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空气在一瞬间凝固。
方南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陆先生，你在说什么？”
“还要装吗？”陆微雨冷笑着走上前，“从你出现的第一天，我们就知道你的身份。”
方南依然保持着困惑的表情：“我不明白你们的意思。”
陆远山猛地抽出一把手枪，指向方南：“别说废话了！交出地下核长城项目的完整资料，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方南缓缓直起身，表情从困惑转为平静：“你们杀了我父母。”
“这么多年才发现？”陆微雨讥讽道，“你们军方也真是废物。”
突然，一声枪响划破寂静。
“放开他。”厉芷凝冷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方南脸色大变：“快走！这不关你的事！”
“不关我的事？”她冷笑，“你骗我，瞒我，甚至要和别人订婚，现在又说不关我的事？”
陆微雨挑眉：“多么感人的戏码，可惜…”
陆远山大笑：“正好一起解决。”
随着他的手势落下，枪声大作。
方南以惊人的速度扑向厉芷凝，将她推到一旁的掩体后，同时从腰间抽出另一把枪反击。
“军方的人马上就到了，”方南边说边击倒一名保镖，“你们逃不掉了。”
“那就先杀了你们。”陆远山狞笑。
方南的眼神变得决然。
在这种火力差距下，他们撑不了多久。
他目光扫到实验室尽头的化学试剂架：“那里有易燃物，一枪就能引爆整个地下室。”
厉芷凝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我掩护你。”
方南摇头：“太危险了。”
“宋南希，”她直视他的眼睛，“你欠我的解释太多了，别想着再次丢下我。”
方南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低声说：“我爱你，一直都是。”
说完，他猛然站起，朝易燃物架冲去。
“阻止他！”陆微雨尖叫。
枪声密集，子弹呼啸。
顷刻间，刺眼的白光照亮整个地下室，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紧随而至。
热浪席卷了一切，方南被冲击波掀飞，摔在地上。
他感到视线渐渐模糊。
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他知道自己受了重伤。
“南希…”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
厉芷凝跪在他身边，手按在他的伤口上，试图止血。
她的脸被烟熏得发黑，肩膀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为什么…要骗我那么多次？”她问，声音颤抖。
方南想回答，却只咳出一口血。
“不要说话，”厉芷凝的泪水滴在他脸上，“救援很快就到…”
方南虚弱地摇头，想说太迟了，但已经发不出声音。
“如果…”厉芷凝的声音越来越弱，“如果我们都能活下来，你要向我解释一切…”
她的眼神渐渐失焦，显然也因失血过多而意识模糊。
方南用尽最后的力气握住她的手，唇形无声地动着：“我答应你…”
远处传来军靴的声音和急促的呼叫。
救援终于到达。
……
黑暗中，方南慢慢睁开眼睛，全身的疼痛提醒他，他还活着。
“醒了？”陈队长的声音传来。
方南的记忆渐渐回笼——
爆炸、鲜血，还有厉芷凝绝望的眼神…她拼命按着他的伤口，泪水滴在他脸上，声音里满是哀求：“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厉芷凝！”想到这里，他猛地挣扎着想坐起，剧痛让他又跌回床上，但他顾不得这些，“她在哪？她怎么样了？”
陈队长深吸一口气：“她…失血过多…没救回来。”
方南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不…不可能…”
“当时你们两个都急需输血，但血库存量远远不够，”陈队长低声说。
“是她坚持把所有的血液都给你。”
“她说…先救宋南希，”陈队长轻声道，“她说你欠她一个解释，她要你活着。”
方南的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不是因为伤口，而是心脏像被撕裂一般。
“芷凝…”他喃喃自语，泪如雨下，“为什么…为什么！”
良久，方南擦干泪水，声音低沉而决绝：“安排我回地下核长城基地。”
“什么？”陈队长惊讶地问，“你的伤还没好…”
“我要回去继续工作，”方南的眼神变得坚定，“完成我父亲的遗志，完成地下核长城项目，这也是…我欠厉芷凝的。”
陈队长叹了口气：“好吧，我会安排。”
一周后，方南在军方的护送下，离开了医院，前往那个将封闭六十年的地下基地。
站在基地入口，他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的世界，阳光照在他憔悴的脸上。
“厉芷凝，”他轻声说，“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不会再让你等我。”
随着厚重的闸门缓缓关闭，方南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而在他胸前口袋里，放着一块修复好的手表。
六十年的漫漫长夜里，这残破的时间将与他心跳同频，见证他对她最后的承诺。
3
身后，洛肖的调笑声传来。
“别管他了，我们继续吧。”洛肖搂住厉芷凝的腰，挑眉看向宋南希，“去主卧？”
厉芷凝媚眼如丝，懒洋洋靠在洛肖怀里：“可是家里没套了。”
她瞥了宋南希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亲爱的老公，能麻烦你出去买一盒吗？”
宋南希转过身，眼神冰冷如冬夜的寒霜。
“没必要，”洛肖突然笑道，“亲爱的，我们生个孩子吧。”
他边说边亲吻厉芷凝的脖颈，目光却挑衅地看向宋南希：“孩子出生后，姓洛，你看怎么样？”
厉芷凝的笑声像刀片划过宋南希的心脏，两人搂抱着离去。
卧室里传来洛肖的情话和厉芷凝的回应，清晰得让他无处可逃。
“你真棒…比任何人都好…”
“我只要你…只爱你…”
“我要给你生个孩子…”
宋南希在祠堂里待到深夜，等着那些声音平息。
一滴泪砸在地板上，他迅速抹去。
这是最后一次流泪，最后一次。
……
第二天清晨，宋南希从祠堂醒来，浑身酸痛。
他走到主卧，发现房门大敞，床上一片狼藉，却已无人踪影。
梳妆台上放着一张便条：
“今晚厉氏集团年会，作为丈夫，你该陪我出席。八点，穿正装。”
宋南希一声叹息，揉碎了纸条。
晚上七点半，宋南希准时出现在厉氏大厦的宴会厅门口。
他穿着深灰色西装，表情冷漠，像个行走的雕塑。
大厅里人声鼎沸，水晶吊灯璀璨如星河。
这时，厉芷凝挽着洛肖的手臂出现在楼梯顶端，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她一袭黑色露背长裙，发丝妥帖地盘在脑后，衬得那张脸更加冷艳。
洛肖西装革履，俊朗的脸上挂着微笑。
这对璧人缓步走下楼梯，所有人的目光追随着他们，窃窃私语声如浪潮般此起彼伏。
“厉总今天的男伴不是她丈夫吗？”
“那个丈夫不是摆设吗？听说从结婚那天起就没碰过厉总。”
“可怜虫，娶了这么美的老婆，连碰都不能碰。”
厉芷凝走到舞台中央，台下立刻响起热烈的掌声。
“感谢各位来宾的光临，今晚是厉氏集团的年度盛会，我有一个重要的任命要宣布。”
她停顿片刻，环顾四周，目光故意从宋南希身上掠过。
“即日起，洛肖先生将担任厉氏集团执行总裁，协助我管理集团所有业务。”
全场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洛肖走上台，接过厉芷凝递来的香槟：“谢谢厉总的信任，我必不负所托。”
他举起酒杯，向厉芷凝致意，两人相视一笑
宋南希端着酒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像一座被遗忘的孤岛。
掌声雷动中，洛肖突然伸手搂住厉芷凝的腰，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宴会厅里的气氛瞬间达到高潮，欢呼声、口哨声此起彼伏。
宋南希握紧了拳头，正准备转身离开时，洛肖悄然出现在他身旁。
“享受今晚的宴会吗？”洛肖端着酒杯，嘴角带着玩味的笑容。
宋南希没有理会，径直朝门口走去。
洛肖却跟了上来，刻意压低声音：“你知道吗？她在床上叫得可真动听，比你知道的任何时候都动人。”
宋南希的脚步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
“你不奇怪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吗？”洛肖笑得更加肆意，“当年那场车祸后，她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而你呢？居然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是我，是我输血救了她”
宋南希猛地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洛肖：“你在说谎。”
“你觉得呢？”洛肖轻笑，“可是她信了，她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
宋南希脸色惨白，手指不自觉地颤抖。
洛肖看着他的反应，更加得意：“我不但要占有她，还要让她给我生个孩子，到时候，她的身边还会有你的位置么？”
宋南希本以为自己会暴怒，会忍不住再次挥拳打向这张得意的脸。
但此刻，他只感到一片冰冷和麻木。
“没话说了？”洛肖见他没反应，有些失望，“真是无趣，看来传言是真的，你确实是个没血没泪的人。”
宋南希转身就要离开，洛肖却突然捂住胸口，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跌倒在地。
“救命…有人…下毒…”
18
“你不是什么都愿意做吗？”厉芷凝手中的鞭子划破空气。
洛肖瞪大了眼睛，连连后退：“阿凝，你冷静一点…有话好好说…”
鞭子狠狠甩在地毯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洛肖吓得腿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厉芷凝厉声，“如果不是你删了消息，我或许能及时找到宋南希！是你毁了一切！”
鞭子毫不留情地落在洛肖背上，抽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阿凝！不要！我…我真的知道错了！”他痛得缩成一团，泪水和汗水混在一起。
厉芷凝面无表情，手起鞭落。
第二鞭抽在他的肩膀，衬衫瞬间被撕裂，露出渗血的鞭痕。
“求求你…饶了我…阿凝…”洛肖匍匐在地，像条狗一样哀嚎，“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第三鞭狠狠落下，洛肖浑身抽搐，在地毯上翻滚哭喊。
厉芷凝居高临下，“说，你还做了什么？”
洛肖瘫在地上，不敢抬头，声音颤抖：“七年前…是宋南希救了你…我知道…但我瞒着你…我…我还拦截了他所有联系你的信息…电话…短信…全部…”
“哦？”厉芷凝挑眉，声音寒如冰窖。
“他…他一直想解释…但我…我销毁了一切…我…我只是想…”洛肖话没说完，鞭子再次落下，他哭嚎着在地上扭动。
厉芷凝猛地将鞭子摔在地上，眼中的冷静终于被滔天的怒火取代：“你毁了一切！毁了我的一切！”
她的声音几近嘶吼，整个人都在颤抖。
“来人！”她怒喝一声，两名保镖立刻推门而入。
“厉总。”
“给我继续！”厉芷凝指着地上蜷缩的洛肖，声音冷得像冰。
保镖面无表情地拾起鞭子，拖起洛肖，将他绑在椅子上。
鞭子无情地一下下落在他身上，惨叫声回荡在整个别墅。
“不要！求求你们！我错了！”洛肖哭喊着，汗水和泪水浸湿了全身，“我全都说！我全都说！”
厉芷凝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宋南希…他…他托人给你送过礼物…都被我拦下了…他…他给你写过无数封信…我全烧了…”
厉芷凝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停。”她终于开口。
她走到洛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英俊自信的男人，如今满身鞭痕，狼狈不堪。
“阿凝…”洛肖啜泣着伸手想抓她的裙摆，“我知道错了…给我一次机会…”
厉芷凝冷笑一声：“原谅？你配吗？”
她松开手，走到电话前，拨通一个号码：“把他带走，给我做个手术。”
洛肖听到这话，脸色瞬间惨白：“什么…什么手术？”
“你不是一直说七年前是你救了我吗？”厉芷凝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你不是说你给我输血了吗？既然这样，那就从今天开始，你就做我的血库吧。”
“不…不要！”洛肖惊恐地喊道，想要爬起来逃跑，却被保镖按住。
“阿凝！你不能这样对我！”洛肖拼命挣扎，眼中满是恐惧。
“带去私人医院。”厉芷凝命令道，“好好招待他。”
保镖架起瘫软的洛肖，拖向门外。
私人医院的手术室内，洛肖被牢牢绑在手术台上。
他惊恐地看着周围的医护人员和冰冷的医疗器械，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厉芷凝，求你…不要这样…”
粗大的针头刺入洛肖的手臂，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剧烈地挣扎起来。
“按住他！”医生命令助手，“这样会伤到血管！”
几个人合力按住洛肖的四肢，他的惨叫回荡在整个手术室内。
鲜红的血液源源不断地流入采血袋，洛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中的恐惧逐渐变成绝望。
“厉总，这已经超过正常采血量了。”医生请示窗外的厉芷凝。
“再多取一点。”厉芷凝冷冷地说，“让他真正体会一下当初南希的感受。”
医生按照她的命令继续。
洛肖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眼神逐渐涣散。
“够了。”厉芷凝终于开口，“把他送回病房，好好‘照顾’，从今天起，每周取血一次，直到我说停为止。”
她转身离开手术室，后面传来洛肖微弱地哭喊：“阿凝…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们是夫妻啊…”
厉芷凝头也不回：“洛肖，你应该庆幸我没有杀你，如果宋南希真的因你而永远消失，我绝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地死去。”
4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如惊雷般在宴会厅炸开。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目光齐刷刷地转向宋南希。
“怎么回事？”
“洛总说有人下毒！”
“天啊，快叫医护人员！”
厉芷凝几乎是飞奔过来，跪在洛肖身边，扶着他的肩膀，脸色苍白：“肖肖，你怎么了？”
洛肖痛苦地扭曲着脸，紧紧抓住她的手：“我…刚才…喝了那杯酒…就…”
他的目光微微上抬，指向不远处的宋南希。
厉芷凝站起身，走到宋南希面前，声音冰冷得如同来自地狱：“你竟敢在我的年会上下毒？”
宋南希神色平静：“我没有。”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他脸上。
“宋南希，我真是小看你了。”厉芷凝的声音在颤抖，“你不仅没有良心，现在连人性都没有了吗？”
宋南希的半边脸迅速红肿起来，却依然纹丝不动地站着。
“我没有下毒。”他再次重复，声音平静如水。
“带走他！”厉芷凝冷冷地对保安挥手，“送到警察局去。”
几个保安立刻上前，架住宋南希的双臂。
“宋南希，”厉芷凝突然又开口，声音中带着刺骨的寒意，“如果洛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会让你用命来偿！”
宋南希被粗暴地拖出宴会厅。
……
冰冷的审讯室里，宋南希已经坐了两个小时。
就在警察准备再次询问时，门突然被推开。
“厉总打来电话，要我们放人。”一个警员说道。
审讯室里的警察有些惊讶：“这么快就放人？”
“厉总说要把他带到医院去。”
宋南希微微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被带到顶楼特护病房，厉芷凝正站在窗边，背对着门口。
她缓缓转身，脸上已经没有了盛怒，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平静：“你来了。”
宋南希环顾四周：“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他本以为她良心发现，终于相信他没有下毒。
但看她此刻的神情，显然不是。
“洛肖情况不太好。”厉芷凝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医生说他需要全身换血。”
宋南希皱了皱眉：“和我有什么关系？”
“洛肖和你一样，是RH阴性血，全市血库只有两个单位这种血型的库存，远远不够。”厉芷凝冷笑一声，“你说，和你有什么关系？”
宋南希的瞳孔微微收缩：“你想让我给他献血？”
“不是想，是必须。”厉芷凝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害他中毒，现在用你的血来救他，很合理不是吗？”
宋南希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我拒绝。”
厉芷凝并不惊讶，反而笑了：“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她走近一步，几乎是贴着他的脸说道：“七年前，我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也需要RH阴性血，当时只有你可以救我。”
“可是你在哪里？你连医院的门都没踏进一步，甚至还对所有人说‘她生死与我何干’。”
厉芷凝的声音开始颤抖：“所以我一点也不奇怪，当年你不肯救我，现在当然也不会救洛肖。”
宋南希的嘴唇微微发白，却依然没有解释。
“来人。”厉芷凝突然提高声音。
两名保镖立刻推门进来。
“把他带去抽血室。”她冷冷下令，“如果他不配合，就按住他。”
抽血室里，医生已经准备就绪。
“开始吧。”厉芷凝下令，“洛肖需要多少血，就从他身上抽多少。”
15
可厉芷凝的反应却让他不安——
她对宋南希的执着似乎比他想象得更深……
“洛先生，”管家小心翼翼地走近，看到满地狼藉，“还有什么吩咐吗？”
洛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快要爆发的滔天怒火：“继续查宋南希的下落，但所有消息先报告给我，不要打扰厉总。”
“是，洛先生。”
管家退下后，洛肖坐在沙发上，眼神渐渐变得阴冷刺骨。
宋南希坐在黑色轿车的后座，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
他低声问身旁的军官，“现在要把我送去基地么？”
军官点点头，不再说话。
宋南希闭上眼睛，想象着盛装的厉芷凝，那个他爱了十年的女人，正挽着洛肖的手臂，脸上挂着微笑。
他知道，这是最好的结局。
车子驶入一个隐蔽的军事基地。
宋南希随军官走进一栋灰色建筑，穿过重重安检，最终来到一间会议室。
“请坐，宋博士。”一位头发斑白的将军示意他坐下，“‘地下核长城’项目从今天起正式启动，在座的都是项目核心成员，将与你一起在地下工作六十年。”
宋南希环顾四周，二十多位科学家，每个人眼中都带着相似的决绝与牺牲。
“我们需要完成一次身份注销程序，”将军继续说，“从此刻起，宋南希这个人将在世界上消失。”
一位军官递给他一份文件：“这是你的新身份——方南。”
“方南？”宋南希轻声重复着这个名字。
“为了保护你在外界的亲人，我们需要彻底切断联系。”将军的语气中带着歉意，“你的个人信息将被全部注销，包括银行账户、手机号码、社交账号…”
“我知道规则。”宋南希平静地说。
当晚，他躺在临时宿舍的床上，望着陌生的天花板。
“厉芷凝…”他轻声呼唤着这个名字，眼角滑下一滴泪。
从七年前那场暴雨开始，他就知道他们的结局不会美好。
父亲的死亡，母亲的遇害，都在警告他：任何接近这个项目的人都会有危险。
那时，他只能选择推开她，用最残忍的方式，让她彻底死心。
却没想到，她不仅没有放弃他，反而嫁给他，用了三年时间折磨他，惩罚他的“背叛”。
而现在，他即将彻底消失，正好顺了她的心意。
厉芷凝会因为他的消失而愤怒，会恨他，但至少会安全。
至少她能和洛肖过上正常的生活。
“新婚快乐…”他对着空气说道，声音破碎。
……
次日，国家科技频道播出了一条简短的新闻。
“国家重点工程‘长城计划’昨日正式启动，一批科技精英将投入这一事关国家科技强国愿景的重要项目。”
“该计划将为国家未来能源安全提供坚实保障，被视为科技领域的重大突破。”
新闻画面上，模糊地展示了一座深入地下的巨型设施入口。
这条新闻在各大媒体平台仅仅播放了几秒钟，便迅速消失，如同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