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小说 女频言情 被病娇前任狂虐后,她献祭自身去冥界996结局+番外小说
被病娇前任狂虐后,她献祭自身去冥界996结局+番外小说 连载
继续阅读
作品简介 目录 章节试读

本书作者

鲁萌萌

    男女主角分别是萧央周暮炎的女频言情小说《被病娇前任狂虐后,她献祭自身去冥界996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鲁萌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暴雨砸在挡风玻璃上的声响越来越密,雨刷器划出的扇形区域不断被新的水幕覆盖。程彦清将车速降到四十迈,余光瞥见副驾驶上的萧央蜷成了小小一团。她皱着眉头,睫毛在眼睑下不安地颤动,额头抵着冰凉的车窗,指尖还无意识地揪着安全带。他伸手调高空调温度,却听见一声呜咽。萧央的梦境被雨水浸透了。黑车后座皮革的霉味、男人汗酸味的喘息、周暮炎猩红诡异的双瞳......记忆碎片在雷声中扭曲成狰狞的旋涡。她猛地睁开眼时,正对上程彦清幽暗灯光里晦暗不清的面庞,以及悬在半空的手,他指尖还勾着卫衣外套的袖口。“别碰我!”尖叫混着雷暴炸开在车厢里。雨刮器在玻璃上划出急促的喘息,萧央浑身颤抖,指甲深深掐入真皮座椅。程彦清的手悬停在她发顶三寸处,她整个人正拼命的后缩仿佛...

章节试读

暴雨砸在挡风玻璃上的声响越来越密,雨刷器划出的扇形区域不断被新的水幕覆盖。程彦清将车速降到四十迈,余光瞥见副驾驶上的萧央蜷成了小小一团。她皱着眉头,睫毛在眼睑下不安地颤动,额头抵着冰凉的车窗,指尖还无意识地揪着安全带。
他伸手调高空调温度,却听见一声呜咽。
萧央的梦境被雨水浸透了。黑车后座皮革的霉味、男人汗酸味的喘息、周暮炎猩红诡异的双瞳......记忆碎片在雷声中扭曲成狰狞的旋涡。她猛地睁开眼时,正对上程彦清幽暗灯光里晦暗不清的面庞,以及悬在半空的手,他指尖还勾着卫衣外套的袖口。
“别碰我!”
尖叫混着雷暴炸开在车厢里。
雨刮器在玻璃上划出急促的喘息,萧央浑身颤抖,指甲深深掐入真皮座椅。程彦清的手悬停在她发顶三寸处,她整个人正拼命的后缩仿佛要穿出车门,后背紧贴车门,湿透的衬衫领口随着战栗的呼吸不断起伏。
“央央,是...是我。”程彦清把声线压得比雨声更轻,食指中指并拢缓缓下移,原本想披在她身上的灰色卫衣此刻堆在他大腿上。
可萧央的瞳孔仍然涣散如碎玻璃,一团幽暗里他的身形声音都神似那个男人,一切都如同生锈的钢针,猛地刺入记忆的脓疮。她抓住车门来回拽动,金属碰撞声混着牙齿打颤的咯咯响,在密闭空间异常尖利清晰。
“别过来......别过来......”过度的应激反应让她意识混乱。
她仓皇闪避破碎的样子映在他失落哀伤的眼底,他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悬在半空的手指蜷成僵硬的弧度,又缓缓收了回去。
这一刻,他好像猜到了什么,一颗心像是被千万根针刺痛。
程彦清没说话,更没上前安抚,他默默把车内灯光调到最大。
刹那间,萧央的眼前明亮清晰,头脑渐渐恢复理智和平静,她转头睨他,程彦清穿着白色半袖,原本穿在身上的灰色卫衣搁在腿上,右手搭在方向盘上,手臂的肌肉线条紧实优美,修长的指节有规律的敲动,似是在缓解内心的无措与不安。
他眼皮垂落,神色冷然,又似乎夹杂着委屈和心寒。
她望他半晌,雨声犀利,车内气氛却又好像凝结成冰。
蓦地,他开口道:“扶手箱里有纸巾和矿泉水,你需要的话自己拿。”
她怯懦低语:“嗯,抱歉,我刚做噩——”话没说完,耳边传来挂挡以及汽车启动的轰鸣声。
她的身体随着汽车的忽然开动前倾。
她不知道他是故意空耳还是没听见,总之,她的情绪浓稠酸涩,一颗心又愧又疼。
车子在雨幕里行驶,目之所以是近光灯照出的冷硬的光束。
车内灯光又被他调暗了,程彦清偏头睨她一瞬,她的脸色苍白凄迷。
他又转头将目光投向前方路况,问了一句:“你家在哪?”
他知道她早就不住那个老小区了,却又不知道她家的新地址在哪。
“开到市区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她的声音很小,裹挟车外的雨声沥沥,愈发让人听不清。
“你说什么?”他大声问。
“我说你开到市区,我自己打车回去。”她的声音高了两度。
他听见了,却没回复,握住方向盘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车子行至高速路口,程彦清驶过了ETC,车速缓缓升至九十迈。
雨声小了,黑夜里车子在高速路上开得快又稳。
见他始终冷肃紧绷,她下意识握紧安全带,她在清醒状态下也渐渐生出恐惧感。
“抱歉——”程彦清的声音传到耳里时,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转头怔怔望他。
“我刚才看你睡着了,只是想给你披件衣服,不好意思吓到你,是我冒昧了。”程彦语气诚恳。
她心里更不好受了。
他是正直的君子,她是妄自揣度他的小人。
她眼里发酸,努力不让喉咙发出哽咽的声音:“是我太大惊小怪,抱歉,也吓到你了。”
程彦清微微叹了口气,“别这样,显得我们好生分。”他余光瞥见她握紧安全带的细指缓缓松开,他又问了一遍:“你家在哪?”
“下了高速,我自己打车。”她坚持道。
程彦清瞟向屏幕时间显示十点三十三分,高速上怎么着也得开上一个多小时,他严肃道:“太晚了,我不放心。”
“没事,我——”
他打断:“萧央,你这样特没意思,也挺伤人的。”
萧央心里泛起一阵酸楚,气氛又凝结了。
“不说,你就回我家吧。”程彦清态度强硬,因为他是真的不放心。
萧央咬了咬唇,说了地址,程彦清作为老北市人,听了小区名就知道在哪,都不用导航。
小区属于封闭性安全性都很好的中高端小区,他心想,看来那个女明星给她开得工资挺高。
也对,她这个小助理,做得实在尽职尽责过了头。
让人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另有所图,比如那个阴鸷复杂的男人——屠铮。
他并没往肮脏的方向想,只是心里越发好奇她的故事,她每日隐藏的秘密。
他喜欢她,男女之情的喜欢,他心里肯定,不告白也不是怯懦,是他知道没到时候。
车子下了高速,驶进冷清的国道。
程彦清余光瞥见她在拿着手机敲字,他倏而问道:“那个女明星联系你了吗?”
萧央吓了一跳,还以为男人长了透视眼,因为她刚好在给施霖发信息。
施霖一直都没回复自己,她心里也正焦灼呢。
她回道:“联系了。”
“嗯,怎么说?”
“小勇先在那。”
“嗯…那你接下来忙什么呢?”
这时萧央手机来电,屏幕显示同事——阿闯,她解释:“接个电话。”
她指尖滑动,接听电话。
“人哪呢?”男人的声音浑重冷肃,听不出喜怒。
萧央平静答:“在家。”
程彦清竖起耳朵听。
此刻在市区的小区内,阿闯望着紧闭的房门眼放寒光,声音也愈发冷沉了:“老子就在你家门口。”
一瞬间萧央的小心脏提到嗓子眼,声音也不由得尖细起来:“你不是在云市吗?”
“不是你让我过来帮忙的吗?我后来给你打电话,你为啥不接?”
萧央进了庄园后,电话便调成了静音状态,出来后也看到阿闯的未接来电,但她没回。
无他,单纯不想和这个同事说话。
每次同他说去话都一副不耐烦又凶戾的样子,他以为自己多拽?萧央最烦这样的人。
很装。
他可以一副拽样对自己,自己自然也可以无视他,人和人相处都是平等的,没必要惯着谁。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事,男人竟然真的回来了。
不复高冷的姿态,她声音软下来:“我刚从庄园回来。”
阿闯诧异问道:“你自己去的?”
“朋友陪我。”
“男的女的?”
萧央顿了片刻,答:“我就要到家了,谢谢你关心。”
阿闯摸了摸鼻子,问:“见到恶灵人了?”
“嗯。”
见男人又不说话了,萧央说:“没事了?那我——”
阿闯轻踢了一下墙角,打断:“其实你等我回来再去也一样的,这种事,尽量别让陌生凡人参与,尤其是男人。”他又补充道。
“嗯,知道了。”
女孩的声音平淡疏离,让他觉得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阿闯烦躁利落挂断电话,指节几乎要把手机捏出裂痕。
“没良心的死丫头,帮你也是白帮。”
萧央把电话放回包里,程彦清问她:“男朋友?还用得上和他撒谎。”
萧央明显顿了一下,她吞咽口水,说:“表哥。”
程彦清想起那天在老小区遇到的那个粗犷的男人,暂且信了她的话。
又问:“央央,你没男朋友吧?”他总得确认一下,这是原则问题。
“没。”萧央声音干脆,听入他耳里却格外悦耳。
车子驶出国道后进入灯火绚烂的市区。
突如其来的夜雨终于停了。
*
碧水庄园的阁楼内,周暮炎屈指弹落烟灰,火星跳跃在他青筋涨起的指尖,
阁楼飘窗被雨水冲刷得透亮,倒映着他半边隐在黑暗里的幽邃深沉的轮廓。
雨幕渐歇,不知不觉,他抽了半宿烟,烟灰缸里的烟头堆叠如山。
周暮炎清晰记得白日的一幕,男人说他是她的男朋友。
她背叛的动作也够快的。
上次雨夜和她不欢而散后,他原是一直找人盯着她的,不知道从哪天起,跟踪她的人屡屡碰壁——只要有跟踪她,马仔就会莫名其妙被套在麻袋里遭一顿毒打。
而令他愤恼的是,他动用所有关系,竟也查不出她背后的人是谁。
会是那个医生?他瞅着不像。
难不成她除了医生,又傍上新的人物了?
周暮炎猛吸一口烟,尼古丁混着血腥味在肺里烧灼。
他眼里跳跃猩红的光,指尖用力掐灭烟蒂,月光倏而亮起,薄光透进来,房间内笼着浓重的烟雾。
长指推开雕花木窗,晚风清凉,月色如洗,夜鹭灰影掠过池塘,翅尖在水面划出的涟漪,假山石隙间积着水洼,亮汪汪,像她那晚清冷破碎的眸光。
那一夜她可真能哭,凶狠的小猫一般剧烈折腾。
他越想越气,有什么可折腾的。
他那样看重她,待她好,心都给她了。
注定是他的,他有什么不能要的。
他始终认为,那晚不是他淫魔上头,而是他气极后展开的注定要发生的剥离仪式。
他只是恼她不懂事,为何不能委屈一阵,等他,等他加倍弥补她。
一场秋雨一场寒,周暮炎只披着一件质地轻薄的睡袍,吹了一会风,便觉得冷了,他轻咳两声,关了窗。
心寒犹胜天寒,凌晨一点,他毫无困意。
*
凌晨一点十五,程彦清才回到自己家。
他疲惫地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关于萧央的事。
他拿起手机想问她睡了没,却率先看到她发来的信息。
他一个挺身坐起,看到女孩的信息是一笔转账,一万块钱,她留言:今天麻烦你了,程医生,这是路费。
他气得胸膛强烈起伏,给她拨去电话,却被利落挂断。
页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不一会,她回道:请你收下,我不想欠你的。
程彦清心像是被利爪揪住。
萧央侧卧在床上,按下手机关机键。
她知道他不会收钱,她只是在用这种方式寒他的心,她不想让程彦清过多介入自己的生活了。
阿闯有句话说得对,她的工作特殊,不该拉无关的人参与。
尤其是如朗月清辉般的程彦清,她不忍不愿让他沾染上自己世界的半点阴霾。

狭小的浴室蒸腾水雾,裹挟女人的求告声,
“玉臣,我下午有拍摄。”
男人闻言皱眉:“我过来陪你,你不开心?”
“经纪人好容易给我谈的。”
“我再给你找更好的。”男人扳过女人的小脸,吻了上去。
*
萧央在一楼客厅里来回踱步,手机屏幕一会亮,一会灭,上面的数字不断更新,已经十二点五十五分了,还有一个小时就到拍摄时间了。
可她的女明星,还没起床呢。
保姆阿姨给她拿了瓶水:“喝口水吧。”
萧央摆摆手,“谢谢,我不渴。”
保姆轻笑:“那就坐沙发上等一会吧,你在这干着急也不是办法。”
萧央无奈叹气,走到沙发前刚准备坐下,楼梯传来嗒嗒嗒的脚步声,她绷直身体又快速站了起来。
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挽着袖口,气质不俗举动优雅,他缓步下楼,走到萧央身侧,声音冷厉:“下午拍摄她不去了,别去打扰她,她睡了。”
“是的,冯先生。”萧央低着头,声音很恭敬。
男人是冯玉臣,明星企业家,也是三线小明星施霖的金主。
而施霖,是萧央的老板,她是女人的小助理。
“把燕窝提前弄好,施小姐醒来要吃的。”冯玉臣又嘱咐了一句保姆。
“好的,先生。”
萧央伫立不动,“还不走?”冯玉臣问。
“好......好......”萧央后知后觉应声。
可身子还未动,楼上传来声音:“央央,你上来。”
萧央抬眸看了眼男人,冯玉臣斜睨她:“叫你,你就去吧。”
萧央嗒嗒嗒上了楼。
她敲了门,“霖霖姐,我进来了?”
“进。”
推开门,屋内暖欲的情靡之香还未消散,簌簌纳入鼻腔,施霖软绵绵地躺在床上。
她身穿淡粉色真丝睡袍,与她的娇肤几乎融为一体,勾勒完美的身材曲线,只是脖颈处的鲜红咬痕触目惊心,漆黑的发丝黏在脸上,巴掌大的小脸五官精致,红晕未退,道不出的柔怜妩媚。
娱乐圈是个美女扎堆的地方,但在萧央眼里,施霖的美貌绝对是第一梯队的,怎么会有女人集美艳与清纯于一体,艳而不俗,媚而不妖,别说男人了,萧央第一眼见她心都怦怦跳。
至于为什么还没红,可能是她的重心不在此吧。
见萧央进来了,施霖虚弱起身,话还没说,泪珠先掉落,漂亮的桃花眼湿漉漉的。
萧央一下就慌了,她连忙安慰道:“霖霖姐,怎么了,拍摄的事我会和米姐(经纪人)说的,而且有冯先生呢,谁也不会说什么啊。”
施霖摇摇头,带着哭腔说:“央央,我能求你办件事吗?”
萧央神色紧张,但眼神真诚:“霖霖姐,你别哭,不管什么事,只要我能帮你的,我肯定帮。”
施霖拿起手机给萧央看,是一则社会新闻。
“北市第三中学附近因违规建筑,导致多名学生路过时被砸伤—”萧央念了出来,她看向施霖。“里面有我弟弟,何勇。”
萧央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神里有疑惑,有震惊。
施霖声音哽咽:“央央,我没时间和你解释太多,但现在我只能求你了,你知道我现在没法出去,圈里我也没有朋友,米姐那,我—”
“我去看看,有什么事我第一时间和你说。”
“谢谢。”施霖垂头,豆大的泪珠在睡袍上洇出圆圆的印记。
*
萧央离开别墅,打了辆车去往中心医院,出租车里,她握着施霖给她的银行卡眼神迷茫,心事重重。
她现在的工作是明星助理,但其实她的另一重身份是冥界打工人,施霖是献祭人,也是一个无法主宰自己命运的,被男人豢养的金丝雀。
可包养她的男人为什么是冯玉臣,而不是恶灵人屠铮。
据她近期来的观察,两人似乎都不认识,八竿子打不着,她要怎么完成任务呢?
天方夜谭一般。
但阿闯也说了,完成任务第一步,先取得献祭人的信任。
所以,她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完成施霖交给的任务,她内心祈祷那个素昧平生的小男孩平安无事。
消毒水的气味刺入鼻腔时,萧央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银行卡。走廊尽头的手术室红灯刺眼,她盯着那抹血色,仿佛又回到人首博物馆的诡异空间。但此刻没有恶灵与献祭,只有冷白的日光灯和护士匆匆的脚步声。
以及家长们哀厉的哭喊声,新闻说一面墙塌了,砸了五六个学生,孩子都是父母的心肝宝贝,哪有不焦心的。
“何勇家属在吗?”穿深蓝刷手服的医生从手术室侧门探头。
萧央慌忙起身:“在!”
医生口罩上方的俊朗的眉眼微挑——是程彦清!
她一时间怔住,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他目光在她脸上停留半秒,神态冷肃,随即垂下睫毛:“右臂肱骨粉碎性骨折,需要截肢。”
萧央踉跄半步扶住墙,施霖哭泣的脸在她脑中一闪而过。“他才十五岁......”她声音发颤,“没有其他办法吗?”
“骨头被钢筋贯穿,保不住了。”程彦清摘下手套,露出骨节分明的手。
“稍等,我去打个电话。”
三分钟后,萧央面色如同霜打的茄子,嗓子像是滚了刀片,她缓缓吐出一个字:“做。”
“去办手续吧。”
手术室的红灯熄灭时,萧央正攥着缴费单蜷缩在长椅上。脚步声由远及近,她抬头看见程彦清摘下口罩,冷白灯光将他眉骨的阴影拉得很长。
“截肢很成功,等麻醉过了就能探视。”他顿了顿,“不过患者醒来可能会情绪激动,最好联系心理干预。”
“需要住院观察。”
“好,我们要最好的病房。”她很认真地说。
他一本正经道:“女士,我是医生,不是收费处。”
闻言,她耳尖发烫,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白,“不好意思,”她声音细若蚊呐,转身如风。
他怔怔望她,琥珀色的瞳仁泛起涟漪。

病房门被推开的刹那,芒果混着血橙的酸甜味擦着耳际飞过,在白墙上炸开鲜艳的水花,程彦清扯着萧央旋了半圈,果汁顺着他的白大褂后襟往下淌。
她埋在他的胸膛里,呼吸滞住,彼此强烈的心跳声都很清晰。
他的长指轻轻摩挲她后脑便很快松开。
萧央羞怯垂眸退了半步,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病房。
地上是何勇刚打翻的碎裂的餐盘和食物。
病床上的少年仍是气势汹汹的姿态,眼神凶狠,像是随时都要展开进攻的幼狮。
站在一侧的护士叹气摊手,无奈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自从何勇手术清醒之后,他每天都是这种状态。
但萧央也能理解,因为男孩之前是学钢琴的,如今乍然失去右臂的他,再不能坚持自己的梦想,性情大变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就是苦了陪护他的人。
“目光炯炯,气血充足,看来术后恢复得不错。”程彦清淡漠瞄了一眼少年,而后大步走向男孩。
萧央和护士都紧张地望着他们。
何勇看程彦清来了,又是张牙舞爪的姿态,伸腿踹向程彦清,“你滚——”
程彦清钳住少年脚踝的瞬间,不仅是何勇,萧央和护士都吓得愣住。
程彦清刚劲的腕骨用力,一把就把男孩的身体抻直,何勇来不及呼叫,下一瞬,程彦清长腿屈膝压住男孩的下半身,单手按住他的肩膀,听诊器粗暴地贴在少年胸脯:“心跳过速,你怕了?”
“我要举报你这个庸医,你虐待病人!”
程彦清没理会他,自顾自强势检查他右臂的伤口,而后对护士说:“伤口恢复正常,其他一切也正常,消炎药可以停了。”
小护士点头。
何勇还在大喊大叫,
程彦清说完云淡风轻起身,多一个眼神都不愿留给男孩。
何勇望向他的眼神却像是要喷火。
“小勇,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央央姐给你去买......”萧央脸上堆笑走向男孩。
她路过程彦清身侧时,男人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摔了盘子果汁代表不饿,你买了也是浪费钱,浪费粮食。”
萧央仰头蹙眉看向程彦清,“程彦清你别胡闹,他只是个孩子——”
“普通病房里,他失去右腿的同学,每餐都和他妈妈同吃一份快餐,他之前还是校篮球队的呢!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他十五了,已经不是孩子了,就算失去右腿,他坐着轮椅也能打球。”
“你是说孙琦的腿没了?”男孩眼神怔住,声音微微哽咽。
程彦清依旧没理他,拽着萧央往外走,临出门时只对小护士说了一句:“麦麦,找人把病房收拾了,除非他自己说饿,以后不用主动给他送饭,省得浪费粮食。”
“好。”小护士点头。
“等等——”何勇突然突然叫住他,声音也明显软了下来:“我想见见我的同学们。”
“我没空安排,医院里任何人都没这个义务,你自己求人吧。”
程彦清拉着萧央的胳膊走出病房。
病房门在身后重重闭合,程彦清松开女孩的胳膊。
他原以为女孩会和他生气,谁料女孩仰头鼓着腮帮眨着眼睛望他,很可爱,像是很赞许他刚才的行为。
“看什么?”程彦清表情冷肃,故作深沉的问。
“你脖子,后背都是果汁,肯定黏黏的吧?”
程彦清还是冷淡的表情,“走吧。”
两人并肩而行,程彦清淡定地脱掉被果汁染污的白大褂搭在胳膊上,萧央真的以为他生气了。
两人走到冷僻的走廊尽头,右侧便是楼梯间的铁门,萧央似是找补地问了一句:“程医生,待会我请你——”
“啊——”萧央两眼一黑,尖叫一声,忽然感觉脑袋被蒙住。
等她把白大褂拿掉时,程彦清早就跑没影了。
萧央气得跺脚。
令护士们奇怪的是,自从程彦清对何勇的一次‘粗暴’就诊后,何勇的性子还真的慢慢转变了过来,并且大家也都能看出来,小家伙还挺依赖程医生的。
萧央的压力也就小了很多,但另一件事却让她始终烦闷。
自从七月初入职人首博物馆,已经过了两月光阴,第一个任务萧央工作进展度不足百分之一。
还有八个月,她就要交差。
可所谓的‘献祭人’施霖和和‘恶灵人’屠铮,好像还是平行世界的两人,毫无交集。
施霖这边甚至已经准备退圈,嫁给冯氏集团的当家人冯玉臣。
萧央只怕自己小助理这个身份恐怕都持续不了多久,为了和施霖持续保持联系,她对何勇就愈发无微不至。她想,她一定要圆满完成第一个任务,她心里的仇恨才能纾解。
*
这日,萧央照常去医院看望何勇。
程彦清发来微信:我今天休息,你看过小勇后,要不要一起吃海鲜锅补补身体?
萧央不自觉勾唇一笑,一边打字回复,一边按下门把手。
不去了,程医生难得休息,就不打扰了
萧央这边还没按发送键,推门后却看到病房空空荡荡,小勇不见了?
她下意识以为是施霖接走了。她忙给施霖打去电话,打了好几个都是无人接听。
萧央又去问值班护士,护士却说是被家属接走的,接走小勇的是个女人,小勇叫她红姨。
萧央心慌,如果说这人是小勇和霖姐的亲戚,那施霖为何不提前和自己说一声呢?
这不对劲。
萧央又给施霖打去电话,对方还是没接。她知道女人正在欧洲拍婚纱照,不接也在情理之中。
但小勇不见了,她必须要弄明白。
正在萧央一筹莫展之际,护士说了一句:“那女人留下名片了。”
护士把名片递到萧央眼前。
萧央接过名片,道了句谢谢。
名片上写着北市鸿源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总经理—郑元红。
萧央不认识她,深呼吸一口气,她拨打了上面的电话。
“嘟嘟嘟—”几声之后,电话接通。
“喂,您好—”听声音是个年轻女性,很有气场。
萧央使劲捏住衣角,说:“请问是郑总吗?”
“对,我是。”
“那个,我是何勇的......”萧央顿了下,说:“我是他姐姐,他—”对比女人声音的镇定,萧央明显地慌乱。
听筒闻得女人嗤笑一声,她打断道:“小勇在我这挺好的,地址待会发给你,不放心你就过来看看。”
女人猝不及防挂断电话。
萧央还怔怔望着医院内某一处空气,心乱如麻。
握在手心的手机倏地震动一声,萧央吓了一跳,她看了一眼屏幕,是一则地址信息。
她想听何勇的声音,于是又给女人打去电话。
却发现已经是占线无法接通的状态。
萧央心里打鼓,要不要去呢?
萧央记得施霖和自己说过,小勇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这个郑元红又和施霖以及小勇有什么关系呢?
但不管怎样,萧央想自己绝对不能让小勇有危险,施霖本就是她要攻略的对象,她必须要取得她百分百的信任,进而产生心灵的以来,接下来的工作才好展开。
可她真的要贸然去那个地址吗?
经历过周暮炎的残暴和目无王法,她对所谓的上流人总报以一种难以言喻的戒备和恐惧。
正踌躇着,手机又一声响动,低眸一看,是程彦清的微信。
要不要吃饭啊,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男人又发了一个抱怨的表情包。
萧央抿抿唇,随即给程彦清拨打了语音电话。
程彦清很快接听。
“忽然觉得潮汕火锅也不错,你觉得呢?”男人张口就是干饭。
萧央握拳又深吸一口气,她缓缓道:“程彦清,小勇被陌生人接走了。”
接萧央电话时程彦清正在衣柜里挑衣服。
听到女孩的话,他手上的机车牛仔外套倏然落地。
他诧异问道:“医院怎么会让陌生人接走病患?”
其实施霖和何勇的身世复杂程度,连萧央都无法全部悉知,她只能说:“那人只是我们不认识,可能小勇认识,而且我也不是他表姐,总之就是,我—”
“央央别怕,我这就过去找你。”
“嗯。”
那头挂断电话,萧央心里升起一股暖流,同时又觉得忐忑不安,她怎么好意思求助程彦清的?
程彦清放下电话后,把地上的衣服捡起快速挂在衣柜里,又随手拿了一套浅灰色运动装穿在身上,急匆匆出门了。
可萧央后悔了,她越想越觉得冒犯,立马给程彦清拨打电话。
程彦清正在按电梯:“喂,央央,我马上到,你别急。”
“那个,小勇找到了,你别过来了,中午饭你也自己吃,我不能陪你。”萧央像是说贯口相声一样快速讲完,不想和男人拉扯,立马挂断电话。
程彦清怔愣住,面前的电梯门已经打开了。
萧央挂断电话后,翻看通讯录,指尖停留‘同事-阿闯’上,她按拨打键。

暴雨像千万根钢针刺在车顶,萧央的指甲深深掐进皮质座椅。
后视镜里司机的瞳孔正以诡异频率震颤,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汗酸味混合着车载香薰在密闭空间发酵成令人作呕的气息。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下午刚提离职,出门上的第一辆车,就中奖了。
“小妹妹皮肤真嫩啊......”咸腥口臭喷在耳后,黏腻的视线扫过她胸前白衬衫凸起的曲线,男人右手突然钳住她大腿内侧,污黑指甲几乎要掐破牛仔裤布料。
“大哥,钱都转给你了,我保证不报警,你放过我吧......”萧央的求饶声被炸雷劈碎在齿间。
男人似是没听到,裤链拉开的金属声混着粗喘刺破耳膜。
“轰!”
某种银亮的东西切开雨幕,贯穿挡风玻璃,萧央的尖叫声被金属贯入颈骨的闷响掐断,挡风玻璃的裂纹蛛网般炸开,激流的雨柱裹挟飞溅的玻璃碴划伤她细嫩的脸皮。
男人保持着解腰带的佝偻姿势,脖颈断面像被撕开的红酒塞,动脉血柱喷溅在天窗形成诡异图腾。
镀锌铁皮路牌斜亘在车窗框上嗡嗡震颤,
那颗头颅正巧滚落在她并拢的膝间。
她竟下意识的捧住,嘴巴张得鸡蛋般大小,两只手不知何处安放。
“啊——”
惊叫声响彻天际。
闪电劈落的瞬间,萧央眼前一阵炫白。
她像是被吸入光的漩涡里,她下意识合上眼皮。
耳边传来幽幽的声音:“能被你献祭的,都合该被你献祭。”
白光渐渐隐去,萧央再次睁眼,低头看,那颗头还在她手里。
她吓得立马指节触电般把头颅扔在地上。
不对,她不应该在车里吗?
怎么此刻脚下是光洁如镜的地面。
再一抬头,她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瞳孔紧缩。
这里像是博物馆,昏暗暖黄的光晕笼着她,巨大的弧形的玻璃如弯曲的墙面,里面一格一格井然有序,只不过仔细看,每个格子都装着一颗人头。
每颗人头都鼓着眼睛齐刷刷瞪着她......
萧央吓到失语,手脚都像是被水草缚住,动弹不得。
“萧央,请把你脚边的头颅放在左边数第二行第一列的格子里。”幽沉的女声在黑暗中响起,带着回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彼岸。
萧央声音颤抖:“这是哪?你是谁?”
“这里是人首博物馆,欢迎入职。”
“谁他妈要入职这种地方啊,这是什么恐怖恶搞游戏啊,我他妈一点也不想玩......”
萧央哇哇大哭起来。
“萧央,二十一岁,身体健康,灵魂纯净,无父无母无牵挂,已经通过本轮面试,如需入职,请在子夜零点十分时拨打电话九个零。”
“什么鬼!”
“啊啊啊啊......”萧央无助地嚎啕大哭,她明显感到越哭越冷,耳边风声呼啸,冷雨胡乱地拍打在她脸上。
她再睁眼,又回到车上了。
她猜,刚才可能是因为自己太害怕了,一时间大脑短路出现幻觉了。
司机的头颅还在她大腿上,可能是情绪几次大开大合,她此时看这个皮球一样的脑袋,已经没那么害怕了。
她把脑袋放在一边,身体向前倾,从驾驶前排的置物盒里拿出自己的手机。
坐到座位时,她拨打了报警电话。
*
萧央从警厅做好笔录出来,雨已经停了,手机显示零点过九分,一眨眼,就正好是零点十分。
萧央脑海闪回那个惊悚的画面,不由得浑身一颤。
她身上换好一套干净半旧的运动衫,是一位女警给她的。女警说可以送她回家,萧央垂泪说谢谢。
车子驶过斑斓的夜色,停在老旧小区的门口,萧央下车时再次向女警表达的感谢。
她如同行尸走肉般往单元门里走。
路灯幽暗,墙皮斑驳,北城老小区的房子,夜幕下也格外鬼气森森。
她也是图便宜才租的,她这个单元都是一居室,楼里没几个住户。
萧央在经历这么一遭后,心里后怕,加快了步伐。
她家住顶楼,脚步‘噔噔噔’奔向家门口。
从湿透的帆布包里掏出钥匙,手指拧动,门开了。
‘啪’打开玄关的开关,屋子亮了。
“央央,你回来了。”
熟悉磁性的声音传入耳里时,萧央又吓了一激灵,手上的钥匙来不及挂在鞋架上,就掉落在地。
男人西装革履,颀长伟岸的身姿伫立在眼前,冷峻的面孔不苟言笑,喜怒不详。
男人凌厉幽邃的目光睨她,她也瞪大眼睛回敬,四目交汇,蒸腾火药气味。
男人是周暮炎,她的前男友,他大她六岁。
他们恋爱快一年了,刚在一起时她只以为他只是个有点小钱的本市土著。萧央刚毕业找到工作不久,就看到周氏集团小公子和冯家千金订婚的新闻,原来,他背景这么牛的。
冯大小姐自称和周暮炎是青梅竹马,从高中开始两人就在一起了,找人去她公司闹,骂她是小三。
害她被同事孤立,被上司霸凌,今天她实在受不了了,才提出的离职。
在此期间,周暮炎出国了,她不是没发过信息打过电话,可他通通没回。
今天下午倒是电话来得勤,但她一个也没接,并在出办公楼的时候,直接把他拉黑了。
周暮炎现在又这样不声不响出现在自己家里,萧央看他眼里没有惊喜,饱含愤怒的同时,也有微不可察的委屈,以至于她眸子湿润,却忍住不让泪水掉落。
她就站在那里,穿着不合身的宽大运动衫,小手吞没在袖子里,两个圆圆的小肩膀耸立着,头发湿哒哒贴在苍白的小脸上,脸上还有细小的伤口,娥眉紧蹙,乌溜溜的杏眼里盘旋细小的漩涡,小嘴巴微微向下颤抖着。
像是只随时要发起进攻的幼兽,倔哒哒的,可怜又可爱。
周暮炎眸光微颤,面色软下来,本来心里是生气的,但现在挺心疼的。
“央央,过来。”他张开双臂。
萧央换了双拖鞋,眼里余光都不肯给他,径直向卧室走,路过他身侧,冷冷道:“从我家里滚出去。”
周暮炎的手臂还虚置在半空中,浓眉蹙起,脸上的肌肉微微颤动,他长臂一伸,大手抓到小人儿身上的帽沿,直接把人拽了回来。

萧央还攥着发烫的手机,浴室的水汽未散,吊带裙下的皮肤泛起一层薄红。她正想弯腰捡起掉落的毯子,后颈突然窜起一阵寒意——沙发上不知何时多了个人影。
“啊——!!”叫声几乎掀翻天花板。
男人掏了掏耳朵,工装裤上的金属链子哗啦作响:“闭嘴,老子耳朵要聋了。”男人像座铁塔似的杵在沙发前,吊顶灯昏黄的光线劈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一道寸长的暗红疤痕横亘左侧眉骨上,像把生锈的弯刀劈开了小麦色的皮肤。
背心下的贲张肌肉随着呼吸起伏,左臂纹着半截青龙,龙尾隐入肩胛骨的阴影里。
萧央缩到茶几后,拽过靠枕挡在胸前:“你谁啊!私闯民宅我报警了!”
“刚打电话的不是你?”阿闯瞥见她手腕渗血的绷带,浓眉拧成死结,“人首博物馆管理员,阿闯。”
他从裤兜掏出皱巴巴的工牌甩过去,“赶紧换衣服,老子赶时间。”
工牌‘啪’地砸在玻璃茶几台上。萧央瞄见证件照里凶神恶煞的脸,又抬头看看眼前活阎王似的男人,声音都飘了:“你...你怎么进来的?”
“穿墙啊。”阿闯摸出根烟叼在嘴里,打火机咔哒点燃的瞬间,突然被飞来的靠枕砸中下巴。
“变态!”萧央赤脚往卧室冲,却被工装靴勾住毯子绊了个踉跄。阿闯拎小鸡似的抓住她后颈,浑厚的男子气息混着烟草味扑面而来:“怎么招你这么个细胳膊细腿的,博物馆保洁都比你扛造。”
“放手!”她抬脚踹他膝盖,却像踢中铁板,疼得直抽气。
阿闯啧了声,突然扯下脖子上的兽首玉佩:“抓紧。”没等萧央反应,玉佩泛起幽蓝荧光。她只觉脚下一空,再睁眼时已站在青铜雕花大门前,头顶悬着块斑驳木匾——人首博物馆。
下方嵌着一颗同样泛着蓝光的宝珠。
萧央低头发现还穿着睡裙,胸前春光若隐若现,耳尖瞬间烧红,“让我穿这样上班?”
“谁让你磨蹭。”阿闯脱下牛仔外套甩过去,露出背心下精壮的腰线,“裹上,别跟个流浪猫似的。”他大步流星走向铜门,眼神对准蓝色珠子。
“管理员阿闯,请进入。”又是机械女声。
门缓缓开了,门缝溢出的冷风掀飞萧央的裙摆。
她手忙脚乱裹紧还带着体温的外套,浑厚的男人烟草味钻进鼻腔。
阿闯始终背对她,“快进来,关门了老子可不管你。”
萧央小跑进去。
还是和记忆里一样的场景,一颗颗人头整齐的摆放在格子间里,有的睁眼,有的闭眼。
这里很冷,萧央想,可能是出于保鲜作用吧。
她已经没那么害怕了,甚至已经开始逐渐接受这个设定,这个恐怖之地似是给她绝望的人生撕开一点血色的亮光,她是奔着光来的。
阿闯说了一句:“老大,人都带到了啊!”
机械女声答:“萧央小姐,欢迎入职人首博物馆!”
萧央呆呆点头,“好。”
阿闯嗤笑出声,脸上漾着微不可察的自傲:“傻样吧,看来老大还不愿意和你直接对接,这机器人声音是老大早就设定好的程序。”
“这样啊。”萧央垂头,有点不敢看这满墙的人头。
忽然她眼前缓缓升起一方台面,呈上来一块温润的羊脂白玉,和一个金色的丝绸卷轴,以及一把冰蓝色的水晶刀刃。最为罕见的是,里面沁着似是流动的鲜血。
“萧央,请收好你灵媒玉。”
萧央拿走玉石,将其佩戴在脖颈上。
阿闯窄小的眼睛也瞪得老大,“卧槽,凭啥她上来就有血灵玉用,我都干了三百多年了,只是个虎首?”
萧央问:“这是啥?”
阿闯懒懒答:“人间和博物馆之间的媒介。”
萧央缓缓打开金色丝绸卷轴,上面写着工作内容和工资待遇。
萧央边看边念:工作内容——管理员需在人间找到献祭人,帮助献祭人用冰蓝刃完成献祭,将人首送往馆内收藏。每个任务工期限定一年。
萧央转头就问:“啥意思?”
阿闯又是一副极不耐烦地表情:“假设甲是献祭人,乙是我们要收藏的脑袋,那我们要做的就是帮助甲砍了乙的脑袋献祭给馆里。”
萧央惊诧:“教唆一个人砍了另一个人的脑袋?”
阿闯拿起冰蓝刃放在萧央手里,她只觉得像是握了块冰,他说:“用这个砍,凡人看到的尸体是完整的,献祭人不会被牵连。”
“而且,”他补充道:“能被献祭的,都合该被献祭。”
萧央想起那个恐怖的雨夜,她恍惚一下,“被砍头的都是坏人?”
阿闯忽然眸色定住:“不是坏人,是恶灵,十恶不赦的恶灵。”
萧央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接着往下看:工资待遇:试用期工资一年一瓶驻颜瓶,转正后一年工资一年十二瓶驻颜瓶,四瓶灵力瓶,新员工连续完成三个任务,可得一瓶许愿瓶。
萧央不管什么别的瓶,她只问:“许愿瓶是可以完成任何愿望吗?”
阿闯眯着眼睛点头。
就冲这一条,萧央的心就不再犹疑了。
人间不公,让伤害她的男人至今还逍遥法外,但她的许愿就一定是——让周暮炎那个王八蛋得到应有的惩罚。
“我干!”萧央语气激动。
“豆芽菜,你要不要看全再说。”
萧央敛住神色,继续低头看:转正条件:必须在工期内完成第一个任务,否则无法转正。
萧央白了阿闯一眼,说:“你怎么知道我完不成?”
阿闯不语,只是淡然冷笑一声。
萧央把剩下的看完了:员工规范:除入职、递交人首,和特殊召唤以外,员工不得通过灵媒随意进入博物馆,否则罚没一年工资。转正之后的管理员获得灵力后,不可对动用灵力伤害凡人,行伤天害理之事,否则废除灵力,按照情节轻重剥其寿命,损其健康。
萧央眨着眼睛又问:“灵力是不是就像是电视剧里神仙用的啊,咻咻咻—”说着她还比划起来。
阿闯冷睨她:“都懂了?”
萧央点头,阿闯蓦地从手掌变化一张木片,木片倏而悬空,阿闯抓起萧央的手,用念力将刺破她的食指指腹,鼓起一粒血珠。
萧央吃痛一声,还未反应过来,血珠凌空浸染在木片上。
阿闯不废话:“好了,签完了。”
萧央瞪了阿闯一眼。
机械女声响起:“欢迎002号员工萧央入职人首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