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小说 其他类型 结局+番外黑莲花杀穿侯府,摄政王递刀又递婚书裴芷夏陈楚楚
结局+番外黑莲花杀穿侯府,摄政王递刀又递婚书裴芷夏陈楚楚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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榴莲蛋炒饭

    男女主角分别是裴芷夏陈楚楚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黑莲花杀穿侯府,摄政王递刀又递婚书裴芷夏陈楚楚》,由网络作家“榴莲蛋炒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裴芷夏打了个哈欠往屋内走,霍世亭废了数十张草纸也没画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索性随便描了个大概的形状,随后笔一扔,两脚一迈离开了语风院。谢翊单脚屈膝坐在树干之上,右手拿着霍世亭画的那张草纸,左手接过墨雨递来的南掖蜜橘。看着自己刚从王府取回来的贡果,墨雨皱眉:“这厮画了个什么玩意!撒把米鸡画得都比他画得好。”“霍世亭既已想好了拿四小姐做挡箭牌,他必然不会担心四小姐如何解围。”“本王挖的坑下去了可没这么好上来。”看裴芷夏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谢翊知道她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事已至此,没让霍世亭掉一层皮,别的赏赐还是要替她讨要一些的。“本王进宫去瞧瞧皇兄,你将这蜜橘呈给四小姐,或许对她明日有帮助。”随后谢翊一个利落转身,越过高墙离开了语风院。墨雨看着...

章节试读

裴芷夏打了个哈欠往屋内走,霍世亭废了数十张草纸也没画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索性随便描了个大概的形状,随后笔一扔,两脚一迈离开了语风院。
谢翊单脚屈膝坐在树干之上,右手拿着霍世亭画的那张草纸,左手接过墨雨递来的南掖蜜橘。
看着自己刚从王府取回来的贡果,墨雨皱眉:“这厮画了个什么玩意!撒把米鸡画得都比他画得好。”
“霍世亭既已想好了拿四小姐做挡箭牌,他必然不会担心四小姐如何解围。”
“本王挖的坑下去了可没这么好上来。”
看裴芷夏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谢翊知道她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事已至此,没让霍世亭掉一层皮,别的赏赐还是要替她讨要一些的。
“本王进宫去瞧瞧皇兄,你将这蜜橘呈给四小姐,或许对她明日有帮助。”
随后谢翊一个利落转身,越过高墙离开了语风院。
墨雨看着自家主子的身影默默赞叹,咱主子这翻墙的功夫越发熟练了。
*
御书房内。
谢翊大步迈入殿内,扫了一眼正在打扫碎成渣的茶盏的小太监。
“臣弟给皇兄请安。”
帝王位居高座双眼紧闭,听到谢翊的声音,皇帝这才睁开眼,“小九,你来了。”
“你看看这个。”
鎏金的奏疏被内侍呈到了谢翊手边,右上角还盖上了一个红色的‘急’字。
“这群南掖人实在是欺人太甚!”
想起那群南掖人小人得志的嘴脸,皇帝便觉得五脏六腑内一股郁燥之气聚集。
“一日之期未到,他们便在民间大肆散播谣言,说我大晋无人可用,如此公然挑衅我大晋国威,嚣张至极!”
“若不是今日你给朕递了梯子,朕还不知道如何下这个台,还不知道要被那群南掖人笑话成什么样!满朝文武没一个有用的,朕当真是白养他们了!”
话说得又急又怒,气息不稳他猛地咳嗽起来。
“皇上息怒,龙体要紧呐!”一旁的内侍总管周立连忙递上热茶。
“皇兄莫急,安平侯一定能解此难题。”
“霍世亭?苦差难事不见他替朕分忧,见谁家女娘貌美他倒好冲上来让朕赐婚。”
谢翊坐在软椅之上,眼睛盯着那封急奏,漫不经心道:“臣弟倒觉得安平侯有本事得很。”
皇帝喝了口茶,幽幽看了谢翊一眼,“不是朕不信他,实在是......不提也罢,此番召你来,也是想问问你心里可有主意。”
“臣弟无能。”
“不过臣弟倒觉得这林烨的提议不是不行,索性百姓都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不如直接下诏告示,若有人能解此难题重重有赏,好过无人能解此题让南掖羞辱。”
“至于安平侯,他既领命,若不能为皇兄分忧,那是杀是刮都该他受着。”
谢翊此刻斜靠在软椅之上,嘴角上扬,神态之间透露出几分慵懒。
一听这话,皇帝幽幽看了他一眼,“这安平侯是如何得罪我们小九了?”
如何得罪?
谢翊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裴芷夏那张娇媚的小脸,一想到霍世亭趁人之危纳她为妾,谢翊的眼底一片墨色翻涌。
“皇兄说的哪里话,臣弟与安平侯无冤无仇,怎会拿国事开玩笑。”
谢翊说这话似笑非笑,他玩味地摩挲着扳指,怎会无冤无仇,得罪他的人他只会亲自料理,何须经手他人。
“朕也并未将希望寄托于他一人身上,那便依你所言,谁替朕向南掖出了这口恶气重重有赏。”
“周立,磨墨。”
周立正准备上前被谢翊一手拦下,“那倒不必折腾了,这不足半日想必也找不到能人异士。”
皇帝立马反应过来,轻笑一声:“你小子,早有人选还与朕兜这么一大个圈子!”
“臣弟是方才才想起来有一人或许可以。”
“若是朕能搓了那南掖的锐气,重重有赏!”
压在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松动了些,皇帝肉眼可见的心情好了起来,“小九说那人朕可认识?”
“陈年旧人,皇兄可能不记得了。”
皇帝点点头,“那朕便不留你用晚膳了,西南送来的奏疏需要立刻处理。”
“明天早晨准时来!”
谢翊正想说些什么,突然门外有宫人来报:“皇上,太子殿下与南掖小皇子打起来了,此刻昏迷不醒。”
“怎么回事?”
宫人跪在殿外,大气也不敢喘,“南掖小皇子口无遮拦,在驿馆大放厥词,辱没裴......”
谢翊顿时眉峰拢起,只听得皇帝说:“说!吞吞吐吐作甚!”
小宫人咽了咽口水,浑身都被汗水打湿了,哪里敢说是太子殿下为了维护裴宗能大将军而动手的。
他咬紧牙关,颤声开口:“是南掖人言语辱没太子殿下,说我大晋上下被一难题困住,整个王朝的人还不如南掖的八岁小儿......”
“放肆——!!”
小宫人匍匐在地,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谢翊刚想问话,屋外又有宫人来报。
“启禀皇上,南掖王爷古赫巴携小皇子求见。”
皇帝冷哼一声,黑着脸:“来得倒是挺快!带他们去偏殿!”
“太、太子殿下那边......”
“宣太医了吗?”
“皇后呢?”
周立说道:“皇后娘娘一早去金光寺礼佛,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让东宫的人好好照顾太子,朕稍后过去。”
“皇兄臣弟好些时日不曾见过墨祯了,臣弟过去瞧瞧他的伤势如何。”
“也好,你替朕走一趟瞧瞧这个臭小子。”
谢翊起身作揖,“臣弟告退。”
出了御书房,小宫人垂着头在前面带路,谢翊开口问道:“是墨祯让你来传话的?”
“回禀王爷,是,太子殿下昏迷前叮嘱小人前来御书房报信。”
“也是墨祯教你这么说的?”
“小人、小人不知王爷在说什么。”
小宫人脸色一变头垂得更低了,谢翊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常年习武,耳力异于常人,这小宫人在殿内之时分明说了一个‘裴’字。
“此事与裴家有何关联?”
“一五一十说来,本王饶你不死!”

“周兄慎言!”
三人目光被吸引转头看去,李师师不悦地小声嘟囔:“陆嘉扬?他来干嘛!负心汉!”
周先安翻身下马,看到来人时脸色明显黑了下来。
“小爷跟你很熟?周什么兄。”
裴芷夏看着陆嘉扬步步走近,这是原主定有婚约的未婚夫。
裴家落难后,陆家老太太光速上门和她解除了婚约。
其实不必陆家上门,裴芷夏自己也会断了这姻亲。原主真正寒心的是从裴家落难,到解除婚约,再到裴芷夏入侯府为妾,陆嘉扬都从未出现过。
裴芷夏不屑地扫了陆嘉扬一眼,渣男!
“若代入之楠兄的立场,若全家遭此变故,我只希望疼爱的妹妹能保全性命活下去,哪怕为妾,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陆嘉扬看着裴芷夏满眼皆是怜惜,那深情的目光,让裴芷夏极为不适。
这话虽然说到裴芷夏的心坎上了,但想起他之前的不作为,裴芷夏连正眼都懒得给他一个。
周显安翻了个白眼,“你这么会说,当初还解除婚约?”
这无差别攻击倒是把裴芷夏看笑了,周显安还没说够继续补充,“裴芷夏贪生怕死,你们陆家见风使舵!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
“周显安,你能不能闭嘴!!”
见李师师面带愠色,眼眶湿润,周显安这才讪讪地牵着马走到一边。
他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裴芷夏,得知裴芷夏入侯府为妾的时候,他便替那尸骨未寒的好友气愤难过,裴家满门忠烈,怎么就出了个贪生怕死的嫡女!
陆嘉扬开口劝慰裴芷夏:“阿芷,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本该是李师师说的话,此刻从陆嘉扬口中说出来十分别扭,很显然他没有受到周显安那番话的任何影响。
裴芷夏皱着眉,“陆公子慎言,我已入侯府,烦请陆公子唤我一声裴姨娘。”
原本云淡风轻的陆嘉扬,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愣,瞬间双眼通红。
“阿芷,你听我解释,解除婚约不是我的意思。祖母年事已高,以性命威胁,我身为嫡孙不得不从。我心里是有你的,我们的情谊你都忘了吗?你等我,我一定带你离开侯府。”
“等你?”
裴芷夏皱着眉,一脸鄙夷地看着他,礼教森严的古代社会,女子随男子出逃抓回来都是活活打死的下场,何况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个妾。
李师师震惊:“你脑子没坏吧?跟你离开?”
周显安无语:“怎么离开?私奔?”
陆嘉扬猛然惊觉说错话,朝着裴芷夏上前一步想要解释,只见她立马退后,那明显的退避之意,刺得他心中猛然一痛。
“婚约解除,无论是什么原因,缘分已尽。”
“我们身份悬殊,你要是真为我着想,以后这些话就烂在肚里,你有陆家靠山,我什么都没有”
裴芷夏虽说得淡然,眼神却十分犀利,陆嘉扬心情沉重看向裴芷夏道:“阿芷,我——”
李师师猛地打断了他的话,“闭嘴!你要有心,就别再来打扰阿芷!”
“她需要你的时候,你们陆家一纸解除婚约,现在来做什么痴心人,快滚!”
少女将手中的暖手炉递到裴芷夏手中,牵着裴芷夏走到一边,上次通信还是裴芷夏入安平侯府之前。
这世间没有感同身受,但此时此刻,她心疼裴芷夏,心疼到窒息。
“傻丫头,怎么还哭了。”
“你在霍家过得不好,是不是?”
她在霍家算不上被动,但是也不是事事能由她心意的。
但今天,能让她在霍家掌握主动权的机会来了。
“好不好是次要,现在我绝不能断了乘风乘鸢的消息。”
“我可以派人出去——”
“师师,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事非同小可,要是被有心之人发现会害了你和丞相。”
“可我不忍你在霍家受苦......”
“你放心,等我救出他们姐弟二人便离开侯府。”
“此事万不可张扬。”
“好。”李师师点点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裴芷夏,“对了阿芷,你今日为何会在此处?”
裴芷夏三言两语说明了来龙去脉,,“我就说那霍世亭不是什么好东西。”
“百官都束手无策的事情,推你出来做挡箭牌,他还是个男人吗?”
“我一会就去求父亲,让他在皇上面前替你说情,这件事皇上肯定已经有了对策,若——”
“师师,我自有办法,你就放心把。你今日怎会进宫?”
李师师叹了口气,“昨日太子殿下和南掖小皇子打起来了,眼下还昏迷不醒,公主殿下因为这件事忧心不已,皇后娘娘特让我进宫来陪公主解闷。”
“怎么会打起来?”
“此次南掖访晋太过嚣张,昨日不仅在朝堂上羞辱官员,还纵容小皇子出言不逊,昨日下午更是在驿馆大放厥词羞辱皇室,还......还羞辱裴家......”
提到裴宗能李师师吞吞吐吐,生怕说错话惹裴芷夏伤心。
“那小皇子说裴家什么?”
“他说......说......”
“南掖一个蛮夷小国,皇子也是如此不知礼数,小王八蛋居然敢说我大晋无人,还说裴家做了西掖走狗,害你不知道,骂得可难听了。”
周显安不是想听墙角,主要是习武之人耳力尚可,一说到南掖人直接忍不住直接插话。
“小爷没赶上趟,有机会把他们揍得亲娘都认不出来!”
裴芷夏讶异地打量了周显安一眼,这小公子当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真不怕给自己和家族招来麻烦。
“看什么!”
“我可不是帮你说话,主要是那群南掖人太可恶了。”
“是吗?”
“那当然了,虽然裴家出事,但是裴将军和裴家哥几个是什么人,我心里门清!他们这么羞辱——”
“周显安,我裴家如何无需你评头论足,这些话往后别再在人前提起!这是京城,不是边关,什么话该说不该说心里要是不清楚就回去问周将军!况且师师与你定有婚约,你想死自己死别连累别人!”
“你——!!”
周显安被这番话气得不轻,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远处传来宫人声音,“安平侯府裴氏何在?”
与李师师告别后,裴芷夏迈入了宣德宫门。

小宫人见瞒不住,将事情本末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
谢翊始终不曾接话,眼底的阴翳尽显,直到进入东宫,他才收起了周身那骇人的气息。
寝殿外跪满了与谢墨祯一同去驿馆的宫人,掌事见谢翊立马恭敬行礼。
“都起来,有何处罚等太子醒来再议,都下去。”
屏退宫人后,谢翊才踏入谢墨祯的寝殿,免了一众太医的行礼。
“阮院判,太子如何?”
阮院判一面收拾药箱,欲言又止地瞧了一眼床上的小人儿,“回王爷的话,太子殿下只是一些皮外伤,老夫已经给殿下上过药了。”
“只需静养几天。”
“无需服药?”
“无需。”
谢翊坐在床榻边,看着榻上的小少年,额头上淤青一片,双眼紧闭,睫毛止不住的颤抖。
他宠溺地笑笑,“那皇上和本王便放心了。”
谢墨祯伤势如何,阮院判心知肚明,他看了看谢墨祯,又朝宫人吩咐了几句提着药箱离开了。
“太子昏迷多久了?”
“回王爷,已经一个时辰了。”
“这么久了还没醒,来人,将本王带来的苦药给太子喂下去。”
说着还作势起身,少年摹地坐起身,“阮院判说了我无需服药的!”
在对上谢翊那狡黠的笑容后,谢墨祯急了,“皇叔你诈我!”
“为什么打人。”
谢翊再次坐回榻边,谢墨祯瞬间耷拉下脑袋,一言不发。
“但说无妨,皇叔给你做主。”
一听到这句话,谢墨祯猛地抬起头,顿时双眼通红,心中的苦闷委屈顿时翻涌起来。
他只感觉喉间苦涩得紧,心中还在犹豫是否要说出口,事关裴家恐父皇都不敢说为他做主这话。
“你是大晋储君,不论何种理由,南掖一个附属小国竟敢以下犯上,就是大不敬,你只管说。”
谢墨祯得到了不论大局的偏爱,带着哭腔开口:“那南掖皇子言我大晋无人可用,还说连堪堪拿得出手的裴家儿郎都做了西掖的走狗。”
“说裴大将军不配为军人,只是一条唯利是图的狗。”
谢翊单手抱着谢墨祯,另一只手在袖内已经紧握成拳。
“皇叔,裴将军他不是这样的人,裴家的人都不是这样的人,为、为什么没人信。”
裴家功勋卓著,裴宗能更是屡立奇功,是谢墨祯心中最崇拜之人。
裴家流放之后,无人敢再提裴宗能,再提裴家。
谢墨祯没想到,再次提及是这样的场合,一时之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股脑将心中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以后这样的话,切莫在他人面前提起。你是太子,言行皆代表了你父皇。”
裴家不管如何处置都是皇帝的意志,当儿子的不能明摆着打当爹的脸,更不能让有心人抓出大做文章。
小少年放肆哭过之后,这才惊觉说错了话,他擦干泪道:“是,祯儿记下了。”
“可有其他地方受伤?”
“不曾。”
“皇叔你不知道,那南掖小皇子被我揍惨了,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实则迟钝无比。”
谢翊温柔地摸了摸谢墨祯的脑袋,眼底暗流汹涌,他勾唇一笑,“揍一顿怎么够。”
谢墨祯眨巴着眼睛,不解地看着他:“皇叔?”
“好生修养,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直到宫门落锁,谢翊才离开皇宫。
“无白。”
无人的宫墙外,一道黑影落下。
“属下在。”
“盯紧西掖带来的人,若有异动,即刻来报。”
南掖与大晋大战刚结束,裴家之事闹得沸沸扬扬。
西掖本是大晋的附属小国,此次突然来访屡次挑衅,绝不是意外。
“属下领命!”
一阵风掠过,原本还在谢翊面前的人瞬间消失。
*
霞光铺满京城的主干道,冬日难得这样好的天气。
裴芷夏掀开马车的帘子,感受着冬日暖阳。
霍世亭为了面子,特意给裴芷夏配置了一辆体面的马车。
马车晃晃悠悠,不一会到了宫门外。
“本侯先行上朝,一会在大殿上自会向圣上禀告圣上,圣上应允后自会宣你进殿。”
裴芷夏闭目假寐,眼睛都懒得睁开,轻哼一声就当应允。
“把你这副不知礼数的模样收收,别丢了我侯府的脸面。”
霍世亭再三叮嘱才转身离去,见他走远,裴芷夏才下了马车。
刚一下车,她便被眼前恢宏大气的宫殿群震惊,她暗叹一句,电视剧拍得还是太保守了。
“阿芷!!”
少女娇俏的声音传来,裴芷夏转头,只见一个身着桃色如意裙的少女朝她飞奔而来,少女衣襟上围了一圈柔软的白狐毛,耳坠明珠映得她容色生辉。
“真的是你阿芷!!”
裴芷夏大脑飞快运作,这才将人和记忆对上号。
“师师......”
李师师,宰相嫡女,与原主从小一起长大的闺中好友。
“你怎么样?安平侯对你可还好?”
没等她回答,李师师皱眉道:“这寒冬腊月的,你怎么穿得如此单薄。”
她环顾四周,发现裴芷夏身边连个使唤的丫头都没有,眼睛顿时红了起来,“安平侯府连个丫鬟都不给你?!”
马蹄声哒哒,一道张扬的男声接过了李师师的话。
“裴家儿郎战死沙场,她能入了安平侯做个姨娘已是天大福气。裴姨娘如今还能活着面圣,就该磕头拜佛了。”
李师师不悦抬头瞪着马上的男子,“周显安,你的嘴是刚淬了鹤顶红?”
“裴家鼎盛之时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大门户,嫡女做妾,贪生怕死还不让我说了?”
“阿芷才不是贪生怕死,若不是为了乘风——”
“师师,我哪句话说错了?我若是她便一头撞死在家门口,以此告慰父兄在天之灵。”
裴芷夏扫了一眼马上墨色竹纹劲装的男子,勾唇反讽,“周公子说我贪生怕死,我瞧着你这忘恩负义的无耻劲与我也不遑多让!”
“我不求你雪中送炭,你眼下还对昔日救命恩人的妹妹恶言相加,这就是你周家的家教?”
周显安被怼得面红耳赤,“我只是代入之楠兄的立场,若疼爱的妹妹一朝为妾,九泉之下他都不得安宁!”

“传令青风,按兵不动,切勿打草惊蛇。”
“是!”
“主子,今日亮了身份,万一那安平侯府一纸告到圣上面前......我们也守不了四小姐一辈子啊。”
男人的视线始终停留在远处逐渐模糊的背影上,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当年鲜衣怒马的少女朝他而来。
她救了他,可他却没有抓住她手,亲眼看她落入河中。
后来,先皇驾崩,他守孝三年。
边关战事吃紧,他又耽误了两年。
裴家便遭变故满门流放,他火急火燎回京只得到她入安平侯府为妾的消息。
他只好以暗卫的身份入安平侯府,裴家之事疑点颇多,他必须亲自查明霍世亭顶着流言蜚语也要纳她入府的目的。
谢翊细细摩挲着手指,“霍世亭没那个胆量。”
“暗卫营的暗卫直属父皇,皇兄都做不了暗卫营的主,除非她亲自开口遣散。”
“去查查那个府医。”
*
面对裴芷夏的质疑,许一宁面不改色。
“小人早前受过老将军的恩惠,只要三夫人一句话,小人愿救您脱离火海。”
裴芷夏打量着许一宁,眼神坚定,嘴唇紧闭,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她收回目光,顺着他的话茬,“我若想离开轻而易举,届时乘风乘鸢该当如何?”
许一宁微愣,瞬间明白了裴芷夏的用意,“小人但凭三夫人吩咐。”
“你正常给霍世亭解毒就行,他的高热我来解决。”
没多久,一行人到达了霍世亭的院子。
裴芷夏刚迈入房门,霍世亭正巧一口黑血喷了出来,随后‘砰’的一声倒回了榻上。
“侯爷!”
原本在床边伺候的美妇人见状大惊失色,立马上前用手帕替霍世亭擦拭嘴角的血。
许一宁在一旁小声提醒:“这位就是二姨娘柳画,天还没亮就赶来服侍,我再来诊脉的时候就发现安平侯中毒了。”
霍杨氏咬着牙,“还杵在这里作甚?还不快把药拿出来。”
她环顾四周,压着心中的怒火,没一个能上得了台面的妻妾,一门子的丧门星!
“都给我退下,你也滚出去!”
霍杨氏大喝一声,柳画被她吓得一激灵,连忙端着床榻边的铜盆踉跄起身。
许一宁上前一步替霍世亭诊脉,霍杨氏双手紧紧攥着手帕,在一旁来回踱步。
“在下早晨来复诊的时候,已经给侯爷服下了抑制毒性的药。现在侯爷高烧不退,且侯爷二次中毒了。”
“二次毒是乌头毒,与侯爷昨夜伤势不同。乌头毒十分常见,在下有十足把握解毒。但两种毒在侯爷体内互相纠缠,若不能同时解毒,光解了乌头毒也无济于事。”
霍世亭此刻嘴角不断溢出黑血,看得霍杨氏心惊不已,没等许一宁的话说完她立刻将矛头对准了裴芷夏。
“毒妇!你的要求我都应了,你居然还二次下毒!”
霍杨氏恨得痒痒,恨不得让府兵捆了她搜身立马将解药喂给霍世亭,一想到语风院里那些错落各处的黑影,她又把这想法压了下去。
裴芷夏没搭理她,“二次毒是什么时候下的。”
许一宁道:“回三夫人,按照毒素蔓延情况来看,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一炷香的时间,主母还在我院里撒泼呢,我哪里来的时间下毒?”
“谁知道你不是指使你院子那些野男人来下的毒,他们神出鬼没,下个毒不是轻而易举。”
裴芷夏一听这话变了脸色,“他们亮明身份的时候,你不会想说没听清吧?先皇御赐,在你的嘴里成了野男人。这传出去......可是要被治个不敬先皇满门抄斩的大罪!!”
‘不敬先皇’这四个字裴芷夏提高了音量,吓得霍杨氏面色惨白脚下一软。
“谁、谁知道那是不是先皇御赐,万一就是你私下豢养的......”
声音越来越小,野男人三个字霍杨氏还是没敢说出口。
“你的无知,我昨晚已经见识过了。”
裴芷夏正了神色,一脸无惧:“我十四岁随父征战,救了当今九王爷,那些暗卫便是先皇赏的。你若不信,便让此事宣扬出去,让圣上治我的罪。”
霍杨氏瞪大双眼,这裴芷夏疯了不成,怎么什么都敢说。
不顾自己和安平侯府的名声也就罢了。
让圣上治她的罪,是想打先皇的脸吗?!
霍杨氏气得手抖,“疯、疯子!”
“我懒得与你废话,这群暗卫既跟了我入府,就由不得你胡乱攀咬污蔑。今儿我话就放这了,若日后我在府里听到一句关于他们的风言风语,我便自行报官惩治这些嘴碎之人。”
“你——!!”
说完之后,裴芷夏往软榻上一坐,笑着开口:“到时候我嘴巴里能说些什么出来我也不知道。”
霍杨氏被气得话说不出,看着裴芷夏从袖口里摸出一包药扔到她脚边。
“看来这府里不止我一人想要霍世亭的命,我敢下毒就敢认,但没有帮别人背锅的习惯。”
“还有,我若是想杀了霍世亭,用不着别人帮忙。”
裴芷夏笑得明媚动人,一身鹅黄长衫更是衬得那笑容人畜无害,却说出了让霍杨氏浑身颤抖的话。
“毒妇!”
霍杨氏也只能逞口舌之快,心想着找机会把她绑了浸井里无声无息解决掉。
“是不是想着怎么把我杀了?”
裴芷夏笑得更是动人了,她双手捧脸:“暗卫,就是主子有危险的时候才现身。”
“你那些深宅大院的腌臜心思收一收。”
裴芷夏起身伸了个懒腰,“霍世亭的药要喝半个月,一天两次。”
“每天正午后再来取药,别再找些蠢货来打扰我!”
抛下这句话,裴芷夏大步离开,临走前她打量了许一宁一眼,许一宁面对她的时候还是那副恭顺的模样。
可她在记忆中始终找不到丝毫关于许一宁的蛛丝马迹。
倒是那个叫流羽的暗卫,裴芷夏不断回忆着,先皇给她的暗卫里有长相这么帅气的暗卫?
先不说长相,那周身散发出来的破人气势,也不像是一个暗卫能有的。
还没迈入语风院,门口一个张望的小丫鬟立刻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
“三姨娘,您回来了。”
“奴婢拂晓,是二姨娘的丫鬟。”

不一会,周显安匆忙折回,他看了看裴芷夏,二人确认眼神之后周显安走向案桌。
短小的匕首出鞘,只听“唰”的一声,案桌上的十一个丑橘从中间被切开,一分为二。
霍世亭此刻吓得脸色煞白,这裴芷夏到底要干嘛,她胆子怎么能大到这种地步。
皇帝眯着眼打量着裴芷夏,只见她拿起其中一半丑橘,握在手心轻轻一捏,汁水顺着她的掌心滑落滴入碗中。
谢翊一脸欣赏,顺带吐槽,“也不嫌脏了自己的手。”
裴芷夏看向周显安,“照计划进行,接下来的交给你了。”
这一举动太过突然,古巴赫率先反应过来,“你们竟敢损坏我们南掖的圣品!”
“这种品质的果子,也只有你们南掖人当做宝了。”
“何况你也并未提前说过,不能将果子切开。你们南掖该不会十个果子都出不起吧?”
此时,有人在古巴赫耳边小声低语两句,古巴赫才咬着牙坐了回去。
裴芷夏擦了擦手,接过旁边的小宫女递来的纸笔,写下了第二种解题方法。
然后恭敬朝着殿堂上帝后行礼,“还有一种解题方法民妇已经写在纸上。”
“这纸条民妇已经封好,就由呈放在这案桌之上,待到第一种解题方法结束方可公布”
周显安效率极快,每个丑橘的汁水都被挤了出来,裴芷夏凑过去一看。
“比我想象中的还少。”
此时,一些官员已经反应过来裴芷夏想要做什么。
纷纷被这不着边际的做法惊艳到,南掖找些旁门左道来蹦跶,谁说不能以牙还牙?
“妙,实在是妙!”
皇帝连连称赞,“这法子是如何想出来的!”
十一个果子,三人平分,榨成汁分了不就行了。
谢翊一脸笑意,淡淡开口道:“皇兄一言九鼎,可别忘了赏赐。”
“你小子!”
可怜霍世亭,到现在也不知道裴芷夏要做什么,心中将她咒骂了千百遍。
他偷瞄着裴芷夏,见她将碗中的丑橘子汁分别倒入酒杯之中,随后看向古巴赫。
“大王爷,十一个橘子平分好了。”
皇帝第一个开口:“好!此举甚妙!”
古巴赫不敢置信地看着裴芷夏,她如此轻而易举地就化解了,怎么可能!
他下意识地开口:“她耍诈!”
裴芷夏还未接话,朝堂之中已有大晋官员开始大声赞扬,“此法甚妙,耍诈一词从何说起?”
“本王是说均分果子,又没说是分果汁!”
陆嘉扬的位置坐在角落,他坐在陆延松身旁,见自家祖父一脸赞赏的表情,他立马起身。
“裴......裴姨娘解题之前,是大王爷亲口回答,只要均分即可。出尔反尔,才是耍诈。”
此举引起了谢翊的注意,他倒还忘记了,裴芷夏曾经还有端见风使舵的姻缘。
都解除婚约了,还在裴芷夏面前蹦跶什么,碍眼!
皇帝此时开口了,“陆学士之孙所言不虚,方才也是百官见证,大王爷说了只要均分即可。大王爷是想反悔?”
“这是大晋,不是南掖!”
带着威压的话蹦进古巴赫耳中,他一张脸早已被气成了猪肝色,连脸上的褶子都写满了不服。
他紧咬牙根,心想决不能错过这次机会,不管怎么样都要狠狠薅大晋一把。
裴芷夏看向古巴赫,一脸笑容:“认输了吗?大王爷?”
“旁门左道!本王认输?从何说起?”
裴芷夏将酒杯猛地放下,“那就请大王爷赐教。”
百官也是好奇,到底还有什么方法比裴芷夏的更妙。
古巴赫双手握拳,他的答案只有两个,一个被裴芷夏解了,还有一个他不敢在朝堂之上说出口。
可事到如今,若是承认他输了,按照约定南掖还要继续做大晋的附属国二十年。
他此次访晋被赋予了众望,南掖各项发展都不如大晋,若是不能得到城池,药草或是粮种都该带一些回去。
昨日在朝堂上百官无人能解题的局面,给了他能拿捏大晋的错觉,不仅言语上放肆羞辱大晋,更是纵容小皇子出手伤了大晋太子。
此时,他决不能认输。
他正准备开口之时,裴芷夏抢先一步开口。
“方才民妇写下了第二种解题方法,想先求皇上恕罪。”
皇帝龙颜大悦,好奇道:“何罪之有?”
“我大晋世代君王以仁义治天下,第二种解题方法太过残暴,与仁义背道而驰。臣妇先行告罪,还请皇上宽恕。”
此刻古巴赫大脑还在飞速思考,完全没听到裴芷夏在说什么。
看到他这副呆滞的模样,皇帝心中的阴郁一扫而空,大手一挥:“你是为了解题,朕恕你无罪!”
皇帝问道:“第二种解题方式是什么?”
裴芷夏挥手,“请大王爷先说吧,免得他又说我耍诈。”
见古巴赫迟迟没有反应,裴芷夏再次开口:“请大王爷赐教。”
依旧是没有回应,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哪里还有什么最优解,分明就是想拖延时间!”
“分为汁,再均分,已是最优解了,妙,实在是妙!若还有最优解快快说来!”
“南掖人怎么不说话啊,在想怎么认输了吧?”
南掖小皇子环顾四周,紧张地拽了拽古巴赫的袖子,“皇叔,你快说话啊!”
皇帝也开口:“大王爷的方法是什么,说出来,也好叫朕心服口服。”
古巴赫这才回过神来,“本王......本王方才在思考。”
“思考如何与我诡辩?说不出来认输不就好了嘛,你们都已经是附属国了,还能有何更惨的下场?”
“输给女人的滋味如何?”
裴芷夏后面这句话说得极小声,嘲弄的眼神丝毫不掩饰地看向古巴赫,被她这么一激,古巴赫大声开口。
“十一果,择其中一人杀之,其余二人分五整果,一半果即可!”
裴芷夏抿唇,果然如此。
古巴赫此言狂妄至极,瞬间大殿之上沸腾起来,百官皆是满脸震惊,皇帝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他沉着脸,一股杀意瞬间腾起,声音冷得骇人:“古巴赫,你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