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小说 其他类型 重生后,死对头摄政王连夜爬我墙完结文
重生后,死对头摄政王连夜爬我墙完结文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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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沛

    男女主角分别是姜临安裴泓景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死对头摄政王连夜爬我墙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沛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空气在这一瞬凝固。姜临安紧张看着裴鸿景看不出神色的眼眸,再次央求开口:“陆将军与临安是好友,他这般担忧也是情有可原。”“他有口无心,还望皇叔不要责罚他。”裴鸿景轻拂过右手的佛珠,没理会姜临安。嗓音低沉,却没有刚刚那般冷厉:“临安公主能够亲自出征北蛮,是她的魄力。”“此举也能鼓舞出征北蛮的士兵,为国之举深明大义,你身为骁骑将军更应能理解这其中的重要性。”陆司忱沉默,被说的一言不发。“不要忘了,你身为勇毅侯世子,本该为朝廷效力,为安邦定国而奉献。”“岂能拘泥于儿女情长?”裴鸿景一番话并没有动摇陆司忱的决心,可他也清楚,若是继续下去,只会给临安带来麻烦。京城皆知,摄政王阴晴不定。陆司忱也知自己行为过于莽撞,若是北蛮一战能够取胜,那临安也不...

章节试读

空气在这一瞬凝固。
姜临安紧张看着裴鸿景看不出神色的眼眸,再次央求开口:“陆将军与临安是好友,他这般担忧也是情有可原。”
“他有口无心,还望皇叔不要责罚他。”
裴鸿景轻拂过右手的佛珠,没理会姜临安。
嗓音低沉,却没有刚刚那般冷厉:“临安公主能够亲自出征北蛮,是她的魄力。”
“此举也能鼓舞出征北蛮的士兵,为国之举深明大义,你身为骁骑将军更应能理解这其中的重要性。”
陆司忱沉默,被说的一言不发。
“不要忘了,你身为勇毅侯世子,本该为朝廷效力,为安邦定国而奉献。”
“岂能拘泥于儿女情长?”
裴鸿景一番话并没有动摇陆司忱的决心,可他也清楚,若是继续下去,只会给临安带来麻烦。
京城皆知,摄政王阴晴不定。
陆司忱也知自己行为过于莽撞,若是北蛮一战能够取胜,那临安也不会与北蛮和亲。
如此,不是比私奔更好?
思来想去,陆司忱妥协了。
他拱手,出于自己身份,他敬重裴鸿景:“末将明白了,只是末将还有一事相求。”
裴鸿景眸色淡淡:“说。”
“末将不求其他,只希望出征时,摄政王能够护临安周全。”陆司忱弯腰,郑重给他鞠个大礼。
“末将唐突,但这是末将唯一能够做的了。”
裴鸿景没说话,气氛陷入尴尬。
微风拂过,吹起姜临安脸颊侧的一抹长发,裴鸿景视线略过,半晌后才缓慢出声:“刀剑无眼,本王为何要答应你?”
陆司忱似乎也没指望裴鸿景会答应,他站直身子,看向姜临安的眼神温柔又深情。
“此次出征,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陆司忱不再遮掩自己的感情,“倘若我可以跟你一同出征,我定会护你周全。”
姜临安心中并无什么感情。
哪怕上一世陆司忱为了自己死的极惨,她除了对他的愧疚和怜悯,以及后悔之外,并没有对他爱人之前的情感。
姜临安默不作声,态度疏离:“陆将军,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公主请。”
亲眼看着姜临安和裴鸿景一同离开,陆司忱心里却说不出的难过,一种莫名的危机感从心底涌现。
只是他还不太明白,那到底是什么情绪。
沿着这条路走,很快就到了姜临安的住处。
一股清香味道传来,姜临安抬眸看着树上开得灿烂的花,眉眼温柔了一瞬。
这是她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
“你倒是好兴致。”
身后传来男人低沉不带感情的声音,打破了姜临安的思绪,她转过头:“皇叔此话何意?”
“能让陆司忱对你死心塌地,不顾皇上命令,萌生带你私奔的想法。”裴鸿景轻嗤,“如何?本王要是没过去,你是不是就要答应了?”
姜临安转身凑近裴鸿景,一双杏眸间含着挑衅:“私奔不好吗?”
裴鸿景一把扣住她纤细的手腕,力道逐渐加大,嗓音也冷入谷底:“你不是想要跟本王一同出征北蛮?”
“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男人手上力道太大,姜临安吃痛,下意识推拒他的胸膛:“皇叔,你捏的我好疼。”
也不知那句话触到了裴鸿景,他松开手,眸色又淡了几分。
“过些日子就要出征了,边防图可都准备好了?”
似是提醒:“别忘了,你已经请命要出征北蛮,若是皇上得知你改变主意,你应该知道等待你的是什么。”
比和亲更惨,怕是也要死无葬身之地。
姜临安心一颤,举起双手:“我真没有答应他的意思,我要是想答应早就说了,何必会三番四次拒绝?”
瞥见男人面无表情却又不知哪里来的隐隐怒气,姜临安忽然笑了。
她大着胆子踮起脚尖,凑到男人身前,徒然增添几分暧昧:“莫不是,皇叔不想我跟他私奔,还有其他私情?”
裴鸿景眸眼清冽,可望进去却深不见底。
“堂堂一个公主,你还有身为公主的样子吗?”裴鸿景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在姜临安期待的目光下,薄唇吐出几个字:“女戒抄完了?”
姜临安一噎,没料到在这种暧昧的气氛下,他居然还能面无表情说出这么冷血无情的话。
“没有......”
“还不快点去抄?”
姜临安盯着他半天,试图撒娇:“马上就要出征了,边防图还没完善好,要不女戒就先不抄了?”
男人冷淡睨着她,姜临安顿了顿,妥协了。
她上辈子怎么没发现这男人这么可怕?
见她蔫蔫的进屋,裴鸿景眸间闪现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随即转身离开。
皇后宫中。
姜攸宁轻轻抽泣:“母后,姜临安实在太过分了,今日品茗会那么多人都在,她这不是当面给我难堪吗?”
“她到底还有没有将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
宁德皇后心疼自家女儿,伸手在她后背轻轻拍了几下:“她也嚣张不了多久了,这段日子你也安分些。”
“免得让你父皇改变了主意就不好了。”
她伸手替自家女儿擦擦眼泪,又将上好的水果送到姜攸宁手里,慈母模样发挥得淋漓尽致。
可说出的话却犹如毒蝎。
“她跟她那个贱人娘亲一样,尽会勾搭男人。哀家听说,她隔些日子便要跟着摄政王出征北蛮。”
“以她那副德行,说不准在军营勾搭多少男人,你且等着看着便是。”
姜攸宁吃了颗冰镇葡萄,心情好了些,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大对劲:“可是母后,若是姜临安品得败坏,那到时和亲的人不就是我了吗?”
“我不要嫁过去!”
“母后!”姜攸宁挽住宁德皇后的胳膊,“您快给攸宁想想办法。”
“你这傻丫头。”宁德皇后揉揉她的长发,“一会你大皇兄就来了,你问问他就是了。”
话音刚落,姜御风就进来了。
他喝了一杯茶,没好气道:“低估那丫头了,没想到跟在皇叔身边这么多天,嘴变得这么伶牙俐齿。”

翌日一早。
姜临安早早起来,就见蓉锦已经将需要携带的衣服和日常用品都准备好了。
“公主,东西都收拾好了,摄政王的马车一会就要到了,咱们先过去等着?”蓉锦笑眯眯询问。
姜临安轻轻嗯了声。
摄政王的马车是可以进宫的,但因出行之前需要跟文宣帝辞行,因此马车停在了御书房门口。
姜临安也不指望文宣帝能跟她说什么,索性就在出宫的必经之路等着裴泓景的马车过来。
“妹妹好生雅兴,如今即将出征,竟还能有闲情逸致赏花游玩,丝毫看不出紧迫感。”温和夹杂着讥讽的声音传来。
她偏过头,看向来人——姜攸宁。
看着矜持华丽,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手帕轻轻掩在嘴角,姜攸宁幸灾乐祸:“这知道的是妹妹出征,不知道的还以为妹妹这是出去游山玩水。”
周围也没什么人,想着即将出征,姜临安无所畏惧。
嘴角上扬,说出的话却能把人气个半死:“听皇叔说这一路上风景确实不错,只可惜姐姐看不到了。”
“临安这次能凭借战争不去和亲,可就不知道届时姐姐也能否这么幸运了。”
姜攸宁脸色一沉,抬手指着她:“你!”
姜临安按住她的手:“姐姐别激动,平日姐姐身体羸弱,这可是在御书房附近,这要是被人发现了,禀告父皇。”
她意有所指:“说不准姐姐马上也要被推出去和亲了。”
一向温和又谦卑的姜临安,突然转变成这副伶牙俐齿的模样,姜攸宁气的够呛。
可又真的怕被人发现,只能干生闷气。
“还不上马车?”清冷不失压迫的声音传来,姜临安转眸。
裴泓景一席黑色长袍,上面点缀着金丝绣出的图案,清冷矜贵。但却压抑不住,他浑身散发出不容忽视的气场。
姜临安瞬间乖巧。
在他身后还跟着陆司忱。
陆司忱一身武袍,整装待发,显然是要跟着一同去北蛮的架势。
“临安......”陆司忱激动喊了声,在大家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时,又硬生生加了一句,“公主。”
“皇上命微臣跟随摄政王一同出征北蛮,贴身保护公主安全。”
姜临安略显意外:“那就有劳陆将军了。”
裴泓景没理会二人,掀开帘子上了马车,又扫了眼姜临安。
姜临安特别乖巧,紧跟着上去。
马车空间很大,这是摄政王专属的马车。姜临安瞥了眼裴泓景,男人正闭目养神。
她也跟着放松下来,又对这次行程很好奇:“皇叔,今晚我们停留在哪里?”
“军队跟随,走不了太快。”裴泓景嗓音淡淡回应,“不会让你露宿街头,放心吧。”
姜临安吐吐舌头,她倒不是这个意思。
出了京城,走的便是官道。他们在前,军队在后面,距离他们还是有点距离。跟他们最近的,便是陆司忱带领的一队士兵。
天色越来越晚,军队还没有停下要整顿的意思,姜临安昏昏欲睡。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容七焦急的声音:“主子,有刺客。”
姜临安猛地睁开眼,侧过头看向眼眸锐利的裴泓景:“皇叔,怎么办?”
“在这安静待着别出来。”裴泓景掀开帘子下去。
那些人似乎已经埋伏许久,姜临安也偷偷透过缝隙看外面。少说刺客也得有个几十人,这大手笔,必定是朝中的人。
裴泓景负手而立,气场全开。
容七挡着一部分人,惊愕道:“主子,那帮人的目标好像是临安公主,目标明确,专职杀手!”
男人凌厉的视线从马车上扫过,数十人将马车包围起来,直冲着里面的人动手。
“临安!”裴泓景心脏有一瞬的反应,想都没想就往那边去。
姜临安后知后觉对方目标是自己,浑身绷紧想着如何逃脱,可她一个女子,又不会武功,怎么可能躲得过专职杀手的刺杀!
“小心!临安——”
温和焦急声音响起,下一瞬姜临安被人一把攥住手腕,她怔愣了一下,眸间浮现一抹诧异。
“陆将军?”
陆司忱将人护在身前,话还没说完右面肩膀就被刺客划伤,鲜血透过衣襟渗出来。
“你没事吧?!”姜临安吓了一跳,抓着他就想跑。
这对陆司忱来说不算什么,他把姜临安护在身后,轻轻一笑:“小伤,别担心,你别乱跑,我保护你。”
“我说过,我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这一瞬,姜临安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这一幕也恰好被赶过来的裴泓景看在眼底,他面无表情用三成功力解决了伏击的刺客。
明明杀了数人,可他身上依旧没有被鲜血沾染,腕上的佛珠亮的显眼。
“过来。”裴泓景站在原地,声音没有起伏。
可偏偏姜临安就是从他平淡的语气中,察觉到他现在心情不悦。
姜临安看了眼受伤的陆司忱,紧抿唇瓣,心思内疚,她没有听裴泓景的话,而是站在陆司忱身旁。
“你还好吗?下次不用帮我挡的,我自己可以。”
不知怎的,她不想欠他任何人情。
陆司忱微微一顿,半晌后笑道:“我救你是我心甘情愿的,与你无关,你不必有过多负担。”
“我是武将,受这点伤不算什么,过几日就好了。”
姜临安还是担心,正要开口时,身后传来淬了冰的声音:“容七,命军队停下在这里驻扎一日修整。”
“再把随军队来的大夫叫来。”
“是。”容七立马吩咐人去办。
帐篷也已经搭好,裴泓景让随队军医替陆司忱处理好伤口后,叫姜临安去了临时搭建用来讨论军情的帐篷。
陆司忱不想就这么放弃,紧跟其后。
裴泓景眸色不悦:“谁让你进来的?”
“末将有话想说。”陆司忱余光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姜临安,拱手,“这帮刺客不像是临时过来。”
“更像是蓄谋已久,在此埋伏多时。”
“末将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陆司忱面色严肃,这才拿出骁骑将军该有的样子,

在这一刻,姜临安的心轻轻颤动。
不知名的陌生情绪在心口蔓延,她安静窝在裴泓景怀里,没有挣扎。
“临安!”一道熟悉声音响起,打破了两人的氛围。
后知后觉,姜临安从裴泓景怀里挣脱出来,低声跟他道谢:“谢谢皇叔救了我。”
男人微不可察捻捻手指,声音淡淡没什么情绪起伏,好似刚刚那一丝丝温柔也是错觉:“救你也是为了昭国的万全之策。”
言外之意,并非是担心她才来救她。
而是考虑国家大局,才会过来救她。
姜临安也不争辩什么,乖巧点头:“不管怎么说,还是多谢皇叔相救,否则临安怕是今日就要跟阎王见面了。”
裴泓景睨她一眼,刚要说话,陆司忱匆忙声音响起:“你受伤了?!”
被陆司忱这么一提醒,姜临安抬手摸了下脖颈,后知后觉感受到了疼痛,她嘶了一声,摸了一手血迹。
陆司忱心急如焚,下意识伸手就想拉着姜临安去找大夫。
他手捞了个空,怔愣片刻抬头,见裴泓景将人拉过去。
“投降不杀。”裴泓景吩咐容七去处理这边的事情,当着众人的面单手将姜临安抱起来。
姜临安愣住,没反应过来就听到男人声音响起:“本王先带你回去处理伤口。”
眨眼间,裴泓景便带着人消失在众人眼前。
龙涎香味道清冽,莫名让姜临安觉得安心,她喃喃:“皇叔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裴泓景神色未变:“你受伤了,本王该如何向圣上交代?”
一句话让姜临安顿时噎住了。
也是,裴泓景向来不近女色,明明是摄政王权倾朝野,偏偏王府连一个通房都没有。
更别提她之前大着胆子撩拨他,也没见他有任何反应。
姜临安心里再次嘀咕,这男人大概是真的不行。
似是她神情太明显,裴泓景垂眸睨她一眼:“乱想什么?”
姜临安不敢说话,怕惹怒这男人,再被扔下去。到时候可就不只是脖子受伤,小命可能都得交待在这儿:“没什么。”
到了营地,裴泓景让随行的大夫过来。
“公主的伤并无大碍,只是皮肉伤,上药几日就会痊愈。”大夫兢兢业业跟裴泓景汇报。
裴泓景淡淡嗯了声,让人退下。
帐篷内只有他们二人,姜临安坐在椅子上,面色严肃:“皇叔,此番临安也探到不少消息。”
“北蛮士兵在这里驻扎,虽人数极少不显眼,但显然不是驻扎个把月。”姜临安推测,“兴许已经很久了。”
“能对我们动向如此了解,怕是......”
裴泓景眸色一沉,早已猜出:“本王知道。”
若不是朝中有人勾结北蛮,北蛮军队断然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只是现在他们毫无证据。
眼下,抵达边境才是最重要的事。
姜临安打了个哈欠,裴泓景没再多说,叮嘱她休息后便离开了。
翌日大部队已经开始行动,姜临安因受伤没休息好稍微有点发热,吃了药后便开始昏昏欲睡。
裴泓景瞥她一眼,又收回视线。
等姜临安睡醒已经中午了,她困倦撑在马车窗口边缘,掀起帘子看外面景色。
恍惚间看到熟悉身影,她微微一愣,又探头出去叫蓉锦:“昨夜不是说让陆将军回朝禀报父皇,北蛮士兵在这里驻扎一事吗?”
“他怎么还跟着?”
蓉锦解释:“陆将军派了亲信回去,他执意要跟着军队出征北蛮。”
姜临安点头又靠在马车上,视线盯着陆司忱,看了许久也没移开。
难不成上次她说的还不够清楚?
陆司忱与她真的不合适,哪怕两世,
殊不知这一幕刚好落到裴泓景眼中。
日夜兼程,中间基本没怎么休息。裴泓景以为舟车劳顿数日,姜临安怎么也该抗拒或提出什么。
出乎意料的,姜临安乖巧跟着军队进程,没有丝毫抱怨。
“容七。”裴泓景看着外面天色渐暗,“今晚在这里驻扎一晚整顿两日之后再启程。”
军队过于劳累也会影响士兵的状态,裴泓景自然清楚。
姜临安被安排在了裴泓景隔壁的帐篷,她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略显诧异:“皇叔这是?”
“避免上次的事情发生,你在本王身边,本王能保证没有人能将你掳走。”
斩钉截铁的话语让姜临安莫名安心,她露出甜甜的笑,凑近他跟前,俏皮道:“那就有劳皇叔了。”
裴泓景敛下眸底一丝一闪而过的笑意。
“主子,都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好了。“容七声音压低,“北蛮那支军队全员服毒自尽,没有活口。”
“估计是早就想好了,一旦被发现就自杀。”容七愤愤道,“属下失职,还望主子责罚。”
这也在裴泓景意料之中。
北蛮军队敢出现在这里,就必定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想从他们口中套话不太可能。
“罢了,善后不要被人发现,派另一只队伍伪装成北蛮军队驻扎在那里。”
“属下明白了。”
处理完正事,裴泓景想着去问问姜临安在北蛮军队还打探了什么消息,熟料撩开帐篷,就看到陆司忱站在那里守着。
裴泓景眸色微沉,淡声询问:“有侍卫专门守着,你不去休息在这里干什么?”
陆司忱拱手回应:“末将怕发生前几日夜里的事情,在这里守着会放心一些。”
他默然,嗓音冷的入骨:“你身为骁骑将军本应安邦定国。”
“不可利用身份善用职权来满足自己的私心,你可知这是大忌?”
月色很浓,气氛绷紧。
陆司忱沉默不语,半晌后道:“末将并非善用职权,末将此番也是得了父亲的首肯。”
“保护临安公主本就是末将的职责,末将不能疏忽。”
帐篷并不隔音,两人声音也没压着。姜临安在里面听得清清楚楚,她本不想管,可听陆司忱的意思,还要跟裴泓景继续对着干。
这万一要是惹怒了裴泓景,那不就麻烦了?
姜临安叹息,撩开帐篷,眨着无辜的眼睛问:“你们不睡觉,在我帐篷门口闲聊?”

凤和宫中,龙延香袅袅升起。
姜临安立于殿中,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她脸上笑容乖顺,看不出任何异样,更看不出之前的半分嚣张,好似不日前那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并不是她一般。
宁德皇后阖眸小憇,身边的宫女正用凤仙花替她染着指甲。
直到姜临安小腿微微发麻,宁德皇后才懒洋洋地睁开眼睛。
看到脸色苍白的姜临安时,她直接就摔了手边的茶盏。
“没有眼力劲的东西,二公主在这候了半天,也不知道让人赶紧坐下?”
青禾赶紧拿了个小凳过来,语气却不见半分尊敬。
“二公主请。”
姜临安乖顺坐下,心中却在冷笑。
她能在凤和宫站这么久,难道不是皇后的刻意为之?
只是,她实在想不出皇后这样做的理由。
难不成是前几日她的那番话让皇后记恨,所以今日特意将她喊过来故意磋磨?
若非她不知前朝出了什么变故,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在这里站了将近半个时辰?
宁德皇后见她一副乖巧的模样,眼底的笑容愈发慈祥。
“临安,这几日吃得可还习惯?若是有不习惯的地方,尽可跟本宫说。”
姜临安眸色微僵,皇后竟然开始关心她的日常饮食?
事出反常必有妖,皇后现在表现越慈祥,那就说明她算计越深。
最大的可能就是和亲的事出了岔子。
也就是说,大魏如今处于劣势,急需她去和亲,那她原本的谋划就会有变。
皇后会对她有如此好态度,定是因为和亲日子将近,皇后特意用她来彰显仁德!
想通这一点,姜临安几乎瞬间就收敛起那副乖巧柔顺的模样。
她殷红的唇瓣微勾,眸底带着微讽的笑意。
“儿臣的情况如何?母后难道不是最了解的吗?”
“母后放心,儿臣在您的关照下,自然会过得极好。”
宁德皇后神色微变,眼底的怒火几乎瞬间就要喷涌而出。
但在关键时刻,她忍住了。
她笑得温柔,端得是慈祥宽厚。
“临安,你恐怕是对我有误解,和亲之事关乎两锅国情谊,稍有差池就会让两国百姓遭殃,到时候若有意外,就是百姓受苦。”
“临安,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
她语重深长地劝慰,似乎把姜临安架在高高在上的大善人名头上。
“临安,我这样做都是为了让你好好学规矩,这样和亲之后才不会丢脸,你应该能明白母后的苦心,对吗?”
姜临安笑意更浓,皇后竟然忍下了她的不敬?
这下事情可就更加有趣了。
再说了,百姓生死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又不是什么好人。
她自己都已经死了一次,如今又要被送入狼窝,哪儿来得精力管他人死活?
这天下黎民的供养,她从未享受过半分。
这嫡亲公主的好处,她也从未沾染过分毫。
凭什么要让她来为这一切后果承担?
姜临安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唇角的笑意却满是讽刺。
“母后,若说这天下最善良的姑娘,那自然是长乐公主,这京城最懂规矩的人,也必是非她莫属。”
“儿臣粗鄙,成为公主不过数日,又怎么及得上皇姐从小培养的气质?”
“如此想来,这和亲人选本该落在长乐公主身上才算合适,她知书达礼、进退有度,定不会让母后和父皇失望。”
宁德皇后慈祥的神色霎时变冷,“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本宫不过教导你两句,你便有几十句等着回本宫的话。”
“这般不知礼数,日后到了北蛮也定是会影响两国情谊,本宫现在就帮你掰正过来!”
她冷冷地瞥了身边嬷嬷一眼,“去!教教二公主该怎么说话!”
岑嬷嬷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戒尺,一步步向姜临安走来。
她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你们敢!我马上就要去和亲,若是受了伤到时候丢脸的也是大魏,若引起两国争端,你们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说得对!”
宁德皇后摔了手里的茶盏,雍容华贵的脸颊此刻因愤怒而有些扭曲。
“那就别打脸,不日后二公主就要嫁往北蛮,若是伤了这张如花似玉的脸蛋可不好。”
岑嬷嬷手握戒尺,目光往旁边看了一眼,“按住她!”
“二公主不懂规矩,更不懂如何尊重皇后娘娘,今日老奴就好好教导教导二公主宫规,让二公主知道什么才是规矩!”
蓉锦见姜临安被人按住,瞬间又惊又怒。
“你们放开公主!公主金枝玉叶,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岑嬷嬷第一板子就落在蓉锦背上,小丫头瞬间疼得浑身颤抖。
“你这个不要脸的奴婢,竟敢教主子做事?”
“来人!把她给我丢去掖庭!”
“等等!”
姜临安抓住蓉锦的手腕,狠狠将她往后面推。
“下去!”
岑嬷嬷却并不打算放过蓉锦,眼神示意让人将蓉锦拖走。
姜临安却忽然笑了,殷红的唇瓣更是衬得她如同鬼魅一般。
“她可是皇叔特意安排在我身边伺候的,你们若是想让皇叔起疑心,尽管可以弄死她。”
岑嬷嬷询问地看向宁德皇后。
皇后美眸微冷,明显也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出。
裴泓景一向对姜临安看不上,怎么会突然给她送个宫女?
顿了片刻,宁德皇后招了招手,终于还是选择放过蓉锦。
“做奴婢的不懂事,自然都是主子没有教好。”
“临安既然这么护着这奴婢,那就将这奴婢的惩罚也一并受了。”
“左右,都是你不懂规矩。”
姜临安紧咬着唇瓣,不再多发一言。
她知道今日皇后将她叫来就是故意弄这一出的,她能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还不如一次性受着。
这笔账,她会留着慢慢算!
岑嬷嬷交见她不再反抗,当即拿了戒尺就狠狠打下,每一下都正正落在姜临安手心,不过瞬间掌心就沁出血迹,连额发都被浸湿。
即使如此,姜临安也依旧没有多余的反应,神色淡淡,紧咬着唇瓣不肯屈服。

姜临安的心猛然提到嗓子眼。
他的意思是......想直接要了她的命?!
若是她死了,父皇就只剩下两条路。
要么将捧在掌上的宝贝嫡公主送去和亲,要么同意出兵北蛮!
可若裴泓景也是主战一派,或许她可以设法先拉拢他合作。
前世那些仇,也可暂时搁置,待今后慢慢和他算。
定了定神,姜临安强作镇定冷笑一声:“皇叔莫非觉得,自己能有机会带兵?恐怕父皇宁可杀了你,都不想看你手握兵权。”
父皇对这位异姓摄政王十分忌惮,不肯给他兵权,更不愿他再立战功,所以才丧权辱国,一而再再而三退让。
就算她真死了,恐怕她那个怯懦的父皇也不敢起兵吧。
裴泓景垂眸看向她稍显苍白的脸,倒没想到这个从前毫无存在感的临安公主,还有这样的敏锐。
两人对峙,那嬷嬷是裴泓景的心腹,早已悄然离开。
姜临安自觉不落下风,却不想裴泓景忽然冷笑一声,嗓音带上了逼仄的寒意。
“长乐公主乃是皇后所生,外祖乃是当朝宰相,陛下若是将她送出去,无异于打丞相乃至所有文官的脸。”
“若是再加上临安公主不肯委身蛮夷,刎颈自尽之事,武将怕也要升起些血性来,届时,陛下就算不想打,也必须打了......”
那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姜临安脖颈:“公主不愿和亲,本王便成全你。”
这个疯子!
姜临安瞳孔紧缩。
哪怕前世垂帘听政时已经同裴泓景打了许多年交道,但那时两人也算势均力敌,她有同他抗衡的资本。
但现在......
雨势越来越大,姜临安感觉那只手越发用力,几乎掐得她眼前发黑。
她腿上脱了力,再站不住,不得不已一个极耻辱的姿势软在男人腿边跪下,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屈膝。
也是这时,姜临安终于觉出怕,更多的却是不甘,不想向这男人认输!
前世她便输过一次了,明明她胜券在握,只因为是女子就要输在他和那些保皇一派手中,凭什么?
“那皇叔就杀了我好了......总归我这条命本就轻贱。”
姜临安眼窝泛红,眼泪混着雨水落下:“我没有做丞相的外祖,也没有做皇后的母亲,谁想要我的命,想欺我辱我,都易如反掌。”
“我就是该死,该用自己的命换他人的平安富贵,显赫一生......你杀了我好了!”
嘶哑的声音在听雨轩回荡,裴泓景望着那张倔强清丽的脸,神色还是淡漠,眼神却暗了些许。
而姜临安紧咬着唇瓣与她对视,不甘示弱。
气氛就此僵持下来,姜临安眼前视线也越发模糊,头脑昏沉。
终于,她不受控制合上了眼皮。
......
“公主......公主?”
耳边有窸窣的低语,姜临安只觉喉舌干燥,浑身滚烫。
勉力睁开眼,她才看见身旁站着一名陌生宫女,神色担忧。
“您可算醒了,怎么会忽然淋雨着了风寒呢?幸好摄政王回府时瞧见。”
那宫女将她扶起来,小心翼翼给她喂药:“奴婢蓉锦,之后就由我贴身伺候公主了,摄政王还吩咐给您配了四位宫女和两名太监,公主有什么吩咐,尽管告诉我们便是。”
姜临安恍惚一阵,没来由想起昨日昏过去后,似乎有一双结实臂弯将她抱了起来,胸口滚烫坚硬,还泛着淡淡的龙涎香气。
是裴泓景?
她虽说已经确定要被送去和亲了,宫中给她的待遇却还是好不到哪去,不过是准她跟着教引嬷嬷学规矩,也可以去国子监跟着旁的皇子公主一同念书,宫女太监却是没有的。
而今多出来的这些安排,也是那男人做的?
那名唤蓉锦的宫女似是看穿了她心思,笑道:“摄政王昨日命人送您回院子,见您身边连个侍奉的人也没有,斥责了内务府一番,说他们怠慢皇嗣。”
“公主放心吧,今后您再不会吃苦了。”
姜临安默然听着,倒没想到裴泓景还会为她做这么多。
虽是举手之劳,但以他的身份,其实大可不必。
或许,她和裴泓景真有合作的机会呢?
她这辈子是不会去和亲了,唯一的破局之法,恐怕也只有在这半个月内,将裴泓景拉到同一条船上!
“有劳。”
她朝蓉锦微一颔首,不经意问:“待我身体好些,定去当面谢过皇叔。”
蓉锦并未多言,喂过了药,又替她点了熏香和暖炉,这才静悄悄退出去。
姜临安靠在床上闭目养神,思绪被拉回前世。
旁人看来,她在北蛮那五年过得并不差。
北蛮王将她封为王后,五年来对她恩宠有加,甚至去世之后要北蛮精兵虎狼卫听她号令,才让她有资本在两国交战时提议和谈,回朝有机会扶持幼帝挟天子以令诸侯。
偏偏无人想过,北蛮王年过五旬,跟他的其余妃嫔各个都出身北蛮豪族,上任王后更是无故被毒害,死因迟迟没能被查明。
那五年,她如履薄冰苟延残喘,方能有后来那一番成就,而这一世......她定能做得更好。
欺辱过她的,迟早都会被她踩在脚底!
......
姜临安的病并不重,不过三日便能下床行走。
按宫中安排,她该去国子监继续学业。
只是才到门外,她却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克制呼声:“临安。”
姜临安回头,便看见一名银甲小将站在朱墙边,眉眼间都带着担忧。
“那日......是摄政王殿下抓住了你?”
他紧握着拳走来,眼见四下无人,才伸手想拉住她的手:“他可曾罚你?我听人说你病了一场,现在可大好了?”
姜临安却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手。
他便是那位前世与她私奔的骁骑将军,勇毅候世子陆司忱。
前世她只是为了不被送去和亲,才引诱他带他私奔,却致使他被发配边关,后来生了战乱,才重新被启用。
后来她回朝,武将们对她怨恨颇深,也是因为此事。
现在,她却没必要再利用他。
“有劳将军关心。”
姜临安客气开口:“临安并无僭越,皇叔也不曾责罚,按规矩,将军该唤我殿下才是。”
陆司忱动作一僵:“临安,你这是怎么了?”
姜临安叹了口气:“没有怎么,陆将军,你我之后还是该稍微避嫌,免得惹来闲言碎语。”
陆司忱的眼圈顿时红了。
“是摄政王胁迫你了?还是你有什么别的难言之隐!?”
姜临安颇有些无奈,正要开口,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喜怒难辨的清冷声音。
“临安公主,马上要到进学的时候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