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东凡沈君兰的女频言情小说《问鼎权利之巅,我成反贪第一人小说林东凡沈君兰完结版》,由网络作家“天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冷川显然对林东凡的回答很满意。他似笑非笑地抛给何宴清一个反杀眼神:“老何,你对我的用人安排有异议?”“我这是自惭形秽。”谈笑间,何宴清的言语中依旧透着一丝揶揄的味道,就仿佛在说你是专案组组长,你选林东凡当侦查队长,谁敢有意见?林东凡淡笑:“何处长,你就别埋汰我了。我确实懒,没看举报材料。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并不认为这是掌握案情的唯一途径。”“说说你的高见,我爱听。”何宴清趁机将了林东凡一军。他却不知道,对于两世为人的林东凡来讲,9·28案的前因后果,林东凡早在前世就已经目睹一切。前世,林东凡虽然没有参与9·28案的调查。但这案子披露后曾震惊全网。这案子的大致脉络,以及具体有哪些人涉案,林东凡心里都一清二楚。现在唯一的变故就是李横波。李...
冷川显然对林东凡的回答很满意。
他似笑非笑地抛给何宴清一个反杀眼神:“老何,你对我的用人安排有异议?”
“我这是自惭形秽。”
谈笑间,何宴清的言语中依旧透着一丝揶揄的味道,就仿佛在说你是专案组组长,你选林东凡当侦查队长,谁敢有意见?
林东凡淡笑:“何处长,你就别埋汰我了。我确实懒,没看举报材料。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并不认为这是掌握案情的唯一途径。”
“说说你的高见,我爱听。”
何宴清趁机将了林东凡一军。
他却不知道,对于两世为人的林东凡来讲,9·28案的前因后果,林东凡早在前世就已经目睹一切。
前世,林东凡虽然没有参与9·28案的调查。
但这案子披露后曾震惊全网。
这案子的大致脉络,以及具体有哪些人涉案,林东凡心里都一清二楚。
现在唯一的变故就是李横波。
李横波那家伙的驻村扶贫点,就是9·28森林火灾案的爆发地青竹村。
现在那家伙是青竹村的第一书记。
真是冤家路窄!
林东凡收收情绪,不急不慌地跟何宴清分析:
“真相很简单:”
“恒沙地产集团想把青竹岭开发成渡假村,打造高端别墅群。”
“问题在于,杨寿山早就跟青竹村签下了20年的承包合约,承包青竹岭放养黑毛猪,投入了不小的成本。”
“一个要开发建别墅,一个要养猪。”
“双方没谈拢,最后就发生了现在我们所看到的悲剧。一场大火把青竹岭给烧了,杨寿山被活活烧死。”
“死人背锅。”
“接下来,青竹岭就成了恒沙集团的囊中之物。”
“这个腐败案,主要涉及到恒沙地产、长南市森林公安局、住建局,以及分管城建开发这一块的常务副市长肖运策。”
“至于肖运策上面的人是谁,这事我暂时还拿不准。”
听完这席话,何宴清的脸色凝重了许多。
手里那叠厚厚的举报材料,似乎也变成了无足轻重的边角料。
有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感。
其实林东凡所说的,都只是9·28案的大致的脉络。
真查起来,内情可比这复杂得多。
譬如恒沙地产集团的崛起史,那就是一部财色交易、侵吞国资的厚黑史。
见何宴清沉思不语,林东凡又笑问:“何处长,现在我能不能闭上眼睛打个盹?真的好困,昨晚才睡了四个多小时。”
闻言,坐在后面的唐侠等人,不禁对林东凡心生敬佩之情。
心想我凡哥牛逼啊,哈哈,居然敢反过来揶揄勤奋上进的何大处长,不愧是脑子大脖子粗,不怕铡刀也不怕哭。
幸灾乐祸的气氛,一下子就在车里弥漫了开来。
被揶揄的何宴清,脸上略带几分尴尬神色,但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林东凡的问题。
也不急着反呛林东凡。
他把目光转到了冷川身上:“老冷,你怎么看这个案子?”
“东凡同志的分析,从逻辑上来讲,没什么问题,关键是怎么找到官商之间互相输送利益的证据。”
冷川直指问题核心,没有证据,就算知道真相也没用。
何宴清顺着冷川的话题,立马就把责任压到了林东凡肩上:“东凡同志,你都听到了,现在可不是打盹的时候,你这个侦查队长,任重而道远啊。”
“行吧,那就聊点提神醒脑的事。”林东凡直言:“我打算先把住建局的程局长抓起来,慢慢抽丝剥茧,从程道身上找突破口。”
“眼下一点证据都没有,开什么玩笑。”何宴清道。
林东凡指了指自己脑袋上的伤:“前几天,程局长的神经病儿子,敲了我一酒瓶,程局长连夜跑到省城来向我赔礼道歉。一个副厅级干部,主动跑过来跟我道歉。大家不妨好好想想,这算不算是一种心虚的反应?”
“就算他心虚,证据呢?”何宴清反问。
林东凡不慌不忙地分析:“程道这个人,是只嗅觉敏感的老狐狸。现在我们专案组进驻南州,如果不果断动手抓人,他极有可能会闻风而逃。”
“抓人要有证据!”
何宴清的态度很坚决,没有半点妥协之意,这令林东凡很无语。
客观上来讲,程道,也不是什么小芝麻小绿豆,好歹是个副厅级。
若是抓错人,后果确实很严重。
何宴清在反贪局工作了十几年,工作口碑不错,给人的印象一直是勤奋好学,不贪功、不冒进,做事稳扎稳打守规矩。
今天,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怕抓错人,还是另有什么顾虑。
看不穿猜不透,林东凡也懒得去猜。
林东凡望向一直对自己抱有期待的冷川:“冷老大,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会放权给我,让我放手去干……”
“我问你,如果抓错了人,谁来承担后果?”
不等冷川答话,何宴清抢先将军。
林东凡又是一阵无语,看样子,这位何处长今天是跟他杠上了,这咄咄逼人的强势姿态,摆明了就是想逼他低头忏悔。
今天要么承认自己有冒进之举,承认自己做事不过脑子。
要么硬刚到底。
林东凡眼巴巴地看着一言不发的冷川,等他表个态。
一时之间,冷川也有点左右为难。
在冷川看来,老何反复把“承担后果”这四个字挂在嘴上,其意志力,不仅仅是想逼林东凡低头。
老何同时也是在内涵他冷川。
意思就是说:今天你冷局长要是敢同意林东凡冒然抓人,万一抓错人,将来一切后果由你冷局长承担!
相对于态度保守的老何来讲,林东凡做事确实有冒进的嫌疑。
但林东凡也没说错,程道是只嗅觉敏锐的老狐狸,如果今晚不动手,老狐狸极有可能闻风而逃,到时想抓都抓不到。
沉思好一阵。
冷川慎重地问林东凡:“抓人容易,找出程道的贪赃证据可不容易,你有多大的把握能找出他的罪证?”
“100%。”
话一出口,便见何宴清轻笑不语。
这老何显然不信。
林东凡含笑服了个软:“何处长,我非常钦佩您按部就班的工作意志。但在抓捕程道的这件事情上,请您相信我一次。”
“既然有自信,那就放手去干吧。”冷川转头又笑劝何宴清:“老何,反贪可是得罪的人苦差事,他不都怕,我们有什么好怕的,让他去拼一次吧。”
“我这也是怕他栽跟头。”
何宴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碍于冷川已经拍板,当即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次专案组进驻南州市,并没有提前跟南州市委市政府打招呼。抵达南州后暂住清湖迎宾馆,办公点也设在这里。
在林东凡带队出去抓人时,何宴清憋了一路的话,终于说了出来。
他对林东凡说:“东凡同志,100%能找出程道的贪赃证据,这可是你当着大伙面立下的军令状。”
军令状?
老子啥时候立过军令状?
这莫名其妙的紧箍咒一套下来,林东凡就想问候一下老何的列祖列宗。
王主任这人的政治觉悟算不上是顶级的,强在有执行能力。楚劲松上午敲打他,他下午就深入贯彻“立行立改”的纠错工作。
不仅撤掉了那个莫名其妙的厕所管理岗,还顺手把李横波收拾了一下。
他之所以收拾李横波,目的就是为了给林东凡一个交待,心想只要这位太子爷不挑毛病,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便可以翻篇。
这天晚上。
王主任放下往日的领导姿态,对林东凡以太子爷相称,想摆上一桌酒给林东凡赔礼道歉,结果被林东凡婉拒。
林东凡也不傻。
老丈人虽然已经官复原职,背后龙争虎斗的暗流却没有消失,常务副市长肖运策的眼睛可不瞎。
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还是低调点比较好。
还有太子爷这个名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屎盆子,若真戴头上,那南州市委政法委岂不成了楚家的一言堂?
这个屎盆子一扣下来,无异于给老丈人招黑。
林东凡坦言:“王主任,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我还是喜欢以前那种工作气氛。您是办公室主任,我是小科员。有事尽管吩咐,千万别把我当人看。”
“太子爷,以前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千万别往心里去。”王主任讪笑连连:“不把你当人……这事言重了,以前我真没这想法。”
“我的意思是说把我当螺丝钉,别误会。”
林东凡嘴上含笑,心里却一万个嘛嘛批的在鄙视。
心想你丫的还想狡辩,老子以前过的日子,那也叫人过的日子?那是没日没夜的牛马!手机得24小时待机候命。
眼看心知肚明的王主任已有悔意。
林东凡也不戏耍他了,又含笑提醒:“王主任,人言可畏啊。太子爷这顶帽子,我可承受不起。给楚书记招黑的糊涂事,咱可不能做。”
“你瞧我这脑子,还真是糊涂。”
王主任表面笑容可掬。
心里却暗惊不已:以前还真是没发现,林东凡这小子竟然是个心思这么缜密的人,难怪能获得楚家的青睐。
相比之下,狂妄自大的李横波,输得也不冤。
王主任心怀三分敬佩之情:“东凡,既然你把这话说到了这份上,那我就不勉强你了。你放心,给楚书记抹黑的糊涂事,我指定不会做。”
最后这句话,无异于借机表态。
想借林东凡的口,转达给上级领导楚劲松。
林东凡心领神会地笑了笑:“谢谢理解,如果没别的事,那我先走了,还要去文工团接我老婆下班。”
今天是楚劲松恢复工作的第一天,林东凡现在算是体验到了什么叫做躬逢其盛,与有荣焉。
前世在底层挣扎了一辈子,到死都不曾被人高看一眼。
今世抓住机会,一朝登堂入室,都不需要自己张牙舞爪,这些人都巴不得趴下来帮自己把脚趾头舔干净。
这滑稽的社会,说它有病吧,它又流光溢彩。
令林东凡感到欣慰的是:
老婆楚灵兮,绝对是个脑子没病的正常人,她一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二没有勾心斗角的心机,纯洁得就像一张白纸。
林东凡将车缓缓地停靠在文工团门口,轻按两下喇叭。
楚灵兮扭头一瞧,立马笑露两个迷人的小酒窝,一上车就把脚上那双高跟鞋脱了下来,打着赤脚。
她低下头东找西找:“老公,我的平板鞋呢?”
“在干洗店。”
林东凡启动车子缓缓上路。
楚灵兮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我把这事给忘了,前面拐个弯,先去拿鞋子。”
“明天再拿吧,待会我背你下车。”
前面拐个弯,那就是下班高峰路段,还不得堵死在路上。
楚灵兮显然不在乎堵不堵车的问题,听到背她下车,便乐得眉开眼笑:“我就知道,你最疼我。”
“你是我老婆,我不宠你谁宠你。”
想想前世那段狗血似的婚姻,林东凡杂绪万千。
前世,他也曾把方晓倩当仙女一样宠着,给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可惜真心喂了狗,那是一个眼中只有利益的无情婊。
体制内的人渴望晋升,这无可厚非。
但方晓倩的晋升策略带有浓浓的赌博性质,她之所以豁出一切去做李横波的情妇,就是赌李横波前途无量,可以带着她一起平步青云。
现在李横波被调去基层填坑,前途,可以说是一片黑暗。
方晓倩知道后会不会心如死灰?
凭借自己对她的了解,林东凡几乎可以想象到她回家后摔东西踹椅子,逮着谁就骂谁的崩溃模样。
这是个悲伤逆流成河的故事。
暗叹之间,林东凡感觉自己真是太虚伪了,无情婊满地暴走,自己若不奉上三分幸灾乐祸的微笑,怎么对得起凡夫俗子的人设。
“老公,你在偷偷笑什么?”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楚灵兮也被无形感染,露出了一丝笑容。
下流的真相肯定不能讲。
林东凡放了首她喜欢的中国风音乐:“你身上散发出来的迷人气息,陶醉了我的灵魂,你仔细嗅一嗅,连空气都是香的。”
“有吗?”
楚灵兮认真嗅了嗅空气中的气息,嗅到一股汽油味。
又抬起手臂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气息。
随后一脸疑惑之色:“老公,你该不会是有鼻炎吧?我怎么嗅不到你说的迷人气息。”
“呃!这个事……你把我的节奏给打乱了,反正你就是我幸福的源泉,不接受反驳。”
哄老婆,林东凡是认真的。
楚灵兮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我懂了,你说的迷人气息,不是那个迷人气息,是那个迷人气息。”
“呃!……”
林东凡没有被导航绕晕,差点被楚灵兮绕进了死胡同。
到家后。
林东凡背着楚灵兮下车,一进屋就迎来了丈母娘的批评:“灵兮,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要东凡背你。”
“我爸没背过你?”
楚灵兮哪壶不开提哪壶,没头没脑的反问,把沈君兰问得一脸无语,老楚是什么人?那个糟老头子的心里只有家国大事。
沈君兰懒得回应楚灵兮。
对林东凡说:“东凡,别跟她瞎胡闹,你爸在书房等你,找你有事。”
“嗯。”
林东凡把楚灵兮放到沙发上,换上拖鞋进书房。
古朴的明式书桌上堆着着文件,旁边摆了一盆生机勃勃的君子兰。红木书柜上,不仅有琳琅满目的书籍,还有几件不知朝代的青花瓷器。
这简约而不简单的书房,总是给人一种沉稳而厚重的感觉。
楚劲松站在窗前抽烟。
听到敲门声后,转身道:“回来了。”
“爸,您找我有事?”林东凡给楚劲松冲了杯茶水。
楚劲松坐下来询问:“今天,王主任有没有主动找你谈话?”
“他找过我,不过没谈工作上的事,他想约我吃饭。”林东凡在旁边的红木椅上坐了下来:“眼下盯着您的人多,我婉拒了他的邀请。”
“嗯。”
楚劲松点头认可了林东凡的做法。
他缓吸一口烟。
又若有所思地分析:“现在你是我们楚家的赘婿,也就是我的儿子。在我手下做事,对你来讲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明白。”
瞧老丈人这意思,应该是要把自己调走。
这事也不难理解。
今天李横波被调去驻村扶贫,办公室的那些人也没少八卦,私下里都说上级把李横波踢走,就是为了给他这个“太子爷”腾位子。
这种负面舆论,不得不重视。
老丈人若真把他提上来顶替李横波的秘书一职,会有用人唯亲、以权谋私的嫌疑,到时肖副市长大概率会揪住这事大做文章。
林东凡心领神会地回道:“爸,工作上的事,我听您的安排。不管去什么单位,我都有信心把工作干好。”
“有信心就好。”楚劲松欣慰道:“具体的工作去向,让我再考虑考虑。眼下你先筹办婚礼,把你跟灵兮的婚礼补上。”
“爸,婚礼这事,我原本是想等到年底再办。”
股票账户上的那些钱,现在虽然可以支撑一场婚姻的开销,但林东凡没想过要套现,还指望那些本金积累财富。
楚劲松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你手头资金不宽裕,这事我知道。要强是好事,但不能太认死理。我和你妈所拥有的一切,最终都是留给你和灵兮。什么你的钱我的钱,不要分得那么清楚。如果我楚家看重财富,当初又怎么会看上你这穷小子。”
“我就是觉得……什么都依靠父母,有点过意不去……”
林东凡着实被老丈人这番话给暖到了,笑容中也多了几分憨厚,颇有一种不枉此生的幸福感。
莽劲?
如果林东凡听到冷处长的这个评价,嘴角一定会上扬四十五度,荡起一丝万事皆在掌控中的黠笑。
若是稀哩糊涂地为楚劲松喊冤叫屈,那可以说是莽夫之举。
问题的关键在于,他林东凡现在预知未来的形势变化,这还叫莽?
这叫手拿把掐!全知全能。
这一世若不能咸鱼翻身,那真的该找块豆腐把自己拍死。
为了进一步强化自己的存在感,林东凡把朋友的饭局都推了,特意跑去城东有名的中医馆买了几盒跌打膏药。
准备探望楚劲松的老婆沈君兰。
沈君兰曾是省文工团的表演艺术家,现在任职于南州大学的艺术学院,教民族舞蹈,很有文艺气质的一个女人。
前些日子,沈君兰跳舞时扭伤了腰,一直在家休养。
现在楚劲松被省纪委带走了,女儿楚灵兮也不在身边,随团在国外演出,总得有人照顾沈老师吧?
林东凡顺着礼多人不怪的社会指示,拎着一袋膏药来到楚家。
刚走到门口,蓦然看到一脸晦气的李横波从楚家大院出来;林东凡连忙闪到路边的大树后面,暂避李横波的视线。
等李横波走了后,林东凡再进院:“沈老师,在家吗?”
屋里。
沈君兰正在黯然抹泪。
听到呼声后,沈君兰匆匆将眼泪擦干,撑着受伤的腰部走到门口,对手拎药袋的林东凡,那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上下打量着林东凡:“你是?”
“沈老师,您忘了?我是政法委办公室的小林,林东凡。去年我们单位文艺汇演的时候,我给您送过演出服。”
林东凡热情洋溢地往前迎。
沈君兰似乎找回了一点记忆,略带尴尬地笑了笑:“有点印象,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说您前几天扭伤了腰,我特意过来看看。”林东凡一脸关切:“您这腰没什么大碍吧?我给您带了几盒跌打膏药,您试试效果。”
“有心了,还劳烦你特意来看望我。”
这要是搁在以前,林东凡这样冒昧地登门献殷勤,沈君兰定会心生厌恶,关门谢客。
她家老楚就烦那些只知道拍马屁的人。
可现在,她们楚家大势已去,成了南州官场上人人避之不及的深坑,就连她家老楚的那个得意门生李横波,也不例外。
刚才她把李横波请到了家里,原本是想托李横波去给老楚送点药。
不料李横波左右找借口,跟她分析送药的种种阻力。搞得就好像是逼他上战场似的,从头到尾都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真是应了一句老话,树倒猢狲散!
在这物是人非的环境下,林东凡的探访反而给沈君兰带来了一丝意外的惊喜,感觉心里很温暖。
生来自带文艺情绪的沈君兰,扭头又抹起了眼泪。
“沈老师。”见沈君兰心酸抹泪,林东凡连忙缓解尴尬:“外面风大,吹眼睛了吧?我扶您进去。”
“我……没事……”
沈君兰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抹干眼泪后,她又欣慰地打量着林东凡,总感觉眼前这事很不真实,雪中送炭啊!那可是人间最宝贵的东西。
沈君兰试探性地问:“小林,我能不能冒昧问你一件事?”
“您说,我听着。”
言语间,林东凡已经搀扶着沈君兰往屋里走。
沈君兰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来,一脸纳闷地望着林东凡:“以前我家老楚在位的时候,对你很照顾?”
“楚书记对所有的下属都一视同仁,我就敬佩他这一点。以前他也拍着肩膀鼓励过我,叫我脚踏实地好好干,我都记着呢。”
林东凡说的都是大实话。
也正因为都是大实话,吐出来的每一字都直触沈君兰的心灵。
所谓的一视同仁,意思就是说她家老楚在位的时候,对林东凡并没有提携之恩,仅有一句片汤似的鼓励。
毫无半点提携之恩!
这林东凡居然在楚家最困难的时候,顶着被政治对手打压排斥的风险,跑到楚家来探望她这个老太太。
沈君兰看着看着便笑中带泪。
心想这孩子可真是傻,以前我家老楚手握大权时他不来登门拜访,现在大势已去,他却……
万千感慨涌上心头,令沈君兰泪涌难收。
沈君兰连忙抽张纸巾将眼眶拭干:“小林,你能来看我,我很开心。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得懂政治站位,别犯傻。”
“没事,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压根就没人关注我。”林东凡左瞧右瞧,见屋里没别人:“沈老师,您家没保姆?”
“阿姨家里有急事,回乡下去了,要过些日子才回来。”沈君兰道。
林东凡看时间临近中午,起身撸起袖子进厨房:“您有腰伤在身,没人照顾可不行,今天尝尝我的五星手艺。”
“你会做饭?”
沈君兰脸色微惊。
林东凡笑道:“要是没点看家本领,我哪敢进您家厨房啊?等着吧,我吹出去的牛,就是拨出去的水,绝不收回。”
这话虽然逗笑了沈君兰,可林东凡这话还真不是吹牛。
厨艺这一块,他确实有点实力。
他父母对这炼狱般的人间没多少留恋,早早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他打小就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
爷爷奶奶倒是想长命百岁,想看着孙儿结婚生子。
可惜天不随人愿,在他上高中的时候,爷爷奶奶相继去世。掂勺洗米、煎煮蒸炸的手艺,都是被生活逼出来的。
林东凡在厨房里忙活了半个多小时,四道菜陆续上桌。
一盘清淡的蒜蓉青菜。
一盘清蒸鳜鱼。
一盘带辣的小炒牛肉,开胃下饭。
还有一大盆党参红枣乌鸡汤,这汤能养血安神,滋肝补肾,有助于沈君兰恢复腰伤。
四道菜,色香俱全。
沈君兰只是看一眼便赞不绝口:“你这手艺,看起来,比我家那保姆好像强了不少。”
“主要是您家的食材好,什么东西都齐全,有足够的发挥空间。”林东凡给沈君兰舀上一碗香气扑鼻的鸡汤:“来,尝尝。”
“你也吃。”
沈君兰尝上一口,似有惊喜,又接着尝了几口。
尝着尝着便低头拭泪。
林东凡顿时慌了手脚,忙递纸巾:“这是难吃?还是烫着了?”
“不是……”
大抵是文艺情绪又像洪水般决堤。
沈君兰接过纸巾拭了拭眼泪,抬头时满脸伤感:“自从我家老楚被省纪委带走之后,一夜之间,仿佛身边所有人都变成了陌生人。保姆也回了乡下,我又不会做饭,这几天我是餐餐吃泡面。很多事情,想想便心里难受。”
现在林东凡处于停职检查阶段。
从程序上来讲,停职检查不算是处分,它属于一种临时停职措施,组织会对相关问题进行调查核实。
最终会不会背处分,要看最终的审查结果。
林东凡可以确定的是,李横波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他往死里整。为了达到羞辱他的目的,现在李横波已经给他安排了一个扫厕所的任务。
体制内有些自尊心强的人,熬不住冷板凳就会主动离职。
林东凡也有自尊心。
但林东凡没想过要认怂,以前没认怂,现在更不可能认怂。
现在他已经跟楚灵兮领了结婚证,成了楚家的女婿,只需熬到老丈人官复原职的那一天,便可以一雪前耻。
“厕所里满地都是水,你怎么干的活?赶紧去拖干净!”
李横波昨天被干进了医院,检查后没什么大问题,拿了点药回家,今天又大摆官威,一进办公室就当众训责林东凡。
都是预料中的事,林东凡也不在乎周围人怎么看自己。
不急不躁地回道:“刚才我已经拖干了地板,现在我严重怀疑,可能有某个生儿子没屁眼的人渣,故意往地上倒水。”
“不想反复拖地,那你就在厕所里蹲着、守着!”李横波声色俱厉。
林东凡毫不客气地起身反怼:“给你脸了是吧?扫厕所,本来就不是我的本职工作!身为政法系统的一员,需要我给你科普法律法规?”
“以前不是你的本职工作,现在是!”
李横波突然拿出一张岗位变动通知书,重重地拍在林东凡的办公桌上。
当众宣告:
“鉴于最近有人在厕所里遇袭受伤,经组织研究决定,认为有必要加强厕所的卫生清洁、安全防范与隐私保护等工作!现在,正式调你去管理厕所!从今天开始,不管厕所里出现任何问题,一切责任由你承担!”
林东凡接过通知书仔细一瞧。
含笑挠起大拇指:“真他妈牛逼,为了我,特意增设一个厕所管理岗。昨晚你那顿饭,看来没白请。”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马上去把厕所扫干净!”李横波怒喝。
林东凡心平气和地回道:“想逼我辞职,我偏不辞职。我就脸皮厚,当厕所所长也无所谓。你说气人不气人?”
话音一落,原本满脸义愤填膺之色的苏雨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在座的另外几位同事,也忍俊不禁地笑了笑。
这出人意料的现场反应,把李横波刺激得脸色铁青,扭头便瞪扫各位同僚一眼,把大伙瞪得敛笑伏案,假装认真工作。
林东凡把自己的办公椅,搬到了男厕所的门口。
如果再到门口摆上一张桌子的话,就有点像公厕门口的收费大爷,看起来很清闲,其实屁事都没有。
横板式的大拖把,拖干地上的水也容易,随便推两下就完事。
其余时间,林东凡就坐在门口玩手机。虽然这个时代的手机网络世界还不是很精彩,发发短信聊聊天也挺爽。
下午。
可能是看林东凡玩得太爽,李横波一进厕所就滋了一地骚尿。
林东凡故作讶异:“肾不行?这么大的小便池都瞄不准。我认识一个很靠谱的老中医,要不要我帮你弄几枚金刚大力丸?”
“我的肾再不行,也能把你未婚妻的肚子搞大。”李横波嗤笑连连。
林东凡遗憾蹙眉:“忘了通知你,方晓倩跟我没关系,我已经跟楚灵兮领了结婚证。这辈子,你应该是连楚灵兮的脚趾头都舔不到。”
“看来我这泡尿滋错了地方,我应该滋你脸上,好把你滋醒。”李横波只当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自信十足地嘲讽着林东凡:“老子追了两年都没追到的女人,你接个机就想娶回家,你以为你是谁啊?真他妈不知深浅。”
“我好像真的是楚灵兮的老公,丈母娘还送了我一辆车,没记错。”林东凡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李横波嗤笑:“梦里什么都有,慢慢做梦吧你。像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傻逼,调你来这守厕所纯属废物利用。还不赶紧去把地上的尿拖干净?卫生清洁不到位,轻则通报警告,重则记过,下次我可不会再提醒你。”
“连小便池都瞄不准的肾虚男,就剩下嘴硬。”林东凡淡然一笑。
李横波笑骂:“你妈眼瞎是吧?老子那是故意的!”
“我前女友说你五秒完事,别不承认。”林东凡微蹙眉头,脸上流露出一丝同情之色。
李横波顿时笑不出来:“你他妈还真是不要个逼脸,戴绿帽戴出了自豪感是吧?要不要我多睡她几次?”
“我前女友说你五秒完事,别不承认。”林东凡面无表情。
李横波脸上顿时腾起了愠怒之色:“放她娘的放屁!老子哪次不是干得她嗷嗷大叫?一次最少半小时!”
“我前女友说你五秒完事,别不承认。”
“你他妈才五秒!”
“我前女友说你五秒完事,别不承认。”
“草!!!”
怒火上头的李横波,一脚踹向林东凡的腹部!见林东凡没有躲开,李横波脸上也泛起了得意之色。
“来,把你昨天那架势拿出来,往我这顶!”
李横波摆出一副无所顾忌的姿态,指点着自己的腹部位置。
心想今天跟昨天可不同!
从今天起,厕所出了事,一切责任由你林东凡承担!今天你丫的要是敢像昨天那样顶膝,老子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李横波信心满满地以为一切尽在自己掌控中时。
林东凡突然往地上一躺:“李秘书打人了!”
这突如其来的嚎叫声,把李横波惊得一脸懵圈:“你他妈这是几个意思?昨天那狠劲呢?”
“打人了,李秘书打人了!哎呦不行了,我肚子好疼,李秘书打人了!”
林东凡手捂肚子躺地上,越叫越大声。
“你他妈有病是吧?起来!!!”
猛然意识到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手足无措的李横波,又往林东凡身上踹了一脚,想逼林东凡爬起来还手。
林东凡依旧躺在地上嚎叫:“李秘书打人了!到底有没有人管?李秘书打人了!要出人命了……”
“李秘书,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打人!”
苏雨虹闻声跑了过来,后面还有好几个围观的同事。
就连办公室的王主任也闻声跑过来,他看看躺在地上叫苦的林东凡,转头便责问李横波:“这怎么回事?!”
“王主任,是他自己躺地上!我真没把他怎么着。”
李横波急哧白脸地解释着。
苏雨虹义愤填膺地反驳:“他衣服上有脚印,你敢说你没打他?那脚印是哪来的?脱下你的鞋子比对一下……”
“打120,送他去医院!”
王主任打断了苏雨虹的取证主张。
扭头又怒瞪李横波一眼:“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
李横波那脸色憋得就跟上坟一样,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幽怨的气息。
昨天被林东凡虐了一顿,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今天做好了所有准备,本来应该一路凯歌才对,搞到最后又是哑巴吃黄莲。
他就想不明白了,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简直没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