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丛刘稳婆的女频言情小说《嫁蛇?不行,我遭不住!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昭昭若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啊——”我尖叫着从梦中惊醒,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能清晰的感觉到,一颗心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还好,只是一场梦。回过神来后,我抬手擦汗,但手心里触感结实,像是有什么硬硬的东西。我赶紧摊开手来看,是我脖子里那个盘旋着蛇纹的山鬼花钱。表面的朱砂早已被我的汗水渲染,乍一看上去,整只手像是被鲜血吞没了一样。我倒吸一口冷气,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看着这诡异的吊坠,不禁想到梦里那个怪异男人说的话。“黑棺为聘,两姓缔约,吉日一至,万鬼抬棺......”我害怕极了,急忙跑到窗边,一把将那诡异的物件扔了出去,随后又死死关紧门窗。过了一会,手上的朱砂就莫名奇妙的消失了。情绪平复后,我打算到院子里透口气,正好碰见外屋的舅妈。她掀起眼皮,神色...
我尖叫着从梦中惊醒,猛地坐了起来。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能清晰的感觉到,一颗心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还好,只是一场梦。
回过神来后,我抬手擦汗,但手心里触感结实,像是有什么硬硬的东西。
我赶紧摊开手来看,是我脖子里那个盘旋着蛇纹的山鬼花钱。
表面的朱砂早已被我的汗水渲染,乍一看上去,整只手像是被鲜血吞没了一样。
我倒吸一口冷气,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看着这诡异的吊坠,不禁想到梦里那个怪异男人说的话。
“黑棺为聘,两姓缔约,吉日一至,万鬼抬棺......”
我害怕极了,急忙跑到窗边,一把将那诡异的物件扔了出去,随后又死死关紧门窗。
过了一会,手上的朱砂就莫名奇妙的消失了。
情绪平复后,我打算到院子里透口气,正好碰见外屋的舅妈。
她掀起眼皮,神色间满是不屑,“成天在屋里鬼哭狼嚎的做梦,我看你就是个鬼!”
我实在不想和她起争执,装聋作哑的绕开她走了出去。
谁又能想到,晚饭时舅妈仍旧不依不饶,矛头始终对准我。
“妈,清浅这岁数上学没什么用,你赶紧给她找个人嫁了算了。”舅妈阴阳怪气,“你也知道,她成天鬼里鬼气,多晦气啊!”
“你就算不为我们想,也要为你大孙子想想啊!”
“咱们一家人现在好不容易团聚,留这么个晦气的人在家里叫什么事?”
舅舅家唯一的孩子,就是沈丛。
他随母姓,不敢姓白。
比我大两个月,自从他跟着父母来到这个家后,经常欺负我。
“奶奶,表妹她就不是个读书的料,还不如快点让她嫁去老刘家。”
外婆没有应茬,也没有表态,始终沉脸低头吃饭。
老刘家就是当年为我妈接生的稳婆家。
因为当年刘稳婆是为了给我妈接生,才从房顶掉下去被洪水给冲走的。
老刘家就始终揪着我不放,非说让我嫁去他家做媳妇,才能抵了那条人命。
“妈,我觉得我婆娘说的有道理,老刘家三天两天的过来闹,村里人说的多难听啊。”舅舅跟着上纲上线。
看着他们一家这副嘴脸,我面前的饭就忽然不香了。
刘稳婆有一对龙凤胎孙子孙女,比我大两岁。
可他们都是天生智力有问题,说通俗易懂点就是,一对龙凤胎傻子。
外婆从始至终一句话没说,舅舅一家说着没劲也就闭嘴了。
等我收拾完碗筷再回房间,正好碰见沈丛吊儿郎当的往外走,手里好像还把玩着什么东西。
等他走近,我借着月光我才看清,他手上拿的就是被我扔掉的那枚山鬼花钱吊坠!
“沈丛,快把那东西扔了!”
我喊了一声,急忙冲过去抢他手里的山鬼花钱,这次打算扔远一些。
沈丛一个闪身躲过,举着吊坠问我,“白清浅,你什么时候收藏古董的?这玩意应该能卖不少钱吧?”
梦里发生的那些我不愿意跟他说,因为他也是个‘傻子’听不懂人话!
“那不是我的,你快扔了!”
“不是你的你管我呢?”沈丛用力推了我一把,“真是个下贱的胚子,要不是看你跟我有亲缘关系的份上,我早把你给睡了!”
我被他推倒在地,膝盖磕破了。
而他揣着那枚山鬼花钱,得意的出了门。
果然,到了半夜就出事了。
我刚睡下,听到外面有人疯狂敲门,说是沈丛出事了。
我第一反应是沈丛被那个吊坠害死了!
来报信的人说,沈丛把老刘家那个傻闺女给强了!
就在不远处的那座破庙,附近的村民都赶去看热闹呢。
等我们再赶到时,情况可没有那么乐观。
沈丛像是撞邪一样,任凭周围人怎么用力拉他都没办法。
他脸色蜡黄,双眼凹陷,眼球里满是红血丝。
而傻闺女就一直嘿嘿的笑。
老刘家的人赶过来后,说什么都非要打死沈丛,幸亏看热闹的人多,这才控制住场面。
旁边有人猜测道:“看这样子不太正常,该不会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吧?”
外婆醍醐灌顶,赶紧让我去请观花婆来。
观花婆似乎早知道我会来,提前收拾好东西等着我呢。
等到了破庙,她第一时间给了外婆些东西,让她上一趟后山。
我们大伙一起赶紧把撞邪的这两个人抬回了家。
我看沈丛这快死了也停不下来的模样,心里踌躇,最终还是和舅妈说了那山鬼花钱的事。
舅妈一听,反手就给了我几个耳光,“你个丧门星,我就知道是你招惹的这鬼东西!”
这时外婆从外头一步迈了进来,脸色一片惨白,一进门口就跌坐在地上。
舅妈赶紧跑过去问,“妈,事情解决了吗?”
外婆没有回答,而是呆呆的看着我。
舅妈顺着视线看过来,似乎更加来气,“妈,你都不知道,就是这死丫头招惹那鬼东西,她就是想害死你孙子,让我们老白家彻底绝后!”
每次外婆都会拼命护我,这次却只是缓缓从地上起身,手指抚摸着我后脖颈的胎记,呢喃道:“黑棺为聘,两姓缔约,吉日一至,万鬼抬棺......”
听到这句话,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外婆,你......”
外婆看着我的眼神却格外坚定,“浅浅,吉日便是今晚,你若不去,你弟弟他......他就......”
说着,外婆呜呜哭了起来。
我后背一阵僵硬,感觉外婆搭在我脖颈的手指异常冰凉。
虽然我不知道这个邪物究竟是什么,但现在可以肯定,他的目标是我。
随后,我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我去......”
想到那晚,我的脸不自觉的泛起一阵红,但更多的是惧怕。
无论怎样,我都不能再和一条蛇发生那种事了。
夜深,院子里只燃着灯笼,我视线所及之处都看不太清。
一点点摸索进来,并没有发现柳时宴的影子。
“九爷?”我试探性喊了一句,“柳九爷?我拿来了地图,商量一下什么时候出发吧?”
走到正房门口,依旧没人回应。
难道柳扶砚不在?
怀揣着疑惑,我打开了房门。
‘吱呀’一声,我只感觉一阵寒气扑面而来。
简直比腊月寒冬还要慑人,冻得我瑟瑟发抖。
惊慌错乱中一个不经意的抬头,我竟然看到,屋里正中间的位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木桶。
柳扶砚就那么闭目坐在木桶里,只露着那如墨般的黑发,还有那张绝美的俊脸。
整个身体完全浸入水中,那水还泛着层层冷气。
我嗓间用力吞咽,“九......九爷,你不冷吗?”
他怎么可能不冷?
走近几步我才看到,他凤翎般的睫毛上已经起了一层冰霜,嘴唇都发紫了。
他不能死。
他如果死了,就没人能解开我身上的谜团,也没人能帮我找到我妈了。
想到这,我顾不得自己身上有多冷,伸手就过去拉他,想要把他从浴桶里拉出来。
可我低估了这浴桶里的冰水,这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冷水。
“啊——”
我的手刚刚接触到水面的那一刻,立刻就被灼伤,疼得我龇牙咧嘴,眼泪登时就掉下来了。
我的声音惊到了坐在水中的柳时宴。
他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眉头拧成一个大大的‘川’字。
“蠢货!”
他从木桶里翻身而出,快到我根本都没有看清他是怎么穿上的衣服,他人就已经站在我面前了。
“疼......疼死了!”我用另外一只手死死攥住这只手的手腕,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他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看着我这样,我以为他会直接把我踢出去,没想到,他竟然一把抓过我的手,朝他衣襟里放了进去。
我倒吸一口冷气,“你......你要做什么?”
他语气冷冽如寒冰,“不想死就别废话!”
我整只手表面已经腐烂,疼得我都像把这只手剁下去了,可在接触到他有些温热的皮肤之外,疼痛逐渐减轻,还有一丝痒痒的,迫使我控制不住的蠕动手指。
柳扶砚攥着我的手腕猛地用力,“看来你不止想死,还想在死之前发生点什么?”
他的语气过于暧昧,我愣了几秒才反应过到底什么意思,放在他肌肤上的那只手立马就不敢动了。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我的手好像完全好了,一点都不疼了。
“九爷,我......”
“噗——”
我刚要说可以把手拿出来了,柳扶砚就猛地喷了一口血。
“你......你怎么了?”我的手抽出来后,确实一点事都没有了。
但柳扶砚好像有很大的事。
他扶着木桶的边缘,缓慢的坐在地上。
掀起眼皮的那一瞬间,目光似乎要将我千刀万剐。
“看到我如今的处境了吗?”他紧咬着下颌逼出几个字,“这都是被你们白家人害的。”
“没有蛇胆,我就要每隔三日泡一次这千年玄冰水,你用手碰一下都受不了,可见我在里面泡两个时辰又是什么感觉?”
我干扯了扯嘴角,“你也不是凡人啊,你不是蛇仙吗?泡这个应该没什么感觉吧?”
话音刚落,他一挥手就把我按到木桶边缘,我的鼻子和那冰冷的水面只有零点零一的距离。
“九......九爷,你要干什么?”给我吓毁了,声音极尽颤抖。
“你不是说没事吗?现在我先让你尝尝,这是什么滋味?”
他说着手上就开始用力,似乎真要把我按进去。
“错了,九爷,我错了,真的错了!”我赶紧求饶。
他又把我提起来几分,按着我的后脖颈,让我转头与他对视,“白清浅,你还真是能屈能伸。”
我大口呼吸着,“九爷,我带来了地图,我们可以去天冥山了,很快就能找到你的蛇胆,你就不用受这种罪了。”
他猛地一个用力,把我的身体甩了出去,在原地转了两圈后,被他圈入怀里。
此刻,我们之间只隔着两层薄薄的衣衫,气氛再度暧昧起来。
“其实,除了泡这玄冰水,还有一种办法可以缓解我失去蛇胆的痛苦。”
“啊?”我装疯卖傻,生怕他把我压床上去,“九爷,你今天已经泡了玄冰水,就没必要再用其他办法了,有什么法下次再用呗。”
“有这功夫,咱们先研究一下地图,避免在路上耽误功夫。”
他压根不理会我,一步步将我往后逼退,直到我感觉腿弯撞到某个边缘,一下子没站稳,就跌躺在床上。
没等我喘气,柳时宴就压了上来,“刚刚只泡了一个时辰,就被你打断了,正好这办法也与你有些干系,不如今天就试一试,到底是哪个办法好使?”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这时候我心跳都顿了一拍,拼命想着到底怎么做,才能避免今晚那种不可言说的事发生。
又惊惧,又羞涩,脸颊一路红到了耳根。
他的手忽然抚了上来,顺着脸颊逐渐向下游走,“你脸这么红,身体这么烫,在想什么?”
“别......别动我,行吗?”我用力吞咽口水,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可以让他放过我。
他冷哼,手直接掠过我的锁骨,继续向下,“可能不太行。”
“毕竟这是你们白家欠下的债,缓解我的痛苦,也是你这白家后人应尽的义务之一。”
此刻他的手已经游走到‘大凶之处’,我瞬间瞪大双眼,脸更红了。
“我......不行,别......啊——”
疼......
好像有一把刀子从我心口处刺入,疼的我想死!
垂眸,看到柳扶砚嘴角勾着一丝讥笑,他的手从我身上收回来时,手心里已经躺着一颗血珠。
紧接着,他含入口中,面色瞬间恢复几分红润。
“看来,这古书中写,至阴之女的心头血有大补之效,也不全是唬人的。”
我疼的快死了,蜷缩着身体,压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这个畜生!
果然是个冷血动物!
我一个凡人怎么经受的住取心头血?怕是今晚就得死在这。
见我不说话,他一把将我捞进怀里,捏着我的下巴,含笑看着我,“刚才脸那么红在想什么?我成全你可好?”
这一刻我犹豫了。
看着他的眼神就好像已经得手般,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爽感。
直到下一秒,他一把捏住我的脖子,那力度似乎要将我的喉咙掐断。
“你认为你会有那一天吗?”
我憋得满脸通红,拼尽全力也说不出一个字,眼前一阵阵发黑,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就在我以为今天肯定要死在他受伤的时候,他忽然又放开了我。
“咳咳......咳咳咳......”我一边干咳一边用力的大口呼吸。
刚才差一点,只差那么一点,我就死了!
他则是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折扇,一双凛眸透着难以捉摸的阴狠,“说吧,下一步去哪里找蛇胆?”
我原本也没多怕他,但经过这一次之后我才彻底明白,他是真的会杀了我。
努力平复好情绪后,我的语气也软了几分,“当年你的蛇胆只是被我们白家先人带走,却并没有真正得到,而是被一只罗刹鸟尾随,趁着夜深偷走了。”
他脸色没有半点波澜,缓缓转过头,问:“那又怎样?”
“???”我难以理解,“你应该去找那只罗刹鸟啊,那种怪鸟肯定是有人豢养,谁养的你就去找谁,肯定能找到你的蛇胆啊!”
“再说,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蛇胆说不定早被偷走的那个人用了,你去哪找呢?”
“看来刚才我还是手下留情了,并没有让你学乖啊。”他看着我的眼神逐渐不悦,“我的蛇胆,一般人还无福享用,就算夺走,也只能小心藏匿罢了。”
我被他吓到了,声音微弱的回道:“那为什么非是我?你自己去找不是更方便?”
“聒噪。”他罕见的没有发脾气,而是用折扇轻轻挑起我的下巴,“收拾一下,去天冥山。”
“天冥山?”我疑惑问道:“你知道当年那只罗刹鸟是谁豢养的?”
“不知道。”
“但你外婆不是想起来了吗?”
他低沉且阴冷的声音让我浑身止不住的起鸡皮疙瘩。
可见我的一举一动,以及和家人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清楚知道。
就像暗处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监视你。
“那沈丛......”我欲言又止。
柳扶砚收回折扇,那张犹如刀削般的脸靠近几分,“你是想让他死,还是想让他死呢?”
我抿了抿唇角,“暂时活着吧。”
“毕竟如果在天冥山找不到蛇胆的话,我们还需要外婆提供更多的线索,如果沈丛出事了,那外婆就也崩溃了。”
他看着我的眸中柔意轻泛,却又隐着无限阴狠和森寒,“你确实比我想象中有趣,也有一点点头脑,杀伐果断这点倒和我有点像。”
呵,我倒八辈子血霉才会跟他这样一个冷血的妖相像。
“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态度笃定,“帮你找到蛇胆之后,解开我的身世之谜,帮我找到我妈。”
这是我从小到大的心病。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他冷哼一声,“再者,你怎么就那么确信,你母亲还活着?”
原本我也没多大把握。
一次次的,柳扶砚就这样揪着我不放,他却不说到底为什么?
我猜测,这蛇胆就只有我能找到。
否则,几代人过去了,他不找任何人,偏偏就找我。
看准这点,我才敢跟他谈条件。
“我看那些小妖都跟你叫一声九爷,那我以后也称呼你为九爷。”
我没等他答应,继续说道:“刚才的事我们就说定了,我不用准备,随时可以出发,一定会帮九爷尽快找到丢失的蛇胆。”
他眸底阴沉的打量着我,俊美的五官泛着冷意,眼眸深处涌动着几分病态的暗芒。
半晌,他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再次向我伸来,我下意识闪躲开。
这次,那只手没有伸向我的脖子,而是轻轻抚着我的脸颊,“记住,戴好我给你的那个吊坠。”
“否则,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不敢有半分懈怠,赶紧把那个刻着蛇纹的山鬼花钱套在脖子上。
也是因为刚才发生的那些事实在吓坏了我,说不定戴着这个吊坠,就能让那些想要吃我的妖鬼有所忌惮。
柳扶砚又给了我一颗药丸,看着奇奇怪怪的,让我回去给沈丛吃了,保他暂时无事。
等我跑回家,天已经彻底黑了。
一进门口,面对的仍旧是舅妈的谩骂和数落,大概意思就是我为什么去这么久,是不是就想让她儿子死?
我拿出药丸, 说是蛇仙赐药后,她才消停了。
外婆看着我心疼,让舅妈喂沈丛吃药,把我拉到了堂屋,“浅浅,你和那个蛇仙真的......”
她是想问我们真的成婚了?
还是真的上床了?
无论哪点,他们不都应该心知肚明的吗?
“外婆,现在这颗药只是缓兵之计,如果真想解开白家的诅咒,就必须尽快找到那枚蛇胆。”
外婆连连点头,“我知道,刚才去翻了翻你外公生前留下的那些书,发现上面记录了我公公当年修行的地方,就是天冥山!”
“而且,那记录的页面有这样一张图,你看看有没有用?”
外婆快速从抽屉里翻出一张破旧发黄的纸,我展开来看,上面有些地方虽然已经模糊,但不能看出,是一张地图。
“这......”
见我惊疑,外婆叹了口气,“当年我嫁进白家,你那个外太爷就已经不在天冥山修行了,说起来,那里更像一个传说,没人知道真假。”
“地图你也看了,按照上面标记的,那天冥山就好像在天之涯呢。”
是啊,远在天边的一个角落。
像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地方。
当年的罗刹鸟是真是假无从考究,天冥山是否真的存在更是无从考究。
但眼下我和柳扶砚达成协议,无论是为了活着的人,还是为了解开我在这个世界上的谜底,我都得走这一趟。
否则,柳扶砚那样阴狠偏执的蛇,是不会放过我的。
拿好地图,我就从家里离开了。
我走的时候沈丛醒了,舅妈一家对我没有半分感激,反而拿着扫把将我赶出来的。
我没有生气,反而嘴角露出一抹讥笑。
即使没有我,沈丛早晚自己作死。
走在黑漆漆的路上我才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
柳扶砚也没告诉我去哪里汇合啊?
没办法,我只好再上后山,说不定他就在那个山洞里。
等我上了后山,那个山洞不见了,只有一座古香古色的院落。
和那天我们......时一样。
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刺眼的阳光迫使我抬起手臂遮挡,同时感觉浑身像是被人拆了重装的,酸疼到我忍不住倒吸凉气。
“醒了?”
清冷的男声让我瞬间汗毛竖立,下意识拉紧被子缩到床角。
是昨晚那个男人。
所以......这根本不是梦!
他坐在一旁,摇着手中折扇,声音寒冽,“知道为什么没把你送回去吗?”
我浑身颤抖着摇了摇头。
“当年你祖上扒我蛇皮,取我蛇胆,阻我修行之路,如今你除了做一个暖床工具之外,就是尽快找到那枚蛇胆。”
我用被子裹紧未着寸缕的身体,“是白家祖上拿走了你的蛇胆,你有本事找他们去要,干嘛糟践我?”
他猛地转头,目光锐利如刀,“糟践?若不是看你还有几分用途,就你这样卑贱的凡人,我最是不屑!”
“而且,你能不能活到现在都不好说。”
“最后提醒你一句,找不到我的蛇胆,你外婆得死,你也得死!”
他不像开玩笑。
我强忍着心中恐慌,不知道怎么想的,问了一句,“那为什么我舅舅一家不用死?”
他冷哼,“我拿他们一家要挟,怕是你半点也不在乎吧?”
话落,他人猛地闪现到我面前,用力捏着我的脸颊,迫使我与他对视。
“白清浅,在你心里,是不是也很想让你舅舅一家死呢?”
我眉头锁了一瞬,用力想要掰开他的手,“胡说八道!”
“我要真想他们死,就不会冒险来了。”
“是吗?”他勾起一边唇角,“你确定是为那一家蠢货来的?而不是为了解开你身上的谜团,还有......白家的诅咒。”
我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没错,当年观花婆除了说过关于命运的那句话之外,还跟我咬耳朵说过一句话。
你身上的谜团和那蛇胆息息相关,将来他能助你解迷,或许也能助你找到你最想找的那个人。
他掀起眼皮,神色鄙夷,“凡人最是卑贱,你这样心口不一的凡人更是!”
下一秒,他将我扯下了床。
温热的皮肤接触到冰凉地面的那一瞬间,我所有尊严都被碾碎。
人怎么可以被一条蛇糟践成这样?
“再瞪,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让你就这样光秃秃的回家。”他阴鸷的笑容令人发毛。
我吓得赶紧低下头,四处寻找我的衣服。
好不容易找到一件勉强能穿的,他却轻点手指,一道光闪现,把衣服抢了过去。
我看着到手的衣服瞬间消失,怔愣一瞬后,只感觉惊恐又无助,赶紧缩到椅子后面。
“白清浅,从今往后你是我的人,我需要了,你就得乖乖脱干净,躺在这张床上等着。”
“我不需要了,你只需像一条狗似的滚出去便可。”
我心里有一股无名的气,一直往上撞。
对于这样的羞辱,我竟不敢有半分反驳。
因为我非常清楚,他是妖,弄死我简直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你不是说,只要我回去找到当年你丢失的蛇胆就可以吗?”
就算是找长生不老药,那也比和一条蛇上床好太多。
还是这样一条喜怒无常,偏执疯狂的蛇!
“都是你的分内之责。”
他用折扇挑起那件衣服的一角,缓缓送到我面前,嫌弃中又带着几分玩味,“当然,你也可以试着逃跑。”
他低哑的声音带着几分病态的痴狂,“但就算你死,你的魂魄也会依旧被我束缚!”
扔下衣服,他转身往外走。
我心里猛地向下一沉,迅速套上衣服,“我妈是不是还活着?她人在哪?我爸究竟是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当我知道有这条蛇的存在时,莫名就感觉我的身世,还有我妈的生死,好像只有他能为我解谜。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驻足在门外,背影被日头拉的颀长,“柳扶砚,记住这个名字,我没说让你死的时候,你绝不能擅自丢了这条贱命!”
男人瞬间消失在原地,刚才的古院落又变回最初的山洞。
我不敢多想,马不停蹄地跑回家。
舅妈一看我回来了,立马拉住询问,“怎么样?蛇仙是不是答应救我们家丛丛了?”
外婆和舅舅也是满脸期待。
看这样子,沈丛还在中邪。
再这样下去,估计是撑不过今晚。
“你这死孩子,倒是说话啊!”舅妈用力拧我的胳膊,“把你当成祭品献给蛇仙,是为了救我们家沈丛,现在你好好的回来了,我儿子怎么办?”
“你快去死,你死了我们家就安生了!”
我被她掐疼,向后躲了一步,正好外婆接住了我,“浅浅,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弟弟他......”
外婆对我有养育之恩,就算她有一定目的,但没有她,我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外婆,既然你们知道我上后山是因为那条蛇要报复,那你们就也应该非常清楚,他为什么找上白家?”
“当年被白家先人偷走的那枚蛇胆,究竟在哪里?”
柳扶砚说的那么肯定,外婆作为白家的后人,肯定知道被偷走的蛇胆在哪?
“什么蛇胆?我怎么不知道咱们白家还有什么传世的蛇胆?”舅妈一脸疑惑的刨根问底,“妈,你有那好玩意不快点拿出来,说不定能救你孙子啊!”
舅舅本来就是个软耳根,现在只会附和他婆娘点头。
外婆脸上的表情满是为难,转过身,像是有话不能说。
我只好下最后通牒,“外婆,沈丛最多熬过今晚,那蛇妖说了,没有蛇胆,我们都得死!”
这也不是我吓唬他们,柳时宴确实这样说的。
我怕死,是因为我的身世之谜未解,也是因为我始终坚信,我妈那年被洪水冲走后还活着!
“沈丛是我唯一的孙子,为了保护好这一支香火,这么多年我饱受思念之苦,我又怎么会不想救孩子呢!”
外婆老泪纵横,“实话告诉你们吧,当年白家祖上并没有真正的得到那枚蛇胆!”
没有真正得到过?
这是......什么意思?
呼——
呼——
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夜里,我被缠到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你是谁?”一张口,我的声音被折磨的无尽沙哑。
他并没有回答,温凉粗粝的手掌滑过我细腻的肌肤,所到之处皆让我为之轻颤。
“别碰我......”
“求你,别碰我......”
我的苦苦呢喃换来的只是对方更加变本加厉。
他捏住我的那只手突然用力,迫使我发出一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嘤咛,“唔......”
“不许我碰?”他声音犹如寒潭坠泉,清冷到让人头皮发麻,“白清浅,这是你们白家欠我的!”
似梦似幻间,我竟分不清这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发生的。
察觉到我的分神,他怒极般胡乱朝我脖子上套了个吊坠,“一百年了,这笔账你们该还了!”
还没等我看清这吊坠的模样,拴在上面的红绳犹如一只手般扼住了我的喉咙,那种窒息愈发明显。
“呃......我快要......死了......”
恍惚间,我看到墙上随着烛光摇曳的影子。
在我之上根本没有什么体型健硕的男人,而是......而是一条盘旋吐信的蛇!
“啊——”
我一声尖叫,身体像是被撕碎那般的疼,人彻底没了意识。
......
我叫白清浅,出生那天偏赶上几十年不遇一次的泄洪,我妈和接生的稳婆当时被湍急的洪水给卷走,最后连个尸首都没找到。
几天后随着洪水退去,我竟然被一口黑木棺材给送了回来。
小小的婴孩后脖颈莫名多了一块蛇纹胎记。
村里有人议论,当年我外公的父亲为了治蛇缠腰,听信江湖术士的偏方,上山抓蛇扒皮取胆造下的孽。
后来,白家后人都会得这种病!
就像是一种诅咒。
这一辈,诅咒传到了我身上。
从小到大就我没有睡过任何床,都是睡在那口棺材里。
直到十八岁这年,村里的人对我睡棺材这事传的越来越邪乎,外婆就带我搬了家。
走得急,没能带上那口棺材。
那是我第一次躺在床上,从那以后我每晚都会做那种怪异的梦。
外婆知道后,直接拉着我去了当地最有名的观花婆家。
去的时候观花婆正在自家门口扫地,见我们来了,她抬头看了一眼,“你们这么早就过来啦。”
当时我也没太在意,后来想想,她怎么知道我和外婆要来的?
进屋后,外婆和她咬耳朵,随后她看我的眼神就变得复杂起来。
观花婆取出清水一碗,放在地上的正中间,又点燃一支香,接着执香于清水上作画符状,口中念念有词。
旋即香灰落入水中,观花婆观其形状,唉声叹息一阵。
外婆有些紧张的问道,“怎么了?这是什么意思?”
观花婆没急着回答,一把扯过我,扒着我的后脖颈,死死盯着看。
“她这胎记是天生的?”
外婆踌躇的点了下头,“嗯......生下来就有。”
我知道自己后脖颈有块胎记,但具体什么样我看不到。
外婆面色有些焦急,这时观花婆忽然严肃问道,“你杀过生吗?”
“我指的是人的性命。”
外婆愣了一瞬,矢口否认,“你说啥呢?我要是杀了人还能在这待着?早就被警察带走了!”
观花婆又看了一眼碗中的水,“绝对是你们白家,化为人形的动物也算人!”
“我......”外婆恼怒的刚要开口,眼神就落到了我身上,瞬间哑口无言。
观花婆明白了,“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让这孩子姓白,是有你自己的意图吧?”
外婆见瞒不住,一拍大腿,满脸悔恨,“我能怎么办?祖上造的孽,为什么要让我们这些白家后人承担?”
“为了这个诅咒,我和亲生儿子不能相见,这种痛苦生不如死!”
观花婆冷哼一声,“你错了,这一胎,这个孩子可不是凡物,你算计了她,自己也未必能落到好处。”
“你别当着孩子面胡说啊!这孩子我从小养起来的,怎么会算计她?”外婆有些慌张的捂住我耳朵。
随后她们再说什么我就没有听到。
但我们离开的时候,观花婆手指摩挲我后脖颈的胎记,语气意味深长,“小姑娘,这一世命运的齿轮重叠了。”
我听不懂。
但她们谁都没有提过我脖子里的吊坠。
就好像她们完全看不到似的。
有几次我拿着吊坠让外婆看,外婆只说什么都没有,是我癔症了。
我虽然没有听懂观花婆的话,但从那之后,我终于做回正常人了。
即使没有那口棺材,我也不会做那些诡异又令人脸红的梦。
时光飞逝,一晃又过去了一年,舅舅一家忽然从外地搬了过来。
久而久之,就再也没有人提过我身上那些怪异的事,我也渐渐忘了。
可自打十九岁生辰这天夜里,我又开始反复做相同的梦。
梦里那个看不清长相的男人就站在我面前,我越是想走近他,他就会离我越来越远。
奇诡的是,我连他身上衣服的花纹都看不清,却能看到他腰间佩戴的那枚山鬼花钱。
好像和我脖子里戴的吊坠一模一样,上面也刻着蛇纹。
我感受到周身传来的阵阵冰冷,寒气仿佛是从那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你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回答过。
好在这次并没有再发生那些床笫之事,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梦而已。
我生日过后没几天,下了一场暴雨。
外面雨势磅礴,隔着玻璃那‘哗啦啦’的雨声震耳欲聋,玻璃窗上的雨水从丝丝缕缕,变成倾天水幕,任凭谁在这样的环境下都不可能好好休息。
而我,却像被催眠了一样,竟在水幕中看到了和那口黑木棺上一模一样的蛇纹印记。
我眼皮越来越沉,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朦胧间,我好像看到那个诡异的男人就站在我面前。
只是,这次还没等我开口,他便用那低沉且森冷的声音道出一句:“黑棺为聘,两姓缔约,吉日一至,万鬼抬棺。”
“白清浅,当年你祖上取我蛇胆,害我性命,今日就用你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