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特，你打了她的脸，也该付出些什么。」
「这样才公平。」
他轻打了个响指。
周围人上前拽住我的四肢将我摁在地上。
挣扎间，我看到心爱的舞鞋被人点燃，很快就烧成了灰烬。
连带着那条漂亮的舞裙也被粗暴地扯成了碎布。
我一瞬僵住，大脑彻底宕机。
那都是明天我参加比赛时要用到的。
而现在，这一切都被姜言毁了。
我终于意识到了他口中的「代价」是什么。
泪水模糊了眼睛，我吼得声嘶力竭。
「姜言，你疯了是不是！」
「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这样……」
望着这一幕，姜言摇摇头，语气平静：「现在后悔，晚了。」
「你欺负乐乐的时候，怎么没想到？」
我攥紧拳头愤恨不已。
可我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当冰凉的铁棍直直砸在了我的膝盖上。
那一刻，我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
尖叫伴随着剧痛溢出，我疼的不住打滚。
彻底崩溃了。
姜言不仅要毁了我明天的比赛，他还要毁了我的腿！
不行，不能这样……
跳舞是我追求的梦想，双腿就是我的命。
刹那间，什么尊严什么真相。
我都顾不上了。
我只想要保住我的双腿。
「姜言，别，我求求你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们让我怎么做都行，求求了，不要碰我的腿，求求了……」
我如同死狗一样拽着姜言的裤腿，仓皇哀求。
没有舞鞋没关系，没有服装也没关系。
但没了腿，我真的会疯掉的。
情绪在这一刻完全溃败，我语无伦次地求饶着，眼泪鼻涕糊了整张脸。
不敢停下的一次次乞求放过。
换来的却是一下又一下的铁棍。
鼻息里萦绕着浓烈的，属于我的血腥味。
我空洞地望向他，嘴里还在求饶。
「姜言，求求你了，放过我！」
「你明明知道跳舞对我有多重要，为什么……」
很快，我就感觉不到疼痛了。
甚至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在。
寒风吹干了我的脸上的泪痕，只剩绝望。
确定我再无站起的可能后，姜言才叫人停手。
他一脸冷漠，居高临下
姜阿姨，你说什么啊？」
「什么姜言？我根本不认识。」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我伸手指向了姜阿姨身后另一个神情阴郁少年，笑容羞涩。
「这些年陪在我身边的，明明是姜誉哥哥啊。」

人都认定，魏乐乐也会栽跟头。
我也这样认为。
过年时，醉酒的姜言偷偷告诉我，他会在我获得比赛金奖时，向我告白。
「宁霜，我喜欢你很久了……」
我至今都还记得少年通红着脸的羞涩模样。
可当我从外地训练完匆匆赶回时。
他们手牵手拥吻的照片，传遍全校。
姜言变了。
他眼里只有魏乐乐。
他为了她染银发，打耳钉画纹身。
他会为了她逃课泡吧飙车。
也会为了她酗酒打架。
「宁霜你不懂，魏乐乐很不一样，她耀眼张扬，我早就受够这种死板无趣的生活了。」
说这话时，他在我面前熟练的吞云吐雾，右手夹烟的姿态陌生极了。
我愣愣看着，大脑一片空白。
姜言曾是老师眼中的状元种子，自然不想他如此堕落下来。
可即便如何劝说，姜阿姨在他面前哭了一轮又一轮，姜言始终咬死不松口。
魏乐乐不知从哪里听到小道消息，认定是我向姜阿姨告密。
她来到我面前，嗤笑一声。
「宁霜你有病吧。」
「这么缺男人，非要在我男朋友面前阴魂不散找存在！」
「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姜言是我男人，谁要是皮痒犯贱，别后悔！」
她冲我放话时，姜言就在旁边。
两人一起哈哈大笑地上了摩托急速飙车。
像极了电影里青春男女肆意张扬的模样。
我却还不知道。
这一幕，将成为我漫长痛苦中，挥之不去的噩梦。
……
魏乐乐做事张扬不计后果。
终于惹怒了学校里的女太妹们。
她被人堵在了底楼的厕所，狂扇巴掌。
我正好练舞经过，撞见了这一幕。
当时的魏乐乐被人狠狠揪住头发，脸颊红肿，满身狼狈。
「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女太妹们狠狠地瞪了我一样，出声威胁。
我默默地洗了个手就转身离开。
去隔壁楼告诉了管纪律的年级主任。
我一个人势单力薄，找老师才是应对校园霸凌的正确办法。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
魏乐乐会把这一切都怪我身上。
甚至认定我是幕后主使。
而那个曾经亮晶晶着眼睛夸我跳
：「这是你应得的教训。」
魏乐乐嬉嬉笑笑地依偎他的怀中。
我趴在地上再起不能。
看着血肉模糊的下半身，我彻底崩裂了。
恨意如同止不住的烈火，裹挟着痛苦与悲愤，齐齐爆炸。
「姜言，我恨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混乱间，我的后背被一双手用力推了一把。
直接滚下了天台的楼梯。
后脑勺重重砸落地面。
嘈杂的吵闹中，我听到魏乐乐轻快的笑声：「哎呀怎么办，该不会出人命吧？」
「阿言，宁霜毕竟是你的青梅，还暗恋你呢！」
彻底失去意识前，我听到了姜言嘲讽的回应。
「死了也是她活该。」
「喜欢我？恶心。」
2.
魏乐乐说的没错。
我的确暗恋着姜言。
整整七年。
我们在同一家医院出生，睁眼就是邻居。
从小到大，我和姜言的生活轨迹几乎是重合的。
我们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做作业，连姜阿姨都开玩笑要我当她的儿媳妇。
谁会不喜欢姜言呢？
他会在我练舞崴脚后，一边数落我马虎一边温柔帮我擦药；
练舞时有人阴阳我穿紧身练功服故意勾引人，是他第一时间冲上前为我出头。
晚上鼻青脸肿地翻窗来到我面前，笑得龇牙咧嘴：
「别哭，你跳舞多好看啊！」
「我最喜欢霜霜你跳的舞了，像小天鹅一样！」
因为他这句话。
踩胯疼的满头是汗，压腿痛到失声，我都没再哭一声。
拼了命地练习，想要站在大舞台上。
成为他话语中夸赞的优雅天鹅。
虽然长大后的姜言莫名疏远了我，但我还是憧憬着。
我们会是小说里人人羡慕的青梅竹马，一辈子不分离。
可这一切，全都破灭了。
因为魏乐乐的出现。
3.
转校而来的魏乐乐很不同。
她抽烟烫头，每天画着大浓妆，进校的第一天就大胆表白姜言。
「嘿大学霸，我看上你了，做我的男朋友好不好？」
说这话的时候，她伸手勾着姜言的掌心，吊带短裙衬得她愈发火辣热烈。
姜言颜好又聪明，清冷大学霸，向他表白的人数不胜数。
从前他都是冷漠拒绝。
所有
舞好看的姜言。
变成了折断我梦想的刽子手。
5.
醒来已是三天后。
我看到守在病床前泪眼婆娑的妈妈，和满脸苍老好几岁的爸爸。
医生说我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还能活命，很是幸运。
不过我双腿膝盖骨碎裂，后续无论是手术还是复健，都是不小的难题。
问诊期间，我一直呆呆滞滞地坐在床上。
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脑子懵懵，前所未有的空白。
记不起自己是怎么受伤的，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好像有人强行剥离掉。
妈妈小心翼翼道：「霜霜，你不要难过。」
「爸妈就算倾家荡产都会把你的腿治好的。」
「至于比赛，错过了就错过，你要是难受想哭就哭出来，别憋在心里……」
爸爸也在一旁不住安慰我。
我茫然眨眨眼。
跳舞……
什么跳舞？
对了，好像我昏迷前有个跳舞比赛来着。
好像很重要的约定……
重要吗？
我捂着头急促呼吸着，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
好像被人硬生生推进阴暗的小道里，挣扎着想要逃出，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的方向。
我手捧着脑袋在床上打滚，急的直掉眼泪。
爸妈吓坏了，连忙去找医生。
却在开病房大门的时候撞到了一行人。
是邻居姜阿姨，得知我出了意外，特地看我。
「知道消息的时候我都吓死了，学校都能出意外，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太过分！」
她咬牙切齿地痛骂着：「这是校园霸凌，不能就这么放过！」
「也不知道是谁家教育出这种孩子……」
学校？
所以我是在学校出意外的？
那是谁救了我，把我送进医院的？
我努力思索，绞尽脑汁想要回想些什么，却一无所获。
倒是看到了站在姜阿姨身后那个银发的男孩刷的白了脸。
「霜霜你也别担心，反正你和姜言一个班级，以后有什么事让他帮你就好。」
姜阿姨拍拍我的肩膀：「别不好意思，小时候你受欺负了，都是姜言那小子出手帮你，放宽心就好。」
聊起小时候的事。
病房里的气氛一下轻缓了。
只有我一人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