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什么？”

江野崎不耐烦地摆了下手，薄唇凑近楚灵兮的脸蛋。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一截修长漂亮的指节挑起了她的一缕头发。

他大掌捏着她细瘦的手腕，指腹划上她细嫩的手心。

粗粝的指腹带来难以忽视的痒。

男人五根灵巧的长指亲昵地玩着她的小手，每根白软的手指都被揉捏个遍。

他将她三根手指蜷进手心，留下食指和拇指比了个“枪”。

对着下首的凌予沨。

尖利的齿尖咬着她的耳廓，嗓音低沉，带着笑意：

“砰——”

“砰——”

几乎同时，江野崎身边的小弟举起了枪。

“呃啊！”

一声枪响。

凌予沨的左腿瞬间血流如注，立即支撑不住地跪了下来。

疼得他脑子一片空白，咬肌用力，阴柔的俊颜显得有些狰狞。

子弹贯穿皮肉的痛感，肌肉和血管都被撕裂。

这种感觉有多少年没有感受过了？

是消音枪，外面的人什么都听不到。

但是屋子里瞬间弥漫着血腥味。

这是楚家人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

楚父和楚母的脸一下子就白了，被吓得够呛，嗫嚅着说不出一句话。

他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作为土生土长的京市人，两人连枪都没有见过。

说白了，他们只是生意人。

但是江野崎不同，他是在银三角那种地方长大的，过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二人被吓得发愣，甚至忘记了动作。

楚诗瑾见状，杏眼一转，直接就娇娇柔柔地跪了下来。

是精心计算过的角度，垂着脖子，刚好展示出她那一截雪白的后颈。

她本就是个清冷美人，这副样子她自信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心动。

楚父和楚母见她已经跪了，又看了看地上那一大滩子鲜血，也后知后觉地跪了下来。

江野崎漫不经心地扫视一眼，满意地点点头：

“谢谢配合。”

鼻端全是难闻的血腥味，楚灵兮皱着一双秀气的眉。

白嫩的小脸泛起病态的潮红，柔软的发丝铺在男人强壮有力的手臂上。

像滢滢水波，光泽剔透。

她将身体朝江野崎微微偏转，躲避着浓郁的血腥气。

至少男人身上的雪松混着烟草味比这股味道好闻些。

她害怕，但是不敢说。

因为江野崎更可怕。

她身子不停地轻颤，小手无意抓在鳄鱼皮的腰带上，好像扣住了救命的绳。

腰扣冷硬的边缘硌着她的手，陷进柔软的肤肉。

江野崎的余光一直注意着小姑娘。

看她抖个不停的卷长眼睫，下面是一双勾人的桃花眼。

他的长指游进她的手心，把她跟冰凉的腰扣隔开。

他将她揽紧，跟他坚硬的身体再无缝隙。

让娇贵的小瓷人只能闻到他的味道，全身都被他的气息占有。

他安抚地勾了下她的下颌。

感受到女孩害怕又不敢躲避的身体反应，他笑恶劣地勾着唇，在她唇角吻了一下。

“…… ”

楚灵兮抖得更厉害了。

江野崎用鞋尖挑起凌予沨的下巴，微微俯身：

“阿水，很有出息啊。”

凌予沨咬着牙，额间滴下冷汗。

疼的，也是怕的。

在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男人西装裤的裤筒，一双修长的腿。

往上是高挺的鼻梁，英气的下颌，还有滚动着的喉结，苍白脖颈上浮动着青筋。

凌予沨隐忍地看着那鼓动的筋脉，几乎将牙咬碎，恨不得一刀将其割开。

但是他不敢，尤其是他叫他——“阿水”。


但是为什么江野崎刚走，楚灵兮就从一副乖顺小绵羊的样子变成了嚣张跋扈的大小姐？

他暗自握拳，心中对江野崎的恨意又多了一分。

这个男人，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

为什么连一个女孩都要跟他抢。

他虽然厌恶楚灵兮，但是也不能允许她在别的男人眼前温柔乖巧，反过来对他横眉冷对。

楚灵兮不知道他的这些心思，在无意中与他四目相对之后，便淡淡地移开了视线。

她倒不是仗着江野崎才敢说出这种话的，之前她忍气吞声，完全是因为当时她痴恋凌予沨。

他对她说过，喜欢温柔孝顺的女孩。

所以她面对楚诗瑾明里暗里的小动作，还有楚父和楚母的忽视，都没有说什么。

但是现在她已经没有那么多顾忌了，任何人的面子她都不必给。

不过让她觉得奇怪的是，明明她现在不温柔也不孝顺，可是凌予沨的眼神却总是看向她。

这种眼神太过灼热，令人难以忽视。

她优雅地喝了一口粥，并没有放在心上。

大概像凌予沨这种男人就是比较贱，喜欢对一些已经失去的东西报以不甘的占有欲吧。

自从楚灵兮被送回楚家，江野崎三天两头往这边跑。

好像他这个江家未来的继承人没有别的事情要做一样。

他来了之后，就要跟楚灵兮腻歪一番。

就算是他人没有时间亲自过来，也会派人送东西过来。

大到房产门店，小到戒指手表，生怕楚灵兮在楚家受了委屈。

每次他来，楚家人都会很懂事地避开，为他们留出温存的空间。

最近几次，楚灵兮发现他每次过来的时候，身上都带着淡淡的血腥气。

但是脱了衣裳之后，他身上又没有新伤，有的只是一些层层叠叠的陈年旧伤。

他有一条横贯整个背部的刀伤，像一条巨大的蜈蚣，又像一条狰狞的锁链。

他身上还有着数不清的弹孔，其中有几处打在了致命的位置。

每次江野崎被她抓出血痕，都笑着说她是小猫。

她用指甲抓挠在他身体上的粉痕跟这些伤痕相比，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楚灵兮出神看着他肌肉分明的胸膛，指腹轻抚在后背的弹孔上。

柔软的手指一下下按在上面，有些痒，一路痒进脊椎。

激起人心中阴暗的暴虐欲望。

江野崎将她压制住，调笑道：

“灵灵心疼了？”

“打在心脏的位置，怎么没有死掉呢？”

楚灵兮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

说出来之后，她才觉得这话不对劲，听起来就像她很希望他死掉一样。

但是她真的没有这个心思，但是江野崎会怎么想……

江野崎眸中闪过一抹冷锋，抬起女孩的下颌，声音温柔到令人毛骨悚然：

“灵灵很希望我死？

楚灵兮无措地摇头，感觉下颌上的那只手缓慢地用力，她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声音带着一点水雾朦朦的委屈：

“没有……没有希望你死……”

江野崎轻笑了一声，粗糙滚烫的掌心缓缓下滑，握住了女孩纤细的脖颈。

楚灵兮颤抖着闭上了眼睛，眼尾红彤彤一片，睫毛湿哒哒地粘在眼睑上。

江野崎眼眸一暗，掌心下是女孩跳动着的黛色血脉。

身下的人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让他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占有她，扭曲的占有欲让他眼眶发红。


“哥哥……我……做。”

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在说什么，只知道现在想要面前的男人。

她被迫贴着男人的胸膛，努力忽略那只在雪背上游移的大手。

“什么？”

江野崎好像没听清，那双暗绿的眼瞳邪气四起，对她的钳制更重了几分。

楚灵兮的意识已经变得模糊，在身体变得更燥热之前，甜津津的声音响在男人的耳廓：

“我说……后半句……可以。”

前半句不行，怎么能杀人呢？

江野崎看着女孩渐渐迷离的眼神。

像纯净的黑珍珠，黑白分明，蒙了一层薄雾。

她是纯正的国人血脉。

纯黑的眼珠，蓬松微卷的黑发，骨架娇小，肌肤瓷白。

像个小瓷娃娃，还是水做的，放在手里能捏碎。

现在这双眼里全是泪雾，呜咽着求他，还有热切灼烧的渴望。

江野崎见过很多这种状态的女人。

中了药的，待会儿会很乖，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抬起她的脸，淡漠的绿瞳像一把刀，将她的脆弱劈开。

长指探进口腔，剐蹭着柔软的内壁。

舌头很粉，跟她的唇色一样好看。

拇指按着舌面，拽出来一小节，湿亮的沾着水。

漂亮得要命。

书到用时方恨少，江野崎这时候才觉得自己在银三角待久了。

这种活色生香的场景，他只会说个“漂亮”。

但漂亮是一回事，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又是另一回事。

他对身边的一切都很警惕，他不信她。

女孩难捱地舔着他的手，身子往他怀里挨。

他骨节分明的手放在她精致的锁骨上，掌心烫着她。

两个人像在暗暗较劲，比谁身上的温度更烫。

又像烽火燎原，一切全由江野崎主导，烧干她。

果然她喉间溢出柔软闷哼，被他按着锁骨推倒在床上。

床很软，身子弹了两下，又无助地落下来被人掐住，像条白鱼。

男人的长腿卡在她修长的双腿间，硬生生顶着膝盖。

滚烫的身子顺着贴上去，腹肌隔着层布料，蹭着小腹的软。

左手握着枪把，娴熟地转了几圈儿。

“咔”的一声，拇指将保险栓拨开。

枪口抵着她的腰，火烫的薄唇贴着白软的耳廓，嗓子里都是浓烈的酒气：

“谁派你来的？”

楚灵兮小腿蹭着他的西装裤，她什么都不知道，脑子里只有他的味道。

“我……”

她感觉到男人的手在身上游移，不是为了抚慰她的渴，他在搜身。

支离破碎的裙子“嗤啦”一声撕开，在他手里薄得像一张白纸。

“哭什么，害怕？怕还敢来？”

又不是她想来的。

楚灵兮在心里想，眼泪被人粗暴地擦掉了，但那只手没停。

她心里委屈，嘴上娇哑，眼泪擦不干净：“没有，我没有。”

她就是什么都没有。

今晚过后，可能身子都没了。

手上越来越湿，江野崎终于停了手。

他把她剥了个精光，还真是什么都没有。

一片白花花的，像牛奶，眼睛红红的。

一只被下了药的小兔子，就这么送到他床上来了。

能怎么办？

他多喝了两杯，想回自己的套房歇会儿，就遇上这么个玉雕似的人儿。

又凶不得，凶了就要哭。

杀也不成，弄得满屋子血，晦气得慌。

江野崎越想越燥，身上全是火气，热得眼睛都发红。

他压上她的身子，总算觉得身上凉了些。

热在别的地方。

小兔子好哄得很，他捏捏她的耳垂，将那片透白的软肉用薄唇抿了下。

耳尖尖透着粉。

低醇的声音响在耳边：“不哭了，我给你，你先说说，怎么过来的？”


男人适时地说道：“楚小姐，七哥为您准备了午餐。”

楚灵兮点点头，男人带她来到一片小湖泊前。

岸边的草地上放了一张精致的餐桌，桌子上满满都是她爱吃的东西。

也不知道江野崎是如何得知她的喜好的。

吃饭的过程中，男人就在一旁安静地站着，是保护，也是监视。

楚灵兮吃到一半，身后的男人接了个电话，嗓音中透露着一点心虚，还有一点怒意。

“怎么把人放进来的？你们脑袋不想要了？”

“……还能怎么办，进都进来了，别为难咱们就成。”

他话音刚落，楚灵兮就看见假山旁走来一个人影，悠闲的样子像是在自己家里散步。

他身后浩浩荡荡跟着一大群人，看起来气势十足。

走到近前，她才看清这人的真面目。

他穿一身唐装，手上拄着龙头杖，一张慈悲面目下是难掩的锐利锋芒。

还未等她有所动作，身后的男人先将身子弯了90°：

“永叔。”

这个人正是江家掌权人，也是京市黑白两道的龙头老大，江泰永。

江泰永微微点了下头，身边的下属为他拉开了椅子，他泰然地坐在了楚灵兮对面。

他身上有着多年杀伐果决留下的那种淡然，带着浓重的上位者气势。

这是一种经年累月打磨积淀的狠厉，连江野崎身上都没有这种感觉。

楚灵兮乖巧地叫了一声：“江爷爷。”

江泰永慈眉善目地看着她，笑道：“我没打扰到你吧？你继续吃。”

楚灵兮摇头表示自己没有被打扰到，但是吃下去的东西也变得食不知味。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在江泰永充满压迫感的逼视下，她细心地擦了擦嘴巴，再也吃不进去了。

“吃饱了？”

楚灵兮点头：“嗯，饱了。”

江泰永锐利的眼眸盯着她，似乎要将她整个人看透。

楚灵兮觉得他是在白费心思，因为她这个人就没有什么看不透的。

在过去的二十年里，她努力追求的一切都已经离她而去，亲情和爱情都是如此。

她没有欲望，也没有目的，在每个人的生命里都只是一个旁观者。

除了江野崎。

那个男人是唯一一个主动与她产生交集的人。

他强势地将她掳走，与她做尽一切最亲密的事情，近乎毁灭地占有她的一切。

江泰永看了半天，突然展颜笑了起来。

他在宴会上见过她几次，唯一的印象就是这个姑娘很美，是能够令人心旌摇荡的那种美。

他从前经常开玩笑说，叫她给自己当孙媳妇。

可惜后来，她跟凌予沨订了婚，再加上她恶名在外，江泰永的心思也就淡了。

没想到如今兜兜转转，她还是来了江家。

“灵兮，新闻我看到了，我不反对阿崎跟你在一起。”

他觉得传闻不实，在这个女孩身上，他没有看到任何骄纵任性的影子。

她很乖地在喝茶，素白的小手托着茶盏，小口小口地啜饮。

“很抱歉，我没有教养好阿崎，他吓着你了吧？”

江泰永一低头，就看见了她脚踝上锁链的红痕。

楚灵兮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脚踝。

她点点头，眼尾带着自然的弯，像月牙：

“您的孙子是挺吓人的。”

江泰永哈哈笑了起来，也端起了茶杯，利落地跟她碰了一个杯：

“那等他回来，我好好教训他！”

说曹操曹操到，江野崎步履匆匆地从假山旁边绕了过来。


婉转动听，勾着身上的人继续将她撕碎到更靡艳的程度。

大多数时候，她都咬着牙关，不肯给予任何反应。

但是江野崎始终没有失去兴致，也不会觉得无趣。

“灵灵，疼不疼？”

他把头埋在散发着温热果香的颈间，舌尖舔舐着她颈侧的细小针孔。

已经弥合的针眼被舌尖润湿后又渗出了血丝，被他温柔地卷入口腔，勾缠着咽了下去。

楚灵兮浑身酸软无力，已经神志不清。

她只能本能地躲避着男人的动作，期期艾艾地叫着“不疼。”

随着粗重的呼吸声，湿热的口腔在那一小片白嫩的肌肤上施压，在针孔上印了一个红嫩的吻痕。

“唔……江野崎……”

楚灵兮已经不知道身处何地，柔弱无骨地攀附着男人紧实的肌肉。

将“江野崎”这三个字叫得缠绵悱恻。

“对，就这样叫我的名字。”

江野崎的绿瞳中写满了隐忍和疯狂，有什么东西正在被狠狠地控制着，只差一点就能将她撕碎。

他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眼神中的欲色被惊艳和审视填满。

女孩干净的气质跟他常年所处的环境根本不同，她就像一轮皎皎明月照进他干涸的人生里。

她像一泓清泉将他的暴虐和疯狂全部包裹，润物细无声。

楚灵兮以为他终于结束了，松了一口气，轻轻抬起了酸软的腰肢，试图翻身睡去。

但是男人的手却突然按在她的腰后，沉默地握紧。

噼里啪啦的响动声在整个房间回荡。

在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江野崎都没有离开房间。

楚灵兮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日光已经偏斜。

“我饿了。”

她的声音哑得不像话，下半身好像已经没有知觉。

但是她能感觉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缠住了双腿，膝盖抵着她的腿侧。

合不上腿。

江野崎沉冷微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灵灵，叫我名字。”

听到“灵灵”这两个字，楚灵兮条件反射般抖了一下，乖顺将身子窝进他怀里：

“江野崎，我饿了。”

“真乖。”江野崎满意地摸了摸她的头，“无聊了可以去窗边看看，别乱跑。”

说完就扯过搭在一边的浴袍，随意地围了两下，又弯腰在地上摆弄了一会，就走了出去。

楚灵兮眼睁睁见他关上了门，皮鞋跟地板摩擦的声响渐渐消失在楼下，那股心悸终于稍稍平歇。

他说可以去窗边看看，她就慢慢坐了起来。

柔软的地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上了一双毛绒拖鞋，那双碎钻高跟被规整地放在一旁。

她小幅度地挪动着身子，避免牵动腿间的疼，雪白的小脚穿进了那双拖鞋，大小很合适。

江野崎是早就为她准备好的，这次的囚禁根本不是临时起意，他早就想这么对她了。

她挪着步子走到窗前，脚上华贵的金链被拉扯着，慢慢绷直，长度刚好够她走到窗前。

外面是金灿灿的夕阳和烟粉的云霞。

她的位置在二楼，楼下就是一棵上百年的老梧桐，枝叶繁茂、生机勃勃。

阳光穿过枝桠斑斑驳驳地打在她的白裙上，为这一身洁白沾上了属于时光的暗影。

江野崎的庄园很大，泳池、草地、花园、高尔夫球场，还有古色古香的亭台轩馆。

中西合璧，极尽奢华靡费。

她看了一会之后，就觉得无趣，百无聊赖地一根根玩起自己的手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