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沈洲想坐我们的车离开。
慕瑶毫不留情地锁上车门。
扬长而去时，透过后视镜，我看到沈洲嫉妒的眼神恨不得将我烫个对穿。
「抱歉啊，我没想到林清秋会动手。」
等红灯间隙，我拿出车上的小药箱，给慕瑶嘴角擦了擦。
「小伤而已，别紧张。」
我有些后悔，「早知道林清秋会这么疯，当初我就不该同意协议结婚。」
慕瑶正了脸色，语气有些着急。
「别多想，既然是我找你谈的交易，这点成本还是受得住的。」
她不知从哪儿掏出一颗巧克力，递给我。
「开心点。」
「至少今天不是不劳而获，让林清秋跟沈洲生出了间隙。」
顿了顿，她略有些担忧地看向我。
「只是... ...我担心林清秋不相信你我领了证，演戏演全套，要不就先委屈你一下，搬来我家住一段日子。」
慕瑶说的有理，我没有拒绝。
时隔将近两个月，我再次住进了豪华别墅。
躺在大床上打滚时，我依然有些恍惚。
半月前，我四处找工作，准备重担设计师。
慕氏集团我也投了份简历。
可我没想到，慕瑶会亲自从国外飞回，担任面试官。
那天，在听到我亲口说出「单身」两个字时，慕瑶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两天后，她约我在咖啡厅见面。
表情有些悲伤。
「这是录用函，你可以等身体养好后再来入职。」
看来她是调查清楚了这段时间我跟林清秋之间发生的纠葛。
我很意外，没忍住问道：
「你就不怕这是我跟林清秋的障眼法，为的就是让我潜进你们公司窃取商业机密？」
慕瑶浅笑。
黝黑的眸子盛满了星河，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她说，「陆燃，你永远不会成为那样的人。」
胸腔里的心砰砰直跳。
林清秋曾警告过我：
「慕瑶风流花心又薄情，哄男人上床的本事一套又一套，离她远点，当心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
接触几天后，我却觉得这话有误。
慕瑶可爱幽默，待人真诚，根本不是所谓的浪荡多情女。
以至于在我又一次为情所困默默流泪时，她说愿意帮我让林清秋悔不当初。
于是乎，我拿到了渴望许久的结婚证。
对象却不是林清秋，而是她的死对头。
作为回报，我需要帮慕瑶拿下L家未来一年的设计商单。
10、
搬来别墅后，我跟慕瑶同吃同住。
早上还能蹭个车，顺路去公司。
可没几天，我一个人逛街时，忽然被两个保镖堵住。
被「请」上车，看见黑着脸盯着我的林清秋时。
我有些生气。
「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
我翻了个白眼：
「你已经结婚了，要跟其他男人保持距离。」
「陆燃！我都说了那只是帮忙，我爱的人... ...」
「别装了，」我打断她。
翻出群里她跟沈洲新婚夜的照片跟聊天记录，怼到她面前。
「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你不挺开心的吗？」
林清秋喉结滚了滚，慌乱无错地想开口。
「不用解释，忘不掉的初恋男神嘛，能一举拿下成为真夫妻，我都替你高兴。」
「放心，是我无能，没让你有孕，你刚好不用担心会有人分掉你的家产... ...」
我的阴阳怪气刺痛了林清秋。
她拉住我的手，语气急促。
「陆燃，我发誓，自始至终想携手共度一辈子的人是你！如果不是那晚酒精作祟，我一定不会答应沈洲的请求。」
「对，我这就去跟他离婚，然后我们... ...」
我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冷冷道：
「别做无用功了，我已经跟慕瑶领了证。」
「派人跟踪我十几天，你不是已经确定这个事实了吗？何必再自欺欺人？」
林清秋眸色痛苦，抓住我的衣角挽留：
「陆燃，你定是被她蒙骗，我可以找律师，帮你起诉离... ...」
「可别！」
我拒绝道：「慕瑶样貌、人品，家世，哪点都比你好，也没有放不下的初恋。跟她在一起，我心甘情愿。」
「既然各自成婚，你以后少来打扰我的生活。」
说罢，在林清秋红到要杀人的眼神中，打开车门离开了。

2、
思索一夜，我还是决定搏一搏，告诉林清秋我身体的事。
可找遍整栋别墅，都不见人影。
于是我打开手机，翻到沈洲的小红书。
早上七点，他发了一条动态。
「我一句想吃蟹黄包，你便四点赶来，五点亲自下厨，从洗蟹到和面全都亲力亲为，感动了谁我不说。」
心里的希冀彻底熄灭。
我打车去到医院，销卡，以后再也不会每天雷打不动过来打针。
那之后，我去了婚纱店，打算取消预约。
却碰到了正在帮沈洲整理西装镂空领口的林清秋。
「你跟踪我？」
她有些生气，好看的眉眼皱起，表情不耐烦。
沈洲故作凶狠地拍掉胸前女人的手，怒瞪道：
「怎么能这样跟丈夫说话？你只是当NPC陪我拍一组婚纱照，陆燃又不是小气的人，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儿小事龌龊地跟踪我们？」
我敷衍地点头：
「你是她老公，你说什么都对。」
我转身离开，却被林清秋拉住手腕。
「你在阴阳怪气什么？我跟阿洲坦坦荡荡，还要我重复多少次！」
想起这双手前一分钟还放在沈洲胸肌上，我就觉得无比恶心，使劲拍打。
挣扎间，林清秋忽然松手。
我往后跌去，后腰常打针那块儿撞在桌子上，疼到冷汗直冒。
沈洲装模作样责怪了林清秋一句，便蹲下身来扶我。
可手还没碰到，他就一屁股跌在地上。
「啊！陆燃哥，我好心扶你，你怎能这样对我？」
林清秋扶起因委屈而眼眶泛红的沈洲，凌冽的目光朝我扫来：
「若是阿洲的手毁了，我绝不会放过你！」
话落，她搀扶着沈洲大步离开。
可刚才分明是沈洲用西装上的钻石袖扣划破的掌心。
此刻，我无比庆幸自己已经决定离开。
一个将偏爱跟紧张全都给了其他男人的瞎眼渣女，怎么可能会成为一个好妈妈呢？
3、
晚上，群里忽然发出一张照片。
我点开一看，是林清秋将沈洲摁在胸口，心疼地看医生给他掌心上药。
那个医生我认识。
阮眠，林清秋的好友之一。
群里很快热闹起来。
跟初恋男神再续前缘，又被你小子装了把大的。
还以为结婚证是P的呢，没想到是真抱得姐夫归啊，恭喜恭喜，祝早生贵子！
不婚主义的人设就是为了等初恋回头吧？深情专一，活该男神成为你老公！
阮眠紧随其后：
我早就说过，林姐跟沈洲才是绝配，错过这么多年，终于走到了一起。奉劝其他阿猫阿狗要点儿脸，少来插足。
有人开玩笑道：
陆燃脸蛋俊屁股翘，当情人养着，坐享齐人之福嘛，扔了多可惜。
清秋姐玩腻了可以让给我，我已经养了三个，不差这一个！
这个群是我伪装成名媛女加的，没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却让我得知了林清秋的真实想法。
她佯装愤怒地责怪道：
虽然陆燃处处比不上阿洲，但好歹是我的男人，嘴巴都给我放干净点！
阮眠岔开话题，打趣道：
证都领了，早些开车上路，用孩子将初恋男神栓牢。
林清秋回她：要你多嘴！
过了没几分钟，女人爱炫耀的本性暴露。
林清秋发了张铺满红枣桂圆的大红床单。
配文：今晚。
群里炸了，那些生性浪荡的纨绔女全给她支招，说要怎样才能一击必中。
我闭上了眼，不再去看满屏的污言秽语。
一小时后，林清秋发了句：稳。
我瞬间心如死灰。
拿出医院取消继续就诊的单子，拍了个照发到朋友圈。
配文：
无缘，那便再见。

8、
「好久不见。」
慕瑶，慕家独子。
也是林清秋的死对头，沈洲苦追八年、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慕姐姐，你怎么来了？」
沈洲眼睛一亮，立马扬起温润的笑，快步来到慕瑶身边。
「你不是在国外创办新公司，不打算回国了吗？」
慕瑶往我这边挪了两步，语气平淡：
「别喊姐，我爸妈只生了我一个。再这样乱喊，我不介意把你这张造谣的嘴缝上，再发一张律师函。」
「怎么说话的你？」
林清秋当年就是因为慕瑶，才一直没能追到沈洲。
眼看初恋已经到手，可今天情敌只是露个面，沈洲就迫不及待抛下自己，屁颠颠地跑去舔。
这让林清秋心里很是窝火。
可沈洲怎么能容忍其她人对白月光甩脸色？
当即狠狠瞪了林清秋一眼。
「来了就是客，还不快去倒茶？慕姐姐... ...慕瑶姐喜欢喝手磨咖啡，你快去磨... ...」
林清秋气到眉头突突直跳，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沈！洲！」
「我她妈不是服务员，这里也不是餐馆！」
沈洲完全忽视林清秋的怒火，挤到我跟慕瑶的中间：
「慕瑶姐，你这次回国打算待多久？今晚有空吗，我亲自下厨为你... ...」
慕瑶绕过叽叽喳喳的他，走到我面前。
轻轻牵住我的手，再与我十指紧扣。
「已有老公，其他阿猫阿狗最好有点儿边界感，别来沾边！」
沈洲震惊到瞪圆了眼睛。
林清秋先是错愕，而后盯着我与慕瑶交叠的手，极其轻蔑地嘲讽出声。
「陆燃，就算你气我跟阿洲领了证，也不用随便拉个女人，用如此蹩脚的谎言来满足自己的胜负欲吧？」
「算了，看在你爱我爱到无法自拔的份儿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过来我身边，我就原谅你这次的无理取闹。」
饶是早已对她死心。
可看到她势在必得的自信，还有那高高在上的施舍语气时。
胸口处还是泛上苦涩。
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骂。
慕瑶抢先开了口。
「你算哪根葱，也配对陆燃指手画脚？」
「穿的人模狗样，却不说人话，镜子没有，那就撒泡尿照一照！迷之自信，油腻死了，简直丢尽了我们女人的脸面！」
林清秋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嘲讽过？
当即攥着拳头砸了过来。
「我她妈跟自己男人说话，轮得到你多嘴？」
慕瑶松开我的手。
两人扭打在一起。
「听不懂人话？陆燃首次领证就是跟我，你连前妻都算不上！」
很快，林清秋就被打得鼻青脸肿。
但慕瑶也没好到哪里去，嘴角渗出了血。
沈洲急得不行，冲上前去一把抱住林清秋的腰。
「林清秋！你疯了吗？万一慕瑶姐有个什么好歹，我非跟你离婚，要你好看！」
林清秋气得目眦欲裂，怒吼一声，将沈洲甩开。
「你爱她，那我这几年的付出算什么？」
慕瑶站起身，毫不犹豫道：
「算你倒霉！」
林清秋彻底炸了。
她掀翻桌子，砸碎花瓶，将客厅里所有的一切全都毁掉。
红着眼怒吼，让所有人都滚。

老婆跟初恋男神领了证。
我生日这天，沈洲在朋友圈晒出结婚证。
配文：「不婚主义的女霸总为爱破例，我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红纸上，林清秋三个字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默默点赞，小三破防删朋友圈，林清秋却打来电话吼我：
「阿洲只是想要个证，你依旧是我老公，别小题大做了行吗？」
我笑而不语，转身离开林家。
1、
看着桌上我忙碌一天亲手做的饭菜变得冰凉。
眼眶一热，我流下泪来。
今天是我的生日，老婆林清秋却从早到晚不见人影。
本以为她是忙于公司事务，为等她回家，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
可现在看来，她在酒店跟男小三吃得很好。
哪里还需要这家常便饭？
抑制住心里的难过，我支起坐到麻木的身子，将十道菜全都倒掉。
回想起这两年，因为丈母娘一句：
「清秋是不婚主义，但只要你勤俭持家，早日让她怀上孩子，她肯定收心，跟你领证」。
我便忍痛打了两年提升精子活性的针，缠着林清秋备孕许久。
可如今，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
她跟沈洲领了证，万一怀了孕，那我的孩子岂不成了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臭虫？
晚上九点，林清秋难得回来这么早。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胸针，亲自为我戴上。
「专门给你买的，喜欢吗？」
看着衬衫上的黑曜石胸针，我张了张嘴，还是将心里话咽下。
W家两天前新上市的价值1000万蓝宝石机械手表。
赠品就是这条500元的黑曜石胸针。
「行了，别多想。」
林清秋破天荒的主动抱住我的腰，脑袋亲昵地蹭着我的胸口，语气温柔：
「阿洲今天参加朋友婚礼，触景生情，忽然就觉得没有结婚证人生不完整，所以才找我了却遗憾。」
「一张纸而已，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顺手就帮了。不过你放心，我跟他清清白白，你依旧是我认定的老公。」
林清秋生性冷淡，这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却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
我从她怀里挣扎出来，转身朝卧室走去。
冷淡的态度引起林清秋的不满。
她提高音调，厉声道：
「陆燃，既然我敢坦白，就说明我尊重了你，可你这样拈酸吃醋真的让我很失望！」
「我已经买了礼物作为补偿，你若再闹下去，这个月休想我配合你生孩子！」
话落，她将书房的门砰的一声关上。
这一刻，我为自己舔了三年得来的爱情感到不值。

11、
回去后，慕瑶告诉我，最近沈洲在闹离婚。
怪不得林清秋会放低姿态求我回心转意。
原来是初恋男神再次抛弃自己，她这才想起我的好。
自嘲一声，我放下笔，将新的产品设计草图递给慕瑶。
她看后，一个劲儿地拍手称赞。
「果然啊，女人只会影响你提笔的速度。」
我忽然好奇：
「你之前是不是看过我的作品？」
「当然。」
慕瑶表情怀念：
「A大毕业展，那是你我第一次见面。」
我愕然，「可我怎么没印象？」
慕瑶叹了口气：
「你啊，当时对着林清秋犯花痴，热烈大胆地追求，专一到就连慕氏HR都挖不动。」
我哭笑不得，有些心虚：
「放心，恋爱脑已经移除，明晚L家晚宴，我势在必得！」
可我没想到，林清秋也来参加了宴会。
身边还带着盛装打扮的沈洲。
「慕瑶姐，我好看吗？能跟我跳支舞吗？」
慕瑶丝滑转身，躲过沈洲想拉她的手。
饶是被拒绝，沈洲也不死心。
整场宴会下来，他见缝插针地骚扰慕瑶。
终于，在品牌方说选定慕氏作为合作伙伴时。
沈洲举着酒杯，在镜头面前笑吟吟道：
「恭喜慕总，不知可否赏脸喝一杯？」
慕瑶拒绝不了，只好应下。
衣香鬓影间，气氛逐渐达到高潮。
林清秋拉着我到阳台，掏出一枚硕大的祖母绿男款戒指。
「陆燃，回来我身边吧，过去两月是我犯糊涂，伤了你的心。你走后，我才发现没有你的生活是那么枯燥煎熬。」
「你放心，我已经跟沈洲签了协议，十天后就能拿到离婚证，到时我们... ...」
「你有病吧？」我打断她的深情表白。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被你呼之即来挥之则去？」
「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又追悔莫及，可世界上从来没有后悔药，破镜不可能重圆，你还是跟自己的初恋好好过日子吧。」
谁知林清秋忽然靠近，搂着我的腰就要亲我。
「陆燃，你是我的！你说过爱我，怎么能说不爱就不爱？」
「你疯了？」
我一巴掌呼在她脸上。
可她执着地捧着我的脑袋。
眼看就要亲上，我一口咬在她的下巴上。
林清秋吃痛，终于松手。
而我扶着栏杆，胃里一阵翻涌。
干呕到泪花直冒。
林清秋红着眼死盯着我：
「陆燃，你便如此嫌弃我吗？」
我艰难支起身，彻底没了好脸色。
「身子脏心也脏，难道我不该厌恶？」
不知哪个字眼刺激到了林清秋。
她忽然哈哈大笑，表情变得疯癫。
「嫌我脏？你以为那姓慕的能好到哪里去？」
我忽然警觉：
「你对慕瑶做了什么？」
林清秋不答，只是看着我阴恻恻地笑了笑。
我顿感不妙，拔腿就往宴会厅里跑。
却发现门被反锁。
任凭我怎样拍打呼喊，就是没人来帮忙。
「没用的，就算你现在赶到，她们也已经生米煮成熟饭。」
我又急又恼。
情急之下，拿起角落里的灭火器，直直朝玻璃门砸去。
「你不要命了？」
林清秋要来抢。
我直接拧开开关，将干粉怼着她喷。
「陆燃！你怎能为了其她女人这样对我？」
我砸穿玻璃门，头也不回地往里跑。
「你是死是残，都是你自找的！」

14、
那天，救护车的声音在我耳边响了一路。
林清秋的白衬衣变得比玫瑰还红。
慕瑶的黑色西装倒还是那个颜色，只是不停往下嘀嗒着血。
她们两人同时被送进ICU。
却只有一人活着出来。
林清秋葬礼这天，前丈母娘哭的几度晕厥。
林清秋是独女，又是林氏女总裁。
她一死，前丈母娘的天都要塌了。
她命人将沈洲从医院抓了出来，打断了他的腿，将他摁在自己女儿面前磕头。
我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慕瑶，各自在林清秋墓前放了一束花。
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又酸又疼。
忽然就想起三天前，林清秋再次求复合时说的一句话：
「陆燃，如果我从今往后愿意拿命爱你，你是不是就会原谅我？」
当时我没回她。
因为不知该怎么回。
可现在她救了我，我依旧说不出那句原谅。
我很想告诉她：「我希望你活着赎罪。」
哪怕不爱。
可毕竟是一条人命。
不该因为沈洲这样的疯批，丢掉唯一活着的机会。
沈洲被打得半死，拔了舌头划烂了脸，然后被丢去警局。
估计在林氏的特殊关照下，他的后半辈子不会好过。
而我，本想跟慕瑶结束协议离婚。
可她总嚷嚷着自己腿疼，说缺个人陪自己做康复练习。
对上那双湿漉漉、好看的桃花眼，拒绝的话一再被我咽下。
算了。
毕竟是为救我，才断的双腿。
半年后，慕瑶终于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
那天中午，我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她爱吃的。
「怎么不动筷？」
「这是离别饭吗？」
慕瑶情绪低落。
我失笑，朝她碗里夹了个鸡腿。
「想什么呢，只是庆祝你身体康复。」
「真的？」
「当然。」
慕瑶还是很怕，吃一口就看我一眼。
看她如此紧张，我终于忍不住，告诉她：
「其实我觉得，协议结婚也挺好的，彼此之间不反感，试着相处相处也不是不行... ...」
慕瑶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鸡腿也不啃了，高兴到眼尾泛起红晕。
「诶你哭什么？」
「没有，我高兴的。」
慕瑶站起身，从保险柜里拿来一份协议。
「陆燃你放心，我保证这辈子就你一个男人，若我出轨，净身出户。」
她摊开早已拟好的协议，将笔递到我面前。
「我信你。」我说。
慕瑶却不肯，执着地牵起我的手摁下手印。
「我想用自己的方式给你安全感。」
我失笑，也就由着她去。
三年后，我们生下一个女儿。
慕瑶虽然变成女儿奴，却始终把我放在第一位。
婚后，我们从未闹红过脸，生活过得惬意舒坦。
无论什么场合，慕瑶始终戴着婚戒，跟异性相处时，边界感把握的极好，从不暧昧。
也有许多爱慕虚荣的男人不着寸缕想爬床。
可他们使出浑身解数，都没能让慕瑶多看他们一眼，反倒还个个挨了训，险些在A市待不下去。
渐渐的，慕瑶的名字进入了「豪门阔夫培训班」的黑名单。
她倒是很满意，骄傲地说自己女德满分。
的确，要爱，就爱那些本就很好的人。
只有这样，才能携手到老。

12、
我挨个房间去找。
心情是从未有过的紧张。
终于，在推开最后一间房门时。
我看到了慕瑶。
她左臂上鲜血直流，衬衫白裙被染红，整个人喘着粗气靠在墙上，汗水将碎发浸湿，湿答答贴在额前。
沈洲躺在床上，脑门上鼓着一个大包，手还维持着脱衣服的动作。
见我赶到，慕瑶只说了一句：
「我没碰他。」
便水灵灵地晕了过去。
我吓了一跳，赶紧去扶。
这才发现她手里攥着烟灰缸碎片，胳膊上满是伤痕。
我喊了救护车，也报了警。
在医院守了一夜后，慕瑶终于转醒。
「陆燃，我没... ...」
「知道啦，」我摁住她想支起的肩膀。
「昨晚的监控已经全交给了警察，慕瑶，你守住了自己的清白。」
沈洲下药，准备霸王硬上弓的举动彻底激怒了慕瑶。
任凭他哭的悲天怆地，慕瑶坚持法庭上见。
林清秋也没好到哪里去。
不仅L家订单没拿到，还因当晚强吻我的举动遭到慕瑶的疯狂针对。
业绩跟股价连续下跌，使得她焦头烂额。
再次见面，是在酒局上。
我坐在慕瑶身边，看着林清秋为拿下新项目而喝到面色酡红，低声下气地争取。
却还是被我轻而易举地截下。
「陆燃，你非要跟着慕瑶，将我往死里逼吗？」
洗手间外，林清秋堵住我。
不知是醉的还是装的，整个人眼尾泛着红，看起来很是委屈。
「我已经跟沈洲离了婚，那晚也没真的把你怎么样，你怎么就不能放下？」
我被她强盗般的歪理气笑了。
「自己无能，聘不到甲方满意的设计师，与我何干？」
「我们好歹在一起五年，你难道连半分情面都不肯给我吗？」
「容忍你脚踩两只船，跟小三结婚，让我成为笑柄的情面？」
林清秋睫毛颤了颤，不再说话了。
13、
又过了一段日子，沈洲从牢里放了出来。
他这会儿恨死了林清秋。
怪她前段日子跟自己领了证，让自己错过追求慕瑶的最好时机。
怪她那晚下药的计谋害得自己坐牢。
于是，他整日去林家作妖。
砸饭碗，摔文件，放火烧厨房... ...
将林家闹得乌烟瘴气。
甚至还搅黄了几场签订单的酒局。
前丈母娘很是头疼。
终于，在沈洲又一次搞砸甲方的视察后。
前丈母娘被气出脑溢血，差点死在手术台上。
她忍痛，给了沈洲两千万，让他离开A市。
沈洲前脚说好，后脚就拿钱买车。
而我那时正好跟慕瑶还有林清秋从办公室出来。
慕氏买下了林氏30％的股份，刚签完合同。
下楼时，林清秋愤恨咬牙。
「抢订单，抢丈夫，抢股份。慕瑶，你她妈是强盗吗？」
「别瞎说，」慕瑶毫无温度地笑了笑，「跟陆燃领证的女人是我，你算哪门子前妻？」
林清秋咬牙切齿，「得意什么！结了还能离，只要锄头挥的好，就没有挖不动的墙角！」
慕瑶沉下脸，两人开始你一句我一句，菜鸡互啄。
我听得头大，加快了步伐往外走。
然而就在这时，变故发生了。
林氏的玻璃门被撞开，一辆黑色跑车以极快的速度径直朝我撞来。
我瞪大了眼睛，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等反应过来想跑时，车头距离我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
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一股大力猛地推开。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快速在我面前出现，又快速消失。
巨大的轰响声后，车子撞墙被逼停。
我艰难支起身，眼前一片血色。
林清秋倒在血泊里，眼睛还睁着，盯着我所在的方向。
慕瑶也没好到哪里去，整个人被撞飞，滚了好几圈，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