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小说 其他类型 恨你到极致,爱却早已深入骨髓小说苏婉江忱序完结版
恨你到极致,爱却早已深入骨髓小说苏婉江忱序完结版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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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越越

    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婉江忱序的其他类型小说《恨你到极致,爱却早已深入骨髓小说苏婉江忱序完结版》,由网络作家“余越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婉抿着唇,片刻后突然扯唇轻笑,“是啊,可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女人吗。”江忱序知晓,他一直都知晓。知晓她在苏府的艰难,知晓她的傲骨,知晓她为达目的的不择手段,甚至是欣赏,可那是曾经。当她的不择手段用在自己身上时,他也比所有人都恨,恨她的绝情和逐利。苏婉淡淡看着他,眼中没有什么情绪。“所以,你想怎样?拆穿我吗?可你知晓江夫人为何偏把你叫去处理此事儿吗?她是在借你的手,毁掉我们两个人,你当真要让她如愿吗?”江忱序一声嗤笑,眉眼满是冷凝,“可比起她,我更厌恶的人是你,能让你死,便是让她利用一回,又有何妨。”苏婉面色微白,她望着江忱序那张冰冷的脸,没有说话。那张脸,曾经每次见到她都是带着笑的,很温柔,而如今,却只剩滔天的恨意。青梅竹...

章节试读


苏婉抿着唇,片刻后突然扯唇轻笑,“是啊,可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女人吗。”

江忱序知晓,他一直都知晓。

知晓她在苏府的艰难,知晓她的傲骨,知晓她为达目的的不择手段,甚至是欣赏,可那是曾经。

当她的不择手段用在自己身上时,他也比所有人都恨,恨她的绝情和逐利。

苏婉淡淡看着他,眼中没有什么情绪。

“所以,你想怎样?拆穿我吗?可你知晓江夫人为何偏把你叫去处理此事儿吗?她是在借你的手,毁掉我们两个人,你当真要让她如愿吗?”

江忱序一声嗤笑,眉眼满是冷凝,“可比起她,我更厌恶的人是你,能让你死,便是让她利用一回,又有何妨。”

苏婉面色微白,她望着江忱序那张冰冷的脸,没有说话。

那张脸,曾经每次见到她都是带着笑的,很温柔,而如今,却只剩滔天的恨意。

青梅竹马的恋人,终究还是走到了今日。

“你知晓我为什么杀她吗?”

江忱序蹙眉,突然陷入了沉默。

似乎是在等苏婉继续说下去。

“我可能不是好人,但我从不杀好人,江老夫人是什么品行,你应也十分清楚。”

江忱序当然清楚。

那个老太太尖酸刻薄,善妒成性,偏还心狠手辣。

他是祖父妾室之后,从小到大,没少受她的磋磨,从衣食住行,到棍棒加身,若是没有祖父,他早就在那一个个寒冷的冬天冻死了。

她折磨人的后宅手段,比之大理寺的牢狱还要层出不穷,且杀人不见血。

若说最厌恶之人,苏婉排第一个,江老夫人就是第二个。

所以,她是为了自己?

这个想法突然从江忱序脑海中跳了出来,连他自己都惊了惊。

苏婉的声音突然响起,“她克扣我衣食住行,冬天让跪在雪地里,每日晨昏定省的请安,让我用血抄写佛经,纵使如此,依旧动辄打骂。”

“既是我怎么做都是错,那便不是我的错,而是她该死。”

苏婉语气很平静,就像在说一件十分稀疏平常之事儿。

江忱序知晓,苏婉没有说谎,因为那些手段,是他从小到大都领教过的。

事实只会比她说出来的更残酷!

他唇角微勾,满是讥嘲,他真是疯了,竟然会以为他是为自己。

他就是有病!!

“这不是你背叛我,费尽心思想要的吗?怎么?嫡长子的富贵,你没享上啊?”

面对江忱序的语刺,苏婉面色很平静,“你说的对,可…你忘了一件事,苏婉,从不委曲求全,有仇,且屡屡不改的,我一向往死里报。”

江忱序看着她,再次陷入了沉默。

苏婉也不说话,只是生着病的身子已有些摇摇欲坠。

过了好半晌,低沉的男声才突然响起,“你滚吧。”

江忱序重新躺回了椅子里。

苏婉能看见他下颚流畅的弧度。

他抬头望着天的时候,在想什么?她神情有一瞬的恍惚。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江忱序发出一声嗤笑,“怎么,做都做了,苏大小姐还有怕的时候?”

他这话,讽刺意味十足。

苏婉微微抿唇。

她不怕,人之一生,终其不过是一个死字,只是如今,她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不曾做,她还不能死。

江忱序缓缓抬头,眯眼看着她,讥笑道,“不若,你求我,我或许,可以放你一马。”

报复,是摧毁她最重要的东西,直接杀了,岂不是便宜她了。

苏婉身子一僵,下唇被她咬出了血丝。

“怎么?不愿意?”江忱序从躺椅中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苏婉,“那当初,你是怎么抛下骄傲,去求那个病秧子的?用你这张脸,勾引吗?”

他手指屈起,挑起她的下颚,“求他疼你?是吗?”

他手指向下,扫过她的领口,“他知不知道你和我……”

“江忱序。”

苏婉打掉他的手,眼圈发红,含着水雾。

江忱序看她一眼,收回了手,“只要你像当初求那病秧子一样求我,我就考虑放过你。”

院中,还站着风凌,风宿。

苏婉只觉得屈辱。

“你可以报复我,可老夫人的事儿,对你也有利不是吗,就算我不动手,你会放过她吗?”

当然不会。

江忱序对自己的母亲没什么印象,但听说是被折磨的受不住,上吊而死得,至于父亲,说是违反了朝廷律法,没等到祖父救他,就死在了狱中。

就连唯一疼他的奶娘,都被那个老婆子活活打死。

他和苏婉一样,从不是一个以德报怨之人,这江府中曾折辱他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尤其,是苏婉。

“你也恨她,不是吗,我杀了她,不也是替你解决了一个碍眼的东西。”

“若是为我,那你当自己先去死一死。”江忱序转身,一只手搭着躺椅,负手而立,“我和你,可不是一种人,比歹毒,苏大小姐,才更胜一筹。”

“二弟说的是。”苏婉也不反驳。

“滚!!”江忱序语调陡然凌厉,苏婉掉头离开。

只是走到门口时又突然顿住,转身,“欠你的,我总会还给你,其余,还请你不要干涉。”

“你以为你还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本,我不曾立即取你性命,都是给你的恩赐。”

苏婉垂眸没有言语,离开了忱园。

江忱序叉腰站在院中,眸光深邃,似是在沉思什么。

不要干涉,她还想做什么?

“主子,此事儿可要通知府衙。”证据确凿,自然是要将那个女人抓起来。

江忱序睨了眼风宿,没有言语,转而吩咐风凌,“去查查老夫人和苏婉都发生过什么,尤其是死前的事儿。”

“是。”风凌领命离开。

风宿急的眉头都皱成了山,主子这是什么意思,心软了?

那如何能行,那女人就不是有良心的,这回主子福大命大,没被她害死,下次谁还说的准呢。

——

苏婉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就再也撑不住,昏厥了过去。

念念听到声音,小跑了出来,看见了倒在地上的苏婉,吓的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娘亲,娘亲,您怎么了,您醒一醒啊,别吓念念。”

可不论她怎么摇晃,苏婉都没有任何反应。

她的哭声惊动了江书宴和养伤的翠儿。

“婉儿,”

“少夫人。”

二人齐齐奔了过去。

歇了这么一会儿,江书宴的脸色好了不少,他弯腰将苏婉拦腰抱起,快步进了屋子。

锦园的丫鬟不多,只有一个翠儿,和两个洒扫,一个干粗活的婆子。

这会儿都忙着去请大夫,给苏婉喂水,擦洗。

念念在一旁不停的哭。

“翠儿姐姐,娘亲为什么不动啊,她怎么了?”

“念念乖,少夫人没事儿,只是生病了,一会儿大夫来了就好了。”

江书宴守在床榻前,紧紧盯着苏婉。

那个人还当真狠的下心。

“大爷。”小丫鬟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都快哭出声了。

“夫人头疼,大夫如今在夫人院子里。”

“那就去夫人院子里请。”

小丫鬟一脸为难,“奴婢去了,夫人…不肯放人。”

江书宴气的身子微微发抖,剧烈咳嗽起来。

“大爷,您要当心身子啊。”翠儿急忙说道。

“那就去府外请,快去。”

小丫鬟拿了江书宴的腰牌,火速往外冲去。

“大爷,少夫人这由奴婢守着,您先回去歇息吧。”

江书宴一张脸咳的通红,却是微微摇了摇头。

“爹爹。”念念走到江书宴身边举起手,想了想,又放了下来。

爹爹身体不好, 她要乖乖的,不能让爹爹抱。

“爹爹,为什么她们所有人都不喜欢我和娘亲?是因为念念不乖吗?”

“当然不是。”江书宴抚摸着江念念的头,更是疼惜,“念念是最乖的,是她们不好。”

江念念小嘴巴撇着,要哭不哭的模样,很是惹人心疼。

“娘亲也这么说,所以才不肯答应老夫人养我,爹爹,老夫人那么讨厌我,为什么会想要养我?”

江书宴面色微滞,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念念的话。

“她是不是想要把我抓走,然后狠狠折磨念念。”

江书宴将小家伙揽入怀中,声音艰涩,“念念,对不住,都是爹爹的错,是爹爹无能,让你和你娘受苦了。”

身子的原因,他不能入仕,只能日日困在这四方小院中,自己的无能,导致了妻女都跟着受苦。

“不怪爹爹,都是她们不好。”

她小手一下下拍着江书宴的后背。

那个厉害的老妖婆常常让她端热茶,冰天雪地,让她去院子里给她捡梅花,甚至还说她长的不像爹爹,要和娘亲抢她。

娘亲教她要良善,可那个老妖婆死的时候,她真的很开心很开心。

她知晓自己这样是不对的,可就是很想笑。

——

傍晚时分,凌冽的寒风将窗棂吹的沙沙作响,鬼哭狼嚎一般。

忱园中依旧灯火通明。

风宿第三次唤江忱序用膳,依旧没有动静。

江忱序躺在软榻上,一条腿微微弯曲,踩在上面,另一条腿搭在小几上,身子后仰,哪有半分贵公子的仪态,活脱脱一个浪荡公子哥。

“主子。”风凌的声音响起,江忱序闭着的眼睛才微微睁开,有了情绪。

“如何?”

风凌眉头紧锁,“苏…大少夫人今日说的那些话,都属实,老夫人对她做过的事儿比之她所述说还要…不堪。”

这个,是江忱序意料之中。

他早就告诉过她,江府就是无间地狱,可她不听。

“还有呢?”他并不想听苏婉被那个老婆子折磨的过程。

“还有,就是老夫人死前那些日子,确实发生了一件事儿。”

江忱序起身,坐直了身子。

风凌继续说道,“大少夫人和大爷有个…女儿,今年三岁,叫江念念。”

说完,他明显感觉到江忱序倏然散发出的冷意,令人头皮都直发麻。

“继续说。”他敛眸,重新躺了回去。

“和大少夫人一样,府中上下都不喜欢江念念,老夫人对她更是挑剔,甚至可以说得上恶劣。”

“可半个月前,老夫人却突然提出要将江念念养在膝下,大少夫人不同意,第一次和老夫人正面争吵,据说闹的很厉害。”

江忱序,“所以,她就杀了她,一了百了。”

“……”其实风凌也觉得,杀了,确实是最一劳永逸得办法。

“只是,属下也有些奇怪,老夫人既然不喜欢江念念,又为什么非要接到身边不可,难道只是为了折磨她们母女?”

江忱序沉默,并没有言语。

屋中一时陷入了沉寂。

风凌打听到的不止这一桩,结合全部所知晓的,他只能说,苏姑娘在江府过得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虽然,他并不同情,但还是犹豫着,要不要禀报给主子。

“主子还没有用膳呢。”风宿给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风凌只好闭嘴。

江忱序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道,“此事儿暂且放一放,不必深究了。”

二人都知晓,他说的是老夫人之死的事情。

所以,主子的确是再一次心软了。

心软吗?江忱序觉得谈不上。

今日所得,都是那个女人活该不是吗,既如此,他作壁上观她的报应就是,何必脏了自己的手呢。

他在心中如此对自己说道。

可一股无名火却在源源不断的烧灼,让他十分气不顺。


天爷,这是他一个大夫可以知道的吗。

“愣着干什么。”江忱序冷冷开口。

大夫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立即垂下眉眼,再不敢抬头看一眼,快步朝床榻走去。

他想给苏婉把脉,可看着两只手都死死环抱住江忱序的苏婉,有些无从下手。

再抬头看江二爷那森冷可怖的阴沉眉眼,倒是有些像是被大少夫人强迫的。

“二,二爷,小人需要给大…需要给病人把脉。”

那句大少夫人在口中转了个圈,还是没敢说出口。

江忱序拧了拧眉,垂头看了眼苏婉,用力掰开她的手。

苏婉眉头紧蹙,不适的蠕动了下身子,两只手再次紧紧的抱住他,“别推我。”

大夫和风凌不约而同的偏开头。

“苏婉,这不是你的锦园!”

江忱序声音很沉,却像是在威胁一个聋子。

他长长吸了口气,站起身,苏婉抱他抱的紧,整个人也被半拖起,江忱序用力将她推开,摁在了床榻上。

“疼。”苏婉转了转手腕,发出了一声呢喃。

江忱序下意识放轻了力道,心里又气又恨,气自己狠不下心,更恨苏婉的三心二意。

既是那么在乎江书宴,还来勾搭自己。

他侧头,看了大夫一眼,大夫立即十分有眼色的上前给苏婉把脉。

前些日子的风寒就是他给看的,他自然清楚苏婉的身体情况,只是稍稍一搭,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儿。

“夫人是前些日子风寒不曾好全,这两日操劳过度,又感风寒才会发了高热,小人开上几副药,夫人喝上一段时日,避些冷风,就无大碍了。”

江忱序淡淡应了一声,只觉得握住苏婉手腕的地方,烫的厉害。

“风凌,带大夫去熬药,今夜,就有劳大夫在忱园住上一宿了。”

“是。”

大夫却是双腿一软,立即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二爷放心,小人今晚什么都不曾看到,小人一定不会胡言乱语的,还请您高抬贵手,饶小人一命。”

他下意识以为,江忱序要他留宿,八成就是打算杀人灭口了。

江忱序偏头冷冷看了大夫一眼。

风凌立即上前拽起他说道,“放心,我家主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忱园中没有丫鬟,不会照顾病人,所以才要劳烦大夫。”

是这样吗?

大夫一脸狐疑,战战兢兢的看着风凌。

风凌扯着他就往外走去,“还是快些去熬药吧。”

没看见主子眼神已经快要杀人了吗。

大夫被拖出去,还不忘十分识相的合上了书房门。

江忱序垂头看了眼苏婉,她此刻已经烧的神志不清,口中不知在呢喃什么,江忱序也不想听,怕自己会被气死。

他松开她,转为摁住她肩膀,用力往里面推去,苏婉在床上翻了个身,就躺去了里侧。

江忱序拉起一旁的被褥,十分不怜惜的扔在了苏婉的身上,自己则去了书案后坐着。

桌案上堆积的公文小山一般,他却是无论如何都看不进去了,不时抬眸看一眼床榻上的人。

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情绪,抬头看见她在时,似有一种久违的踏实。

当他又一次抬起头时,露在外面的那半颗脑袋也不见了,只余床榻上鼓起的一个小包。

江忱序眉头紧蹙,犹豫片刻,还是起身走了过去。

如此蒙着脑袋,不会觉得闷吗,别是烧的厉害什么都不知道,给自己憋死了。

他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便将苏婉身上的被子掀开来。


一边想利用他,一边又不舍得放弃江书宴,既想让他奸夫,那就先做好翻船的准备。

苏婉只听过别人如此骂,从不曾听过自己骂自己的,她气的胸口微微起伏。

“你要骂就骂你自己,别带上我。”

江忱序一脸浑不在意,“你勾搭的我,凭什么骂我一个?”

苏婉气的语塞,转身就走。

江忱序原地未动,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等彻底消失后,才转身回了忱园。

风凌想了想,还是没有合上院门。

江忱序用过晚膳,就在书房中开始处理公务。

“主子,咱们当真要派人帮江秦查案吗?”风宿沉声询问。

江忱序垂眸看着书案上的卷宗,沉默了片刻,缓缓点头。

“主子。”风宿想不明白,如此好的机会可以让江秦离开朝堂,没了官位,主子要怎么拿捏不过都是一句话的事儿,为何要帮江秦。

难不成主子当真要以怨报德不成?

江忱序将书案上的一个卷宗扔给了风宿,“将卷宗上的东西,查清楚。”

风宿接过卷宗翻开查看了几眼,豁然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江忱序,“主子,那桩命案,和…苏家有关?”

江忱序身子后仰,靠在了椅子里,语气轻挑,“苏袁是个老狐狸,江秦想抓住他,可没那么容易。”

“主子的意思是,让他们两家斗?”

江忱序眸光深幽,“不,我的意思是,帮江秦,拿到苏家的罪证。”

“至于能不能摁住,那就看江秦的爪子,够不够锋利了。”

“可万一江秦做到了,这么大的功劳,以后主子要压制他,不是更不容易。”

苏家的权势地位,可要比江家高上一截,江秦想要倾覆苏家,几乎是不可能的,极大的可能,能让苏家断尾求生,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

可皇上对这桩案子亦十分看重,对江秦而言算的上功劳一件。

风宿想不明白,主子帮江秦对付苏家的原因。

为何不直接趁机让江秦滚出朝堂呢。

“凭他?”江忱序眼中满是不屑,“还不配。”

“去办吧。”

风宿拿着卷宗,点了点头。

他拉开书房门,就看见了月光下,缓步走来的苏婉,手中的卷宗微微攥紧,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主子,是在给她报仇。

思及此,风宿面容莫名冷了几分,匆忙与苏婉擦肩而过,甚至带起了几屡冷风。

苏婉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手中的卷宗上定格了一瞬,片刻后,缓缓收回,继续迈步进屋。

殊不知,书案后的江忱序一直透过窗棂,在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风宿好看吗?”

苏婉合上房门转身,听到他这话怔愣了一下,“什么?”

江忱序眸光很冷,“我说,他好看吗?”

“……不及你好看。”

苏婉接了一句,走到书案前,十分自然的开始帮他研墨。

江忱序蹙了蹙眉,目光落在她狰狞的手上,眸子沉了沉,“你的手,是赵氏做的?”

苏婉垂眸看了眼双手,将袖子往下落了落,尽量遮住疤痕,“有碍观瞻,二弟还是先处理公务吧。”

那日他不是都知晓吗,如今又问什么呢。

江忱序面色微冷,收回视线开始翻看卷宗,再不言语。

苏婉眼睛时不时往书案上看几眼,很不经意。

江忱序垂眸,看了眼她微微往前探的绣花鞋,眸子危险的眯了眯。

他手中的那批卷宗处理完,就直接放在了苏婉眼前不远,苏婉心中一惊,立即收回目光,安生的研墨。

不是她胆小,而是江忱序这个人太过敏锐,若是让他发现自己另有所图,非掐死她不可。


被子下的人蜷缩成一团,在微微发着抖,许是因为被子被掀开更冷了几分,她发出几声呓语。

“翠儿,我冷。”

江忱序又重新把被子给她盖上,把脑袋给露在外面,苏婉的嘴唇却是冷的发紫,一个劲儿的说冷。

江忱序蹙了蹙眉,转头在屋中看了一圈,将书案旁的暖炉也给搬来了床榻前。

苏婉顺着那丝暖意,往床边蹭来,江忱序就坐在床沿,看着她一点点靠近,并没有动。

越往外就越暖和,苏婉不断的往外挪动,直至手摸到了一个更为灼热的东西,只是那触感有些粗糙,握在手中却给人一种特别的踏实。

她将脸颊贴上去,才总算是踏实的睡了过去。

手背上的触感柔软滚烫,江忱序终究是没有狠下心将她推开,只是冷淡的收回视线,僵硬的坐在榻前。

至于心中是如何的灼热,便也只有他自己才知晓。

大夫熬好药并没有进来,而是由风凌端了进来,他看着被苏婉困住的主子,眉头紧蹙,陷入了为难中。

药熬好了,怎么喂下去,成了新的问题。

“要不…属下去锦园,把大少夫人的丫鬟带来。”

“不用。”江忱序无情的把手抽出,不理会苏婉不满的嘟囔,“端过来吧。”

风凌将药递上去。

江忱序用手背探了探,温度适宜,便另一只手拖起苏婉的身子,摁在软枕上。

苏婉不舒服的想要挣扎,下一瞬就被捏住了鼻子,苦的令人发抖的温热液体往她口中灌去。

苏婉眉头几乎打成了结,偏开头要躲,后脑勺却被禁锢住,动弹不得。

大量的药灌入喉咙,一个吞咽不及怕是就要被呛死。

苏婉连喊苦都来不及就尽数咽了下去,连带药渣都流入口中。

江忱序一放开她,她就立即趴在了床上开始干呕,江忱序眼疾手快的将她往外拖去,以免她吐在床上。

风凌在一旁看着,面皮微微抽搐,觉得自己的嘴里更苦。

苏姑娘这是又怎么刺激主子了?

这一连串动作,是半点怜惜都无啊。

可风凌对苏婉的怜悯也只是一瞬,他上前收了药碗就很识相的离开了。

苏婉咳嗽的面皮发红,一个劲儿的喃喃说着苦,江忱序不说话,只是冷冷看着她。

许是因为方才的药,让苏婉有了几分清醒的神智,她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了江忱序一眼,不满的瘪瘪嘴。

很是委屈的模样。

江忱序皱眉,“苏婉,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委屈?”

——

锦园。

江书宴是后半夜醒来的,他手臂被压的有些麻,下意识动了动,又不敢惊醒了压着他手臂的人。

那人反应倒是很快,立即坐直了身子,“大爷,您醒了。”

江书宴一怔,睁开眼睛朝胡祥看去,“怎么是你?”

以往那四年,守在他身旁的,一直都是苏婉。

胡祥张了张嘴,有几分欲言又止。

江书宴眸子瞬间暗淡了下去,“她去忱园了,是吗?”

胡祥点了点头,又立即解释,“不过是在大爷情况稳定以后,大少夫人才离开的,大少夫人守了您好久。”

江书宴双目有些失神,呆呆看着屋顶,也不知有没有听见胡祥后面所说的话。

她去了忱园,她…心里的那个人,依旧只有他。

江书宴眉心微皱,胸口憋闷的厉害,突然又开始剧烈的低咳,小厮连忙扶他起身。

江书宴一只手捂着胸口,竟是吐出了一口黑血。


苏婉一听,就皱紧了眉。

周遇初,对江忱序最为痴心不改的姑娘,也是当年,和她最不顺的人。

她喜欢江忱序,江忱序和她两情相悦,可想而知,二人的关系是何等的恶劣。

尤其是当年江忱序走后,她嫁给江书宴,周遇初甚至混进队伍中,拿着刀子要杀了她。

苏婉不想去。

这些年,她待在府中,都能听到外界的流言蜚语,若是自己去参加她的生辰宴,无疑就是一个被攻击的活靶子。

她不在意那些谩骂,可也不至于自找不痛快。

“母亲,此等宴会一直都是三弟妹在负责,我从不曾去过,又不认识人,只怕会给江府丢脸,闹了笑话。”

江夫人眉头一皱,“你也是苏家女儿,权贵之后,一个宴会而已,难不成连最基本的礼节都不会了吗?”

“若是不行,那你就想办法将赵氏放出来,她出不来,就只能你去。”

苏婉还想再说什么,江夫人便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时辰不早了,你赶紧走吧。”

那模样,竟是半分都不想再和苏婉说话。

不过没有挑刺,已经是很难得了。

苏婉应声后离开。

等人彻底走远,江夫人才拧眉“呸”了一口,十分嫌弃的样子。

“她就和她那娘一样,一样的狐媚子,除了勾引男人,半分上不得台面,也不知怎么就勾了书宴为她要死要活。”

“哼,可惜红颜多薄命,她娘都活不成,她又能蹦跶几日。”

“夫人,快别说了。”刘婆子恨不得捂住了江夫人的嘴。

“夫人,这话以后万万不可再说,万一让老爷听见了可不得了。”

她这才讪讪的住口,眼中却依旧是浓浓的不喜。

苏婉垂着头离开了江夫人的院子,此时,天色已经彻底黑沉,路上下人比之来的时候又少了一些。

走上游廊,一道颀长的身影突然映入眼帘。

苏婉脚步一顿,脸色微微变化,是江忱序,他在等自己?

她左右看了看,周遭并没有其他人,更不可能掉头换一条路走,只能皱着眉小步走上前。

江忱序双手撑在栏杆上,望着下面的湖水,琉璃盏只能照亮他的背影,辨不出他的神情。

“你在等我?”苏婉轻声开口。

江忱序侧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去。

他不开口,苏婉定然也不会找不痛快,便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脑子里却都是后日临南将军府宴会的事儿。

就那么一直走着,直到江忱序顿住脚步回头,她才茫然的抬起头。

“我到家了。”江忱序淡淡说道。

苏婉一抬头,忱园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映入眼帘,她面色有些尴尬。

就顾想别的事情了,竟然都不曾看路。

“念念离开我睡不着,我得先回去一趟。”

她转身要走,却被江忱序攥住了手腕,“嫂嫂欲擒故纵的手段,想要在我面前演上多久,你这么说,是想让我留你,还是想让我再派人去请你?”

苏婉抿唇。

“我不是。”

“那你跟着我?”

“……”苏婉知晓,自己解释什么都是没用的,只是说道,“念念见不着我会找我的,我必须先回去哄她睡着才行。”

“顺便,再哄一哄你那病秧子夫君?”

“……”苏婉抬头看了眼江忱序冷淡的眉眼,蹙着眉有几分无奈。

“江忱序,是你要纠缠,又何必总阴阳怪气?”

江忱序嗤笑一声,弯腰倾身盯着苏婉的眼,“纠缠?难道不是你来纠缠我的吗?我是奸夫,你就是淫妇,装什么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