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磊径直上前，热切地与陈医生打招呼。
“陈医生，把他交给我，我带出去安排，别在这影响你工作。”
说完，他偷偷往陈医生的白大褂里塞了一笔钱。
见状，我怒火攻心，一瞬间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开壮汉的束缚，用力推了一把陈医生，大声喊道。
“你这个无良黑心的医生！你把我妈的检查结果给我改回来！”
陈医生往后一个踉跄，壮汉们重新围上来对我拳打脚踢。
围观人群都在喝彩。
“医闹者该死！打死他！”
等他们打累了，我全身痛得快要散架。
之后，程天磊把我拉到一个封闭空间，里面没有监控。
见我这幅狼狈模样，他非常满意。
“江黎，你在这拽个什么劲？”
“乖乖拿钱接受调解，你哪还需要挨打？”
我恨极了他的嘴脸，咬牙切齿道。
“你他妈有种搞死我，否则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程天磊冷呵一声，蹲下身贴近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就是骗你妈把新药当保健品吃，还拿你妈的数据造假，你妈变植物人也是药物的不良反应，我就算告诉你这些，你又能怎么样？”
我不顾身上伤痛，拼了命地朝他身上挥拳，却在即将打到他的前一刻被他一脚踢开。
程天磊脸色阴沉，尖尖的皮鞋往我的腹部猛踢几脚，疼得我直冒冷汗。
梁思云站在一旁无动于衷，见我疼得说不出话，这才冷冰冰地开口：
“江黎，你别再执迷不悟了，你妈虽然成了植物人，但是她帮程天磊公司成功上市了，你把这笔和解金拿下，之后直接去天磊的公司上班，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我被她这些话气得浑身颤抖，恨不得起身给她一巴掌。
但此时此刻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程天磊冷声威胁：
“你最好见好就收，否则你妈要跟着你一起受罪！”
程天磊和梁思云两人扬长而去。
我艰难从地上爬起来，脑袋上的血糊了满脸。
心中满是屈辱与不甘。
我绝不会放弃！我要跟他们斗到底！
我一瘸一拐地走回去，远远见到病房外围了一群人。
有人注意到我，大喊一声。


“你敢吼我？江黎你这个渣男！”
我懒得再和她好言好语。
在一起后，每次闹矛盾都是我低头哄她，她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五秒过去，见我还不低头哄她，梁思云气得把我妈送她的传家玉镯砸碎在地，气急败坏嚷嚷道。
“我看你就是想多捞钱！做人太贪，你早晚要遭报应！”
“这房子是我的，你现在给我滚出去！”
我的心底一片死寂，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人我居然爱了她整整八年。
记忆里她让我心动的笑容、嘟嘴时的娇憨模样荡然无存。
我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声音冷到没有丝毫温度。
“房产证上确实写着你的名字，但你别忘了，这房子是我和我妈出的钱！”
“不用你说，我自己会搬出去。”
说完，我自顾自地开始收拾东西，梁思云突然冲过来。
“江黎你什么意思？日子不过了？”
我没有给她一个眼神：“三个人的日子我嫌挤，也嫌恶心。”
“你为了那个小三连我妈的性命都能不顾，我还跟你过个屁！”
我的话直白又刺耳，梁思云气得抬手扇了我一巴掌，她满脸通红。
“我和程天磊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硬生生接下这一巴掌，心中已经没有波澜。
“这段时间我忙于处理我妈的事，没精力跟你闹，有些事我没跟你摊牌是嫌脏，你别真把我当傻逼！”
梁思云怔在原地，我没理她，直接拉着行李箱大步流星离开。
身后，梁思云尖叫冲我吼道。
“江黎！你永远不可能打赢官司！”
我置若罔闻，去医院的路上，我在妈妈的旧包里翻到一张照片。
那是十几年前，我妈还在高中当老师时，跟学生们的合照。
我看着站在最后一排最靠右的那个男生，总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
医院里，看到妈妈面黄肌瘦地躺在病床上，我心头泛起一阵酸涩。
她现在连喝水都只能用鼻饲管，体内器官都受到一定程度的损伤，情况很不乐观。
我拿过护士手中的报告单，发现她看我的眼神有些闪躲。
我低头一看，忽地瞳孔骤紧，我立马冲到主任医师办公室。
“
我妈被忽悠吃保健品，成了植物人。
我把厂家告上法庭。
临近开庭，妻子把我辛苦收集的证据烧得干净。
“别人吃了都没事，是你妈自己倒霉！”
“你不能为了一个快入土的老太婆毁了天磊一辈子！”
她精心打扮出门，参加竹马公司上市的庆祝宴，回来后警告我。
“天磊开公司不容易，你要是不撤诉，我就跟你离婚！”
我申请延后开庭，妻子把我妈送她的传家玉镯砸碎在地。
“我看你就是想多捞钱，做人别太贪得无厌，不然早晚要遭报应！”
正式开庭前，妻子和竹马买通了所有人替他们作假证。
可我却在妈妈的旧包夹层中，发现她是院长的老师。
01
妻子满身酒气被竹马送回家时，我满目通红地厉声质问：
“梁思云，我收集了一个月的证据呢？”
梁思云感到扫兴，不耐烦道。
“你那些东西我已经烧了，天磊都答应给你十万和解金了你还想怎样？”
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是我在无理取闹，我忍不住控诉。
“我妈对你跟对亲闺女一样疼，你怎么这么没良心？”
梁思云家在山区，我和她大学相恋，毕业后她远嫁来到我家。
她家人在吞掉三十万彩礼后杳无音信，连大婚当日都没过来。
她哭着说她嫁出来后就没有家了，我妈心疼她，用自己退休金和存款给她买房买车。
我妈待她百般好，没想到全都喂了白眼狼！
“江黎，你别没完没了，那款保健品别人吃了都没事，是你妈自己倒霉！”
见她毫无愧疚之意，我的脸色更加阴沉，抓起她的手狠声道。
“那根本不是保健品，那是未经审批的新药，程天磊是蓄意谋害我妈！”
她瞪向我，眼底满是敌意。
“你凭什么这么说天磊？我警告你，天磊开公司不容易，你要是不撤诉，我就跟你离婚！”
一旁的程天磊轻蔑一笑，挑衅地看着我，冠冕堂皇道。
“江先生，你母亲这是在为现代医疗进步做贡献，这样吧，我把和解金抬高到二十万，你就把这钱领了，做人别太贪心。”
听他还在朝我泼脏水，我气血瞬间涌上头，抬起一拳狠狠朝他的
脸打去。
“啊！”梁思云像只开水壶一样尖叫起来。
我用了十足的力气，他的一颗后槽牙直接被我打裂。
“这事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哪怕是豁出性命我也要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我额角青筋不停跳动，面容因情绪激动变得扭曲可怖。
见我还不停手，梁思云连忙冲上来挡在他面前。
“够了！江黎！你抽什么风！”
我动作一滞，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她死咬着下唇，一脸愤恨，仿佛我才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程天磊爬起身，朝我的脚边吐了口混着碎牙的血水。
他拉起梁思云的手，两人在我面前十指紧扣。
“思云，他现在跟只疯狗一样乱咬人，你跟我回家吧，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不放心。”
梁思云眼里闪过一秒犹豫，随即施舍一般对我说。
“江黎，你在我回来之前想清楚，我跟你的日子还能过得下去，这是我对你最后的耐心了。”
这一刻，我对她只剩失望。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我下定决心，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我连夜去了趟妈妈的公寓。
我爸在我初二那年因病去世，之后一直是妈妈跟我一起生活。
她知道现在的女孩都不愿意跟婆家人住在一起，说什么都要自己出来租个单间住。
她抽屉里都是我的照片，有时想我了，又不想总打扰我，她就会自己去我的小学门口，幻想我从里面跑出来，她和我爸一起接我回家的场景。
想起现在她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模样，我心如刀绞，眼眶发烫。
我给律师打电话过去，申请延后开庭。
天亮后，我回到家，看见梁思云把家里东西打砸得一片狼藉，她歇斯底里冲我喊。
“江黎！你什么意思！证据都没了你还想干嘛？”
“天磊公司刚上市，现在不能有一点负面消息，你不能为了一个快入土的老太婆把他的前途毁了！”
见她这幅不讲理的模样，我心生厌恶，生平第一次冲她怒吼。
“梁思云，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那是我妈！要是法律没办法还我妈一个公道，我就算把他杀了也不在话下！”
梁思云抬高音量，又圆又大的杏眼写满不可思议。
陈医生，我妈之前得过乳腺癌早期，病史上怎么改成晚期了？”
“我妈当时经过射线治疗早就治好的，报告凭什么篡改时间，还说成是用了新药的效果？”
我心里万分着急，声音拔高不少，顿时惹来一堆人围观。
陈医生面不改色地为其他患者看诊，一个眼神都没看向我。
我被晾了几分钟，直到那个患者看诊完毕离开。
陈医生想继续无视我，按下叫号键。
我再也忍不了了，直接伸手门从里关上，锁死，逼他回答我的问题。
陈医生叹了口气，极不耐烦：“报告结果就是准确结果，你别在这影响我工作。”
我几乎整个人扑到他的桌前，目眦欲裂。
“我妈是因为吃了那款药才变成现在这幅样子，你在颠倒黑白！”
“我妈一直是你负责的，你肯定收了程天磊的好处对不对！”
陈医生像是被突然咬住尾巴的狗，他激动起身。
“你算什么东西？你有医学背景吗？病人什么情况我比你清楚！你再不离开我就叫人了！”
此时被关在门外的其他患者也开始抱怨。
“开门！医院你家开的吗？别他妈插队！”
“文盲还在这质疑医生？医闹狗快滚！”
有护士拿着备用钥匙过来开门，见我依旧不依不饶，几个热心壮汉冲上来把我架住。
“还不快给医生道歉！”
我视线一转发现端倪，语气更加激动。
“你那块手表这两天新买的吧，你还敢说没收好处！”
这些报告单是我最后的证据，我又气愤又不甘地破口大骂。
“你们这些人渣！蛀虫！
壮汉听到我还在骂，直接往我膝盖弯一踹，我屈辱地跪下。
“叫你道歉你听不懂啊？”
陈医生一脸轻蔑地看着我，很是不屑，突然他神色一变，脸上皱纹瞬间展开。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江先生怎么闹到这了？”
程天磊的公司跟这家私立医院有合作，我来医院的消息也很快传到他的耳中。
陈医生殷勤地喊了声“程总”。
我抬眼一看，不仅程天磊来了，梁思云还挽着他的手。
见我这幅狼狈模样，梁思云嫌恶地翻了个白眼，往旁边走开了点。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