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小说 其他类型 迟总别来了,季小姐说您一般全局
迟总别来了,季小姐说您一般全局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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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爆榴莲丸

    男女主角分别是季熙迟言述的其他类型小说《迟总别来了,季小姐说您一般全局》,由网络作家“爆爆榴莲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现在在开车,具体的事情直接发我微信上。”柴泽说完这句话,立刻挂断了电话,小心地透过后视镜去看黑暗中的迟言述。街道上的路灯一道道地晃在迟言述折叠度极高的面颊上,投出缓慢变化的阴影。一路沉默,直到纯K的门口。迟言述整理了下表情,让柴泽可以先回去,吩咐完后下车没入纯K的灯光中。一进包厢,几款香水味混杂在一起,在座的各位都是刚出来工作没多久的年轻人。兰佳宜一看见迟言述,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烟消云散,亲昵地走上前来,唤了声。“迟先生,这些都是我的朋友。”除开她,剩下还有三男两女,每一个人他多少都有些面熟,但没什么特别的印象。“你们好。”迟言述挂上微笑,粗略地听了下他们的自我介绍。无一例外,都是富家千金和少爷,在南越或多或少都有些地位。“一会...

章节试读

“我现在在开车,具体的事情直接发我微信上。”
柴泽说完这句话,立刻挂断了电话,小心地透过后视镜去看黑暗中的迟言述。
街道上的路灯一道道地晃在迟言述折叠度极高的面颊上,投出缓慢变化的阴影。
一路沉默,直到纯K的门口。
迟言述整理了下表情,让柴泽可以先回去,吩咐完后下车没入纯K的灯光中。
一进包厢,几款香水味混杂在一起,在座的各位都是刚出来工作没多久的年轻人。
兰佳宜一看见迟言述,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烟消云散,亲昵地走上前来,唤了声。
“迟先生,这些都是我的朋友。”
除开她,剩下还有三男两女,每一个人他多少都有些面熟,但没什么特别的印象。
“你们好。”迟言述挂上微笑,粗略地听了下他们的自我介绍。
无一例外,都是富家千金和少爷,在南越或多或少都有些地位。
“一会儿还有个朋友要来。”兰佳宜轻声说道。
迟言述坐在卡座上,感受到兰佳宜逐渐缩减的距离,想从怀里摸香烟却只找见一个空盒。
今天抽得有点太多了。
无聊地坐了会儿后,门被推开,其他人瞧清楚来者后喊出:
“谢宸翊,迟到了!先自罚三杯!”
谢宸翊故作为难,开玩笑地念着:
“那一会儿你们给我安个‘骗酒喝’的罪名,我不就亏大了?”
不过谢宸翊人也坦诚,乖乖地喝了三杯黑啤。
“谢宸翊,这位是迟氏的大哥,是佳宜叫过来的朋友。”一个女千金别具意味地笑着。
兰佳宜的脸唰一下就红了,即便在氛围灯的作用下也依旧能看出些许。
“可人,你别这么说,我和迟先生还没有到朋友那种地步,宸翊,这位先生是我哥哥的朋友。”
“迟先生,你好你好。”谢宸翊礼貌地伸出右手。
迟言述半眯着眼睛,看着这面熟的半框眼镜,还有他衣服口袋半露在外的揽胜钥匙。
原来这就是季熙沾的那株小草啊。
姓谢,倒是个有点实力的家族。
他顶了顶腔内的软肉,挑眉,站起来握住了谢宸翊的手。
“你好。”
气氛走到一半,兰佳宜朝其中夏可人使了个眼色,她立马喊道:
“咱们来玩点游戏吧,干喝多没意思。”
那女生倒是很有经验,安排的游戏循序渐进,直到最后又来了祖传的真心话大冒险。
本来她是想安排更好操纵的国王游戏的,但谢宸翊说什么也不玩那个游戏,她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真心话大冒险。
酒瓶率先落在了兰佳宜身上,夏可人又转了一圈,指派人是她自己。
“佳宜,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兰佳宜犹豫了几秒,涨红着脸说出,“大,大冒险吧。”
夏可人眼珠一转,“找一个异性,对视一分钟。”
现场立刻出现起哄的声响,另外几个男的除了谢宸翊外都看热闹不嫌事大。
谢宸翊虎了吧唧地去问了下旁边的人,得知真相后也挂上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兰佳宜羞涩地转向迟言述,抬起那双小鹿样水灵的眼眸,娇滴滴地问:
“迟先生,可以麻烦一下你吗?”
夏可人故意拱火,“喂,佳宜,就算你胆子小,也不允许找熟人啊。”
兰佳宜有些着急,快速扫过别人,一脸为难。
迟言述开口,“没事,我们也只见过一面。”
看似是在给兰佳宜打圆场,实际上迟言述是真的在说实话。
选他确实没啥,因为他们本来就不熟。
一分钟计时开始,迟言述盯着兰佳宜的眼睛。
她的眼睛偏圆,看起来纯良天真。
她的眼睛就不一样了,眼尾上翘,内眼角也开得恰到好处,眉头总是皱着,看着就是媚人的料子。
还有她的眼睛很爱肿,几次睡醒看见都红扑扑的。
“一分钟时间到。”夏可人掐表停止。
兰佳宜两只手捂着自己的面颊,心脏不停地加速。
刚刚,她好像看见了迟言述眼底的笑意,和眼里溢出的情愫。
她越想越激动,像迟言述这样又帅又多金私生活优良的男人,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
难不成......
她嘴角挂上点点痴笑。
下一次,瓶口对准了谢宸翊,指派人是一位名叫叶振的公子哥。
那叶振不怀好意地搓了搓手,嘴里振振有词:
“平常就属你小子最老实,每次都玩真心话,这次必须给我选大冒险。”
“怎么还有人威逼啊。”谢宸翊无奈摇头,“行了,我选大冒险,但可不能太过分啊,我可是正人君子。”
叶振知道对于谢宸翊需要拿捏一下度,否则这小子会直接喝酒,缓缓开口:
“和自己喜欢的异性打电话约她出来。”
夏可人紧张地捏着自己的衣角。
谢宸翊的脸却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看了眼时间已经快要十点了,他拿起酒杯。
“我自罚吧,她可能睡觉了。”
夏可人一下子丢了魂。
她?她是谁?
“那可不行。”叶振显然不放过他,“我不信那人睡这么早,先给我打了再说。”
在几个人的起哄下,谢宸翊不情愿地打开了自己的手机,划到界面拨通了微信电话,叶振还刻意暂停了音乐。
在铃声响到第三声时,那边通了,软糯的声音从扬声器的位置逃出,尾音黏糊在一块:
“喂?”
迟言述攥着杯子的手紧了几分,就着杯中的液体喝了下去。
这声音,他可太熟。
谢宸翊紧张到哆嗦,“对…对不起,你是不是睡着了?”
那头传来衣服摩擦的声音,似乎刚从什么上醒来,“刚刚有点困,就休息了下,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
叶振做着“约她出来”的口型。
谢宸翊脸越来越红,“就是,就是刚好在你家附近,想问问你要不要出来一起吃个夜宵。”
电话那头静寂了一瞬,又发出一些翻找的声音。
季熙看着屏幕上柴泽发来的那几条消息,又捂了捂自己一天几乎未进食半粒米的肚子。
“没事,我就问问,要休息你就早点休息。”
说老实话,季熙还真不是很会对付以退为进这种说辞,更何况对面还是自己久别重逢的好友。
“你在哪儿?”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这是季熙第一次切身体会到老祖宗俗语的精辟和准确。
她熟练地去除虾头,顺着虾壳纹路一点点拨开。
“喂我。”迟言述一只手撑着脑袋,眉头扬得高高的。
季熙用纸巾擦干净指节上的汤水,拆开一副筷子。
“我说了用筷子?”目光如炬,凝在她天然红嫩的樱唇上,“用嘴。”
迟言述长腿一勾,轻松连人带椅一块拉近了距离,微微上翘的眼眶里仅能装下季熙姣好的面孔,他的鼻尖敏锐地嗅到她皓齿间呼出的丝丝酒气。
滚烫的掌腹揉搓在她的腰线。
“你别得寸进......”
“迟总,衣服买......来了。”
柴泽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一路都在纠结自己该给季秘书买件什么价位的外套才比较合适,竟忘了回来该敲门。
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他,他跟了迟言述这么多年,确实没见过迟总在外失过态。
季熙快步走到柴泽的身边,看见只是件普通牌子外套暗松一口气。
毕竟已经快到月末了,自己负债一件未知价格的高昂衬衫,还要还没还完的助学贷款,她确实有些吃紧。
“谢谢柴特助,您看怎么方便?我把钱转给您。”
“不用了,季秘书。”柴泽哪敢动,恭敬地将外套递给季熙手上,头也不敢抬。
“不不不,这怎么好意思。”季熙拆开包装套上外套,将吊牌巧妙地藏在衣领里后放下长发。
她叫来服务员拿来一张记菜的便签,迅速写下自己的微信号,“可以等您工作结束的时候加我,我把钱转给您。”
接着季熙微微鞠躬便离开了。
柴泽上身僵直,试图将自己的气息降至最低。
“柴特助,来,坐。”迟言述的面上微笑不减,气场却冷得吓人,“这么多菜,没人吃太可惜了。”
柴泽,芳龄二十九,工龄七年,正在遭遇职场,哦不,人生的最大滑铁卢。
季熙回到包间后,看见王总已经气呼呼地走了。
江淮看她不太好的脸色,关切地问了句:
“发生什么事情了?”
季熙正欲开口,思索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江淮究其本质只是他的老板罢了,这种事情说出来也只会让他为难。
一个是生意场上长期的合伙人,一个是才入职一年的普通秘书。
就算江淮再怎么正派,能做的也只有换一个男助理陪他应酬。
她也会在老板的潜意识里被打上“隐患”或者是“麻烦”的标签。
再者,那陈总不敢在包间内闹的原因无非就是两个:
一是他良心发现自知理亏,二就是他瞧清楚了拽她进包厢的人是迟言述。
季熙自然是倾向于后者。
这也算是现代版的狐假虎威了吧。
所以她也没有必要再提把事情闹大。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想,她都只能把刚才的事情碾碎了吞回肚子里。
饭后,季熙安排好代驾后便准备回家。
看了眼自己有些惨淡的余额,一身酒气也不太好直接坐地铁,她咬咬牙导了步行导航。
还好,不算太远,只有1.2公里。
暗处,一个捂得严严实实的男人举着单反拍下季熙清晰的大头照片。
他拨通电话朝那头描述一番,露出银牙:“哥,就这女的,是吧?”
另一处,柴泽如坐针毡,迟言述坐在那头,他坐在这头,旋转桌不停地转着,却好似刀削般在绞他的心巴。
迟言述翘着二郎腿,发膏打理好的三七分掉下一点碎发,手中的烟已是第二根,缭绕的烟雾慢慢攀上天花板。
“柴特助。”
“是!”柴泽直接站了起来,大腿碰着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你搜一下那个微信号。”
虽然不明白为啥,柴泽只有照做。
他紧张地输错了好几次,中途还擦了一把不存在的虚汗。
迟言述手中的手机被他不耐心地旋着,没有给一个好脸色。
一提到微信他倒是又想起来了。
季熙加他的微信头像是一张标准的证件照,朋友圈不是关于江氏建业的公司宣传,就是些每日财报分享。
“迟总......”柴泽颤抖着把手机递了过来,仅仅只是停留在搜索结果的界面。
头像是宫崎骏电影里的龙猫,脑袋上盖着个没脑袋一半大的荷叶,虽然非好友仅能查看近十条朋友圈,但内容全是各种生活日常分享。
很好。
迟言述舌尖划过后槽牙,起身走出了包间,摔门声异常响亮。
只剩柴泽一人在风中凌乱。
那他现在是该加,还是不该加啊?
季熙回到家中,抽出网购买的家用泡澡桶,粉色的浴球滋滋作响,将整个池水染成好看的粉色。
她褪去身上的衣服,整个人泡进去时,一周的疲惫在此刻都消失殆尽,小脸没一会儿就变得红扑扑的。
她仔细地揉搓自己的皮肤,上面有些痕迹还未完全消失,留着浅浅的影子,在波光中荡漾。
她不由得埋了半张脸在池水中,捂着那些令人想入非非的伤痕。
季熙洗干净身子后立刻钻进柔软的被窝,瞧了眼日期,还有一周多就又是国庆节了。
她熟练地打开软件,定了张去往东扬的高铁票,还加了钱确保一定能抢到票。
正巧此时柴泽发来了微信好友申请,她飞速通过转去了衣服的吊牌价。
没有任何回信,也没有领取。
她蜷成一团,视线又落在桌上婊着一张陈旧泛黄照片的相框上。
画面里她和母亲站在东扬实验小学门口,她两只手高举着比着“耶”,而站在一旁的母亲并没有看镜头,满眼都是自己的掌上明珠。
一团刺鼻的酸楚涌上心头,她摩挲着相框上缺失的一角,将其小心地放入一个纸箱里。
这次回东扬,她会给她们换个新相框。
南清然是世界上最爱她、最温柔的女人。
她根本就不知道季雄有家室,只是一步步被他的花言巧语、被他所谓的爱哄骗。
但人们为什么总是对真正错误之人隐身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转而去加害受害者呢?
这只是他们自己欺骗自己的遮羞布罢了。
季熙不知不觉陷入了梦乡,梦里南清然坐在店铺门口,满脸笑容地看着身穿红裙的她。
她笨拙地跳着舞蹈,南清然轻声在她耳畔数着一个又一个的八拍,剪下一朵粉红的蕙兰别在她的耳尖,饱经风霜的手温柔地捧着她的小脸。
“我们家熙熙是全天下最美的小女孩。”
翌日,醒来时枕头已布满了泪水,眼睛有些肿泡,还有些疼。
昨晚忘记充电了,一开机手机里涌出几条消息。
[昨天 23:24]
迟言述:8:00到南越湾一号。
[08:00]
迟言述:?
迟言述:很好。
[10:18]
迟言述:还睡?
而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一点过了。
手机猛地一震。
迟言述:下楼,停车场。

热报中贴出的照片只有二人进医院的背影照,她的身影近乎模糊成了像素块,但也不妨碍狗仔夸大其词,各路网友均在猜测这位“女友”的来头。
季熙迅速冷静下来,给自己冲了碗红糖水,将手机放置一旁并不打算理会。
退一步来说,只要没拍清她的脸,就算是私照流出,她也可以死咬着不承认是她。
正这么想着,一串陌生电话号码发来短信。
未知:季秘书,我们聊聊昨天发生的事情,11:00宁悦茶坊,报这个手机尾号。
季熙:?
未知:不然我会和媒体提供季家迟家叔侄恋情曝光的劲爆高清正脸照。
季熙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她当年之所以躲到南越,就是因为在禹杭只要有一定地位的家族都知道当年季家和她之间的联系。
而且这个人还称自己为“季秘书”,按道理来讲知晓自己昨天和迟言述去医院的只有两人。
顾依一那张无辜的脸回荡在脑海,还有初次会面时那若有似无的敌意。
看来是来兴师问罪了。
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季熙换上一身白色的紧身短t,外套一件休闲女款西装,一条经典的蓝色微喇牛仔裤中和了西装的锐气,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修长的腿型。
她搽上透明的唇蜜,用鲨鱼夹简单地夹起长发,拿上黑色的手包便出了门。
到宁悦茶坊时,一名身着新中式旗袍的女人将她引到了顶楼最里的包间茶室。
门一开,顾依一悠然自若地沏着茶,用快速洗过茶的热水浇灌着紫砂貔貅茶宠,举止投足间尽是说不出的优雅。
那对灵动的小鹿眼也没了昨日的清纯,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的寒意。
“坐。”顾依一的声音轻柔,却具有一定的贯穿力。
“顾小姐,我和迟总仅在工作上有往来,昨天也是事发突然,给您造成了误解实在是不好意思。”
“喝茶。”顾依一倒下一杯茶,指甲透着好看的粉色,“桂花茶可以使人心情愉悦。”
季熙接过茶杯。
在江氏工作的这一年,她自认对人的情绪有着敏锐的分辨力。
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从顾依一身上感受到任何的恶意,相反,更多的是愉悦。
“你和言述哥发展到哪一步了?”
季熙面不改色地回应:“正如我前面所言,我和迟总仅在工作上有过一面之缘。”
她是有点心虚的,不过混迹职场小一年,她说谎的功底可厚实。
“是吗?”她轻吹茶杯,年纪不大,眼含的情绪却深不见底,“那季秘书和自己的上司呢?又发展到哪一步了?”
季熙笑容僵在脸上,跟着重复了一遍问题:“我的上司?是指江总?”
骤然,她的语调冷了几分:“不然季秘书还能想到哪些上司?”
“我和江总就是正常上下属关系。”
这个是真实话,大大的实话。
“你确定?”顾依一的语气肉眼可见地软了下来,“没有骗我?”
季熙懵懵地点了点头。
“太好......咳咳!”顾依一闷下一口热茶,却忘了这可是八十度的水温,舌头一下被烫到。
季熙:......?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是朋友。”
顾依一为了表示诚意,连打了几个电话,爆出另一条娱乐圈的惊天大瓜给媒体,以此来压过正在风口浪尖的豪门绯闻。
这大小姐,某种意义上也是挺好骗的,仅凭个一面之词就可以完全相信她说的话。
但也有点虎。
“对不起啊,我以为你和江淮哥在一起,但是却还脚踩言述哥那条船,我就,我就想吓吓你再教训教训你。”她送上一个虔诚的眼神。
季熙完全懂了。
这大小姐确实是来问罪的,不过问的不是迟言述那边的罪,而是江淮那边的。
所以那时候的敌意,男主角也是她的老板。
“顾小姐,你放......”
“别那么生分,叫我依一就行。”顾依一自来熟地换了个位置,坐到季熙的身边。
人与人之间要想拉近距离好好相处,其实很简单。
要么是有共同的敌人,要么就是有不同的目标。
“放心吧,我和江总是绝对纯洁的上下属关系。”
“那正好,你如果喜欢言述哥的话你就去追,最好逼的他爹和我爹都识趣点放过我们......”
顾依一看起来是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季染一想起迟言述那背地里恶劣的性格,恨不得这辈子都别和他再扯上关系,她急着开口:
“我品味没那么差。”
“欸,可是言述哥很温柔,如果喜欢他和他在一起应该也很不错吧,只不过我倒是觉得这样的男人有些无趣,还是江淮哥那种不屈不挠、有能力的成熟男人最棒了。”
顾依一的眼睛看似看着季熙,实则已经透过她去看自己的梦中情男了。
季熙不语,嘴角尴尬地抽搐。
只希望顾依一知道迟言述私下是个什么模样后,还能继续保持“温柔”、“无趣”的评价。
接下来,顾依一拉着她问了好些关于江淮的问题,最终下定决心去应聘江氏建筑项目部门的岗位。
晚上,顾依一将季熙送回家,又送了好些滋补养身的补品后才离开。
走后,季熙还收到顾依一发来的微信消息。
顾依一:今天谢谢你啦熙熙姐,等我应聘成功请你吃饭。
季熙忍俊不禁,回复了个“ok”的表情包。
回到自己温馨的小窝,简单地做了份一人餐食后就开始追剧干饭。
这是这么多天来,她为数不多感到惬意的时刻。
还是带薪休假。
与此同时,迟家老宅。
“解释,那个女人是谁?”迟正华的脸色阴沉沉的,居高临下地看着迟言述。
碎发遮住了他的双眼,那对眸子里只有能凝出血的恨意。
他唇齿微露,点燃一根香烟含在嘴中,云雾模糊他精致的五官。
“怎么?我可没结了婚还在外面搞大别的女人肚子。”
“混账!”
迟正华就着手中的拐杖砸在迟言述的身上,却没有一下打弯了他的脊梁,他无所谓地吐出奶白色的烟雾。
“依一是我和你妈精挑细选出的儿媳妇!顾南给她陪嫁的股份你知道有多少吗?”
迟言述理了理皱褶的衣裳,晦暗的灯光照不清他的脸色,对迟正华的愤怒嗤之以鼻:
“那你的迟氏能有今天,又有多少是我妈带给你的?”
“你!”
迟言述一手接住正欲落下的拐杖,将其重重地摔在了一旁,名贵的瓷器因此坠落在地,发出刺耳的破裂声。
“滚!你给我滚!”迟正华的唾沫星子喷了一地,尽显丑态。
迟言述大步朝门口走去,倏然,他停住了脚步,侧身面向迟正华。
“迟正华,多可悲啊,这么讨厌我,却还是只能选我。”
门落人走。

悄悄是离别的笙箫,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柴泽。”
康桥被迟言述踩裂。
柴泽的神经紧绷着,一弹就会断,“是!”
“跟上。”
柴泽油门下压,车身微微震动。
迟言述抽出根烟含在嘴中,烟把被咬得瘪瘪的,火星燃起,一道浓烟从嘴中呼出,模糊了他的视线。
本来是想办完事顺道来接她,没想到这女人在外面沾的草还真不少。
很受欢迎嘛。
柴泽尽量保持车距在一个车位左右,他满额头都在冒不存在的虚汗。
蓦地,一辆车强行别道转到了柴泽车前,他为了保护车头而选择了让行,停在了红绿灯前。
目送载着季熙的揽胜扬长而去。
“迟…迟总。”柴泽紧捏方向盘,浑身如同坠入冰窟,“跟丢了。”
迟言述长腿稍稍朝前伸了伸,二指夹着烟,透过后视镜瞧见了柴泽恐惧的眼神。
绿灯一亮,柴泽踩死油门,连续两个超车跟上前去。
迟言述的眸子危险地眯了起来。
他为何要那么在意那个私生女,沾花惹草、四处勾搭,不就是她们的劣根性?
比如那季淑云,知三当三,还不要脸地带着季家的几个酒囊饭袋,顶着个大肚子上门来逼他妈签离婚协议。
他母亲就是被这种人给害的。
迟言述的舌尖微微划过皓齿。
但在他面前却装一副清高的模样,可真有她的。
下一秒,他开口:
“不用了,去水木会所。”
柴泽不明所以但照做,立刻变道掉头。
昨天沈清才和他发消息说搞不懂迟言述在想什么。
明明半个小时前身后的男人还在思索该怎么拒绝那些二代们无聊的聚会,明明上一秒还黑着脸让他跟车。
柴泽不语,唯有和沈清隔空共鸣。
老板的心思你别猜。
良久,车子徐徐停在水木会所前。
迟言述长腿一迈,跟着一位黑色工作装的接客人员走到了888包厢。
推门而入,几个富家公子哥坐在真皮沙发上,虽然还只是晚饭时间,但他们已经进入了微醺的状态。
其中一个小眼睛男最是懂事儿,一看见迟言述来了,连忙起身让出一个主人位。
“迟哥,好久不见。”
其他人跟着一口一声的“迟哥”喊着。
“来,虽然晚了些,让我们一起敬迟哥,归国快乐!”兰盛一只手举着杯子,眼睛本来就小,笑起来更是没了影。
“敬迟哥!”其他人齐声喊道。
迟言述眯眼微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火辣的口感团集在喉咙处,深处的一团恶气找不到地方撒。
一口酒,解千愁;两口酒,乐悠悠。
正好也就当陪这群人了。
毕竟人无论居何位,都需要去维护所谓的“朋友”。
说来可悲,迟言述从不相信现实生活中存在仅靠义气就能维持的关系。
就像唯一得知他真面目、又还算是能称得上朋友的漆城,也是建立在他们之间密不可分的利益关系之上。
当然,他是相信只要两者之间涉及的利益足够大,这个朋友关系就足够牢。
“迟哥,这是我妹妹兰佳宜,现在在做服装设计。”
“你好。”迟言述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配合上蓝紫交加的氛围灯更显禁欲,礼貌性地举起了杯子。
兰佳宜长相随母,五官像是明星般精致,浑身透着富家千金的贵气,她眉眼含笑,腼腆点头,不敢直视迟言述的眼睛。
兰盛刻意将她安排在迟言述身边,使了个眼色。
该敬酒的流程走了一圈后,不知是谁提了一嘴江氏建业,众人的话题开始转移。
“这家公司近一年发展势头可真猛,就和请了神一样。”
“什么请了神,我看是那江氏得了个宝贝秘书吧。”兰盛紧抿一口烈酒,“我和那女子打过一次照面,和人形电脑似的,什么数据张口就来,叫什么来着,季......”
“季熙,我也见过,不只是才能了得,那身材,也没得说,不知道那江淮私下有没有玩过。”另一名叫陈斌的人附和了一句,满脸色相。
迟言述的眉头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我妹还在呢,你说些什么没营养的。”兰盛故意拱了下他。
“喂,人之初,性本色,男人不好色,就是不行!”陈斌张着满是酒气的嘴瞪了过去。
“陈斌,这漂亮女人当秘书你还不懂啊,估计早就是那个江总的私有物了,你哪边凉快就哪边呆着去。”
一句接一句粗鄙的话语从他们的嘴中接连冒出,兰佳宜没听进去几句,偷摸着侧头看身旁的迟言述,眼里是藏不住的敬仰。
“对了,之前迟哥公司不就在和江氏建业整东区那块地的合作吗?你觉得那秘书怎么样?”
这群二代是土生土长的南越人,自是不知道季熙是私生女的那些事儿。
哪壶不开提哪壶。
迟言述轻摇酒杯,抬唇,“不错。”
短短的两个字,却让兰盛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从小,他的父母就带他参加各种应酬,不停地训练他察言观色的能力。
他也一直都懂一个道理,智商决定人的下限,情商才能创造人的上限。
这也是为何他本事没几样,却照样能在圈子里混的风生水起。
但迟言述是他一直害怕的,因为看不透。
人人都说他君子,他偏偏觉得都是笑里藏刀。
不过眼下,他确切地能感受到些他眼底瘆人的凌寒。
是哪句话说错了?
难不成是因为这个正人君子不喜欢这么露骨的话题?
“看到没,迟哥都说不错。”陈斌虎头虎脑地凑到一边,“喂,你们谁去打听打听那个江淮私底下给她多少钱啊,我也想玩玩。”
迟言述又灌下一口酒,骨节分明的手指抓着杯沿,毫无节奏地摇晃着。
兰盛见状连忙开始转移话题,这群人的注意力才从女色上开始转变。
反观另一头,季熙在南越湾花园下车后坐着公交慢悠悠地晃回了南越湾一号。
她给迟言述发去一条微信。
季熙:迟总,晚上有什么想吃的吗?
对话框上几次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却迟迟没有回复来一个字。
季熙瞧了眼冰箱里的菜类,塞得倒是满满当当的,各种菜都囤了些,又发去一条。
季熙:没有的话我就随便发挥了。
依旧没有回复。
她简单地做了份红烧肉、土豆炖牛肉和手撕包菜,又熬了个冬瓜汤。
季熙提前挑出自己吃的部分装在一个碗里,直到吃完迟言述也还是没回来。
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也没有再发去消息,只是用保鲜膜封上放入冰箱,之后便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睡觉前,季熙冲了个凉,一出浴室门便被宽大的影子盖住。
一只青筋鼓起的手扼住了她的下颔,迫使她强制抬起了头,被大力揉进了男人的胸脯。
她的脸颊还因热气而娇嫩地红着,湿发被毛巾包裹住露出了整张脸。
迟言述身上浓郁的酒气与浴室的热气搅浑在一起。
有一句话跟在两口酒后,还忘了说。
三口酒,愁还留。
他暗棕的眸子里,流动金光。
“饿了。”

真正地加上微信好友后,迟言述无聊地躺回沙发上,翻着她的朋友圈。
大部分的日常分享总是和花有关,其中频率出现频率最高的便是蕙兰。
真无聊。
沈清的眼光始终落在季熙的背影上,冗杂的法务文件半点也看不进去。
她跟在迟言述身旁做事已有十年,当年他资助她读书,让她成为他左膀右臂的其中一员,她自认为自己是十分了解迟言述的。
可她从没见过现在的迟言述。
不是表面应付外人的礼貌、温柔,也不是处理那些杂碎的狠戾、恶毒。
介于之间,独特一档。
难道说他真的喜欢上了那个私生女?因为什么?
她紧抿下唇,短发从耳后落下些许,遮挡了她的脸颊。
不可能。
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是这个季熙。
“迟总,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季川那边的事情还需要跟进。”沈清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
“辛苦了。”迟言述点头。
沈清欲言又止,如鲠在喉,却还是选择了沉默,门关人走。
迟言述打开手机编辑了条消息。
迟言述:柴特助,查一下季熙在东扬租门店做什么,一会儿再开车到她家楼下来,搬点东西。
柴泽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搬东西?
这架势,是要开始同居了吗?
他八卦之心熊熊燃起,但又回想起上次自己多管闲事的后果,直截了当地回了个单字“是”。
夜幕低垂,季熙望着整理好的十个大纸箱,浑身酸痛,没等她往下搬,柴泽就到了门口,一副随时待命的模样。
行李运到迟言述家并整理完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十点。
季熙顶着随意扎起的丸子头,手背轻沾额间的汗丝,拿着换洗衣物走到客用卫生间门口,一侧眼便看见了迟言述。
他安静地端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抱着笔记本认真地处理着工作文件,屏幕的银光反照在他的五官上,更显精致。
看着交上来的那些项目方案前言不搭后语,连基本的数据支撑都做不到自圆其说,他心里一阵无名火。
定睛一看名字,又是那群被塞进来混口饭吃的关系户。
要他做大做强,还要他白养废物。
迟言述紧捏眉心,右手上的笔被他旋着,不时地就写下些什么,凝神灌注到完全忽略了季熙的存在。
季熙进了卫生间,简单地冲了个澡。
十五分钟后,季熙乘着热气出浴室,发现迟言述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眉头皱得更深了。
季熙小心地踮着脚走回次卧,生怕打扰到迟言述。
后夜无扰,她躺在床上辗转了一番,很快便被疲倦裹挟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第二天一早,季熙比平时早起了二十分钟,却发现迟言述直接呆在原来的位置睡着了,眼下的乌青盛满了疲惫。
有那么一瞬间,季熙投去了怜悯,不过很快被理智控下。
她拿出一块面包切片抹上黄油,又煎了块半熟的荷包蛋,微微提高嗓音:
“迟总,起床了。”
迟言述拧眉,翻了个身,嘴里嘀咕着什么听不太清楚。
“迟总,您的早餐我放在餐桌上了,我先去上班了。”
话毕,季熙背上自己的小包直接出了门。
到公司后,季熙开始新一轮的一周工作,与其他周不同的是,这一周陆陆续续开始安排面试。
江淮向来会亲自参加一些重要岗位的面试流程,但今天下午他要陪重要客户去南区打网球,迫不得已将这份任务安在了季熙头上。
他说季熙好说歹说也跟了他一整年,懂他需要的人是怎样的。
季熙倍感压力,尴尬地坐在面试桌的最右侧,人力资源部的黄梅见面试几个人她都在一旁时刻紧绷着,立刻出声安抚:
“没事的,季熙,江总之前也只是坐在一边旁听,你就当在做会议记录就行。”
这么一说,季熙倒觉得压力小不少。
很快,便到了今天的最后一场面试。
“下一位,谢宸翊。”
听到自己的名字,一名男子立刻起身。
他留着干净的栗子头,极好的头型饱满而有形,薄薄的单眼皮却搭配着一双杏眼,一副低度数的黑框眼镜架在挺拔的鼻梁上。
季熙在心里反复默念了三次这个名字,一个爱哭又流鼻涕的胖男孩出现在脑海里,嘴角不由得挂上笑容。
黄梅开始例行的面试环节,每一个部分谢宸翊都对答如流,尽管年纪轻轻,才刚刚硕士毕业,社会经历却很是丰富。
“谢先生,谢谢你的参与,结果将会在周三发放,请你静等通知,无论结果如何,祝你在职业发展道路上一切顺利。”
黄梅说完结束语后抿了口水,时间也临近了下班时间,季熙看了眼没什么事儿要忙,收拾好东西便出办公室摁了电梯准备离开。
“季熙?”一个不确定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季熙扭头,便看见刚刚才在面试过程中见到的谢宸翊。
季熙回以微笑,唇瓣轻启:“你好,是对面试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呀,谢宸翊,咱们在小学初中可是连着同桌七年呢。”
季熙嘴巴几度张合,惊讶得说不出话。
她不是记不得谢宸翊,而是压根没把眼前的这个男人和小时候那个圆乎乎的谢宸翊联系在一块。
“不会吧,谢宸翊,你怎么变化这么大?”
她内心不禁感叹:
果然啊,胖子都是潜力股。
谢宸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就是胖了那么几年突然就抽条了,季熙你倒是没怎么变。”
季熙笑着摇头,想着初二那年发生的那些事儿,自己变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我可变得多,也真亏你认得出来我,咱们这从你初一转学走后怕有十年没见了吧。”
寒暄会儿后,谢宸翊连忙掏出手机,“加个微信?一会儿晚上要不一块吃个饭叙叙旧?”
季熙哑然,本来是准备答应的,突然想起自己现在身兼多职,只能不好意思地婉拒。
“我下班后还有些事儿。”
谢宸翊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对不住,季熙你现在应该有男朋友吧,我就是嘴巴比较快,你别在意啊。”
季熙摇摇头,“不是啦,是真的有事儿要忙。”
谢宸翊的眼底盛上喜悦,他轻咳两声,耳尖微红。
电梯正巧此时打开,二人同时进入电梯内。
谢宸翊摁了负一层的停车场,“季熙,那我送你吧。”
“可以啊你,刚毕业就是有车一族?”
谢宸翊一害羞就会摸鼻头,他不好意思道:
“开的是老爹的旧车。”
在谢宸翊热忱地邀请下,季熙也不好继续拒绝,索性跟着他到了地下停车库。
那所谓的旧车,就是一台几乎没污痕的顶配路虎揽胜。
谢宸翊绅士地为季熙开了副驾驶的门,待她坐好后便回到主驾驶上。
“你住哪儿呀?”
季熙正准备开口,突然觉得“南越湾一号”这五个字很是烫嘴,随后回道,“南越湾花园。”
两字之差,一站之隔,那房价却是十万八千里。
车辆启动开走后,柴泽坐在主驾驶上久久不敢说话。
此刻,后座的迟言述脸比库利南的车漆还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