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小说 其他类型 让我替身顶罪?我干脆上位掀翻全家!:林羡宋隋珠番外笔趣阁

本书作者

晏昭琬

    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羡宋隋珠的其他类型小说《让我替身顶罪?我干脆上位掀翻全家!:林羡宋隋珠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晏昭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些年来,她一直不记得自己究竟从哪里来,究竟如何失忆,如何成为乞丐的?老乞丐捡到她时,也没有昧了她的玉佩,甚至还花了身上仅有的讨来的钱给她治病。老乞丐曾说这玉佩可能和她身世有关,因而让她一直保管好。可她自遇上宋知舟后,心底便多了一种情绪。从前压抑着不敢言明,而后来真正的宋家小姐回来了,她便以为他们有了那么一丝可能,这块玉佩是唯一真正属于她的东西,所以她将这玉佩送给了他。如今生死场中走一遭,迷迷糊糊的她竟在梦中看到了自己的过去,或许,她也要寻回自己的来处。“难不成你是想和宋家断了关系?”宋知舟的声音忽而拔高了几分,眸中竟多了一丝怒火。宋隋珠竟不知哪里惹到了他,不过让他还个玉佩,他竟说得这般严重,“若是如此呢?”她一时没忍住,问出了声。...

章节试读

这些年来,她一直不记得自己究竟从哪里来,究竟如何失忆,如何成为乞丐的?老乞丐捡到她时,也没有昧了她的玉佩,甚至还花了身上仅有的讨来的钱给她治病。
老乞丐曾说这玉佩可能和她身世有关,因而让她一直保管好。可她自遇上宋知舟后,心底便多了一种情绪。从前压抑着不敢言明,而后来真正的宋家小姐回来了,她便以为他们有了那么一丝可能,这块玉佩是唯一真正属于她的东西,所以她将这玉佩送给了他。
如今生死场中走一遭,迷迷糊糊的她竟在梦中看到了自己的过去,或许,她也要寻回自己的来处。
“难不成你是想和宋家断了关系?”宋知舟的声音忽而拔高了几分,眸中竟多了一丝怒火。
宋隋珠竟不知哪里惹到了他,不过让他还个玉佩,他竟说得这般严重,“若是如此呢?”
她一时没忍住,问出了声。
她迟早是要和宋家断了关系的。
“你想都不要想。”他目光冷然,语调冰凉,“从你三年前踏入宋府大门的那一刻,你就注定只能是宋家人。”
她当然知道,顶了宋隋珠的身份,犯下了这欺君大罪,宋家哪有那么容易会放过她,除非她死了。
她现在都还没想明白,宋家为何愿意舍下丹书铁券救她?既然要救,为何一开始不直接用这权力救他们的亲女儿亲妹妹,难不成是怕那女子背上不好的名声?
总不可能是为了她,她早就不指望他们之间还有什么情谊了。
她本来病着,嗓子就疼,还要与他争执一番,实在没意思。
“阿兄莫恼,我不过一句玩笑话,若是阿兄不愿意归还便先留着吧!”她疲惫地回了一句,便侧过身,似是不想再搭理他。
既然是她的东西,她再找机会拿回来就是了!宋知舟不给,难道她还不能自己去取吗?
宋知舟也不知道自己怎的,好端端地突然发起火来,明明她是这样心平气和地与自己交流,可他总觉得她不是她了!
从前的那个女子只会笑意盈盈、红着小脸目光缱绻地望着自己,哪里像她现在这般淡漠,连送自己的东西也要要回去。
可是,看着她羸弱的样子,他又不能拿她如何。
“隋珠,阿兄屋里还有一些有趣的玩意儿,明儿我便让人送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阿桃却突然莽莽撞撞地跑来,“小侯爷,大小姐她......她跪在澄园门外,说是要给我们姑娘赔罪!”
宋知舟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她还病着跑来做什么?”
眸中是难以掩饰的关心,正想走,却见宋隋珠转过身来,他的面色似又多了一丝不自在,“珠珠她也昏睡了一天,她本来就觉得是自己连累了你,想过来跟你赔罪,只是一直病着,估计这会儿觉得自己好点了就跑来道歉了。”
顿了一下,见宋隋珠并无任何反应,他的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隋珠,你替珠珠顶罪,是我和父亲母亲决定的,要说亏欠,也是我们的错,她并不欠你什么,而且你如今也占了她的名字,一回来还气晕了她,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他的眼里是说不出的心疼,到底是他的亲妹妹。
宋隋珠只觉得十分可笑,难道他们以为她稀罕这个名字不成吗?是他们逼她成了宋隋珠,现在反而说是自己占了他妹妹的名字。
“阿兄的意思是......以后我就是宋府的嫡小姐宋隋珠吗?”她的目光锁定着他。
宋知舟一时哑然,黑眸渐沉,似在隐忍什么,“是,以后你就是华阴侯府的嫡小姐宋隋珠。”
除了名字、还有身份现在都是她的了。
“那外面的那位就是我们的远房表亲,父亲母亲新认的义女宋今禾了?”她目光瞟向院门外的方向,意有所指地继续问道。
“隋珠。”宋知舟沉声喊了一下她,语调中带着一丝不满,“这事父亲母亲自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待的。”
大家?那个大家可不包括她。
“好,”宋隋珠只懒懒地回了一句,再争辩已无意义,“既然她还病着,也不用过来了,阿兄,还是带她回去好好休息吧!”
若真有心,还不如进来给她赔礼道歉,这会儿跪在院子外面,不就是想让众人指责她吗?
“你先好好休息着,等我安抚好了珠珠再来看你。”
宋知舟只放下这一句便匆匆离去了。
安抚?真是个好词啊!
宋隋珠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雪霁初晴,层云渐散。
她一连歇了将近十日,方才恢复了点精神,或许是那日她与宋知舟之间闹得并不愉快,所以这些时日,他只是让人来送些东西,并未亲自过来看她。
也好,她也懒得再去应付他。
“小姐,奴婢知错了,求您饶了我这一次吧!”降香跪在一边伏在地上求饶道。
宋隋珠倚在窗边,目光落向院子里的梨树,白雪皑皑,挂在枝头,像开花了一般,并未注意房中的人说了什么。
降香原本还打量着宋隋珠的神色,只当她会像从前一般,赶紧扶起自己,还会安慰自己,不敢给自己脸色看,可如今却是当自己不存在一般,全然不搭理,她心下有些慌乱,这些时日她一直被关在柴房里,偶尔有人来给她送些食物和水,纯粹是把命吊着,她知道自己的行为惹恼了小侯爷,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她可不想再被关进去了。
“小姐,奴婢当时确实是去烧水去了,可是......可是后来云锦阁那边也要水,奴婢就被叫去帮忙了,奴婢确实不是故意的啊,这都是主子们的命令,奴婢也做不了主啊!”降香仍试着解释道。
“既然云锦阁的人才是你的主子,那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找你的主子!”阿桃已愤愤不平地怼了她一句。
降香不满,此时却不敢发作,只继续哭诉道:“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因为照顾大小姐而误了差事,请小姐责罚。”
宋隋珠这才转过头,淡淡地瞥她一眼,“大小姐?降香,这府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位大小姐?”
降香愣愣地抬头,目光对视的那一刻她竟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明明宋隋珠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自己,可是竟多了一丝说不出来的感觉,那是从前不曾见过的。
“这......云锦阁的那位才是......”她一时竟摸不准该如何回答。
宋隋珠只轻笑了一声,微微勾起唇角,“说得不错,宋府的嫡小姐确实是住在云锦阁的,阿桃,收拾收拾,我们搬过去。”

“嘭!”
“姑娘!姑娘!”阿桃惊吓地出了声,这样摔了下来,万一摔到哪里怎么办?宋府的人是地狱中的恶鬼吗?
她顾不上自身的疼痛,赶紧抱起自家姑娘。
被这一摔,宋隋珠闷哼了一声,她从昏昏沉沉中疲惫地醒了过来,睡梦中似有一个又一个囚笼把她生生困住,让她醒不过来,可这一折腾,疼痛却让她促醒。
她疲惫得睁开眼,阿桃感受她的动静,满是泪痕的脸上不由多了一丝笑意,“姑娘,你醒了!”
她真怕姑娘就这样昏死过去!
宋隋珠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听到上方凉凉的笑声,“哟,清醒了?不装了?”
宋隋珠抬了抬眼,没有搭理他,喘着气道:“阿桃,扶我起来!”
阿桃闻言,忙扶着她坐在床边,宋隋珠那瘫软无力的身子一直靠在自己身上,阿桃心疼的舍不得推开,就这样陪着姑娘站在边上。
“宋景玉。”宋隋珠眼神淡漠地看着他,语气听不出什么情感,“你浑够了?”
宋景玉似是有些讶然,她竟敢这般跟自己说话?“装成这副要死不活的德行,被我拆穿了开始现原形了。”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凉凉地看着他,“离府前,我借了你三百两银子,你是不是该还我了?”
宋景玉那盛气凌人的气势忽而间就微微转换了,他面色一时阴晴不定,微微尴尬,“我......我什么时候找你借钱了?”
“那日......那醉红楼的翠柳在后门......”
“停!”宋景玉假装咳嗽了两声,“行行行,还你还你!都还你行了吧!”
他没有再听下去,无非是什么不光彩的事儿!
宋景玉不学无术,年纪轻轻,却迷上了烟花之地,还在里面玩起了赌博,生生吃了亏,又不敢告诉家里人,被人催债催到门上了,得亏那时宋隋珠正好经过后门时留意到了,便借给了他自己这几年存下的全部家当。
那时她还妄想着,怎么与这一家人和睦相处,她不想离开侯府,这三年她已然把这里当作了自己的家,对于一个在外流浪的人来说有一个避风的港湾已是不易,再者,只要她还在侯府,曾随自己一起流浪的那些小乞儿也可以继续得到宋知舟的接济,所以她只是一心想着怎么让大家都多喜欢她一点儿,她视他们为家人,因此也没有别的什么怨言,如今想来,这钱自己留着干什么不好!
“我可以不要你还。”宋隋珠看着他口上说着还,手上却未有任何动作,知道他也拿不出来。
宋景玉闻言挑了挑眉,眉目间多了一丝得意,“好吧,看在你那么识相的份上,今天就放过你了!”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毕竟这些事儿他也不想再摊开谈。
“等等!”宋隋珠虚弱的声音传来。
“又怎么了?”宋景玉颇有些不耐烦。
“三百两就换不来一声道歉吗?”她的声音倍显寒凉。
宋景玉原本平息的心情又开始怒气渐长,“道歉?”
他似乎觉得好笑,“宋隋珠,我没让你去给阿姐道歉,就算给你面子了,你别太过分!”
“既然如此,那就还钱吧!”宋隋珠淡淡地回应。
宋景玉面色铁青,握紧了拳头,二人僵持着,半晌,终是出了声。
“不就是道歉嘛!对不住!”他盯着宋隋珠狠狠说道。
大丈夫能屈能伸,道个歉算什么!他自个儿安慰自个。
“还有阿桃!”
“你说什么?”宋景玉感到难以置信,不由瞪大了双眼。
“我让你给阿桃道歉!”宋隋珠只盯着他说道。
阿桃闻言似是有些发愣,原本停止哭泣的面容上又多了两行清泪,原来姑娘知道她受的委屈。
“凭什么?她一个丫鬟,打就打了,骂就骂了,哪有要主人道歉的理儿!”宋景玉十分不服气。
“丫鬟就不是人吗?就得任人欺凌吗?”这些天来,她一直想问这样一个问题。凭什么?这三个字该她来问才对。
“丫鬟,贱民而已,我宋府收留她,给了她一条活路,她就该伺候好主人,她伺候不好,打骂是应该的,没有把她打死贱卖了她都该感恩戴德!”宋景玉叫嚣着。
“感恩戴德?”她冷笑了一声,从前她也这般觉得,别人给了她生路,她确实该感激,可贱民也是人,她可以报答,她可以做任何事,但不是别人任意欺凌发泄的工具,她也有自己的思想情感啊,她也会难受、会心痛。
“阿桃忠心护主有什么错?就算真的错了,她的主人是我,即使错了也是我来惩罚。”宋隋珠没有与他多说什么,跟他们这类人是说不通的,他们哪能体会到底层百姓的苦痛,“现在,你无缘无故打骂了我的丫鬟,我要求你给她道歉。”
“宋隋珠,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宋景玉狠声吼道,似有想动手的趋势。
“你可以继续打骂我们,但如果今天你打死了我们,你是不是也惹上人命官司?阿桃你可以不在乎,但我如今顶的是谁的名字,我若死了,至少大理寺肯定会怀疑的,毕竟陆少卿亲自送了我一程,好端端地回了宋府,人却没了,他会不会觉察其中有什么阴谋?”
宋隋珠喘着气继续道,“你若没有打死我们,明儿我便告诉宋侯爷,你流连烟花之地还有赌博欠钱之事,你看看你会不会少一顿打骂!”
“宋隋珠,你好狠毒的心啊!”宋景玉气的指尖发颤。
“道歉或者还钱,你自己选择!“她再也不会一味地忍让了。
宋景玉的眸子里似要喷火一般,倔强地拧着头闷声道,“阿桃是吧?对不住了!”
阿桃愣愣地看着一幕幕,姑娘的模样还是那样温温柔柔的,可说出的话儿再也不似从前那般忍气吞声了,她知道姑娘一定吃了好大的苦,才会连性子都变了。
“小爷我记住你们了!”宋景玉走时不忘留下狠话。
“姑娘,为难你了!”阿桃心疼地说道,“快躺下歇歇吧!”
她看了看宋隋珠面带潮红的脸色,忍不住探了探她的额头,“呀!已经发热了!这可怎么办呀?”
姑娘发着热还跟玉公子唇舌大战了一场,如今自己又该去哪里求医才能帮姑娘。
“阿桃,莫怕,去弄些温水,让我泡一泡。然后再给我准备一些姜茶水,如果我再睡着了,你就帮我用温帕不停地擦拭,去吧!”她强撑着精神说着,她知道仅凭阿桃请不来大夫,而宋府的其他人根本不会在意她,可眼下她已无力再想还能如何了。

“我有什么不敢说的。”宋隋珠并不畏惧他的目光,回视着他,眸子里迸发着冷意。
她还记得,他曾派人想毁了她。
一旁的朱衍似是看明白了些许,“你们认识?”
林羡冷笑了一声,“当然认识,你不是问她是谁吗?我告诉你,她就是大名鼎鼎的宋隋珠。”
“宋隋珠?”朱衍疑惑地念了一声,脑中回想,这名字确实有些熟悉,忽而回过神来,“你是华阴侯的女儿。”
隋珠点头,还未来得及说,林羡凉凉的声音已传来,“不错,就是那个害死了沈国公独女的宋隋珠,杀人犯宋隋珠。”
他停顿了一下,转过眸子盯着朱衍道:“你还敢娶她吗?”
朱衍尬笑了两声,“在下不过是想结识一下这位姑娘,哪里就上升到要婚嫁的地步,再说婚姻之事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小林将军,话重了。”
林羡讥笑了一声,“也是,谁会愿意娶一个杀人犯?宋隋珠,你不要痴心妄想了。”
“咦,我怎么记得小林将军好像就是和这位宋姑娘有婚约,”朱衍一脸看好戏地道,“难怪林将军这么生气,是我冒昧了。”
看来,这也不是一位吃闷气的主儿。
宋隋珠打量了一眼朱衍,先前厌恶的心理少了几分。
林羡面色多了一丝怒意,“胡说八道,她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怎么会娶她?朱衍,别以为你父亲就要升职了,你就有资格在我面前蹦跶,养了你这个草包儿子,我看你们朱家迟早要完。”
“我们朱家的事,那就不劳烦小林将军费心了!”朱衍睨了一眼他,便拂袖而去,似乎也懒得再搭理他。
领路的小丫头这才敢回话,“林小将军,夫人让我带宋小姐去我家小姐的院子。”
“你先去一边儿,我还有话要跟宋隋珠说。”林羡并不客气地说道。
那丫鬟只好看了一眼宋隋珠,宋隋珠点点头,“你先带阿桃过去。”
“姑娘。”阿桃紧紧靠着宋隋珠,似乎不愿离去。
她害怕林羡伤害她家姑娘。
“没事的,去吧。”宋隋珠轻声宽慰道。
待众人离去,宋隋珠冷声道:“说吧。”
林羡面色十分难看,只盯着宋隋珠道:“宋隋珠,你就这么想要男人吗?路上随便拉一个人来你就愿意跟人家成婚?”
“你脑子有病吧?”宋隋珠语气不耐烦地回了一句,这林羡平时人模狗样的,遇到事儿就冲动易怒,自己几番没有招惹他,他倒好总在自己面前叫嚣。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去招惹他人了,再说,就算如此,关你林羡什么事,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着跟我没关系吗?你既然要断了关系,难不成你不娶,还不准我嫁给别人?”
“可我们还未解除婚约!”林羡不可自制地抓紧她的一只胳膊道。
一丝疼意从胳膊上传了过来,宋隋珠紧蹙眉头,正想奋力甩开,忽而想起了宋希珠那日得意的面容,她忍着一丝恶心,凑了上前,语音甜腻,“所以呢?羡哥哥又想娶我了?”
“放肆!”他狠狠地将她的胳膊甩开,果然,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刚刚那淡漠的模样就是故意装给自己看的,无非是欲擒故纵罢了。她以为自己看不穿她的小把戏吗?
“宋隋珠,收起你的那些心思,我才不会娶你。”
宋隋珠没有搭理他,她只是用另一只手将他刚刚握住的地方轻轻地拂了拂,似是十分嫌弃,“如此甚好。”
她似乎再也不想同他待在一起,自己循着阿桃二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林羡眸子里似要喷火一般,她怎么敢?
“站住。”
无人应他。
他回眸,只见那纤细的身影越走越远。
他的手早已不自觉地握紧。
阿桃两人一直在不远处等着,她并不放心独留她家姑娘,好在,没一会儿姑娘就回来了,她担忧地上前扶住宋隋珠,“姑娘,没事吧?”
宋隋珠微颤了一下,阿桃忙收了手,知道自己定是碰到她疼痛之处了,“怎么了,姑娘?”
她连忙掀开袖子,胳膊已红了一片,眼睛不争气地红了,掉下一颗颗晶莹的泪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们会欺负姑娘。”
“阿桃。”宋隋珠连忙制止了她,“无碍的,不过被狗咬了一口,咱们还是去惠心小姐的院子吧。”
阿桃自知失言,这里还有外人,说什么欺负不欺负的,那人还是林羡,男宾女宾独自待在一处,总是有碍姑娘清名的。
领路的小丫鬟也没有多嘴,只带着二人前行。
一进院里,来来往往的仆役一直在不停地搬东西,想要也是为出行做准备。
院内有嬉笑声不断,一群女孩儿聚在一起,或是说笑,或是打闹。
待宋隋珠走了过来,其中一人惊异道:“她怎么来了?”
都是京中贵族,哪有不认识的道理,虽说有的几年未见宋隋珠,但印象总是有的,也有一些这三年偶尔来宋府时遇见过宋隋珠,不过宋隋珠大都带着面纱,只推脱说自己生了病,未免过了病气,所以他们也从未怀疑。
哪知宋隋珠好端端在家修养了三年,原以为性格也温养得平和了不少,一出手就惹出一桩天大的祸事,弄得人尽皆知。
“宋隋珠,你来干什么?”一个粉衣女子走了出来,不客气地看着她问道。
宋隋珠看着面前的女子,仔细回忆着,以前宋府还会把京都府里认识的贵女都画了画像叫她辨认,不过画像与人终究还是有些不同的,所以她一时并未道出对方的身份,只回答,“你们来做什么,我自然也是来做什么。”
女子轻蹙眉头,语带不满,“我们和你怎么能一样?我们是来祝贺惠心的,谁知道你来做什么?上次,就是你传信给清嘉约她出去游玩,结果她出去了一趟人就没了,你这个杀人犯,竟然还敢四处招摇,还有脸跑这里来,可怜的清嘉到现在还未入土,凭什么你可以活得自在逍遥!”
她说着,泪水竟不禁流了下来。

“好哇你,你竟敢针对我!”宋景玉早就气得跳脚,“你竟然还敢唆使阿兄惩罚我!”
宋隋珠只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却不搭理,宋景玉那暴戾的脾气却似乎控制不住,上前两步,拳头已经挥了下来。
哪知宋隋珠并未有所动,只是不着痕迹地把脚向前一伸,宋景玉脚下一滑,挥着的拳头竟向另一边而去。
眼看的宋景玉的拳头就要向自己砸下来,珠珠吓得面色苍白,不由惊呼一声,宋知舟哪里还顾得及其它,直接把宋景玉推了一把,一脸紧张地凑上前问着自己的亲妹妹,“珠珠,你没事吧?”
又是满脸怒色,眉宇骤紧,“景玉,你看你在干什么?”
宋景玉倒在地上,痛得委屈,“阿兄,明明是这个小贱人踢了我一脚,我才差点砸到珠珠阿姐的!”
宋隋珠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着,闻言,只是微微勾起唇角,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来,“你以下犯上,想要打自家堂姐,自己绊倒了,还冤枉别人动手,这理可不是这么讲的!”
她说完,转眸望着宋知舟,“阿兄,今儿你可亲眼瞧见了,景玉堂弟刚才那架势,若不是阿兄出手,怕是义姊今天就被打着了,那一拳头下来,少不得得吐几口血吧!”
宋知舟压着声音,眸光不满地盯着还卧倒在地上的宋景玉,“好好地说着话,怎么就动起手来了,景玉,我看你是真的还想再关一阵子!”
宋景玉哪里还想再被关起来,忙求情地望向珠珠,“阿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要害你的意思!”
珠珠早已泪眼朦胧,捂着自己的心口,喘息道:“阿兄,莫怪景玉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惹得妹妹生气了,妹妹对我不满意,想要借景玉的手来惩罚我,说到底都是我不该回来的。”
宋知舟忙收了神色,温声安慰道:“珠珠,你胡说什么?你能回来我们都很开心,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有多着急吗?还说这样的话来故意气我们。隋珠她......”他停了停,似在思量如何说下去。
“我只是个替身而已。”宋隋珠已接了他的话,“阿兄,想说这句话是不是?”
那声音平静得没有任何波澜起伏,听不出任何情绪。
宋知舟一怔,目光中不知多了一抹什么情绪,心口似乎觉得涩涩的,“隋珠,你又何必再提此事?从你一进府你不是就知道了吗?珠珠那时离府了,父亲和我都在升职的关键时期,家中还有几个妹妹,不能因为此事连累侯府的名声,所以也是被逼无奈才让你代替珠珠,可我们从来没有欺骗你,你不是也心甘情愿吗?为什么现在......”
“现在我不还是宋隋珠吗?我依然在顶替着她的身份、她的罪名,你们又有何不满?难道说我只能替她受罪,可侯府女儿该有的权利却是一点儿都享受不到吗?”
宋隋珠静静地继续说道,“借阿兄刚刚说的那些话,那我也想问一下珠珠小姐,那时候你离开京都的时候可有想过你的行为会连累家中长辈及兄弟姐妹?我确实生气,若非因为你,或许我根本就不会遇上你们一家人,也不会遭遇这些事。”
珠珠睫羽一颤,语音不觉颤抖了几分,“阿兄,我......我当时并未想多了,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我只是被骗了,被恶人拐走了,我也不想连累大家的。对不起,阿兄,对不起,是我对不起大家,我......我就不该回来,不该再活在这世上。”
她忽而哭哭啼啼地说了起来,说到激动处,竟直接站起来冲向了一旁的柱子,得亏宋知舟眼疾手快,一下拉住了她,“珠珠,你这是做什么?”
他从来没有这般生气,眸中压抑着滔天怒火,“这里所有人都可以死,你都不可以,阿兄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说完,他冷冷地盯着宋隋珠,眸中一片森寒,“这下,你满意了?”
宋隋珠愣愣地看着突然发生的这一幕,她也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珠珠会这般决绝,她的心情一时跟着起伏,可当看到宋知舟眸中的寒意时,她的心似乎沉到了谷底,手指不自觉地蜷曲在一起,她嘲讽一笑,“我有什么不满意的?这世上所有人都可以死,我死得,就她死不得,这世上怎么就她的命最金贵?”
“宋隋珠,你不要觉得觉得你替珠珠顶了罪,我们所有人都欠了你。若没有我,你三年前就死在那个风雪夜了!”
他终于道破了这残忍的事实。
宋隋珠只觉得心中一片悲凉,她好不容易振作的精神在这一刻终于被击垮,眸中竟沁出泪来,可她竟生生忍住,瞪着眼睛不让它掉下来,咬着牙关道,“可这三年的救命之恩我早已还了,无论是除去背后的伤疤,还是替阿兄挡的那一箭,以及日夜辛劳地为母亲侍疾,抑或是这次替珠珠小姐去顶罪,难道这桩桩件件还不能抵了那份恩情吗?即便阿兄收留了我,若我卖身到哪户人家做一个丫鬟,凭我做过的这些事,也总能养活自己吧!”
宋知舟早已不知不觉间握紧了拳头,他似乎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感,他看着她如此倔强的模样,既愤怒又心痛,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可是......可是这一次也是阿兄救你回来的啊!若不是阿兄苦苦哀求父亲用了丹书铁券,你或许早已经......”
早已经死了!
宋隋珠知道女子没有说完,她望向女子,见她瑟缩在宋知舟的怀里小心翼翼地说着这些话儿,宋隋珠只觉得可笑。
她有什么资格同自己说这些?毕竟自己之所以差点儿死了也是因为替她顶罪。
“我早已解脱了!”宋隋珠似乎不想再争辩,只是这样回了一句。
望着她死寂的目光,宋知舟只觉得心脏似乎被一只手握住一般,让人觉得窒息、难受,她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在用那只手不断地撕扯着他的心,此时忽而反应过来,或许他刚刚说的话太重了。
重到再一次刺痛了她,也刺痛了自己。

“背着杀人犯名声的是你宋隋珠,而我却是娴静柔弱的宋希珠。”宋希珠面带得意地睨了一眼不远处的宋隋珠。
“听说林羡哥哥之前还夸过你,可是那又如何呢?这份婚约也还是会回到我的手上,毕竟,他喜欢的那个宋今禾现在只能由我去扮演了,我会告诉他我改了名,而且现在我也有资格同他完婚,你猜他会不会很高兴?毕竟宋隋珠可是他最讨厌的人啊!”她刻意走到宋隋珠面前,目光审视,面上带着几分讥嘲。
“所以你是因为他才杀了沈清嘉?”宋隋珠沉眸看着她道,语音多了一丝怒意,“可我与他不过几面之缘,你为了陷害我,竟害了一个人的性命,还毁掉了全家的名声,你怎么忍心?”
“沈清嘉?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不是她,三年前,我根本就不会离开京都!”她愤恨地说着,眸光里全是刺骨的恨意。
忽而,她又收敛神色,冷静道:“我同你讲这些做什么?宋隋珠,以后你就背着这个名字夹起尾巴做人,你我互不干扰,或许我还能放你一码。若是再去招惹你不该招惹的对象,我不介意像对付沈清嘉一样,沈国公的女儿我都敢弄死,至于你,一个小乞丐,你死了,你以为会有人给你主持公道吗?”
宋隋珠一怔,忽而明白了,原来是她身后无人,所以他们敢这般欺辱她,宋希珠才敢这般无所顾忌地直言,因为她根本就不怕,无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济于事,没有人在意她,没有人会帮她。
不,有一个人曾经帮过她的。
她轻轻闭眸,沉下一口气,似是下定决心。
“你说的我都明白了,多谢宋大小姐今天的赐教。”宋隋珠抬眸直视着她,目光宁静而又幽深,“不过,姐姐,我也奉劝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你什么意思?”宋希珠拧眉,这小乞丐像是又变了一个人似的,让她心底多了一丝烦躁不安。
“没什么意思。”宋隋珠淡淡说道,“不过是好言相劝罢了。”
她说完便转身欲离去,忽而,顿住脚步,“对了,降香一心忠于姐姐,倒是个忠仆,我这里是留不下她了,还是送还给姐姐吧。”
走出云锦阁的那一刻,她回眸看了一眼。
高楼耸立,如处云端,凭她一介小小蝼蚁,如何推得动这百年高楼,他们是人上人,可高位之上难道只有他们吗?
风拂过,白梅簌簌落下,她盯着远方,眸光愈加明亮,就像是天空中突然燃起的一片明霞。
“砰!”
阁楼中,宋希珠狠狠地摔碎了一个茶碗,“她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跑我这里作威作福来了!”
降香唯唯诺诺地走了进来,不敢吱声。
宋希珠抬眸冷眼瞧了瞧她,见她红肿个脸蛋儿,不由皱了皱眉头,“你脸怎么了?”
降香抽了抽鼻子,捂着脸蛋道:“奴婢不过是说了主子才是府中的大小姐,就被澄园的那位叫人打了十几个巴掌,小姐可得为奴婢做主!”
“她倒是翅膀硬了,连我的人也敢打!这臭乞丐,再三在我面前挑衅,迟早我要她......”宋希珠愤怒地说着,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沉下一口气,懒懒道,“罢了,不过是个等死的命,她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说完,眼神一冷,她又盯着降香不满地道:“让你盯着个人都盯不好,还被人赶回来了,我养你干什么吃的?”
降香随即跪了下来求饶道:“是奴婢不知轻重,误了小姐的事儿。”膝盖枕着碎碗,鲜红的血在膝下蔓延开来。
宋希珠嫌弃地皱了皱眉,“行了,起来吧。以后你就还是跟着我,做你的二等丫头吧!”
“小姐,我......”降香张了张嘴,见宋希珠神色多了一丝寒意,便不敢再开口。
她原本就是府上的二等丫鬟,后来跟着宋隋珠,和兰芝一起被提为了一等丫鬟,没想到这会儿回到宋希珠身边竟又做回了原来的二等丫鬟,每个月的月银可要少几两银子呢!
“把地上收拾了,就退下吧。”宋希珠有些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随回了内屋。
“是。”降香低头,眸色却渐渐深沉。
她脸上的伤可不是别人打的,而是她自己,她现在都还记得今晨宋隋珠伏在她耳边轻声说的话儿。
“降香,你和你们小姐的手可都不干净。你们小姐杀了人,有我顶着,可你杀了人呢?侯府会安排别人替你吗?好好想清楚吧,想清楚再同我说话。”
那声音轻轻柔柔的,可听上去却是恶鬼的低语,索她命,夺她魂。
降香睁大了眼睛,惊恐地回复着,“我......我没有。”
“澄园后面那口枯井里的白骨不是你的杰作吗?”
降香忍不住颤了一颤,“那不是我......那是刘......”她忽而住了嘴。
宋隋珠弯了弯唇角,显然她不打自招,“刘德,你的老相好是吧?你们在后院偷情,无意中被翠菊看见,你们害怕事情败露被宋府发卖,便想着与翠菊商量,哪知翠菊不依不饶,你们一时失手杀了翠菊,只好将人丢进枯井毁尸灭迹,还骗人说翠菊跟人跑了。”
“你......你怎么?”
“我怎么什么都知道?”宋隋珠并不意外她会问这句,“那是因为你们上一次欢好时,被我无意中听见了你们的秘密,我本来想告发你们的,可是谁会想到我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关进了柴房,后来又被推出去顶了罪,就这一点,你确实该感激你的大小姐,如果不是她,可能你早就和刘德一起被抓去砍头了!”
“你......你想干什么?”降香泄了气,瑟缩地问道。
“降香,回到你家小姐身边去吧。”宋隋珠只是慢悠悠地道。
“你想让我帮你对付大小姐?”降香皱眉。
“对付她?”宋隋珠似是觉得可笑,“我从来不想对付任何人,那是高门贵族玩的把戏,我只想好好活着。”
降香偏了偏头,疑惑不解,“那你要我做什么?”
“查清楚你家小姐当年为何离府,她与沈清嘉又是怎么回事,还要她离开这两三年她又经历了什么!”宋隋珠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要查清楚这一切事件的源头,只有知道了这一切,她才能洗清自己身上的冤屈。
从始至终,她想要的都只是好好活着,清白地活着。
而今,不过是多了两个字——凭心,凭自己的心意好好的、清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