之举,给日后我的生活,埋下 巨 大 隐患。
那一刻起,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影响我直至今日。
不知道算不算巧合。
我和四眼刚离开洞口,一股更浓更加腥臭的黑水,从洞里深处涌了出来。
紧接着,整个洞口竟然直接塌了,连带着半个山坡都塌方了。
当时落石飞溅,场面极度混乱。
刚刚赶来现场的采石场管事,还有其他工人工友,纷纷避祸似的逃命。
紧接着,领导悉数到场,立刻清点人数,生怕演变成了矿难。
当确认除了我和四眼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失踪,或者是被埋在山洞里后,领导们终于松了口气。
由于我和四眼是在没有请示的情况下,私自矿工离岗,马上就被勒令蹲在窝棚里写检查。当天晚上必须写完,写不完不让睡觉。
好在,其他工人都在讨论我和四眼大难不死,并没有人关心山洞里发生了什么。
提前编好的说辞,也派上了用场。
我们说当时那个山洞里又黑又湿,深不见底,气味实在是太臭了。
往下探的时候,四眼昏倒了。
我给他掐人中压 胸 口 弄了半天,好不容易人才醒,然后给他连拉带拽的救回来了。
工友们信以为真。毕竟哗啦啦冒着黑水和臭气的山洞,所有人都在现场,亲眼见证过。
夜里,我从别的工棚找来一截黑胶布,帮朱含山把眼镜儿固定好。他便刷刷刷的开始写检查,汇报事故经过。
我一个字没写。翘着二郎腿,只等着他写完再帮我搞定。
结果写报告写到一半,啪地一声,四眼就把笔停住了。看样子,是不打算继续了。
“采石场,不能再呆。”
下一秒,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彼此心照不宣。
第二天,我俩前后脚去找采石场领导。
以被山石砸伤后又沾染了洞里的毒气,身体不适,没办法适应高强度的体力劳动为借口,请了长假。
简单商议后,四眼答应先陪我回村里看望爷爷,然后想办法把墓里带出来的东西,卖掉换钱。
带上收拾好的简单行李,将四盏铜灯和红石头贴身放好。
我跟四眼从采石场层层叠叠的大山里步行十几里下山,再到镇上搭乘汽车回到牧家村,已经是下午了。
从村口往老宅走,一路上,我发觉乡亲们看我的眼神,有些古怪。
一开始还以为是身边跟着四眼这个书 呆 子 ,高高瘦瘦,又架个眼镜,不像本地人太招摇,后面却发现不对劲。
于是赶忙拉过一个熟识的,开口问道:“七叔,你这是咋啦,我是小野啊。”
那七叔却神色一变,檐帽都差点掉下来,支支吾吾的说:“哦,这是......小野回来了,你赶紧,赶紧回去瞧瞧......”
我当时就急了,还以为爷爷出了状况。
爹妈去世后,现在家里就剩下我跟爷爷一老一小两个光棍,爷爷还有肺病,要是我不在的时候出了什么事,那罪过可就大了
我跑带颠,回到老宅那么一看。家里绿漆的铁皮院门不知怎么回事,居然破了一个大洞,像是被人使大力气踹的。
院子里,就看见爷爷坐在墙边,脸色铁青。隔壁的二婶儿,正在一边劝,一边给我爷爷揉背。
我焦急的问道:“咱家这是怎么了?”
爷爷叹了口气,没接话。
二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不断咳嗽的爷爷,眼神中闪现一丝悲哀。
“小野,刚才要账的来了......”
要账?一下子给我听蒙了。明明之前把采石场的工资,全都寄回家了,怎么还有人要帐呢?
二婶解释说道:“今年你爷爷状态特别不好,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需要花钱瞧病。我说托人给你稍个话,你爷爷也不肯。”
“实在没办法了,我就替他做主,找屠宰场的王老板借了些钱。”
我眉头一皱:“借了多少?”
二婶说,陆陆续续几次一共借了6000块钱,其中一次还去了县城瞧病,只是这些事,没敢让我知道。
当时跟王老板约定,钱一年后归还,补一点利息给他。这才不到半年,却突然派人过来要帐,说俩本带利,要我们还一万......
听到这里,我立刻就觉得事有蹊跷。
这王老板是外乡人。在牧家村开屠宰场做生意,用的是牧家村的地方,挣的是乡亲们的钱。不看僧面看佛面,按说不该出尔反尔的。
正琢磨着,院外忽然响起突突突的摩托车轰鸣声。
透过敞开的院门,我看到几个打扮时髦的年轻人从摩托车上跳下来,推门就进了院子。
二婶对我一使眼色,来要债的就是这些人。
俗话说,人穷志短,我家就是这样。自从父母不在了之后,没少受人白眼。
爷爷看病借了钱,债主冷漠无情,出尔反尔,所谓的世间冷暖,也不过如此。
可当我看清来人是谁的时候,这才恍然大悟。
领头的我认识,名叫王大龙。
这家伙肥头大耳,脖子很粗,比起上学的时候,更是粗了好几圈。
上初中的时候,他跟我一个学校。那时候我在学校是出了名的混子,天不怕地不怕。
学校里看不顺眼的人,基本上都被我收拾过。
这家伙一副蠢样,当年没少挨我的揍。
原来,他就是那个屠宰场王老板的儿子!
此刻大张旗鼓的来要债,十有 八 九 ,是知道了管他老子借钱的是我家。这下好了,可算有机会报几年前挨打的仇了。
只见王大龙腮帮子一动,一股混和着烟味的口臭气息直接喷了出来,他边点烟边笑道:“野子哥,好久不见啊。真没想到你今天能回来。听说,你辍学之后去了采石场,怎么样,那里赚的不少吧。”
这就奇了怪了。
我明明一溜烟小跑着,咋就没注意,有人一路从古董摊跟过来呢?
同时我也留意到,这人刚才口中说了一个词:灯奴。
这种词汇听上去就十分不俗。之前只知道怀里的玩意是点灯用的,铜的,谁知还有灯奴这种专业名字。
“嘿嘿,相见就是缘分,二位,咱这边聊聊?”
中分男见我没有明确拒绝的意思,笑容更盛,有点谄媚的弯着腰,朝着不远处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一个前后没什么人的小摊位。
走到近前才意识到,说是个摊位都抬举这地方了。
一平米见方,地上铺着块深色的红布。除了正中间压了一块青砖,像是怕被风吹跑了似的,其他角落空空如也。
青砖顶上,有块叠了几折的塑料布,看上去不怎么干净。塑料布里,半包着一块生锈铁片。
真够奇怪的。这么大个集市,我还没见过空摊的呢。
“这是你家摊位?”得到中分男确定的答案后,我眉头一皱,冷冷的说道:“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连一件正经玩意都没有,八成是骗子。”
中分男却不以为意,一 屁 股 坐在红布边上,指了指空摊儿,笑着说道:“两位小哥,人在社会混,不要总是以貌取人,也不要总觉得,眼见一定为实。”
“货分三六九等,更分真假。不管是玉器也好,古董也罢,真货好货上眼看,价格也是上不封顶。假的么,屁毛不值。真正玩古董,收真货的,谁会弄一堆假玩意充门面?还不够丢人的,您说是不是?”
我听这人一口京腔,很能忽悠,不由得接着问道:“这么说,你是收真货、卖真货的咯,身上有好东西吗?拿出来给我瞧瞧呗?”
中分男也不推辞,一本正经的说道:“那行吧。实不相瞒,我跟前这枚刀币,就比刚才那个老板摊位上的全部家当加起来都值钱,咱也别多了,就打一万块钱的赌,赌我这玩意儿的价值,你敢吗?”
我心说:这人有病。真有一万块钱,我能把家里的事平完了,才没功夫跟你在这逗闷子,扯闲篇。
不过他的话却有几分道理。老家坟地里的那些头油碗,看着又破又旧,谁也不知道能这么值钱啊。
再仔细一看,青砖上破塑料布包着的那玩意,应该不是铁片,而是一枚生满锈迹,且有些变形的古钱币。
一时之间,我分不清他说的是真是假,也不想浪费时间,便直接把怀里的铜灯掏出来了。
“老板,既然你认识这玩意叫灯奴,我就当你慧眼识珠。你说个价,我看看满不满意。”
中分男盯着我看了几秒,砸了砸嘴:“怎么,不开价,让我报?”
古玩市场的规矩,往往都是卖家先报价,买家才好还价。不然,绝对会被奸商拿捏,当作肥羊宰。
当时我是个纯菜鸟,接连两次在讨价还价上犯了大忌讳。
“你报吧,能卖我就卖了,省事。”
中分男发现我没开玩笑,表情也严肃了一些,缓缓的伸出了左手三根手指。
他娘的!
我差点就骂出声来。刚才人家出100我没卖,感情你是在旁边听着了,给我翻了个三倍。但多的这200块钱,也不够我用的呀。
当即就想走人,却见中分男猛的一窜站了起来,把我拦住了。
“小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不问问报了多少钱呢”
我没好气的说道:“三百块,还不如将来留着给儿子。”
“咳,误会了,误会了......灯奴多见于汉墓,都是贵族墓葬才用的,两千多年保存完好,咱贱卖了可不成。我刚才说的是——三千!”
三千?
我心里一盘算,三千块似乎还可以呀。
爷爷那里正好一万块钱的外债,如果四个灯都卖了,事儿就平了!
说罢,中分男竟然直接拉开了腰包,掏了一大叠现金出来,凑到我手边上,就要跟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脑袋一热,还没想好怎么提四个灯奴的事,下意识的就去接那叠钞票。
就在这时,我忽然在中分男的眼睛里,看见了一丝狡黠。
当即心思飞转。
都说买的没有卖的精,这京城过来的古董贩子,在集市里跟了我一路。一开口就比第一家老板报价高三十倍,还这么着急掏钱交易。
她娘的,这么看的话,三千块,是不是老子仍然卖亏了?
电光火石的瞬间,我松开了已经握住的钞票,同时握紧了即将脱手的灯奴。
“今天,不卖了。”
朱含山这个时候倒是灵光,连忙点了点头,直接跟着我要就走。
中分男脸色一变:“哥们儿,这样不好吧,咱们价钱可都谈妥了。”
说着话,闪电般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本以为此人不高不壮,没什么力气,一抖肩膀,想把他甩开。
可对方力道却出奇的大,一时之间根本就挣脱不了。而且像个铁箍似的,越抓越紧。
我脾气上来了,一边屈臂发力,一边伸出左手,去掰他的胳膊。
可还没等碰到,他身子一扭,便绕到了我侧后方。发力上前一拱,居然直接把我的胳膊别在后腰上了。
我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人会功夫。
打架我从来没怂过。
都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大不了跟他拼了,折一条胳膊,极限一换一。只要打不死我,我就弄死他。
可中分男在成功拦住我之后,立刻卸力松手了。
“哥们,不好意思啊,得罪了。买卖不成情谊在,您二位再听在我说两句话,就两句,听完再走?”
看在对方先收手的份上,我也不好计较什么,揉了揉肩膀,冷哼道:“说吧,听着呢。”
“灯奴是明器,我知道二位是从哪儿弄的。不过这玩意儿可没有单蹦儿来的。只要市面上有货,都得是双数。说的直白点,灯奴成套的更值钱。如果二位有不止一件,在下愿意都收了,价钱双倍。”
说完之后,从腰包里拿出一张名片,塞到我手里。
“不瞒二位,咱是燕京下来收货的,总店在潘佳园。无论今天也好,明天也罢,什么时候想出货,随时来找我。小茅,恭候您的大驾。”
我低头看了一眼名片,上面印着中分男的名字:茅元帅。
这小分头人看着挺 猥 琐 ,名字倒是不俗。
可现在该咋么办?
姓茅的滔滔不绝的讲了半天场面话,现在轮到我犯难了。
犹豫许久之后,我缓缓伸出手,亮出了三根手指。
“不好意思啊茅哥,灯奴就这一件。三千就三千,就当交个朋友。”
我们的计划,是先与秦家眼线以及护林员老刘汇合,在他们的带领下,借宿元宝村。对村民则这样讲,是进山采集标本的。
寻找合适机会,进入迷踪谷里,把正事办了。
这里有人可能要问了,直接进谷不好吗?神不知鬼不觉的。
这里毕竟距离当地村子很近,很难做到完全掩人耳目。
而行动前,先跟当地人打好交道,让当地人有这种有外人来做客的概念,是十分必要的。
等到正式开挖的时候,就算有人撞见,也更容易遮掩过去。
让人没想到的事,接应我们的人,竟然只来了一个。
那是一个戴着毡帽遮住半边脸,有点驼背的中年人。
此前听李青说,秦家的路引有个外号,叫吴坨子。
再看这人样貌,带着毡帽, 胸 前 有一面磨的锃亮护心镜。镜子外面挂着半块药饼,腰间斜挎着一只盘出厚厚包浆的酱油色葫芦。
手上和脖子上,都是各种颜色质地大大小小的串子珠子。几个指头上都是戒指扳指。背着个掩口蛇皮袋。
此人正是吴坨子无疑,却不见那护林员老刘。
吴驼子认识沈归,一见面,就紧张的颤声说道:“几位燕京来的爷,大事不好了!”
沈公子眉头一皱,说道:“先别着急,发生了什么事?是点子漏了吗?”
吴驼子摇头,说道:“不,不是,是元宝村,村里闹鬼了......”
闹鬼,这是怎么个情况?
吴驼子紧接着解释道:“那个护林员老刘,回村之后没多久,就他奶奶的,撞邪了!”
“好几天不见人影,周围的村民隐约听到屋里有 撞 击 的声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后有人觉得可能他出事了。把门撬开之后,发现原来是他自己在撞门,脑瓜子都撞破了,门上地上全是血......”
但这只是怪事的开始。
紧接着,村里还有其他人也陆续出事。那些人一个个就跟鬼 上 身 似的,旁人叫他们名字,没有任何反应,行为也变得极其古怪。有自残的,有咬人的,还有满地乱爬的。
最后没有办法, 村 长 一声令下,将所有出现症状的人全都集中关了起来。
沈归看了看吴驼子,又看了看大伙,面色一沉。最后目光落在张真人身上,说道:看来情况有变。道爷,您觉得村里什么状况?”
张道长眉头微微一皱,询问吴驼子:“贫道问你,是不是还有别人去过迷踪谷?”
吴驼子说他也不清楚。
但所有犯病出现症状的人,似乎都是老吴的亲戚,或者是住的比较近的邻居。
张道爷摸着酒糟鼻子,沉思的片刻,说道:“这群人,是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吗?像是撞祟,可这么多人撞祟,有古怪呀......”
“不过这事儿也好解决,有道爷在,一切不在话下。驼子,前面带路。哦对了,刚才说这些鬼 上 身 的村民,人现在都搁哪儿呢?“
吴坨子赶忙说道:”村里人怕他们发疯,到处惹事,甚至是胡乱咬人,就把他们全关在村西头的破庙里了。”
听到这,张道爷倒吸一口凉气,紧接着,脏话都蹦出来了:”真 t m d 有病,怎么能把人关到野仙庙,这是嫌出乱子还不够大?”
此后,沈公子立即决定,请张道爷出手,先行进入元宝村,为村民们解决撞祟之事。
于是我们兵分两路。
四眼一看就是搞学问的,跟沈归李青一组,晚些时候扮作借宿元宝村的考古学者。
而我则跟着张道爷,率先进村。
这个时候,四眼竟然打趣我,说我长得就像道长跟跟班的和拎包的,我也是醉了。
话不多说,我们跟着吴驼子来到元宝村。
那 村 长 听说有高人正巧路经此地,能降妖驱鬼,简直快要乐疯了!屁颠屁颠的,在村口迎接我们。
我一看,这 村 长 头发花白了一半,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大概是因为这两天村民集体鬼 上 身 闹的,脸色显得很憔悴。
看见人到了,立马一脸的热情,拉住了张道爷。
“哎呀,我说高人呐,真人呐,没想到把您给盼来了,村里的事,我们凡人怕是拦不住了......”
经他的描述,我一听,怎么情况比吴坨子说的还要糟。
首先出事的是护林员老刘。
紧接着他的邻居王寡妇,家中也发生了变故。
这王寡妇一天多没出门,被人发现的时候,上半身衣服都不见了,在自己家地上爬呢......
听完介绍,道爷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并没多说什么,大踏步就往村里走。
这山村的房子,均是高低错落,直接建在山坡上的。
路过的时候,我注意到,一家家一户户都关着门,像是在避讳什么极其可怕的事。
我们先去了老刘的家。
到了地方,张道长立刻检查了屋里的墙角,还有地面,看的非常仔细。
地面有一些未干 水 渍 ,院子里有水缸,盖子掀开一条缝。
村 长 见道爷表情凝重,忙问发现了什么。
张真人说道:“贫道已经知晓,是什么东西在折腾了。走吧,咱们去会会这些邪祟。”
一行人快步朝村尾走去。不多时,那座破落的野仙庙就出现在眼前。
此时天色并不是很晚,但不知为什么,忽然就黑了。周围变的有些阴暗。我感觉到,路经此地的时候,浑身一阵发寒。
而到了野庙一看,好家伙!
这破庙不知哪朝哪代建的,早就四处透风了。却在不久前,从门到窗,里里外外全他娘的被木板给钉死了。显然,这就是村里为了把那些闹邪祟的人,彻底封在里面。
张真人开口问道:“里面,一共关了几个人?”
村 长 立刻答道:十一个人。
道爷一声冷笑:呵呵,胆子还真大。这十一个人都是邪祟 上 身 ,放在一起,你觉得能安全吗?”
村 长 连忙解释,说道:“俺们村有一双兄弟,大哥是做木匠活的,二弟在村里卖菜刀。这兄弟俩人,村里面胆子最大。俺们就派了他俩个,在庙里守着,应该么事吧......“
道爷闻言又是一阵冷笑:”没事,当真的吗?”
说完,突然一指庙门上破窗的缝隙:“看,那是什么?”
我下意识顺着道爷手指的方向看去,只一眼,差点吓尿了。
那是半张女人的脸。
从窗户被木板封起的缝隙里,露出一只眼睛。那只眼睛,正死死的盯着我们看。
那高窗内的女人,大概就是此前村 长提到的王寡妇。
我跟村 长还没来得及震惊和害怕,只见张道爷忽然嘴巴一撅,一口飞痰,径直的吐了出去。
那口痰飞得又高又稳,直接飞进了破窗的缝隙。
只听一声惨叫,紧接着,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后来我才知晓,在道家术法之中,具备驱邪功效的东西有很多种。什么朱砂,符纸,狗血,童子尿,这些都是可以驱邪避凶,镇鬼消阴的东西。
可万一上述的这些都没有,阳气旺盛的成年男子,或是修行之人的唾液,也能够起到大致相同的效果。
张真人此刻大吼一声:“不知所谓的东西,道爷在此,休想继续作祟。野小子,把庙门给我开了。”
我一听,有点不高兴。
叫什么野小子,老子有名字的好不好?
眼看张真人装 逼起范儿,我气不打一处来。转眼间,就把气全都撒在脚上了。上前咣当一脚,把钉死的庙门踹开了。
门一开,突然由内向外,一阵阴风扑面而来。
呼吸为之一顿,我紧张向庙里张望,黑漆漆的,好像泼墨一般,什么都看不清。
唯一肉眼可见,破庙最深处似乎点着蜡烛。有几点豆大的光斑。总而言之,整座野庙显得鬼气森森,妖邪无比。
再定睛一看,隐约能感觉到,有一些在黑暗中蠕动的轮廓,从四面八方,快速缩进了最深处的阴影里。
张道爷也不着急,缓缓踏步,往蜡烛的方向走去。
我跟村 长紧随其后。
片刻之后,走到蜡烛近前。那是一张供桌,点着蜡。旁边有一张破椅子,正坐着一个人。
人是个敞胸露怀的大胖子,正坐那儿抽着烟。
我心里一琢磨,这人多半就是村 长此前说的,木匠兄弟。
村 长上前一步,刚想上去问话,却被张道长抬手拦住了。
“睁开眼看看,他是谁!还是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我仔细一看,只见这胖子眼球发白,黑眼珠子几乎没了。姿势一动不动,就这么如同石雕一般,坐在残破的神像下。
再看此人,手里拿着一根烟,正举在嘴吧旁边。
但一整根全是烟灰。烟灰凝而不散,在他手指头上夹着。
这幅景象,显得非常诡异。
村 长有些沉不住气了,张嘴喊胖子名字。可这人根本不答应,简直就是一点活人的反应都没有。
张道长却平静的说道:“烟抽完了,过瘾了吗?再来一根?”
突然之间,那胖子的眼珠子开始缓缓转动。
眼球反射出的光线,跟蜡黄色的烛光很像。
我意识到,这胖子在看什么东西。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我发现了可怕的一幕。
在他旁边,黑暗里居然还站着另外一个胖子,跟椅子上的这位体型差不多。
此刻从暗中缓缓伸出手,递过来一根歪七扭八的烟。
这递烟的姿势,可以说是非常别扭。
人给人递烟,一只手把烟递过去就可以了。可黑暗中的那人,却是同时伸出了两只手。像某种动物,用前爪抓夹住了什么似的。
二胖子用这种怪异无比的姿势,用供桌上的蜡烛把烟点燃,也不管大胖子手上的烟灰,直接架在了他的嘴边。
紧接着,香烟开始燃烧,胖子吸了起来。
那根烟燃烧的状态异常古怪,一丝烟都没有飘出来。
随着红点一闪一闪,整支烟变成了一根烟灰,也就是说,所有的烟全被吸进了胖子的肚子。
见到如此情景,张真人冷笑一声,说道:“装都不打算装了是吧,给道爷,离开这人身子!”
说罢亮出桃木剑,向前一扬,直接拍到了胖子天灵盖上。
胖子浑身一震,哆嗦着身子抽身想逃,却像被桃木剑吸住了,动弹不得。
紧接着,开始七窍冒烟。
我哪见过这种情景啊,实在是太刺 激了!
只见那些烟,从胖子耳朵眼睛鼻子嘴里,甚至是牙缝间冒了出来,简直可以用腾云驾雾来形容。我甚至怀疑,这人肚子里,是不是发生了火灾。
这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这货刚才抽了多少烟,合着是一口都没有往外吐啊。
直到那烟都散尽,胖子喉咙里面咕噜了好一阵子。随后,一头从椅子上栽了下来,倒在地上不动了。
黑暗中的二胖子,大概是感觉到了恐惧。
直接“扑通”一声,给我们跪下了。
道爷也不客气,直接就是一脚,生生把二胖子给踹翻了。
二胖子被踹后,马上又是一个翻身,伏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我心想,原来这tm的就叫驱邪啊。
如果这样能行的话,这个活儿,老子也能干。
于是快步上前,猛地抬腿,抬起腿就是一脚。
这一脚,我可是憋坏了,足足用出了十二分的力气。
可没想到,那趴在地上的二胖子居然变的很灵活,轻轻向旁边挪了一下,就躲开攻击。
我没发上力,身子向前一趔趄,差点摔一跤。
只觉得眼前一花,都不知道这玩意是怎么躲开的。跟上去又是两脚,那二胖子又是刷刷刷的躲开了。
我不禁破口大骂,说道:“行啊,鬼东西也搞区别对待这套是吧?看人下菜碟是吧?”
张真人见我还要乱踢乱打,缓缓开口,说道:“别动!再动就给你灭了。”
此话一出,那地上趴着的二胖子,居然真就不动了。
我赶紧上前,来了个连环无影脚。
这回,每一下都踢得非常瓷实,给我过瘾坏了。
“行了,别玩了。”
张真人出口喝止,上前一步,朝着二胖子天灵盖一拍。
那二胖子一哆嗦,几秒钟后,也瘫软如烂泥般趴在了地上。
村 长见到这情景吓的不轻,转眼之间,俩胖子都在面前跟躺尸了似。忙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真人微微一笑:“亏你还说这俩人安全。虽说兄弟二人阳气旺盛,但你们选的地方不行,这里是野仙庙,是山精野怪的地盘,可谓是他们的大本营。在这种地方一个不好说,俩人也都被上 身了。”
随后神色一正,说道:“先干活儿,野小子,你跟道爷来。”
棺材是装殓死人的。
可不管是埋在土里的棺材,还是盗墓挖出来的棺材,不都应该是封的严严实实的吗?
我依稀记得,小时候村里有个年轻寡妇。
不知得了什么病,没多大岁数就去世了。村里人给她下葬前,突然尸体就从棺材里支棱起来了。
村里人说这寡妇定是有什么冤屈,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因此还请来道士做法驱邪,大肆操作一番,这才入土为安。
据说,出事那天的棺材盖,被寡妇支棱起来尸体,硬生生给顶歪了。那场面跟现在我眼前的石头棺材,差不多。
一时间,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可俗话说的好,见钱眼开。
想到棺材里面可能藏着更值钱的宝贝,我立刻又行了。
试探性的靠近了几步,用手里钎子敲了敲石棺的侧面,发现没什么动静。
壮着胆子,绕到棺盖开启的那一侧。
深吸口气,缓缓把手电筒举了起来,从上到下的照了过去。
棺材里的区域本来十分黑暗,此刻,最靠近缝隙的那一小部分,被电筒的光线照亮了。
一道轮廓,出现在我眼前。
根据棺材里那高低起伏的程度,我立刻判断,是两条——人腿!
好在刚才已经收拾了一具干尸,此刻就算再看见尸体,也没有那么恐惧了。
我艰难的咽了口吐沫,嘴里随口念道:“主家啊,对不住了,我牧旷野路过此地,无意冒犯,阿弥陀佛,大慈大悲......”
然而,当我念叨完了之后,却发现不对劲。
这两条腿,怎么一只脚穿鞋一只脚没穿呢?
再次确认那是一双四十三码的大脚后,我彻底傻眼了。
“四眼......”
这书 呆 子 ,怎么钻棺材里去了?
我还以为,他早就从洞里爬出去了呢。
可人不能不管。
我使出 吃 奶 的力气,奋力把棺材盖又推开了一些。把人像拖死狗似的拖出来,然后给他翻了个身。
朱含山此刻正翻着白眼,一动不动。
脸上好好几处擦伤,鼻梁上的那副眼镜,也从中间折了。一半挂在耳朵上,一半耷拉到了腮帮子那里。
摸了摸他鼻子,还行,有呼吸人没死,就是晕过去了。
于是一边狂按人中,一边拍他腮帮子。
好半天,只见他眼珠子一转,终于缓了过来。
看到四眼这幅狼狈模样,我没憋住笑。
指了指不远处的洞口,又指了指棺材。
“书 呆 子 ,兵法学的挺好呀。鞋扔洞口,人藏到棺材里。声东击西,暗度陈仓......佩服佩服!”
可四眼却一脸迷惘,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啪——”
我直接给了他一个嘴巴。
“还做梦呢?要不是我给你弄出来,你就在棺材里躺一辈子吧。”
不过马上,我发现他是真的吓傻了,断片儿了。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怎么钻进棺材的。
有的人,在极度害怕的情况下,的确会做出超出常理的行为举动,并且事后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也懒得理他,再次指了指棺材。
“不管咋说,是我救了你,四眼你不得表示一下?”
“我眼镜坏了......”
他没理解我话里的意思,大概是心疼那副唯一的眼睛,脸上表情都快哭出来了。
“行了行了,就看不惯你娘们唧唧的样子。这样吧,你给我帮个忙,就算是答谢费了。而且,我还可以承诺,在出去之后,给你买副新眼镜儿。”
听我这么一说,四眼立刻眼珠子发光,嘴巴咧开一道缝:“真的?眼镜儿可贵啊......”
我再次用手电筒朝着石棺比划了一下:“当然是真的!说干咱就干,去吧,帮我去翻翻棺材。”
“王八牧,你这人太缺德,怎么自己不去?”
我嘿嘿一笑:“瞧你这话说的,我算老几啊。不像你,刚才都在棺材里面睡一觉了,这墓里要是葬着女人,等于你把人家女主人都睡了,你不去谁去。”
四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身后的石棺。
他胆子是小,但人很聪明,自然也明白我想从棺材里面找宝贝的心思了。
沉默片刻后,忽然冒出了一句话。
“钱要怎么分?”
我笑骂了一句:“书 呆 子 ,看来你不傻呀......“
”脱贫致富,就靠这一把。我那老乡一件古董卖出去,能赶上我们一年的工钱。等会不管找到什么,只要带出去卖掉,咋俩都一人一半,你占点便宜,事后我多给你配副眼镜儿。”
听完我的计划,朱含山终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说话间,两人一起从地上爬起来,朝着石棺凑了过去。
其实,我并没有真的想让四眼一个人独自去摸棺寻宝,只是想拉他下水,跟我一起干。
只有这样,我们才算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不用担心他出去之后,再向别人检举揭发。
然而,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
刚才着急救四眼,没注意到石棺里的情况。
此刻,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棺材内部居然空空如也。
我们两个弯着腰,仔仔细细来来回回的摸了半天,毛都没有。
不对,也不能说毛都没有,确实摸出来几根干枯的毛发。
咋是空棺材?
棺材里面的尸体和宝贝,哪儿去了?
该不会,墓主就是是那个被我掰散架的干尸吧。
我带着四眼,朝着腊肉似的干尸碎块重新围了过去。
这才看清,尸体的身上,穿着类似制式军服的深色衣服。
而最主要区分这是个古代人还是现代人的地方,是它那条被我拆成两半的胳膊上,带着一块看上去价值不菲钢链表。
虽然我俩谁都没见过这种款式,但估计挺值钱的,
我分析,他既然不是墓主,就应该跟我那老乡一样,是个挖坟掘墓采蘑菇的。
不能白跑一趟。
我顺势,从干尸胳膊上把钢表捋了下来。心中一动,想到一种可能。这人既然先我们到此,说不定已经得手,找到了好宝贝。
于是,暂时忽略尸体上的恶心味道,开始从上到下摸索起来。
掏遍所有口袋后,果然出现了预想中的结果。
此人衣服的内兜里,有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石头。
石头跟鹅卵石形状差不多,手电筒光线照过去,透出暗淡的殷红色,手感颇有几分温润。
我听人说过,有些时候,玉石比古董器物之流,更加值钱。
于是立刻将石头也收了起来。
不过,除了这块红石头,真的是啥也没有了。
掏完干尸口袋,我重新瞄上了墓室四角的人形铜灯。
犹豫了半天,本来打算只带走其中之一。
这地方规模不俗,想必墓主当年也是个有头脸的人物。
万一人家有子孙后代,将来发现灯一盏都没了,多不厚道啊。这灯就是人家的头油碗,拿一个就差不多了。
但马上,我想到在家重病的爷爷,还得花钱治病。
最终一咬牙一跺脚,全都取了下来。
人形灯体积并不大。我从干尸身上扯了点布条,将四盏灯一起穿联起来,挂在了四眼脖子上,塞进了他的衣领里。
朱含山又瘦又高,穿衣服空空荡荡的。有衣服挡着,这么藏完全没问题。
我们两个对了对出去之后的说辞,便决定马上离开此地。
四眼开口说道:你先走,我......现在有点腿软。你先上去,拉我一把。”
我说行。正要钻洞的时候,四眼突然又跟我说了一句话。
“今天咱俩的事,不能对采石场第三个人说。”
我嗯了一声。紧接着,身后就没动静了。
我正纳闷。直到过了十几秒,才听到他隐隐约约的说道:......不见了......不见了......
也不知道他在念叨什么,什么东西不见了。
我催促他赶紧爬。
时间久了,外面的工友该起疑心了。
不多时,我俩终于都钻了出来,踩着又腥又臭烂泥,便赶紧朝着洞口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