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姨姨，今天我跑了第一名。”
“姨姨，我喉咙好痛。”
……
慧慧离开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成了“姓何的”
“你长大了，这些事情可以自己做了。”
可能这是我第一次反驳他，他难以接受，一直踹门，还一边骂我。
季云墨听到动静走过来。
“你又怎么又惹他了，别忘了你答应慧慧的，要好好照顾他。”
他们这些年唯一能拿捏我的就是慧慧。
九年前，慧慧给我过生日，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为了保护我，她在关键时刻掰过了方向盘。
最后我逃过一劫，她奄奄一息。
垂危之际，她紧紧握住我的手，说放心不下小风。
哪怕季云墨哭着发誓绝不再娶，她还是要我守着小风。
我蹙了蹙眉，还是去给季风找睡衣。
“再去给他煮碗面吧，他今晚一直缠着语念，没怎么吃东西。”
想起我曾和慧慧开玩笑，以后也要找个像季云墨那样体贴的老公。
婚后，我一直告诫自己，这是慧慧的老公，不能痴心妄想。
但是看着他们的婚纱照还是心里发涩。
“你可以让苏小姐做，毕竟以后照顾小风的也是她。”
听到我说这些话，季云墨的脸色冷了下来。
“你还真把自己当季太太了。”
“语念跟你不一样，没你这么狠毒下贱。”
过去他虽说对我不冷不热，但好歹会跟我说声，“谢谢，辛苦你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觊觎季云墨，故意害死慧慧的谣言传到了家里。
我本以为他们父子俩不会相信这些谣言，终究还是高估了我在这个家的地位。
“和慧慧约定的时间，就剩三天了，你可以提前把离婚协议书准备好。”
季云墨听到我的话嗤笑一声。
“何皎皎，欲擒故纵的把戏在我这行不通。”
“离开季家，你能去哪？”
“再说，你妈舍得让你离开季氏这棵大树吗？”
苏语念听到我要离开，眼睛迸射出的光芒快把我灼瞎了。
季风洗完澡出来就喊“妈妈”。
拿着一本故事书小脸红扑扑的，跑到苏语念身边。
“妈妈，你给我讲故事吧。”
“从小我就很羡慕别人有

电梯一直停在二楼，季风不停的催促，无奈我只能走楼梯。
季风的叫唤声越来越大，我不得不加快脚步。
但是脚跟灌了铅似的，一个趔趄，我的膝盖重重地磕在了楼梯上，疼出了眼泪。
好不容易到了楼上，我发现季风正在电梯口使劲地按着开关。
看到我脸色铁青，嫌弃地说了句，
“真没用。”
这是我疼了九年的孩子，从牙牙学语到背诵三字经，从幼儿园到小学。
熬了无数个夜。
我从一个小姑娘变成了育儿能手。
苏语念从慧慧的房间出来，那是我的禁地，她轻而易举地就进去了。
季云墨也跟着出来，看到我那一刻脸上的神色从温柔瞬间转换成了鄙夷，
“之后语念会住在家里，你安分点。”
“你要让她住在慧慧的房间吗？那是慧慧的房间！”
听到我的话，苏语念的眼里瞬间噙满了眼泪。
季风把他手上的玩具汽车往我脸上砸，等我反应过来，额前的血已经滴到了地上。
“你为什么要欺负我妈妈。”
“你休想再害死她！”
他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张开双手，将苏语念拦在身后，恨不得要将我吞入腹中。
仿佛我才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我失望地转身离开，只有三天了。
夜里，慧慧妈妈电话给我，对我耳提面命，要我把季云墨身边的女人赶走，保住她外孙在季氏唯一继承人的地位。
她的电话刚挂，我妈妈的电话也打进来了。
“慧慧对我们有恩，你要好好照顾小风。”
“凡事忍忍就过去了。”
受恩的是他们，报恩的是我。
今晚我的电话还真是热闹，我叹了口气，看了眼电话，是一串四位数的代号。
眼里的哀伤被惊喜代替。
“刚出土的？”
“好，三天后你来接我。”
2
我的开心没有持续两秒，门就被重重敲响。
“姓何的，你该不是以为我妈妈回来了，你就不用伺候我了吧。”
“帮我把睡衣收拾好，我要洗澡。”
我很失败，把他教成了这副样子。
依稀记得，他说的第一句话，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而是姨姨。
“姨姨，老师说我的手工做的最好
蛋回房间。
拿出我九年都没有碰过的工具。
双手微微颤抖，抚摸着刷子、钳子、镊子、小刀。
这才是我该努力的地方。
我屏息凝视，轻轻在鸡蛋的顶端开了一个小口，然后将鸡蛋的外壳剥成360份。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下午，被一阵急促的电话声拉回了我的思绪。
季风在学校肚子疼得厉害，老师让我接他去看医生。
没办法，再坚持一天吧。
我赶到老师办公室，苏语念已经在那了。
他们齐刷刷地朝我看来，问我找谁。
季风回答，
“她是我家的保姆。”
“我来接我家夫人和少爷。”
我恭敬地在门口等着他们出来。
“这里不用你，你回去吧。”
“把小风的书包带回去。”
苏语念俨然一副季太太的模样，对我颐指气使。
“我房间的灯太亮了，回去帮我换一个。”
最后在我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跟你死去的闺蜜长得一模一样吗？”
我还愣在原地，他们已经扬长而去了。
轻叹一声，无论怎样，都跟我没有关系了。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那个不属于我的家。
打开门，还有一伙人正襟危坐，准备对我兴师问罪。
“皎皎，你到底又怎么惹他们父子俩不高兴了？”
“今天早上季氏集团突然宣布对你爸爸的公司撤资。”
我妈妈的话还没说完，我爸爸就投来了一个责怪的眼神。
“何皎皎，你不要不知好歹。”
“当初要不是慧慧把心脏捐给你妹妹，她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他们张口何家闭口妹妹。
没有一个人问我，手术恢复得怎么样了？
也许是我的沉默激怒了他们夫妻二人。
“你简直就是冥顽不灵。”
“你不用受生孩子的苦，豪宅住着，豪车开着。”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是啊，我不用受怀孕生子的苦，这辈子都不用了。
医生说我服用了太多的避孕药，子宫也受创严重，有孕的概率极低。
慧慧妈妈也开始了她的演讲。
“皎皎啊，不是阿姨说你，九年，九年的时间你都没有抓住云墨的心。”
“现在别人马上要趁虚而
妈妈可以讲睡前故事。”
听到这句话我又开始心疼他了。
他也无数次地问我。
“姨姨，为什么小风的妈妈不给我讲睡前故事？”
我安慰他。
“你可以把姨姨当成你的妈妈。”
那时候我看到了他眼里的落寞。
季风喜欢吃手擀面，我在厨房倒腾了好久，身体的疼痛让我一阵阵发晕。
终于煮好了一碗面。
我把面端到他房间，轻轻地敲门。
“小风，我做了你最爱吃的手擀面。”
过了一会儿，他怒气冲冲地打开门，把我手里的面条打翻。
我的手瞬间烫出来水泡，肚子上的伤口也没能幸免。
被碗重重的砸了一下，让我眼前一花。
“你来干什么？”
“我好不容易和我妈妈待在一起。”
“你别出现在我面前了，你会害死我妈妈。”
我没忍住，红着眼反驳，
“你妈妈不是我害死的。”
他像一只受伤的猛兽，不停地在我身上捶打。
“就是你，就是你，我妈妈要不是陪你过生日就不会出车祸。”
我无力反驳，只能任由他拳打脚踢。
3
季云墨和苏语念跑了出来。
苏语念紧紧搂着季风，不停地安抚他。
季云墨二话不说，给了我一巴掌，
我无力支撑，瘫倒在地。
“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你怎么跟九泉之下的慧慧交代。”
又是慧慧、慧慧、慧慧！
所有人用慧慧绑了我九年。
为了照顾季风，我起早贪黑，还要承受季云墨粗暴的房事发泄。
已经没有人记得我也曾是个阳光明媚的小姑娘。
第二天醒来，我的第一反应是，起晚了，做早餐来不及了。
我急匆匆地赶到厨房。
他们已经在餐厅吃早餐了。
一桌子的汉堡炸鸡可乐。
季风从小就脾胃虚弱，为了照顾他，我学中医，学营养搭配。
他吃的每一口菜喝的每一口汤都是我精心调配的。
现在他大口吃着炸鸡，喝着可乐。
“妈妈，你点的外卖真好吃。”
“这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
我想去阻止他，抬出去的脚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明天我就要走了，我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我从厨房拿了一盒鸡
我的刻刀。
“何皎皎，你欺骗了慧慧，害死了慧慧，你要付出代价。”
说完就把刀往我手上插。
我绝望地喊了一句“不要！”
他们把我锁在房间里，其实这样的锁根本锁不住我。
“慧慧，你的债我还完了。”
“季云墨，季风，我们之间的恩怨尽消。”
这是最后一晚了，我遵守承诺。
第二天，我等着他们都出门了，把门锁打开，跌跌撞撞都走到客厅。
把我签好了字的离婚协议书放在桌上。
我九年没有过生日了，这是我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然后我坐上了那辆一早就在小区等着我的红旗汽车。
从此山水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