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就好，你吃饭，多吃点，让我孙子长的壮壮的。”
婆婆忙着照顾苏沫。
贺瑾安这才腾出眼睛看我。
目光隐隐带着愧疚。
不等我看清，那抹歉意已经消失。
“林月，妈心情不好，你就别惹她生气了，先回房间了，我们的事一会再说。”
我不想继续待在这个环境。
转身上楼，收拾自己要带的行李。
十分钟后，房门被人推开。
贺瑾安满脸无奈地提着一堆礼盒摆放在我面前。
“还在生气？妈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她就是嘴上不说，心里一直感激你。”
“等孩子出生就交给你抚养，一切还跟以前一样，毕竟我弟弟不在了，沫儿孤苦无依，除了我身边，也没地方可去，你就别跟一个小姑娘计较了。”
目光扫过那些礼盒。
都是在我购物车里待了许久的东西，自己舍不得买。
如今唾手可得，我却提不起半分情绪。
“拿走吧，以后不用跟我送了，离婚协议我给你寄去，你签字就好，贺家谁当少夫人，都跟我无关。”
“感激也罢，憎恨也罢，我都不在乎了，毕竟以后就是陌生人。”
不知道哪句话刺激到他。
贺瑾安猛地起身，气的双眼猩红。
“就因为一个孩子你跟我提离婚？林月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你搞清楚，你现在吃的用的都是我买的，离开我你什么都不是！”
“我要照顾谁也不用跟你汇报，我告诉你一声是给你面子，不是我欠你的！”
我麻木地点点头。
“你说的没错，但这个面子我不想要了。”
“要么离婚，要么引产，你选一个吧。”
贺瑾安伸手扬到半空，巴掌却迟迟没落下。
只扔下一句“不可理喻”。
就快步离开了房间。
家宴结束，亲戚挨个离去。
我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时，却迎面撞上找来的苏沫。
她挺着大肚子一步步走近。
表情狰狞。
“嫂子，你不会真以为我的孩子出生后会交给你抚养吧？妈可是说过了，我才是贺家的少夫人，是她唯一认可的儿媳妇。”
“你这种下不了蛋的老母鸡，还是识相点自己走吧，别等孩子出生妈亲自赶人，闹的难看。”
我终于能抱上孙子了！”
“就是比有些人强，结婚六年一个蛋也生不下来。”
“沫儿这三年独自生活也辛苦了，这是妈给你的一点补偿，以后你就是贺家认定的儿媳妇，谁要赶你走，我老婆子第一个不答应！”
话落，婆婆将传家玉镯戴在苏沫手腕上。
周围响起阵阵恭贺声。
我的身影刚出现，全家亲戚鄙夷的目光立刻看了过来。
伴随着声声嘲笑。
“这女的脸皮够厚的了，还有脸进门呢？六年都生不下来，差点让贺家绝后。”
“也就是瑾安心软，养了这废物六年，自己没用就算了，家宴还迟到，眼里根本没有长辈！这种女人娶进门纯粹就是来讨债的！”
以往家宴这样的场景不是没有过。
那时候贺瑾安都会挡在我身前替我解释。
可现在他一颗心都扑在苏沫身上。
忙着替她夹菜盛汤，没看我一眼。
婆婆投来问责的目光。
我深吸口气解释：
“妈，当初我是因为救你才不能怀孕的，你应该知道。”
“这些话以后还是不要说了。”
婆婆气得浑身发抖，猛地摔了碗筷。
“我让你救我的吗？不是你自己扑过来的？”
“自己生不下来还要怪在我头上，你这是当儿媳妇的态度吗？”
“长辈训话你就听着，贺家还没你说话的份！我告诉你，以后沫儿就是贺家的少夫人，她生产之前你要是敢胡闹，别怪我直接让我儿子跟你离婚！”
大厅里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我正想开口。
苏沫却捧着肚子轻轻拉了拉婆婆的衣袖。
“妈，你别生气，都吓到我儿子了，嫂子也不是故意的，毕竟要分享自己的丈夫，换谁都不能接受，我也是女人，我能理解。”
说着，她迅速红了眼眶。
“当初要不是瑾安哥哥帮我一把，恐怕我早就随老公一块走了，这个孩子的出现，是老天爷给我的希望，是好事，说不定就是老公在天之灵想让家里添点人气，他送这个孩子给我，肯定也不想家里吵架的。”
婆婆立刻换了态度，欣慰地拍打苏沫的手背。
“还是沫儿懂事，你说的没错，大喜之日妈不动气。”
“让那些没用的废物自己

“既然你听到我跟瑾安哥哥的谈话了，就应该知道，这些年他心里只有我，如果不是当初你挟恩图报，这辈子也没机会靠近他。”
我拧眉，正想叫保安上来。
苏沫却挺着肚子朝我用力一撞。
我摔倒在地，腹痛如绞。
苏沫破了羊水，发出阵阵哀嚎求救。
“瑾安哥哥！妈！救命啊！”
两人闻声赶来，都对我怒目而视。
贺瑾安一巴掌甩在我脸上，全然不顾我苍白的脸色。
“林月你干什么？”
“我说了沫儿已经怀孕八个月了，不同意引产你就用这种下贱的手段吗？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人的！”
“你自己也是女人，怎么就恶毒成这样？你不能当母亲难道要全世界的女人给你陪葬吗！”
婆婆气不打一处来。
猩红着双眼朝我身上吐了一口。
“别管那疯子，先送沫儿去医院，羊水破了看样子是要早产了，快！”
贺瑾安再顾不上我，抱着苏沫匆匆离开了家。
我狼狈地趴在地上，拽住婆婆要离开的脚步。
“妈.....叫医生，救救我，我怀孕了....”
谁知婆婆一脚将我踹开，还死死朝我小腹踢了两脚。
“六年都怀不上，现在沫儿要生产了你装什么装！”
“我活了一辈子就没见过你这么恶毒的女人！等沫儿生下孩子你就给我滚出去！”
扔下这句话，婆婆快步离开别墅，跟着贺瑾安一起上了车。
我撑着最后的力气拨通急救电话。
报完位置，彻底陷入了昏迷。
被抬上担架时，包里的怀孕报告掉在地上。
因为小腹经历过重伤，手术进行了十个小时我还没脱离危险。
与此同时，贺瑾安已经跟婆婆守了苏沫整整一天。
孩子平安生产。
他为苏沫燃起漫天烟花庆贺。
看着病床上苏沫温柔的笑脸，他终于想起我。
给管家打了通电话。
对方声音颤抖，好半天才回应：
“少爷，夫人她.....流产了，房间里只留下一张怀孕报告，还有两份签过字的离婚协议。”

遍了所有偏方。
看过了全国的医院。
他知道我心伤未愈，也自愿辞掉了公司的女员工。
说要给我安全感。
我以为这次怀孕等来的是家庭的温馨。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贺瑾安耐心耗尽，冷了脸色。
“你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但引产这件事，我不能同意。”
“沫儿怀的是我的亲生骨肉，她生产后我可以把孩子交给你抚养，就当是我们爱情的结晶，这也是为了你好。”
“难道你真愿意被人嘲笑无法生育吗？”
“你自己想清楚吧，我先回家了，爸妈一直在催，想必他们知道沫儿怀孕，也会高兴的。”
临走前，苏沫装模作样地跟我道歉。
“你别怪瑾安哥哥，都是我的主意，等孩子生下来我会消失的，不让你烦心。”
贺瑾安心疼地看了她一眼，带着人离开了公司。
头顶的灯光骤然熄灭，昏暗的玻璃上倒映出我落寞的身影。
我捡起地上那张被他踩烂的怀孕报告，看了又看。
最后收回了包里。
去贺家老宅参加家宴。
路上，窗外的风景和六年前一样。
过往的记忆涌入脑海。
我大学毕业后追了贺瑾安两年时间。
为追求真爱，放弃了出国的机会。
应聘了他的公司。
他对我态度始终冷漠。
一次应酬结束，我陪他上车送他回家。
路上，失控的货车撞了过来。
我扑在他身上替他挡住。
自己被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
醒来那刻，贺瑾安拿着钻戒在病房里跟我求婚。
我不知道他是为了报恩，只当自己付出的真心终于有了回应。
婚礼举行得很盛大，他向所有人宣告对我的爱意。
婚后他时常加班，我就做他的贤内助。
安心等他回家。
没有偶像剧里的激情，却一直细水长流。
我以为这就是幸福。
可到头来，都是一地泡沫。
只换来一句挟恩图报。
擦掉脸上的泪水，我预约了流产手术。
没有爱情，何来结晶？
到贺家老宅的时候，家宴已经进行一半。
婆婆激动地围在苏沫身边，满脸喜悦溢于言表。
“还是沫儿争气，这不生是不生，一怀就是个大胖小子！
，我衣不解带地替你照顾，你就在外面跟弟媳滚在一张床上？”
“你对得起我吗？”
婆婆病重的时候住院了一个月，我心疼贺瑾安工作繁忙。
主动住在病房里看护婆婆。
手术需要家属签字的时候，我给贺瑾安发了无数条消息。
都石沉大海。
整整三个小时，婆婆性命垂危，没人知道我有多着急。
贺瑾安出现的时候，说他在忙着应酬，浑身酒气，还夹杂着香水味。
他签完字，跪在我面前疯狂道歉。
一遍遍抽打自己耳光。
我甚至还心疼他工作繁忙，公司医院两边跑。
现在想想，自己真是蠢的厉害。
竟然在为自己的丈夫和弟媳做嫁衣！
贺瑾安自觉理亏，低下头陷入沉默。
我深吸口气，冷声道：
“孩子引产，让苏沫离开，我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苏沫眼眶瞬间浸出泪水。
想冲出门，却被贺瑾安拦住。
“你开什么玩笑？已经八个月了说引产？会一尸两命的！”
“林月，你自己生不了孩子也不让别人生吗？我弟弟已经没了，现在你也不能生育，你要让我爸妈一辈子抱不上孙子？你忍心看着两个老人失望吗？”
“你能不能别这么自私？就不能为我考虑考虑吗？”
接连的质问压得我喘不过气。
心脏像是瞬间被什么东西扼住，疼得我无法呼吸。
半晌，我忽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也落了下来。
“我无法生育？我不能生是因为什么？你比谁都清楚！”
“要不是三年前你出差，我至于亲自打车接妈回家吗？我当初救人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
那时候我刚刚脱离危险，贺瑾安愧疚地跪在病床前。
口口声声承诺此生自愿丁克。
所有亲戚都劝他离婚，说夫妻没有孩子维系感情不会长久。
贺家的香火也不能断。
是他替我挡住了所有骂名。
说没有孩子可以一辈子跟我过二人世界。
为了让我安心，甚至不惜用性命威胁。
割腕的伤口还没消散。
但人却已经变得让我不认识。
他弟弟去世后，贺家的香火全部压在他身上。
我心疼他，自己私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