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小说 女频言情 官嫂张元庆秦林宇
官嫂张元庆秦林宇 连载
官嫂张元庆秦林宇 一颗水晶葡萄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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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主角分别是张元庆秦林宇的女频言情小说《官嫂张元庆秦林宇》,由网络作家“一颗水晶葡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之所以不给张元庆配电脑,无非就是冷淡他,反正任潜学早就对秘书科的编制虎视眈眈了。经过昨天的谈话,任潜学觉得张元庆没啥背景,所以就更加没把他当回事。现在周强斌过问,老任只能把陈强给推出来。作为下属,背锅是你的本分。陈强不能得罪老任,但是他也不能说流程慢,否则就得罪了其他科室。特别周强斌的意思不好揣摩,万一他真的把其他部门拉来,当面对质,自己就死得更惨。所以陈强被逼无奈,只能低头认错:“周市长,我……昨天忙忘记了,今天肯定补上。”周强斌冷笑地看着他,也不说话。任潜学只能痛下杀手:“老陈你是怎么干的,作为主持工作的副科长,我多次说了,要关心同志。元庆同志来了有两天了,你连最基本的配置都没有解决,令人心寒啊。”陈强被骂的满脸通红,他知道任潜...

章节试读


之所以不给张元庆配电脑,无非就是冷淡他,反正任潜学早就对秘书科的编制虎视眈眈了。

经过昨天的谈话,任潜学觉得张元庆没啥背景,所以就更加没把他当回事。

现在周强斌过问,老任只能把陈强给推出来。作为下属,背锅是你的本分。

陈强不能得罪老任,但是他也不能说流程慢,否则就得罪了其他科室。特别周强斌的意思不好揣摩,万一他真的把其他部门拉来,当面对质,自己就死得更惨。

所以陈强被逼无奈,只能低头认错:“周市长,我……昨天忙忘记了,今天肯定补上。”

周强斌冷笑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任潜学只能痛下杀手:“老陈你是怎么干的,作为主持工作的副科长,我多次说了,要关心同志。元庆同志来了有两天了,你连最基本的配置都没有解决,令人心寒啊。”

陈强被骂的满脸通红,他知道任潜学是在打“七伤拳”,伤人先伤己。

不过陈强才觉得真的心寒,你这个七伤拳打得不完整啊,伤害值在自己这边拉满了。您二位是一点没有沾到。

“是是是!我一定改正。”陈强叠声答应下来。

钟颖在一边只想说,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陈强这个贼眉鼠眼的老银币,竟然也有今天。

其实今天上午这个老银币要是不生事端,本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他自己犯贱,非要去拨弄是非。现在好了吧,被骂得跟孙子一样。

任潜学来回骂了两三轮,看到周强斌的脸色转暖,这才松了一口气。

任潜学虽然挂了一个第一副秘书长的职务,实际上要不是兼着办公室主任,自己正处编制都没有办法解决。

作为第一副秘书长只要把市长伺候好就行了,但是作为办公室主任,他是要照顾到方方面面。周强斌作为常务副市长,分管办公室,他真要给自己难堪还是很容易的。

好在自己及时壮士断腕,让周市长还是比较满意的。

“嗯,意识到错误就行了,我提醒你们一句,同志之间要团结。”

周强斌口气和缓下来,任潜学和被骂得晕头转向的陈强都是低头称是。

“小张,你有什么事情及时跟任主任汇报,有困难就提出来。作为秘书科,你连最基本的交流沟通都做不到,那是非常不合格的。”周强斌转过头,不轻不重又说了张元庆一句。

张元庆心知,这是领导做给别人看的。不仅不是批评,隐隐说明自己是他罩着的人。

张元庆也是点了点头:“周市长说的是。”

周强斌点了点头,留了一句话就走了:“收拾一下,九点钟跟我一起出去调研。”

话音一落,屋子里面的人面面相觑。虽然没点名字,但是谁都知道这句话是对张元庆说得。

任潜学干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陈强哪里能坐得住,假装送文件出去了。

钟颖乐了,悄悄跑到张元庆身边,低声说道:“张哥,你真牛。我就知道,你背景不简单。”

张元庆摇了摇头:“你从哪能看出我背景不简单?”

“那还用说,周市长能够过问你的处分,把你弄回来。就冲这一点,也能看出来。我爸说了,大领导做事,不会无缘无故。想不通这一点,在官场上走不长。”

钟颖得意的说到。

张元庆多看了她一眼,这丫头的爸爸到底是谁,应该是个官场老江湖了。而且能把女儿调到这个地方,马力也不小。

他脑海里面闪过几个局长的名字,发现没有姓钟的。也有可能,她的父亲不是本地官员。

和钟颖聊了几句,张元庆赶紧找个公文包,然后到周市长办公室门口等着。

站在周强斌的办公室门口,张元庆忍不住想,钟颖父亲说得对,大领导做事不会无缘无故。那么这个大领导,到底为什么对自己如此厚爱。

把自己调到市政府办公室,今天早上还为自己出头。

难道是为了靳书记,毕竟靳书记和周强斌一样,都是从省里下来的,两个人是不是有什么交情?

如果靳书记离开之前打了招呼,周市长的行为就能解释了。

只是自己不过就是靳书记的秘书而已,他把自己调到办公室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没有必要为自己出头。

思考这些问题,时间过得很快。十分钟之后,周强斌从办公室里面出来,看到张元庆乖乖站在门口等待,有些意外。

不过周强斌没有多说,而是带着张元庆下楼上了车。

上车之后,周强斌对司机说道:“开车去产业城。”

司机姓乔,叫做乔强,退役军人出身,在市政府开车也有三年了。

张元庆看了他一眼,于是学着他的样子,默不作声。

车子开出市政府之后,周强斌忽然开口:“小张,你对海云集团了解不了解?”

张元庆一听这个公司名字,不由露出了一丝苦笑:“周市长,这个公司我很了解。公司成立有二十年,主要经营业务……”

张元庆将公司情况,完整的介绍了一遍。

周强斌大概是没有想到,张元庆竟然了解的这么详细,这已经超出工作范围了。

张元庆不等领导发问,主动承认:“这家公司老板叫做裴碌,是靳书记的老同学。”

周强斌这才恍然:“他跟老靳是老同学?难怪!”

周强斌话只说了一半,就没有接着说了。

张元庆却心思百转,周强斌这番话不像是试探,他恐怕不知道靳书记和裴碌的关系。

这么一想,这位周市长应该和靳书记并没有什么过深的交情。所以之前,张元庆猜测周强斌会不会因为靳书记,而对自己厚爱。他现在觉得,猜测是错的。

如果靳书记打电话让周强斌关照的话,不会只提到自己,肯定也要提到裴碌。

毕竟靳书记重病住院没有什么希望的时候,裴碌还来看望他,丝毫没有避嫌。这对于人情场来说,是很不容易的了。

周强斌又开口:“送你代金券的人,是不是这个裴碌。”

张元庆赶忙将这件事解释了一下,说明了这是他们同学之间的人情,只是靳书记转赠给自己了。

周强斌听完之后,半晌才缓缓说到:“倒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也不知道这番话,是说裴碌还是说张元庆。

周强斌忽然又出了一道送命题:“小张,凭你的感觉,我和老靳有什么不一样。”

张元庆无语,这怎么回答?这问题堪比女人的绝命题,我和你妈掉到水里,你救谁一样。说什么都是错。


林钰的门已经关上了,此刻浴室里面只有水声。

牛胜强自己捡起衣服,看到上面的呕吐物,立马呸了一声:“这是我吐得还是他吐得,真恶心。估计是我吐得,老张酒量比我大。把衣服丢在这里,是让我帮他洗衣服。这小子……林钰你等会帮忙洗一下啊。”

“你烦不烦啊,我等会帮你洗,你先回房间躺着,不要吐得客厅都是。”

林钰几乎崩溃的声音从浴室里面传了出来。

牛胜强此刻困意已起,晃晃悠悠回房间里面躺着去了。

等到他房门关了之后,又有半分钟的时候,浴室的门才打开。一个窈窕身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了客厅,不顾着身上的水,就套了一件衣服。

随后林钰又拿起还是脏的衣服,就跑去扔到了浴室里面。

张元庆也迅速穿好衣服走了出来,他脸色也有些发红:“嫂子,本来就是误会,你这么一弄……”

“元庆,你可别说了,算嫂子求你了。这事给你哥知道,我可怎么解释。”林钰脸色更红,赶忙把他送到门口,推了出去。

张元庆晃了晃脑袋,心想这事的确说不清楚,好在是平稳度过了。

打了一个车回到家中,张元庆把衣服扔进了洗衣机里面,这时候又想起刚才的事情。喝了酒,本就有些燥热,现在更是心跳加速。

他走进自己家浴室,用冷水洗了个澡,这才平息火气睡觉了。

半睡半醒之中,他朦朦胧胧仿佛眼前站着一个身材姣好的女人,深情看着自己。一会是林钰,一会又是柳婷,后来那面部慢慢变成了自己记忆深处,几乎无法磨灭的少女。

夏瑾瑜,这个令他走上官场的女人。三年了,你真的从国外回来了么?

……

早上睡醒,没有什么胃口,吃了一点稀饭就去上班。由于晚上没有睡好,身体状态没有及时恢复,身上还有一点酒味。

进入办公室的时候,立刻泡了一杯茶,想要压住身上的味道。不过还是被陈强感受到了,他那眼睛扫了一眼,表情莫测。

张元庆在心想,这个家伙也是个老银币。

任潜学夹着包最后一个进来,哼着小曲,心情不错。

没一会,陈强就钻到他办公室里面去了。

钟颖给了张元庆一个眼色,低声说到:“张哥,以我对老陈的了解,他估计打你小报告去了。”

张元庆也猜到了,这个陈强有被迫害妄想症,把自己当成假想敌了。

狂喝半杯水,张元庆把酒味降低一点,剩下半杯留着,要是被逼急了,给这老银币一下子。

陈强出来之后,看到张元庆面色不善,乖乖到自己座位上没有说话。

果不其然,任潜学很快走了出来,脸色阴沉着走到了张元庆的身边。

“小张啊,一大早满身的酒味,毕竟还是工作日,要注意影响。”

张元庆已经知道任潜学想要把自己调走,给他的亲戚让路。他对这个领导,本身就有了一些反感。

你以权谋私没有问题,可是不能做得太过了,难道市政府办公室是你家开的?

张元庆淡淡回复:“昨天晚上,和别人浅喝了几杯。身体代谢慢,酒味还有,但是不影响工作。”

“这是理由么?私生活能干扰到工作么,你现在还在秘书科,秘书科就是给领导服务的。你一身酒味,领导看到了不是觉得你有问题,而是觉得我们办公室都有问题,你这是给整个办公室抹黑!换言之,你在给政府抹黑!”

任潜学毫不留情的批评。

张元气虽然气,却无可奈何。按说八小时以外,都是自己的私人时间。但是在体制内,领导才不管你,什么事情一扣帽子,让你哑口无言。

张元庆只能忍下这口气,总不能和直接领导顶。

突然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办公室门口传来:“任主任,昨晚小张跟我在一起。你要批评就批评我吧。”

这句话让在场众人都愣住了。

任潜学等人一回头,只见周强斌不知道何时进了办公室。

由于任潜学和陈强的注意力都在张元庆的身上,没看到周强斌进来。唯独钟颖早就看到了,但是她假装没有看到。

之前她也好几次被陈强教训,任潜学这个老银币拉偏架,让她只能忍气吞声。

所以看到周强斌来了,她有意不开口,就要让领导看看这个老银币的真实嘴脸。

看到周强斌进来,任潜学和陈强都是脸色一变,尤其是任潜学品出了周市长的意思,顿时额头冒汗:“不敢不敢,这个……这个……”

周强斌面无表情,直视着任潜学:“我觉得任主任说得很对,私生活不能影响工作,我诚恳接受任主任的批评。”

任潜学扇自己的心都有,没想到教训这个小子,把周市长给训出来了。而周强斌对自己训斥这小子非常不满。

换言之,自己完全猜错了,这小子不仅是周强斌的人,应该与他有很亲近的关系。

这可捅了马蜂窝了,任潜学连忙说到:“不不不,小张……张科长去跟周市长应酬,这……这就是工作。牺牲休息时间还在工作,不能批评,应该要表扬。”

周强斌这才点了点头:“既然任主任说不批评,那就不批评。以后有什么事情,我让小张多跟你汇报。”

“不用不用,张科长我早有耳闻,做事方面很周全。有些事情,我还想着多请教。昨天我还和他说,他的条件很好,咱们秘书科缺一个科长,他作为年轻人要多加加担子。”

任潜学一着急,连这个秘书科科长的位置都拿出来了。

不过他也就是说说,毕竟摸不清周强斌和张元庆的真实关系,先抛出来,试探试探周强斌的真实态度。

哪怕就是周强斌,也不可能一句话就定一个科长的。

老银币就是老银币,哪怕面对领导,也暗藏试探。

周强斌露出一丝冷笑:“这方面的事情你看着办。”

说完之后,周强斌又看向张元庆。

张元庆面对这位市长,压力很大。他身上还有淡淡的酒味,周强斌肯定能够闻到。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大领导主动出面罩着自己。

他隐隐能够感觉到大领导对自己好像真的不一样。

周强斌目光扫了一下张元庆,然后又看了一下他的桌面。发现他的桌子只有几本书,皱着眉头:“你上班有两天了吧,怎么电脑都没配?那调你来秘书科是干什么的?”

周强斌的语气非常严厉,张元庆刚要开口解释,随后立马反应过来。我解释个啥,我总不能自己给自己配电脑。

所以这话针对的不是自己,仍然是任潜学。

老任这个老银币,试图用话试探周强斌,显然犯了忌讳,于是周市长就趁机敲打他。

果然任潜学反应过来,赶忙说道:“是我工作不到位,前天在外面学习,昨天才回来。回来之后,我安排了陈强走流程,可能是流程慢了一点。”

“哦,流程这么慢么?”周强斌目光又转移到了陈强的身上。

陈强欲哭无泪,跟劳资有毛关系啊。可惜这些话,他并不能说。


在殡仪馆告别厅里,张元庆一身黑色西装,胸口别着白花。三鞠躬之后,他深深看了一眼相片中四十多岁的顶头上司,心中沉甸甸的。

想到领导临走之前,反复念叨着不甘,心中悲戚之情更浓。这是自己最尊敬的人之一,可惜英年早逝。

走到家属区的时候,上司的夫人林翠柔浑身白衣,三十出头的她此刻格外憔悴。

“元庆,这段时间要不是你……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尽管心情格外悲痛,但是对眼前这个青年人,她是格外的感激的。从她丈夫确诊重病开始,全是他忙前忙后。

当然,那个时候来献殷勤的人很多。可是随着丈夫的病情越发严重,来的人越来越少。

林翠柔也是出身官宦门第,懂得其中的道理。自己丈夫生前刚正不阿,与本地官员有着不可缓和的矛盾,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看到他没有希望复原,自然是人走茶凉。

就连今天,班子成员到场的不过三人,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礼节性的走了走过场。

唯有这个青年人,一声不吭的操持着这些事。想到丈夫生前多次提到,对这个小伙子格外喜欢。现在看来,丈夫的眼光是没有错的。

“这里忙好了,赶紧回去上班吧,不要耽误工作。”

林翠柔重重握了一下张元庆的手,意有所指。

张元庆心中也一样沉重,他明白林翠柔话里有话。

跟着领导在市委办公室待了快一年,一些官场规矩是懂得。老领导病故,按照官场做法,应该第一时间划清界限,才能避免被人打上“余孽”的标签。

特别是老领导从省城调任到地方,与地方派有着不小的矛盾。

虽说自己在他手里提的副科,但是就算划清界限,别人也只会说他自保,不会多说什么。

偏偏张元庆没有这么做,之所以如此,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要问心无愧。

老领导对自己有知遇之恩,而且无儿无女。无论如何,人生最后一段路,要陪着他一起走。

张元庆安慰了林翠柔几句,随后出门准备回去上班。他明白,随着老领导走了,往日那些跳梁小丑,不会放过落井下石机会的。

曾经自己作为市委副书记手下秘书,受到的羡慕嫉妒恨。那么如今,都会化作一块块石头,砸在自己身上,甚至要砸断自己的脊梁!

张元庆走出了殡仪馆大门,正要上车。突然看到一个老妇人在门口昏倒了。

霎那间,他旁边的人纷纷让开。只有一个年轻女子,在一边喊着救命。

张元庆见状,立刻跑了过去。旁边的人纷纷让开了,现在这个世道,老人不敢扶了。反正殡仪馆经常出这种事情,老人家情绪一激动,彻底走了也实属正常。

张元庆过去之后,先检查了一下基本情况,然后二话不说抱起来,对年轻女人说道:“快上车,我知道最近的医院在哪里。”

说罢,赶忙带着两人开车去了医院。

好在送医及时,老人没有什么大事。张元庆垫付了医药费,也没有留名字就走了。

不过救人耽误了时间,在路上的时候,张元庆就接到了市委办公室副主任秦林宇的电话。

“张大秘书,你请假这么多天不来上班,我们办公室是管不到你了。今天秘书长来检查,只有你不在。我反正该说的都说了,你自己想想怎么办吧。”

不等张元庆解释,对方的电话已经挂了。

张元庆脸色极为难看,对方阴阳怪气的话,如同往自己身上扎刺。整个部门都知道,自己在忙老领导的丧事,秦林宇还故意这么说,把人走茶凉四个字,体现的淋漓尽致。

自己这边丧事才办完,秦林宇就打电话问罪,吃相显得太难看了。

此刻他还没有多想,立马赶到市委办公室。秦林宇虽然说话难听,但是自己必须要当面解释,不让他把气消了,肯定在别的方面找自己麻烦。

失去老领导关照,张元庆要学会夹着尾巴做人。

刚一进大楼,很多人看到自己不由自主的躲开。

一些平日里点头之交的,现在也都装作没看到。

一朝君子一朝臣,亘古不变的道理啊。

张元庆径直来到了秦林宇的办公室。

敲门进入的时候,秦林宇正在打电话发火:“你们怎么搞的,说了多少次,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什么事情都找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说完之后,秦林宇狠狠将座机电话挂上。

秦林宇作为办公室副主任,分管市委办公室一大摊子。不过他脾气向来不好,对手下人也非常严苛。

不过在此之前,秦林宇对自己是很客气的,经常夸赞他是市委办公室的大笔杆子。

而如今,当着张元庆的面发了火,这还不够,抬起头狭长的眼睛里面仍然带着冷光,有一种危险的情绪正在酝酿。

“秦主任,我来报到!”

张元庆主动开口,并且把姿态摆低。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老领导在的时候虽然给自己提了一个副科。不过在市委办公室里面,副科算得了什么,不过就是一只蚂蚁。

秦林宇作为办公室副主任,级别是副处,并且直接分管自己。张元庆就算得势的时候,在他面前也要礼让三分。现在就更不如了,只能陪着小心。

“元庆啊,你怎么说也是个高材生,当初以笔试面试第一的成绩进了市委办公室,我对你也是寄予厚望。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大家都反映,你工作态度很有问题啊!”

秦林宇阴恻恻地说道,敲打之意已经完全不需要隐藏了。

张元庆也明白,这所谓的大家都反映,不过就是这位秦大主任自己的想法而已。又不是每个人都是属狗脸的,说变就变。

张元庆心里吐槽,不过还是张嘴想要解释:“领导,我事先请了假……”

“我没问你请假的事情,我说的是工作态度!”秦林宇敲了敲桌子,粗暴地打断了张元庆的话。

张元庆心头也有火,你一个副处领导,刁难我一个副科级,有意思?

自己这段时间都在照顾老领导,你难道不知道?

只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张元庆有火不能发,只能硬忍着道歉。

秦林宇看他这个样子,眼中流露出了一丝快意。其实他看这小子早就不爽,当然不排除羡慕嫉妒恨的情绪。

再加上背后的人已经放话了,布置自己这个任务。秦林宇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哪怕看他低头,也要痛打落水狗。

“今天秘书长很生气,要组织部给出处理意见。我是说尽了好话,但是组织的纪律是不容践踏的,刚刚意见到了我这里,你自己看看。”

秦林宇虚伪的话,传到了张元庆的耳中。

张元庆忍着恶心看了一下处理意见,只见上面意见意思就是,警告加书面检查以及调离原岗位。

看到这样的意见,张元庆心中宛若炸雷,自己就算今天没有准时上班,书面检查外加吃上一个警告已经不轻了。因为警告已经是属于处分了。

可是后面紧跟着还要调离自己原岗位,这已经不是针对今天上午的事情了。这是对自己最近一段时间表现的清算,想要把自己发配出去。

张元庆忍不住将处理意见往桌子一拍:“秦主任,这种处罚过了吧。”


张元庆也是有三分脾气的,更何况,官场之上虽然官大一级压死人,那也要你做得过不过。

张元庆今天上午的确没有准时上班,但是之前都是正规手续请假的。他们想要一起清算,自己怎么能够同意!

特别是秦林宇的态度实在让人恶心,自己怎么说也是办公室的成员,名义上也是他手下的兵。在这一过程中,不仅没有帮忙,反而推波助澜,令人心寒。

要是做这么绝,那就大家都别留面子。自己索性闹开了,对于他这个副主任的威严也是个沉重打击!

看到张元庆目光闪烁着凶光,秦林宇瞳孔一缩,继而冷笑了起来:“张元庆你想好了,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你有这个资格么。”

话音一落,秦林宇往桌子一拍,是一封信。

张元庆不明所以,走过去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封举报信。而举报的对象就是自己,说自己收了一万块的代金券。

张元庆第一反应就是怎么可能,他一个小小副科,有谁会给他送东西。平时礼尚往来,倒是有些烟酒、茶叶,自己绝不可能收代金券的。

可是上面写得明明白白,甚至还有日期。

看到日期,张元庆突然打了一个激灵。

前一段时间,的确有个老板号称是老领导的同学,送了一盒茶叶,让自己带给老领导。

当时老领导都病重了,哪有心思喝茶叶。

老领导让他把茶叶拿回家,他拿回家后就没有动过。

难道茶叶有问题?

“元庆啊,你在市委办公室也有一年了,应该知道莫伸手,伸手必被捉的道理。怎么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能犯错呢,令人痛心疾首啊。”

秦林宇摇头叹息,似乎在为张元庆而惋惜。

只是张元庆分明听出,他幸灾乐祸的声音。

张元庆感觉不对,这是别人设的局?可是怎么会有人绕一个圈对付自己这样的小人物,更何况送茶叶那人如果不是老领导的同学,老领导不会让自己碰茶叶的。

政治觉悟,老领导绝对高于自己。

那么问题出在哪里,这举报的人是谁?

张元庆一时方寸大乱,一万块钱说多不多,但是真要捅出去,达到五千就能够立案。

一旦立案,自己名声就毁了,档案上都要带有劣迹。想要再进一步,绝无可能。

当然这也要看情况,如果老领导还在,这一万块代金券,也就是口头批评的事情。可是现在,上头无人,就危险了。

“或者这代金券不是送给你的,是不是送给别人的?你如果说清楚,这件事跟你也就没关系了。你还年轻,路还长……”

秦林宇一边说话,一边手指敲着桌子,睨着张元庆。

张元庆看着他的脸色,顿时明白,这是项庄拔剑,意在沛公。

他们想要让自己攀咬老领导!

毕竟自己是老领导的秘书,如果自己站出来,指出老领导受贿。那么,固然老领导已经亡故,组织上不会进行调查,但是老领导最后的尊严也就扫地了。

张元庆只觉得浑身发冷,他们不是针对自己,而是针对自己这个前领导秘书的身份!

这令他首次感到了官场的残酷,老领导已经走了,他们还要赶尽杀绝,就不愿给他留下一丝体面?

或许他们急于清除老领导的影响力,至于为什么这么绝情,以张元庆现在的段位根本无法揣摩他们上层的意思。

“想好了没有,元庆啊,这可事关你的前途。”

秦林宇不断给着暗示,试图攻破他的心理防线。

对方言下之意很明显了,要让张元庆转投阵营,否则前途尽毁。

张元庆脑海中闪过了老领导的音容相貌,想到了老领导对自己的知遇之恩,想到他想要为一方百姓做出一番事业的雄心壮志。

张元庆没有丝毫的犹豫,直视着秦林宇,硬声回答:“这件事我认!要调离岗位,悉听尊便。”

秦林宇的神情顿时凝滞住,他目光变得凶狠起来。

张元庆心中是滔天的怒火,他没有丝毫畏惧,与对方对视着。

在他夺人的目光中,秦林宇都感觉到了心虚。他知道,这个年轻人此刻根本不害怕自己。

他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如此硬气。

“好!既然如此,我就不留你了。组织部你自己知道怎么走,我就不陪你去了!”

秦林宇冷笑着拿起茶杯喝茶,一副送客的姿态。

张元庆二话不说,大步向外走去,他的腰杆挺得直直的。此时此刻,他问心无愧!

……

出门之后,张元庆回到家,立刻找到了茶叶盒,他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有一万块代金券。

于是,他怒不可遏,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了送茶叶之人。可是对方没有接电话,不知道是在忙还是在干什么?

墙倒众人推!

这是张元庆的第一个想法,可是随后又觉得古怪。

他出于对老领导的信任,觉得如果这个人不可靠,老领导绝不会让自己收下这个茶叶盒。

实际上,这茶叶盒里面到底是什么,老领导难道不知道么?他让自己带回来,绝对是认为没有后顾之忧。

所以张元庆冷静下来,他拿起茶叶盒仔细看了一下,突然间灵光一闪,他终于发现了端倪。

这茶叶罐竟然是已经被人开封的。

不过开封的人很巧妙,打开后,又把贴回去了,只是留下了一点印记。

之前这个老板送给自己的时候,标志肯定是贴好的。自己虽然当时心不在焉,基本的警惕心还是有的。

给老领导的时候,老领导应该是猜到里面是什么,不过也没有打开。

然后当天自己带着茶叶来了办公室,后来又送回家了。在此期间,茶叶盒被人打开过,有人知道里面是什么!

张元庆想到这里,发现这官场的险恶,超出自己所料。不过就是一件小事,当别人作为武器的时候,自己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想到这里,中午连饭都吃不下,张元庆在家思考了很久,最终只能去组织部。

毕竟自己要是不想攀咬老领导,只能咽下苦果,这就是一个死局。

去了组织部,方才知道,自己被安排去了民政局。

民政局局长叫做关水峰,张元庆是打过交道的。

从市委办公室到政府下设机关,张元庆只能庆幸自己没有一撸到底,三级主任科员,虽然不是领导职务,职级却没有下降。

不然的话,副科没有焐热,就被抹掉了,自己这几年努力就付之一炬了。

副科到了民政局,还是有机会能作为的。

所以进入关水峰办公室,张元庆很识相的低头打招呼:“关局长好,我是来报道的,从今天起就是您手下一个兵了。”

“哎呀,欢迎欢迎,有你这个大笔杆子来了,我们民政局工作可是添了一员虎将啊。”

关水峰非常热情,和张元庆握了握手。

恰好有两名科长在汇报工作,听到张元庆的名字,纷纷起身。

张元庆向两人连忙点头,算打了招呼。

关水峰却没有给张元庆介绍其他人,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不错,你直接去行政服务科。”

张元庆松了一口气,行政服务科就是民政局的办公室,这还是做自己的老本行。

然而关水峰下一句话,就让张元庆浑身冰冷。

“最近殡仪馆那边事情多,你去帮忙调研,为期三个月,到时候拿个报告。”

关水峰仍然是满脸笑容,不过这笑容在张元庆眼中看来,格外阴森。


给一条生路,听到这句话,张元庆心跳都忍不住加速了。

张元庆忽然想到,靳书记临走之前为什么说不甘心,而且在对自己安排上并没有给出任何建议。

在靳书记重病不愈的时候,他前期是非常排斥自己去照顾他,多次要求自己和他一刀两断,寻求自保。

张元庆自己性子倔,坚持要报恩。后来有一次,靳书记看着他,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其实这样也挺好,你这么做或许会吃亏,却不一定是坏事。”

从那之后,靳书记再也没有阻拦自己去照顾他。联系到自己后来的遭遇,以靳书记的政治智慧,应该是能够猜到的,自己会被打压,他却没有给出任何提醒。

还有靳书记介绍裴碌和自己认识,把裴碌的代金券转给自己,仿佛刻意给两人牵了一条线。

将这一连串的事情联系到一起,张元庆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裴碌点了一支香烟,也给张元庆点了一支:“有些事情不要多想,老靳不告诉你也是好事。只是他大概没想到,你会被重新重用。所以,有些话我要跟你说。”

看得出张元庆还想问什么,裴碌却打断了:“你接触的只是最表面的,这其实也是好事。老靳对你保护的很好,核心的问题没有让你去碰。所以就算老靳倒了,你大不了被扫出官场,很多恶毒手法没必要对你施展。

而我阴差阳错被卷了进去,所以他们要斩断我的所有活路。我想要离开江北,也是想要躲开这些人。现在周市长出面,我暂时安全了。不过你跟着周市长,也要注意保护自己。一些事情不要急着冲在前,哪怕周市长让你去做的,也要三思而后行。”

张元庆隐隐感觉有些不安:“周市长会让我做什么?”

“这只是我的推测,或许他想要借你破局。如此一来,你或许能借此爬的很高,但是反过来你也非常危险。一旦别人造成误会,觉得你有可能掌握了老靳知道的东西。那么他们会以对老靳的方式对你,你要做好选择。现在离场,或许来得及,如果你来海云,保你一生富贵。”

裴碌叼着香烟,目光都有些缥缈。

他语气很轻,却每一个字都有着血腥味,令人感到阴冷。

张元庆强行稳住,没有显得方寸大乱。他告诉自己,裴碌这番话只能信三分。毕竟他只是一个商人,对官场上的事情,不会那么懂。

只是此时的张元庆,自己都没有想明白,有一句话叫做旁观者清。

裴碌没有再说,只是拍了拍他“你无论有什么问题,都能来找我。”

裴碌说完,就回到了主包厢。

张元庆走到外面沙发坐下,他一会觉得裴碌过度解读政治斗争,一会又联想到很多近期发生的事情。

张元庆自然知道,靳书记的对手就是本地派。这也是正常的政治斗争。下放的领导与本地派,本就容易产生一些理念上的冲突。

如今的江北市,本地派的势力很大,隐隐形成了常委会绝对控制权。不过政治斗争最多就是斗垮你,怎么会下这么狠的手?

如果值得下这么狠的手,除非是靳书记掌握了足以颠覆本地派的东西。真要如此,官场之上赶尽杀绝的确无所不用其极。

张元庆回忆靳书记在任最后一段时间所做的事情,只依稀记得靳书记在任的最后阶段,查过历年官员任职档案,别的并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