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云裳谢云烟的其他类型小说《真千金回府日,黑莲花掀了侯府祖宗牌全文谢云裳谢云烟》,由网络作家“流心番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上一世,谢云裳谨小慎微,生怕有一点让九皇子不满意。可现在,她巴不得丑闻满天飞,趁早退了这门婚事。谢云裳嘲讽地看向谢云烟,冷声道:“比起继续让凶手逍遥法外,我这点名声又算得了什么!”张县令本就受了谢将军的授意,要在谢将军赶来之前拖住这二人。可是眼下,他竟被这女子这番情真意切的话感动住了,心中不禁有些犹豫。张县令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你说你已经抓住了凶手,那凶手在哪里?”谢云裳从容地说道:“那凶手正被萧王爷手下被困住,正往这边送过来,想必一刻钟便到了。”张县令一听,心中顿时慌了神。那萧王爷可是出了名的杀人不眨眼,人称“地狱的阎王”。如果连萧王爷都要参与这件事情,想必这案件不审理都不行了。说时迟那时快,果然不到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
可现在,她巴不得丑闻满天飞,趁早退了这门婚事。
谢云裳嘲讽地看向谢云烟,冷声道:“比起继续让凶手逍遥法外,我这点名声又算得了什么!”
张县令本就受了谢将军的授意,要在谢将军赶来之前拖住这二人。可是眼下,他竟被这女子这番情真意切的话感动住了,心中不禁有些犹豫。
张县令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你说你已经抓住了凶手,那凶手在哪里?”
谢云裳从容地说道:“那凶手正被萧王爷手下被困住,正往这边送过来,想必一刻钟便到了。”
张县令一听,心中顿时慌了神。那萧王爷可是出了名的杀人不眨眼,人称“地狱的阎王”。如果连萧王爷都要参与这件事情,想必这案件不审理都不行了。
说时迟那时快,果然不到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萧王爷的手下已经将那名凶手送来了。那凶手长得猴面猴腮,模样十分猥琐,跪在公堂之下,浑身瑟瑟发抖。
谢云烟一看到凶手,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地,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害怕的不得了。
萧王爷的手下名叫清风,从小便跟在萧衍身后,他身姿挺拔,眼神锐利,透着常年习武的干练劲儿。
“这是我家王爷特地命我带过来的犯人。”清风朗声道,“我家王爷诸多事务缠身,就不方便出面了。劳烦张县令好好审一审这犯人。”
张县令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他哪敢得罪萧王爷啊,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忙不迭地应道:“下官一定会找出真凶的,劳烦这位小兄弟,向王爷带个话,请王爷放心。”
清风微微点头,挥了挥衣袖,抱拳道:“那就有劳张县令了,我还有事情在身,先一步走了。”
转身之际,清风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一旁的谢云裳。他微微皱眉,心中满是疑惑。
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自家王爷如此上心帮助她。
论长相,不过是模样清秀些,身材还瘦瘪瘪的,一看就不是个好生养的。
没想到,自家王爷竟喜欢这类型的。
谢云裳早就察觉到清风那异样的目光,心里一紧。她暗自揣测,莫不是自己今日的举动引起了王爷的怀疑?看来往后行事得更加小心谨慎,稍有差池,便可能万劫不复。
目送清风离去,张县令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他整了整官服,神色一凛,高声道:“升堂!”
随着这一声令下,正式开启了案件的审理。
张县令正襟危坐于高堂之上,双目如炬,审视着堂下众人。忽然,他猛地一拍惊堂木,“啪”的一声巨响在空旷的大堂里回荡开来,惊得众人皆是一颤。
“堂下何人?因何事来到这公堂之上?”
黑衣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浑身剧烈颤抖,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哆哆嗦嗦地抬起头,声音带着明显的恐惧,“回大人的话,小的叫王小虎,家住在梅花乡......”
张县令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原本严肃的面容此刻更添几分怒意,气得脸都绿了。
“荒唐!今日让你前来,是要你指正凶手,不是让你报明家乡何处!快说,你究竟受何人指使?”
王小虎吓得浑身筛糠,脑袋几乎贴到了地面,声音颤抖得厉害,“回大人的话,小的是受一个蒙面女子所托。她许以重金,让我们去绑架谢家的大小姐,小的一时鬼迷心窍,犯下了这等糊涂罪啊!求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啊!”
张县令闻言,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犀利的光芒。他紧盯着王小虎,缓缓开口问道:“你可记得那女子穿着什么样的衣服?身形如何?”
王小虎连忙低下头,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说道:“那女子身形健壮,皮肤雪白,穿着一条绿颜色的裙子,脸上戴着面纱,看不清面容。不过,单看她的穿戴,就知道她家里必定是大户人家。”
张县令听完,心中暗自思量,随即下令,“来人!立刻召集梅花乡附近的所有村民到县衙来!”
不多时,县衙外便聚集了一大群村民。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脸的茫然,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县令大人为何突然将他们召集至此。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人群中一名妇人模样的女子突然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惊喜交加的神情,她猛地向前冲了几步,指着人群中的一个身影,大声喊道:“烟儿!是你吗?烟儿!”
被她指着的正是谢云烟。
谢云烟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慌乱地低下头,试图躲避那妇人的目光,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就在这时,一只粗糙有力的手猛地伸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力道大得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烟儿,你不是到你亲生父母那享福去了吗,怎么会在这?”
一道尖锐又带着几分惊讶的声音响起。
谢云烟转过头,只见眼前站着一个妇人,衣着破旧不堪,头发凌乱地散在肩头,脸上满是岁月的沧桑。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嫌弃,但还是强忍着厌恶,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我在半道上遇到了山匪,差点就遭遇不测,姐姐为了抓住幕后主使者就报了官。”
这个妇人正是谢云烟的养母,王屠夫的妻子刘丽娘。
刘丽娘听完,原本就凶巴巴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凶狠,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怒火仿佛要从眼中喷薄而出。
她猛地抬起脚,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王小虎的背上狠狠踢去。
她家世代以杀猪杀羊杀牛为生,平日里没少干重活累活,力气大得惊人。
这一脚下去,王小虎毫无防备,直接被掀翻在地,疼得他在地上不停地打滚,嘴里发出嗷嗷的惨叫声。
刘丽娘双手叉腰,脸上的横肉都因为愤怒而颤抖着,模样十分蛮横。
“竟然敢绑架我的女儿,看我不打死你!”
在她的心里,谢云烟可是将军府的千金大小姐,将来必定是要享尽荣华富贵的。
只要谢云烟过得好,她这个养母自然也能跟着沾光,说不定哪天就能被接到将军府里,过上那颐养天年的好日子。
若是被王小虎毁了,她不非得要他老命。
王小虎趴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哀求。他一边拼命地磕头,一边大声求饶:“饶了我吧,大小姐救救我!”
谢云裳听到动静,缓缓掀起眼皮,眼眸中一片冷漠,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亲生母亲竟然是这样一个鲁莽粗鄙的乡野村妇。命运的安排如此荒诞,她却无力改变。
即便重来一世,她对这个名义上的生母也没有丝毫感情。
这世间人性淡漠,哪怕是流淌着相同血脉的至亲,在她被外人无情唾弃,竟也无一人挺身而出,为她说上哪怕一句公道话。往昔的温情脉脉仿若一场虚幻的梦,如今只剩下刺骨的寒意。
这一世,她彻底明白,能依靠的唯有自己。前路漫漫,荆棘丛生,即便孤身一人,她也要咬着牙,一步一步趟出属于自己的血路。
刘丽娘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谢云裳,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打量。
谢云烟见状,觉得时机已到,连忙添油加醋地说道:“姐姐,这位可是我的养母,靠着杀猪养了我十五年,也就是你的亲生母亲,你怎么还不赶紧认娘啊?”
谢云烟的话音刚落,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而后赶忙附和起来。
在这个偏僻闭塞的小山村里,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村子里出了个将军府真千金的事,早就传遍了每一个角落,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人群中,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是啊,王屠夫的娘子虽说没养过你,但好歹有生你的恩情,你怎么着也该喊她一声娘。”
紧接着,又有人跟着起哄:“难不成在将军府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就翻脸不认亲了?连自己的亲娘都不愿意认了?”
谢云烟见众人的反应正如自己所料,目的已然达成,便微微低下头,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笑容。
随后,她又迅速抬起头,脸上换上一副楚楚可怜,娇弱无助的模样,轻声说道:“姐姐,母亲虽然是个普普通通的乡下人,可她对我一直极好。就算家里穷得叮当响,她也从未亏待过我。姐姐,你不能因为现在身份不同了,就不认亲娘啊。你要是这样做,母亲得多伤心啊,回去之后,也会让大家寒心的。”
在谢云裳的前世记忆里,谢家确实给过王屠夫一笔钱,以感谢他们曾经对谢云烟的照顾。
但她从未见过刘丽娘本人,更没有喊过她一声娘。
此刻,面对众人的逼迫,那一声“娘”就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堵在她的喉咙口,怎么也喊不出来。
她总觉得事情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心里隐隐不安。
她下意识地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目光冷冷地看向刘丽娘的方向。
刘丽娘见谢云裳依旧不为所动,顿时脸色一沉,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双手拍打着地面,扯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那模样说不出的丑陋。
“还是我的烟儿孝顺啊!即便我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她对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哪像某些人,攀上了高枝,就嫌弃我是个乡野村妇,连一声娘都不愿意喊我,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她哭得涕泪横飞,脸上的皱纹因为扭曲的表情而显得更加深刻。
谢云裳看着刘丽娘的这副丑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刘娘子,如今我依然在谢家的族谱之上,是名副其实的谢家嫡长女。我在谢家有疼爱我的父亲和母亲,他们视我如珍宝,给予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我当然感激你赋予我生命的生育之恩,但这一声‘娘’,我实在是喊不出口。若是我今日喊了你娘,又该如何面对一直养育我,疼爱我的谢家父母?他们对我恩重如山,若是让他们听到我喊别人娘,他们该有多伤心,多失望。我不能做出这样让他们寒心的事情。”
事情没有朝谢云烟预想的方向所发展,她气得牙关紧咬,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恨。
她向前跨了一步,拔高声音,尖锐地说道:“姐姐,生恩大于养恩,这可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娘给了你生命,是她赐予你来到这世间的机会,你连一声‘娘’都不愿意喊她,就不怕遭众人嘲笑,被人唾弃吗?”
谢云裳听闻,目光直直地望向谢云烟,那眼神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将她内心深处所有的秘密都看透。
这凌厉的目光让谢云烟心头猛地一颤,她在心底疯狂地默念着,不会的,不会的,她不会发现的......表面上却强装镇定,努力维持着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谢云裳冷笑一声,缓缓开口:“妹妹,我已经让父亲母亲准备好了丰厚的答谢礼,以此感谢这么多年他们夫妻二人对你的养育之恩。这笔钱足够他们后半生潇洒自在的生活。你一口一个‘娘’喊得亲热,既然你这么舍不得她,又为何非要回将军府呢?为何要离开这个让你如此眷恋的‘娘’呢?”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敲在谢云烟的心坎上。
谢云烟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下一秒便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她用手背轻轻拭去泪水,带着哭腔说道:“姐姐,你占用了我的身份,在将军府享了整整十五年的福。我本该拥有的荣华富贵,本该拥有的一切,都被你抢走了。我本不想怪你的,可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你这番话,真是太伤妹妹的心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帕捂住脸,哭得愈发伤心。
刘丽娘见谢云烟哭得如此凄惨,心疼得不行,赶忙上前一步,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乖宝儿,别伤心了,娘在这儿呢,谁也欺负不了你。”那模样,仿佛谢云烟才是她在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就在这时,“啪嗒”一声,一声剧烈的声响从身后传来,打破了现场的混乱。紧接着,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娘?你是谁的娘?”
这声音威严而有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众人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转过头去。
只见门口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排人,为首的正是威武大将军谢昌全。他身姿挺拔,身披战甲,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而他旁边站着的,是一位身着华丽服饰的妇人,正是王氏。
王氏看着眼前的场景,当看到谢云烟竟然被那个乡下妇人搂在怀里,还一口一个“娘”叫得亲热,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在她心里,自己才是谢云烟的亲生母亲,这个乡下妇人凭什么在这里假惺惺地装慈母!她忍不住脱口而出:“烟儿!”
那声音里,既有愤怒,又有心疼,她既愤怒谢云烟叫别人娘亲,又心疼她流落在外多年的女儿。
谢云烟听到王氏那一声饱含深情的呼唤,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眶泛红,泪水止不住地滚落,脚步匆匆,跌跌撞撞地朝着王氏奔去。
她一头扎进王氏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声音带着浓浓的委屈与思念,哽咽着说道:“娘,孩儿终于见到您了,呜呜呜......”
王氏满心都是疼惜,双手颤抖着轻轻捧起谢云烟的脸,目光温柔且专注,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她的轮廓。
从那双灵动的眉眼,到小巧挺直的鼻子,再到精致的下巴,每一处细节都不放过,看得清清楚楚。
王氏的眼中满是欣慰与爱意,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轻声呢喃道:“果然与我年轻的时候有三分相似,长大后必然是个模样俏丽的小姑娘。”
看到这母女二人相拥而泣,情深意切的场景,站在一旁的谢昌全也不禁有些感动。
他平日里在军营中,常年身着战甲发号施令,可此刻,铁汉也有柔情时,他的眼眶微微泛红,心中满是感动,一家人失散多年,如今终于得以团聚,这份喜悦让他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谢昌全向前迈了一步,声音中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温和,说道:“烟儿,我是你的父亲。”
谢云烟听闻,连忙止住哭泣,抬起头,眼中还噙着泪花,脸上却露出了乖巧的笑容,恭恭敬敬地轻声喊道:“父亲。”
这一声清脆又带着几分羞涩的“父亲”,让他的心都要化了。
然而,一旁的谢云裳看着这一家团聚,其乐融融的模样,心中却涌起一阵强烈的厌恶。
她的眼神冰冷如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些被背叛、被伤害的画面历历在目,让她对这一家人的厌恶之情愈发浓烈。
在她眼中,这一家人不过是披着伪善的外衣,内里却是狼心狗肺,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
谢云裳深知,他们之所以还让自己留在谢家,并非是念及多年的养育之情,不过是想利用自己最后的价值,将自己榨干罢了。想到这里,她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没过一会,谢昌全很快便恢复了平日里那权臣般的清冷模样,他冷眼看向谢云裳:“云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能报官?家里的事情应该在家里解决,你为何要将事情闹到官府去?你难道不知道女孩子的名声有多重要吗?”
谢云裳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迎上谢昌全的眼神,毫不畏惧。
她当然知道名声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可她心中清楚,如果这一次不为自己争取,以后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谢云裳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父亲,我已将凶手带到此处,只要顺着线索找到幕后主使之人,便可真相大白。只有这样,女儿以后才不会再担惊受怕。难道您想让女儿一直蒙受不白之冤吗?”
此言一出,霎时间,众人鸦雀无声。
谢昌全站在堂中,脸色黑沉沉的。
谢云裳虽说并非他的亲生女儿,可这些年他也一直将她当作亲生女儿来养。琴棋书画,她样样精通,平日里乖巧懂事,对长辈的话向来言听计从,从未有过半点忤逆。
然而今日,她却像是变了个人,竟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违逆他的话,这让谢昌全的怒火瞬间蹿了起来。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一旁的王氏见状,连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语气急切又带着几分埋怨:“夫君,你可不能由着她的性子胡闹。如今凶手已经抓到了,就该立刻处死,了结此事。咱们谢家一向光明磊落,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哪来的仇家?依我看,她就是在无理取闹,这简直丢尽了我们谢家的颜面。到时,老夫人怪罪起我教女无方,可怎么办?”
王氏心中满是对谢云裳的不满,要不是老夫人一直偏袒着这个养女,她才懒得管谢云裳的死活。
想当年,谢云裳刚出生时,她和谢昌全带着嫡长子随军奔赴战场,将谢云裳托付给老夫人抚养,所以对这个养女,她心里确实没多少感情。
谢云裳看着这二人一唱一和的模样,心中不禁冷笑连连。
但她面上却强装出一副十分慷慨的样子,“父亲,母亲。若是真如孩儿所言有误,没能找到凶手,孩儿愿意回去向祖母交代一切过错,所有责罚,孩儿一人承担!”
听到谢云裳这番话,谢昌全和王氏这才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一直站在一旁的张县令见他们终于达成了妥协,便转身对着台下的王小虎说道:“来,仔细瞧瞧,雇你的女子是不是在这其中?”
王小虎抬眼,望着台上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庞,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滚落,脸色也变得愈发苍白。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嗫嚅道:“大人,我......”
就在众人都屏气敛息,等着他开口的时候,王小虎突然抬起手,手指直直地指向了谢云裳,大声喊道:“大人,就是这个女子花钱雇我去绑架谢大小姐的,还想让我冤枉云烟姑娘。小的实在是良心有愧,这才如实招来!”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所有人都惊呆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谢云裳。
王氏更是怒不可遏,她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谢云裳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大堂里格外刺耳,整个大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谢云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措手不及,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她下意识地捂住被打肿的脸,心中又惊又怒,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
“贱人!你简直太恶毒了,心机如此深沉,竟然敢谋害你的妹妹!”王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谢云裳破口大骂。
“亏我掏心掏肺养育了你十五年,到头来竟是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谢云裳强忍着脸上的疼痛,咽下了这口恶气。她不经意间瞥见角落里谢云烟那不易察觉的小动作,心中顿时明白了一切。
原来如此,这两人果然有猫腻。她在心中暗暗思忖,难道这一世,自己还是摆脱不了惨死的命运吗?
谢云裳强忍着内心的慌乱与愤怒,努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她深吸一口气,抬眸看向满脸怒容的王氏,声音清脆而坚定:“母亲,他在说谎!之前在萧王爷面前,他可不是这般说辞。此人满嘴谎言,万万不可信!”
“什么?萧王爷?”谢昌全听到这个名字,身子猛地一震,眼神中闪过一丝恍然,像是被触及了什么敏感的记忆点。
但仅仅一瞬,他便迅速恢复了那副冷漠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语气中满是轻蔑:“逆女,你竟然撒谎成性,连萧王爷也敢拿来当幌子!萧王爷此刻正在京城述职,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你这满口胡言乱语的东西,真是缺乏教养,毫无礼数!”
说罢,谢昌全怒不可遏地攥紧手中的鞭子,高高扬起,那架势仿佛要将眼前这个忤逆的女儿一鞭抽死。
他的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口中还念念有词:“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孝女不可!”
然而,就在那鞭子即将落下的千钧一发之际,大堂后方突然传来一个清朗而又熟悉的声音,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谢将军,在公堂之上对自己的女儿大打出手,这怕是有失礼数吧?”
谢昌全的动作猛地一顿,手中的鞭子悬在半空,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缓缓收起鞭子,迅速转过身,当看清来人的面容时,脸上的愤怒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恭敬。
他连忙弯腰鞠躬,语气中带着几分惶恐:“不知王爷驾临,下官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原本紧闭双眼,满心绝望地等待着疼痛降临的谢云裳,迟迟没有感受到预料中的鞭笞。她猛地睁开双眼,入目便是那道熟悉的身影,正是先前已经离开的萧衍。
萧衍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走进大堂,当他看到谢云裳那红肿不堪的脸颊时,深邃的眼眸中飞快地闪过一抹异色。
但他很快便恢复了平日里的淡然,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说道:“谢将军,您向来家规严谨,治军有方,只是今日竟对自己的女儿下如此重手,着实让我等大开眼界啊。”
谢昌全听出了萧衍话里的嘲讽之意,心中暗自叫苦。他连忙给谢云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把脸遮起来。谢云裳心领神会,迅速抬手用手帕将红肿的脸蒙住。
谢昌全尴尬地咳嗽了几声,陪着笑脸说道:“都是小女不懂事,犯下大错。等下官带她回去,定会好好照料,绝不让她的伤留下疤痕。”
萧衍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目光悠悠地落在谢云烟身上,声音似有若无地响起:“听闻谢家费了一番周折,从乡下寻回了一位遗落在外的千金,原来就是你呀。”
谢云烟自幼在乡下长大,哪曾见过这般丰神俊朗,宛如谪仙下凡的男子。
此刻与萧衍目光交汇,她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娇羞的红晕,羞涩地低下头,声音轻柔带着几分紧张地回道:“回王爷的话,正是小女子我。”
萧衍对此不以为意,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那颗圆润剔透的夜明珠,饶有兴致地继续问道:“哦?那倒是奇了,今日你们一家人怎会齐聚这公堂之上?”
谢昌全听闻,身子微微一颤,连忙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声音略带颤抖地解释道:“回王爷的话,这一切都是我那不成器的大女儿干出来的荒唐事。她竟胆大包天,串通绑匪绑架了我的小女儿,还妄图嫁祸给她。好在绑匪良心发现,在最后时刻供出了真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萧衍的目光缓缓从谢昌全身上移开,落在了跪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一下的王小虎身上。
突然,他毫无预兆地轻笑一声,那笑声在空旷的大堂内回荡,让在场众人都不禁心头一颤。
“这土匪,我倒是曾见过的。”萧衍的声音陡然变得低沉,带着几分压迫感,“怎么,如今就不认得本王了?当初你说的口供,可与现在大相径庭啊。”
“若你真的是受谢大小姐指使的,又怎么会连同她一起给绑了,还妄图玷污她的清白?”
王小虎的身子颤巍巍地抖动了一下,“那是因为,因为......大小姐想演得逼真一点。”
萧衍冷笑一声,沉声道:“哪个女子能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
“本王能为谢大小姐作证,她与这绑匪绝无关联,难道谢将军连本王的话都不信了?”
此话一出,谢昌全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他双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里满是惶恐:“王爷息怒,下官绝对相信您的话,绝无半点质疑之意。”
寒冬腊月,凛冽的风裹挟着纷飞大雪肆意呼啸。
繁华的街头人来人往,行色匆匆的人们各自奔赴着归处,与这热闹的景象格格不入的,是街边那个蜷缩着的女子。
她衣衫褴褛,破旧的棉衣千疮百孔,冷风呼啸着灌进其中,她那瘦弱的身躯在寒风中不停的瑟瑟发抖。蓬头垢面之下,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嘴唇青紫,额头上还留着一道可怖的疤痕。
然而,她的怀中却紧紧抱着一个孩子,那孩子被她用仅有的一块破布层层包裹,只露出一张小脸,虽然小脸也被冻得通红,但比起女子来,还算有几分生气。女子将孩子紧紧贴在胸口,似乎想用自己微弱的体温为孩子撑起一片温暖的港湾,她的双臂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
尽管身体已被冻僵,可女人依然带着孩子站在繁华的街道上,迟迟不愿意离开,好像在等待什么。
就在这时,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来。马车装饰精美,车头上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威武不凡的老鹰,显示出主人尊贵的身份。
谢云裳在看到马车的一瞬间,暗淡的眼神闪过一丝光亮,随后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直直的跪倒在马车前方。
驾车的车夫冷不丁看到街边冲出来的女子,顿时吓的脸色煞自,连忙拉紧缰绳,马儿受到惊吓,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阵嘶鸣。
马车周围的护卫们瞬间警觉,“刷”地一声拔出佩剑,将马车团团围住,高声大喊道:“快来人,有刺客,保护王爷!”
谢云裳颤抖着向着马车的方向重重磕头,额头触碰到冰冷坚硬的雪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九王爷,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再怎么样衡儿也是你的亲生骨肉啊!”她声泪俱下,拼命的撕扯着沙哑的嗓子,眼中满是哀求,泪水混合着脸上的污垢滚落下来,在雪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小的坑洼。
马车里的男人却对她的哀求置若罔闻,甚至连看都不屑于看她一眼。
片刻后,车厢里传出一声充满不屑的嘲讽:“这是你与外人苟且生的孽种!什么亲骨肉,看在你是谢将军的女儿的份上,我已经饶你一命了,没想到你还这么不知好歹。”那声音冰冷刺骨,仿佛比这漫天的风雪还要寒冷几分,直直地刺进女子的心窝。
谢云裳猛地抬起头,满是伤痕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与不甘,她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不,景深哥哥求你相信我,这真的是你的孩子!我是被他人陷害的!”
三年前,她还是九王爷墨景深的王妃,在王府的日子虽说不上一帆风顺,但至少有丈夫的宠爱。然而,一次王府的宴会上,她喝下了丫鬟丁香送来的酒,随后便不省人事。等她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的身旁躺着一个陌生的男子,而她的清白已毁于一旦。
自那以后,她从王府的女主人沦为了人人唾弃的弃妇,被赶出王府,谢家更是对外宣称与她断绝父女关系。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她却至今都不知道是谁。
此刻,在马车里,墨景深的身旁坐着一位容貌倾国倾城的女子,她正是谢家二小姐谢云焑,她静静地看着车外狼狈不堪的谢云裳,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仿佛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景深哥哥,姐姐这么可怜呢,我们还是救她一命吧。”谢云烟轻声开口,声音轻柔婉转,却隐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墨景深冷笑一声,伸手温柔地抚摸着谢云烟的手,满眼宠溺:“烟儿,你还是太善良了。她当年害得你那么惨,本来你才应该是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可她却鸠占鹊巢,让你流落在外,过了十五年的苦日子,当初和我有婚约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可这贱人却抢了你的姻缘,她这样的人死了也不足惜。”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厌恶与痛恨,曾经对谢云裳的爱意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如今剩下的只有深深的仇恨。
谢云烟轻轻摇了摇头,咬着嘴唇,似乎有些于心不忍:“景深哥哥,我不怪她的,当年的事她也是不知情的,姐姐如今都来求你了,我想她一定是知道自己错了。”她的话语虽然如此说,但眼神深处却透着股狠厉。
墨景深冷冷地凝视着谢云裳,厌恶与鄙夷毫不掩饰地从中倾泻而出。他薄唇轻启:“当年之事,她岂会毫无察觉?哼,不过是被那荣华富贵迷了心窍,生怕谢家将你寻回,断了她的富贵路罢了!”
谢云裳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的绝望如潮水般涌来。她知道,如今的墨景深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无论她如何辩解,他都不会相信自己。
“景深哥哥,你忘了我们曾经的誓言吗?你说过会一生一世保护我,疼爱我。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我们的孩子冻死在冰天雪地里吗?”谢云裳裳泪流满面,试图唤起墨景深一丝往日的温情。
然而,墨景深却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哼,曾经的誓言?在你背叛我与人私通,一次一次的利用烟儿的善良陷害她的时候,一切都已不复存在。这孩子与我无关,你好自为之吧。”
眼看着马车就要启动,谢云烟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娇柔地说道:“王爷,虽说姐姐犯了错,可孩子是无辜的呀。您就救救这孩子吧,我实在不忍心看着这么小的生命在这冰天雪地里受苦。”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嘴唇微微上扬。
墨景深看着谢云烟,眼中满是宠溺与疼爱,无奈地叹了口气:“烟儿,你就是太善良了,这也是本王最珍视你的地方。罢了,本王这儿还有些治疗风寒的丹药,就给那野种吧。”
一旁的仆人连忙伸手去接,却被谢云烟轻轻拦住。“王爷,我想亲自把药送给姐姐,顺便和她说几句话。”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却暗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恶意。
谢云烟身着一身时下最流行的锦缎衣裳,华丽的绸缎上用金丝线绣着精美的花纹,在雪花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衬得她更加高贵优雅。她莲步轻移,走到谢云裳面前,微微弯下腰,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姐姐,这可是王爷赏赐的上好丹药,能治好孩子的风寒。过去的事,我也不想再计较了,只希望你以后好好的。”
谢云裳看着她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恨得牙关紧咬,她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恨,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表面善良的谢云烟,实则心如蛇蝎,屡次算计她,让她不仅与父母疏远,还遭到了全家人的嫌弃与厌恶。
她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与屈辱,缓缓伸出手,去接那所谓的“救命丹药”。就在丹药即将触碰到她手心的那一刻,谢云烟的手突然“不小心”一滑,丹药掉落在地上,瞬间沾满了灰尘。
“哎呀,姐姐,真是不好意思,我手滑了。”谢云烟故作惊慌地说道,眼中却闪过一丝得意。
谢云裳看着地上的丹药,心中一紧,毫不犹豫地伸手去捡。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丹药的瞬间,一只脚狠狠地踩了下来,将她的指尖用力地碾进冰冷的地面。
“姐姐,你以为这是什么?这不过是给畜生吃的止泻药罢了。你也有今天啊!”谢云烟俯下身,凑近谢云裳的耳边,轻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恶毒与嘲讽,“当年那场让你身败名裂的意外,也是我一手策划的,还有你这张引以为傲的脸也是我毁的!算你命大,没被火烧死!不过今天你再也逃不掉了!”
谢云裳的眼睛猛地睁大,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恨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原来是你!我要杀了你!”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朝着谢云烟的脖子伸去。
就在这时,谢云烟身后的护卫迅速反应过来,一把匕首狠狠地刺进了谢云裳的胸口。
鲜血瞬间染红了谢云裳破旧的衣裳,她的身体晃了晃,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绝望。
不!
她还没有报仇雪恨!她还没有杀了谢云烟,她不能就这样死!
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她重重的砸在雪地里,温热的鲜血汩汩流出,将周围一大片洁白的雪都染成了刺目的鲜红。
怀中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墨景深坐在马车里,目睹了这一切,他看着谢云裳缓缓倒下的身影,心中竟泛起了一丝莫名的情绪,但那一丝情绪很快就被他对谢云烟的宠爱所掩盖。
“王爷,姐姐她......”谢云烟故作惊慌地扑进墨景深的怀里。
“别怕,烟儿,有本王在。”墨景深轻轻拍了拍谢云烟的后背,安慰道,“她这是自作自受,与你无关。”
鹅毛般的雪花无情地砸落在谢云裳的身躯之上,好似要将她最后的一丝温热也一并吞噬。她双眼圆睁,满是不甘与不舍,她不能死,她的孩子还需要娘亲!
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她终究还是不甘闭上的眼睛。
雪,依旧在下,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罪恶与苦难都掩盖在它的洁白之下......
在夜色的掩护下,她们一路踉跄地穿梭在小树林中。慌乱间,树枝划破了谢云裳的衣裳和肌肤,留下一道道血痕,可她不敢有丝毫停歇。
可就在这紧要关头,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尖叫,两人猛地回头,只见谢云烟被一根横在地上的树枝绊倒,整个人狼狈地向前扑去,重重地摔在满是枯枝败叶的地上。
“姐姐,我的脚扭伤了,能不能走慢点!”谢云烟带着哭腔喊道。
慢?谢云裳在心底泛起一阵冷笑。这是什么时候,还想着慢一点?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摔倒在地的谢云烟,语气冰冷得如同三九寒冬的寒风,不带一丝温度:“跟不上就只能被土匪抓回去了,难道你想做压寨夫人!”
谢云烟又羞又恼,精致的面容因愤怒而有些扭曲。“姐姐,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撑着地面,试图站起来,可刚一用力,扭伤的脚便传来一阵剧痛,让她忍不住“嘶”了一声,“可是我真的走不动了,你能不能背我。”她带着一丝哀求的语气说道。
谢云裳仿若未闻,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继续快步向前走去。在她看来,此刻时间就是生命,多耽搁一秒,危险就多一分。她可不想因为谢云烟而耽误了逃跑的时机,在她心里,谢云烟的死活与她毫无关系。若不是时间紧迫,她早该杀了她,以绝后患。
谢云烟见谢云裳这般绝情,顿时恼羞成怒。谢云裳她使唤不动,难道还使唤不了一个丫鬟吗!
她一把抓住芍药的手,指甲几乎都要嵌进芍药的肉里,尖声叫道:“死丫头,没看见主子走不动了,快点背我!”
芍药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脸上满是为难之色。她比二小姐还小两岁,身形瘦弱,况且二小姐生得壮实,她哪里背得动。“二小姐,我......”她嗫嚅着,想说自己背不动,可又害怕二小姐怪罪,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谢云裳回头见状,几步走过来将芍药拉到身后,语重心长地说道:“芍药,你是我的丫鬟,不用听她的。”
谢云烟看到这一幕,差点气疯了。好啊,谢云裳,竟然敢公然和她作对!等她回到谢家,一定要让母亲好好治她的罪。
她心有不甘,狠狠地瞪了谢云裳一眼。但是一想到刚刚谢云裳杀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那冰冷的模样让她不寒而栗,也只能讪讪作罢,咬着牙,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继续跟着她们逃亡。
然而,没过多久,身后便传来了土匪们嘈杂的呼喊声:“站住,小贱人,别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谢云裳抬眼望去,前方似乎有一队人马。
来不及细想,求生的本能驱使她不顾一切地朝着那队人马冲了过去。可当她快要接近时,一支短刀裹胁着凛冽的寒风,“嗖”的一声直直插入她前方,离她的脚仅仅只有一厘米之遥。谢云裳顿感头皮发麻,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
她这才看清,眼前的男人身着一袭玄色锦袍,身姿挺拔如松,宽肩窄腰,线条利落。墨发高高束起,几缕发丝垂落在白皙如玉却透着冷峻的脸庞旁。剑眉斜飞入鬓,双眸深邃如幽潭,幽暗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抿,带着一丝与生俱来的矜贵与疏离,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气,仿佛是从地狱归来的修罗。
地上横七竖八地匍匐着好几具尸体,鲜血汩汩流出,将周围的土地都染成了刺目的红色。还有几个人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声音颤抖而凄厉,可男人却仿若未闻,神色冷漠得如同冰雕。
此时的谢云裳,前有这如猛虎般的男人,后有穷追不舍的土匪,陷入了绝境之中。
“王爷,这人要怎么处理?”男人身旁的侍卫上前一步,恭敬地问道。
男人微微抬眸,目光如炬地看向谢云裳。当他的视线触及到谢云裳那双满是惊慌却又透着倔强的眼睛时,竟一下子愣住了。
王爷?这天下能被尊称为王爷的人本就寥寥无几,而眼前这位,谢云裳瞬间便猜到了他的身份,萧衍,大虞朝唯一一位异姓王,在十七岁便声名远扬,为大虞朝立下赫赫战功。其麾下铁骑所至之处,皆为大虞之疆土,经其手斩杀的敌人多达上百万之众,硬是凭借着无双智谋与勇猛无畏,将大虞朝的版图不断向外扩充,成为朝堂乃至天下都无法忽视的传奇人物。
但最后他居功自傲,狂妄不羁,得罪不少朝中大臣。
最后竟莫名其妙地中毒身亡,年仅二十五岁便草草结束了一生。
曾记得她与墨景深成亲之时,萧衍也曾前来送过贺礼。那时,他一出场,全场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他强大的气场震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如今,自己这般莽撞地撞见他在此处杀人,也不知能否保住这条小命。谢云裳的手心已满是冷汗,心中暗自叫苦不迭,难道她刚刚重生就要再死一回吗?
谢云裳手不自觉地抠着掌心,硬着头皮道:“王爷,我们并非有意打扰您,实在是被歹人追杀,走投无路,才冒昧至此......”她本就生得眉如远黛,唇若点樱,身姿柔弱,此刻眼中含泪,泫然欲泣的模样更是楚楚动人,任谁见了都不免心生怜惜之意。然而,她面前的这位男子,绝非等闲之辈,而是那令敌军闻风丧胆,素有“战神”之称的萧衍。此人在沙场上杀伐果决、杀人如麻,又怎会轻易为这柔弱之姿所动?
萧衍面无表情地抬手,缓缓抹净剑上的鲜血,那殷红的血渍在他的黑袍上晕染开来,宛如一朵朵绽放的曼陀罗,散发着死亡的气息。他的目光如寒星般冷冷地射向谢云裳,声音低沉而冰冷:“你们刚刚可曾听到什么,又看到了什么?”
一旁的芍药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双腿发软,浑身颤抖如筛糠,牙齿也止不住地打战,若不是极力靠着身旁的树干支撑着身体,恐怕早已瘫倒在地。
谢云烟也是吓傻了,声音颤抖得厉害:“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姐姐你说句话啊!”她完全没了主意,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谢云裳身上。
一个侍卫迈着轻飘飘的步伐缓缓走来,仿佛是从黑暗中悄然浮现的鬼魅。“刚才那人不听话,已经废了一只手,你先从那开始好呢!”
谢云烟本就受过一遭惊吓,看着地上那人四分五裂的尸体,瞬间击垮了她的心理防线。她双眼圆睁,脸上血色全无,随后她的身体一软,直直地向后倒去,整个人晕了过去。
而谢云裳却出奇地镇定。毕竟,她已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这世间的恐惧,于她而言,已不再是能轻易撼动她心智的东西。
“王爷,我们确实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没听见。”谢云裳微微仰头,迎着萧衍那如炬的目光,不卑不亢地说道。
然而,萧衍岂是那么容易被敷衍过去的人。
他上前一步,手中的长剑微微一挑,锋利的剑刃轻轻抵住谢云裳的下巴,那冰冷的触感让她的肌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稍有不慎,那锋利的剑锋便会划破她娇嫩的肌肤,留下一道血痕。
“你倒是识趣,还知道我是王爷。”萧衍微微眯起双眸,眼中闪过一丝审视与狐疑,“不过,寻常女子见到这般血腥场面,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你却如此镇定,莫不是有什么别的企图?说,谁派你来的?”
谢云裳心中一惊,手心早已布满了冷汗,但她仍强装镇定,努力让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稳。她深知,此刻稍有破绽,便可能招来杀身之祸。于是,她微微扬起下巴,避开那抵在下巴上的剑尖,不卑不亢地道:“王爷,民女乃谢家长女谢云裳。王爷的威名在燕城如雷贯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昔日王爷进宫述职时,民女曾有幸在人群中一睹王爷的英姿,故而知晓王爷的尊贵身份。今日慌乱之中冲撞了王爷,还望王爷恕罪。”
谢云裳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打量着萧衍的神色。
箫衍自然不相信她这般冠冕堂皇的说辞。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姐看到他杀人怎么会表现得这般镇定。
可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身后追赶而来的土匪们已至近前。他们不过是些有勇无谋,鼠目寸光之辈,并不识得萧衍一行人,瞧着对方不过寥寥三四人,对比己方的乌合之众,便盲目地自恃人多势众,胆子愈发大了起来。
那土匪头子满脸横肉,咧着嘴露出一口黑黄的牙齿,发出一阵令人作呕的狂笑:“贱人,你倒是能跑啊,可让我们一顿好找!本想着留你多活几日,尽享欢愉,你却这般不知死活,那就休怪我们兄弟不懂怜香惜玉了!”
说罢,那土匪头子就将一双脏手伸向谢云裳。
谢云裳面露惊恐之色,下意识地发出一声惊叫:“王爷,求您救救我!”随后匆匆躲至萧衍身后,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方才面对萧衍时还强装镇定、言辞凿凿的她,此刻在土匪的威胁下,又变回了那个柔弱无助的闺阁女子,惹人怜爱。
萧衍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方才对她的疑虑也瞬间打消,讽刺道:“这几个家伙就把你吓成这样,我还真是高看你了。”
土匪头子听闻此言,恼羞成怒,却仍不知死活地大言不惭道:“臭小子,识相的就赶紧把这小娘们交出来,否则,等下连你一块儿收拾了!”
然而,他的话还未完全落下,只见一道寒光闪过,萧衍身旁的侍卫宛如鬼魅般身形一动,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已如闪电般划过土匪头子的脖颈。刹那间,鲜血喷涌而出,那土匪头子瞪大了双眼,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脖子,似乎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众人都惊得目瞪口呆,瞬间鸦雀无声。谁也未曾料到,仅仅是一瞬间的功夫,形势便发生了如此逆转。
剩下的几名土匪见势不妙,吓得屁滚尿流,拔腿就跑。然而,他们哪里能逃脱侍卫们的快剑,不过须臾之间,土匪已死伤大半,只剩下一人还在做着困兽之斗。
“等等!先留下活口!”谢云裳见状,急忙出声喊道。
萧炎眼神微微一眯,手轻轻一挥,刹那间,那侍卫的剑精准地停在了土匪的咽喉前,只留下这一个活口。
那土匪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瘫倒在地,裤子都湿了一片,哆哆嗦嗦地求饶:“不要杀我呀!只要不杀我,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谢云裳身姿挺拔,眼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紧紧地盯着眼前瑟瑟发抖的土匪,声音冷冽如冰,厉声质问道:“说!你们究竟是受何人指使,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此绑架之事?”
土匪被这股气势吓得肝胆俱裂,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将实情一股脑儿地吐露出来:“前几日有一个蒙着面的神秘女子找到我们,那女子出手阔绰,给了我们一大笔钱财,让我们去绑架谢家大小姐。我们一时糊涂,被那钱财迷了心智,猪油蒙了心,才犯下这不可饶恕的大错啊!求求您大发慈悲,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谢云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寒声道:“饶你也并非不可,但你必须要跟我去官府,将此事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这群土匪平日里作恶多端,深知此番若是去了官府,那无疑是自寻死路。想到这儿,土匪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满脸惊恐地哀求道:“不要啊,大小姐!求求您千万不要把我送去官府,我上有老下有小,实在不想死啊!”
谢云裳目光微微一凝,随即神色稍缓,微微笑道:“只要你跟我上了公堂,如实指认出收买你们的那个女子,我便可以饶你一命。”
土匪听闻此言,心里依旧害怕不已,但此刻形势所迫,不答应也不行了。他咬了咬牙,心一横,立马磕头谢恩,声泪俱下地说道:“谢谢大小姐不杀之恩!小的一定照办!”
晨曦的微光,如同细腻的薄纱,轻柔地透过芙蓉帐的缝隙,悄然洒落在雕花的床榻之上。
谢云裳悠悠转醒,睡眼惺忪间,目光缓缓扫过熟悉又陌生的房间,心中五味杂陈。待意识渐渐回笼,她才真切地意识到,自己真的重生了,回到了一切悲剧尚未发生的从前。
守在门外的芍药,听到屋内传来轻微的动静,立刻放下手中正整理着的针线活,快步走进内室。她脸上带着关切的笑意,轻声问道:“小姐,醒了?可有什么吩咐。”
谢云裳抬手揉了揉还有些迷糊的脑袋,抬眸望向窗外。只见细密的雨丝如银线般纷纷扬扬,编织出一片朦胧的雨幕,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泥土芬芳,混合着雨后花草的香气,沁人心脾。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床上坐起,“给我梳洗打扮一番,我要去看祖母。”重生归来,她心中已然明白,在这复杂的谢家,唯有讨好祖母,获得祖母的庇护,才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
芍药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以往大小姐晨起,都是先去看望主母,而后才去给老夫人请安,如今这一睁眼,却直奔老夫人处,着实有些反常。她忍不住开口提醒:“现在估计老夫人刚刚起来,您这么早去,会不会太早了些?”
谢云裳微微摇头,神色平静却透着坚持:“无妨,我想早点见到祖母。”
芍药瞧了瞧外面依旧下个不停的雨,眉头轻皱,满是担忧。她赶忙转身,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把油纸伞,又拿起一件厚实的披风,走到谢云裳身边,恳切地说道:“小姐,外面雨下得这么大,可千万要小心,别染了风寒。”
想起昨日小姐遭遇的绑架,芍药至今仍心有余悸,生怕再有任何闪失。
谢云裳看着芍药眼中的关切,心中一暖,轻轻点了点头:“好,那便麻烦你,替我速速梳洗打扮一番。”
墨香院内,谢老夫人刚用完早膳,正惬意地品着茶,享受着清晨的宁静。
这时,她抬眼望去,只见谢云裳带着丫鬟匆匆走进院子,不由得满脸震惊,赶忙放下手中的茶盏,问道:“大丫头,你怎么来了?吃过早饭了没有?”
谢云裳莲步轻移,走到老夫人面前,身姿轻盈地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脸上带着乖巧的笑意,点头说道:“祖母,我已经吃过了。”
谢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狐疑,目光紧紧盯着谢云裳,说道:“哦?你平日可是最喜欢粘着你母亲的,怎么今天反倒先到我这里来了?”
老夫人自然知晓昨日发生的绑架一事,谢云裳能带着贼人对峙公堂,想来已经清楚幕后黑手是谁。一想到王氏的所作所为,老夫人心里就满是失望,也能理解谢云裳对她的态度转变。
谢云裳垂眸,心中暗自权衡,这件事一旦说出,家中必将掀起惊涛骇浪。她抬眼望向祖母,只见老人目光慈爱,那关切的眼神直直落到自己心底。
犹豫片刻,她终于开口,柔声道:“祖母,我已不是小孩子了,这世上,唯有您是最真心疼裳儿的。”
老夫人正欲再问些什么,说时迟那时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王氏带着谢云烟匆匆赶了过来。
今日是谢云烟回到谢家的第二天,王氏格外重视,一大早便精心打扮,带着她来拜见谢老夫人。
相比昨日的莽撞,今日的谢云烟确实收敛了许多,一举一动都透着小心翼翼,想来是昨晚王氏对她耳提面命了一番。
在王氏的眼神示意下,谢云烟双手小心翼翼地端起一盏茶,款步走到谢老夫人面前,微微欠身,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声音软糯地说道:“祖母,请喝茶。”她仰着头,眼巴巴地望着谢老夫人,眼中满是期待。
谢老夫人抬眸,目光淡淡地扫了谢云烟一眼,神色间透着几分疏离。她抬手接过茶杯,动作迟缓,轻抿了一口后,便随手将茶杯搁在了一旁的茶几上,并未多言。
那茶的滋味如何,老夫人的表情里瞧不出一丝端倪,可这简单的举动,却让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王氏站在一旁,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可那笑容却有些僵在嘴角,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与失落。
当看到谢老夫人旁边站着的谢云裳,王氏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语气中满是责备:“裳儿,今日怎么没来拜见我,让我等了那么久,哪有你妹妹听话懂事?”
谢老夫人一听这话,只觉得脑袋一阵剧痛,她揉了揉太阳穴,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好了,别说了,裳儿也是一片孝心,我已经年迈,裳儿先来看望我,也是情理之中。你作为母亲,应当一视同仁。”
可这“一视同仁”四个字,对王氏来说谈何容易。一边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亲生女儿,一边是被调包多年的冒牌货,在她心里,两者的分量天差地别。
谢云烟见状,赶忙上前,脸上挂着假惺惺的关切,说道:“母亲不要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体。姐姐昨日才回来,想必是累坏了,所以才赖床了,不是故意的。”
谢云裳看着面前这对母女一唱一和,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想起前世自己竟被她们的虚情假意所蒙蔽,她在心底暗自苦笑,只觉得自己那时真是瞎了眼。
上一世,谢云裳实在是太过懵懂无知,才会被谢云烟的花言巧语轻易蒙蔽。那时的她天真地以为,祖母平日里对自己要求严苛,不过是盼着她能嫁入高门,给谢家带来更多的利益。
在谢云烟的蓄意挑拨下,谢云裳就像被迷了心智,对祖母的态度逐渐变得冷淡疏离。
记得有一次,祖母精心为她筹备及笄之礼,满心期待着能给她一个难忘的成人仪式,可谢云裳却因为谢云烟的几句挑拨,觉得祖母此举不过是为了在众人面前彰显谢家的颜面,于是故意在筹备过程中处处作对,不仅对祖母安排的各项事宜挑三拣四,还当着众人的面与祖母顶嘴,让祖母在一众亲戚面前颜面尽失。
后来,祖母病重卧床,渴望着见她最后一面,可谢云裳却听信了谢云烟“祖母只是在装病,想骗你回去伺候”的鬼话,狠心拒绝前往探望。直到祖母离世的噩耗传来,她才如梦初醒,可一切都已无法挽回,她在谢家也彻底失去了那唯一真心疼爱她的依靠。
曾经,谢云裳对谢云烟毫无保留,不仅将自己的珍贵首饰,珍稀字画毫不吝啬地赠予她,还把自己内心深处的秘密,担忧都和盘托出。她以为这就是所谓的姐妹情深,却没想到换来的是谢云烟的步步紧逼。
谢云烟觊觎她的婚约,在媒妁面前诋毁她的名声。设计让她在家族宴会上出丑,让她沦为众人的笑柄,甚至在她被众人误解指责时,还在一旁煽风点火,恨不得置她于死地。
好在苍天有眼,让她获得了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世,谢云裳暗暗发誓,一定要紧紧抓住祖母这棵庇护她的大树,用心去弥补上一世的过错,让祖母能够安享晚年,不再受一丝一毫的委屈与伤害。
想到这里,谢云裳立马向前一步,厉声道:“妹妹,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何时赖床了?我可是早早的便来侍奉祖母了。”
谢云烟顿住,脸色僵硬,“这......是我说错话了。”说罢,委屈地靠在王氏的怀里。
王氏心庝不已,满脸愤愤不平,“好一个一视同仁!母亲,烟儿好歹是您的亲孙女,在这家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您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偏向着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外人呢?”
谢老夫人坐在主位上,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眼神里满是无奈与厌烦。她一向瞧不上王氏这副小家子气的模样,自从嫁入谢家,这么多年也才生了一儿一女。
谢家世代以武将立身,可到了长子这儿,却弃武从文,整日里学着那些文官舞文弄墨,身上满是酸腐气。在这偌大的谢府,也只有谢云裳是她从小亲自带大的,这孩子的性子、品行,她都清清楚楚,了如指掌。
“说到底,这事儿怎么能怪云裳呢?”谢老夫人语气平和却又不容置疑,缓缓说道,“当初要不是那赵姨娘胆大包天,偷换了孩子,哪会有今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她也已经受到惩罚了,被贬为奴,发配边疆,这事儿也该翻篇了。”
王氏一听这话,脸涨得通红,满心的不服气:“母亲,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教导烟儿的。我教出来的孩子,日后必定出类拔萃,绝对不会比那个谢云裳差一星半点!”说罢,鼻孔朝天,带着谢云烟趾高气扬地走了,那脚步声踏得又重又急。
等人都走光了,谢老夫人把谢云裳单独留了下来。她心疼地拉过谢云裳的手,轻轻捧在掌心,又拿起一旁的汤婆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她手里,慈爱地说道:“烟儿啊,这世道对咱们女子来说,本就艰难。你母亲,这么多年来是个什么性子,我心里都清楚,她从小就不怎么待见你。没想到啊,你居然不是她亲生的。不过你别担心,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最亲的孙女,祖母我一定会护着你的。”
谢云裳听着祖母这番暖心的话,眼眶瞬间红了,感动的泪花在眼眶里直打转,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祖母放心,我今后一定会好好听您的话,再也不任性了。”
谢老夫人欣慰地点点头,刚想再说些什么,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袭来,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这可把一旁的谢云裳吓坏了,她连忙伸手轻轻拍着祖母的后背,焦急地呼喊:“祖母,您怎么了呀?祖母!”
谢老夫人艰难地摆了摆手,缓了好一会儿才喘着气说:“没事儿,老毛病了,这痨病又犯了,不碍事的。”可看着祖母苍白的脸色,谢云裳满眼都是心疼。
上一世,谢老夫人的病情却越来越严重,药石无灵。哪怕请来了宫中最有名的太医,也都纷纷摇头,束手无策。看着祖母被病痛折磨,谢云裳满心自责与痛苦,却又无能为力。
回想起前世,自己的孩子也是身患重病,她四处奔波,访遍名医,却处处碰壁,最终还是没能留住孩子的性命。而那个谢云烟,不知走了什么好运,竟得到了隐居山林的神医真传。不仅机缘巧合之下救了太子的性命,从此声名远扬,还时常义诊施药,造福百姓,被世人尊称为“在世神医观音菩萨”。
说起来真是荒唐又可笑,那位神医曾经对自己极为赏识,多次诚心相邀,想收自己为徒,传授毕生医术。
可那时的自己,满心满眼都只有九王爷,整日一门心思地讨好他,根本没把神医的邀请当回事。甚至还傻乎乎地把神医给自己的珍贵秘方,一股脑儿的全给了谢云烟,简直愚蠢至极。
好在老天有眼,给了自己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世,谢云裳暗暗发誓,绝对不能再重蹈覆辙,一定要抢先一步,紧紧抓住这改变命运的机会。
“祖母,您早些安歇,孙女儿就不打扰您啦。”谢云裳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意,轻声说道。她微微欠身,行了个礼后,才缓缓转身,迈着轻盈却又沉稳的步伐离开了正厅。
谢云裳沿着曲折的回廊,向着自己的住所海棠阁走去。一路上,微风轻轻拂过,带着几缕花香。
还未到海棠阁,远远地,谢云裳就瞧见芍药正站在门口,不停地张望着,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担忧。那小小的身影显得有些单薄,时不时地还踮起脚尖,向远处眺望。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芍药一看到谢云裳,立刻小跑着迎了上去,眼中的焦急瞬间化作了欣喜,“您这一去怎么这么久,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接过谢云裳身上的披风,动作娴熟又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