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恶作剧？到底是作践我，还是作践你自己？”
我厌恶地甩开了他的手。
耳边响起在会所偷听到的对话。
“纪总，私房照是从你手里流出来的，你打算怎么和林清风解释？”
纪野还没开口，苏蔓娇俏的声音从手机扬声器里传来。
“林清风怎么敢有脸要解释，又没人逼她摆这些羞人的姿势！”
“退一万步说，我好心给她送花，她反倒联合粉丝网暴我！我的生活照传得满世界都是！而她的照片别人付费才能看，她该感谢哥哥手下留情才对吧！”
“哥哥你别费口舌了，直接说是恶作剧不就完了！既显得你宽容对她不离不弃，又能替我出了这口恶气！”
这些话像带刺的冰锥，扎进我的耳膜。
粉碎了我脑中的全部理智。
表演前，苏蔓假装迷妹给我送花，趁我签名时剪断了我的安全绳。
可苏曼不知道，我前排的死忠粉提前架好了摄像机，把她的小动作拍得一清二楚。
我完成表演后，粉丝们把苏蔓的公开信息挂到了网上。
念在苏蔓年纪小，我也没出事，我拜托粉丝停止网暴，希望苏蔓向我道歉。
仅此而已。
站在包间外，我还在奢望着纪野能替我说句话，结束这场闹剧。
没想到，他应下了苏蔓的所有要求，宠溺笑道。
“蔓蔓，一切如你所愿。”
如今，他却温柔全无。
紧拧的眉间压抑着烦躁，一把拽开我的衣服。
“林清风，你没资格和我闹！”
3
纪野粗鲁地把礼服套在我身上。
“蔓蔓连时差都没倒，一下飞机就去看你的表演。为了一点小事把她往死路上逼，你不觉得内疚吗？”
原来在苏蔓面前，我的命也只是小事。
纪野见弄了我满身青紫，才软下语气。
“我是你的未婚夫，也是蔓蔓的哥哥，两边都要护。你作为嫂子，别跟她个小姑娘置气，好吗？”
说罢，他把我强行带到纪家。
纪母瞥了我一眼，嫌恶地掩住口鼻。
纪父避开我伸出去的手，转头训斥起纪野。
“那什么盲盒都卖到佣人手里了，能不能别往家带垃圾！”
他们像太阳，高高在上，睥睨着阴沟里如老鼠般的我，
勾引哥哥就算了，还惦记着嫁给他，痴心妄想！”
“应该直接把你从十米高空上扔下来！死在自己的告别演出上，多有纪念意义！”
一阵刺痛从我头顶传来。
苏蔓畅快地笑着，踩住我长发的小皮鞋，一下下拍打着我的脸颊。
她身后还站着一个脸上挂着怪笑的男人。
认出这张脸的瞬间，我惊恐到血液逆流。
4
耳中轰隆作响，铁锈味的腥甜直冲喉咙。
我咬紧牙关，卑微哀求。
“纪野还你，什么都还你，放过我好不好？”
包里塞给我的小卡散落一地。
男人眯起色眼，疯狂吞咽口水，步步逼近。
我禁不住浑身颤栗。
苏蔓却笑得花枝乱颤。
“听说舞蹈生都是高质量小姐，也就身价比红灯区贵点而已！你是出了名的宠粉，满足一下粉丝的小小心愿，不过分吧？”
男人掏出一件性感内衣，在我身上不断比划，嘿嘿笑着。
我蜷缩起身体躲避。
一个臭烘烘的东西塞进了我的嘴里。
我知道那是什么，用尽全力咬下，只恨不能与他同归于尽。
男人疼得滋哇乱叫，一脚踹在我的下腹。
我痛得仰头，重重磕在台阶上。
血顺着惨白的脸流下。
前一秒还在张扬大笑的苏蔓，突然疯了般撕扯裙摆，边掐胸口边哭着蹲到地上。
纪野急得踩过我的手，跪在苏蔓面前，小心擦去她的眼泪。
“蔓蔓，怎么了，哭得哥哥心里痛死了。”
苏蔓眼睛红彤彤的，瑟缩起肩膀，像只可怜的小鹿。
“哥哥，别怪嫂嫂，这事和她没关系。”
纪野扫了眼蜷在地下的我，压着怒火柔声安慰：
“好，我不怪她，你先说怎么了？”
苏蔓做出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我好心来安慰嫂嫂，嫂嫂却说她都被人看光了，这不公平，叫来她的私生饭亲我，玷污我……还要给我拍裸照。”
纪野看不见我被撕破的衣服。
汩汩流血的额头。
被他踩烂的手指。
只看见了苏蔓胸口的浅得快看不见的红痕。
他眼底怒火喷涌，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林清风，我从没舍得让蔓蔓受过半点委屈，你怎么敢用如此龌龊的手段欺
母就把她当女儿宠，纪野拿她当妹妹疼。
苏蔓一直在国外留学，我对这个名义上的小姑子只有好奇。
后来，纪家不许我抛头露面。
纪野为我而开的经纪公司，也不再接通告准备注销。
为了与心爱之人相守，我接受了这个无理要求。
唯一的条件是，我想为自己和粉丝筹备一场告别演出。
那时我不知道，因为这场演出，我第一次和苏蔓产生了交集。
苏蔓故意的小动作。
不光让我差点摔得脑浆迸裂四肢扭曲。
事后我还因为纪野的报复，闹得身败名裂丑闻缠身。
2
我恍惚走出会所。
门口有个朝我怪笑的男人，拿着一个粉色纸盒。
是昨晚在网上卖爆的内衣盲盒。
那黏腻拉丝的眼神，夹杂着恶心意淫，像能穿透我的身体。
我逃一般跑回了家。
反锁好门窗，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才在一室黑暗中，瘫坐在地板上。
手机震动起来，是纪野。
“家里给蔓蔓准备了接风宴，她要你一定来，半小时后我到你家接你。”
他没问我在哪，也没等我的回答。
一如既往的命令语气，通知完就挂了电话。
我咽下满腔恼怒，转身收拾起衣服。
半小时起，我收到了法国首席舞蹈团的入团邀请。
“林小姐，虽然你多次拒绝我们的邀请，但你的高空舞蹈表演实在太惊艳了，所以我们想再试一次，请问你愿意来我们舞团发展吗？”
对面声音温柔，却似有股强大的力量，泵入我的血液。
我擦干眼泪，斩钉截铁道：
“我愿意！”
纪野来得很快。
他见我素面朝天在打包行李，满意地点头。
“咱们刚订婚，搬到纪家的事不着急，到时让佣人收拾就行。你放心，大家知道盲盒的事是恶作剧，我爸妈也不会难为你的。”
说着，他拿出一个打着蝴蝶结的礼盒。
“蔓蔓给你选的礼服，试试合身吗？”
裙子是件低胸露背装，开衩的裙摆一直咧到大腿根。
不像是晚礼服，倒像是……情趣内衣。
纪野的指尖划过我的耳后，熟练地解起我的衣服。
“纪野，你未婚妻的照片和视频都卖疯了，你还管这
演出前，纪野的干妹妹苏蔓剪断了我的安全绳。
十米高空上的舞蹈表演，但凡有失误，我就会摔得脑浆迸裂四肢扭曲。
眼尖的粉丝扒出了苏蔓的资料，第二天，夹着我高清私房照的内衣盲盒就卖爆了全网。
我向经纪人男友纪野求助，却在会所包厢外听到他的肆意嗤笑。
“哥们我够意思吧！看谁能抽到劲爆隐藏款，包原味配实战照！”
“哎呀，这丝袜是常规款吧！嗯～不过够味！感谢野哥慷慨分享！”
“可纪总，林清风是你未婚妻，也是你砸钱捧红的艺人。把她搞臭了，就不怕她闹分手，落得人财两空吗？”
一条性感内裤缠在纪野指尖，他动作缱绻，语气却极尽轻蔑：
“就她？她连命都握在我手里，只有跪在裆下求我娶她的份！况且她都被看光了，除了我谁敢接盘？”
哄笑声中，一个小弟怯懦起身。
“但清风姐没错啊！粉丝们只是为了让苏蔓道歉，曝了她几张公开的生活照而已，又没有真的网暴她！”
纪野表情瞬间狰狞，抬腿踹出两脚，锃亮的皮鞋碾在小弟的胸口。
“狗叫什么？蔓蔓单纯善良，把林清风当作偶像，就因为不小心碰了下安全绳，林清风就怂恿粉丝开盒网暴蔓蔓，我卖几个她的内衣盲盒当教训，过分吗？”
其他狗腿见状，摆出邀功的姿态把小弟打得头破血流。
拳头砸在肉上的闷响，不断击打在我心上，痛得我胸口发麻。
1
狗腿们奉承的嘴就没停过。
“野哥牛逼！一个晚上带兄弟们赚了几百万！林清风的粉丝也真是蠢，愿意花九百九十九买批发价几毛钱的廉价内衣，还卖断货了！”
“你根本不懂纪总的巧思！内衣盲盒就是个噱头，粉丝冲的是盲盒里的小卡，纪总可准备了上千张同款内衣的高清私房照！”
“林清风看着清高，私下还真是样样精通啊，野哥被伺候爽了吧！”
马屁拍到了纪野的心坎上。
他重重在小弟胸口跺了几脚，冷哼道：
“今天心情好，饶你一次！所有人给我记好了，蔓蔓才是我的掌中宝，谁敢碰她一根手指，我就把谁踩到烂泥里，一辈子翻不了身，就算林清风也
生怕玷污了自己的光芒。
一个富二代朝我脸上吐着烟圈，大声嬉笑。
“嫂子穿得真清凉，我还没试过舞蹈生呢，纪爷真是好福气！”
有人接话：
“嫂子是好玩，那也得等正主玩够了！”
富二代耸了耸肩膀。
“不敢不敢，我这是羡慕，骚浪的女人我见多了，这么浪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纪野抚摸着我僵硬的后背，低声安慰道：
“他们纨绔惯了，不会说话，别和他们计较。”
我没有感到任何安慰。
只觉呼吸不畅，直犯恶心。
苏蔓一袭蓬蓬短裙，内疚地递来一杯姜枣茶。
“嫂嫂，昨晚我哭了一夜。我拿嫂嫂当偶像，怎么敢拿嫂嫂的命开玩笑？原谅我好不好？至于盲盒的事……”
她轻巧地转移话题，把一打小卡塞进我包里。
“网上都说照片上的女人是嫂嫂，我可不信，毕竟哥哥从来不玩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挽住了纪野的手，一副贴心拜托的模样。
“哥你快想想办法，不能让外人败坏嫂嫂的名声。我可把零花钱都花光了，买了整整一百个！”
纪野摸了摸她的头，动作极尽温柔：
“不是给你我的副卡了，想花钱直接刷。”
刚和我开黄色玩笑的富二代，随口打趣：
“蔓蔓美人不能哭哦，哥哥会心疼的！”
纪野当即黑了脸色，脱下外套盖住苏蔓的肩膀。
“管好嘴巴，她不是你能肖想的人！”
“清风你在这等会儿，我带蔓蔓去换件暖和的衣服。”
寒风中，我呆站了很久。
我曾以为，爱能用一个人的付出来衡量的。
纪野脾气差，极少给我关心，但却为我花千万开公司，许我女友的名分，夜夜陪在我身侧。
我以为，他爱我。
我也毫不吝啬自己的青春与真情。
但我错了。
衡量一个人的付出，还要看他拥有什么。
纪野有花不完的钱，挥霍不完的时间，玩不完的女人。
在他眼里，我就是花钱圈养的玩物，不容反抗，言听计从。
我想转身离开，却感觉浑身燥热，四肢瘫软。
眼前天旋地转，我锤着脑袋想保持清醒，手里的茶杯却“啪”得碎在地上。
“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