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这么不讲义气吗？”

雷电呵呵一笑：“没什么义气不义气的，我们合作之前就说过，谁要是被抓了就把所有的责任都往对方身上推就行了，我被抓一样也会供出他们。”

曹阳无语了。

忽然又觉得他们这样事先说好也不错，总比那些天天义气挂嘴边，出事后就开始卖兄弟的人强。

雷电把背包往地上一放，“你有我姐电话吧，我手机丢了，帮我给她打个电话。”

曹阳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给他换上，从手机里找出雷雨的电话拨打过去。

太早了，她可能还在睡觉，没有接电话。

“没人接，你上去睡一会吧。”

“哎……”雷电叹气。“我睡不着呀，我担心我姐姐。”

“你担心他干什么？就算阿亮佳伟把你供出来，那警察也只会找你，又不会找你姐姐。”

“你不懂，我怕的不是警察，我怕的是货主。我弄丢了他的货，他会找我麻烦的，找不到我可能会找我姐姐的麻烦。”

“你们人都被抓了，他还找你们麻烦，这么不讲理吗？”

“哎……做这一行规矩就是这样，高回报意味着高风险。我们三个如果全被抓了可能还没什么，偏偏我跑了，他们就要找我赔偿。”

“那你不如去自首。”

“我也想过，但是我不想坐牢呀！”

雷电颓废点燃一支烟，唉声叹气。

曹阳看一眼他的大背包，问道：“里面是什么？”

雷电拉开拉链，里面是一些密封的塑料盒，盒子里面是很多指甲盖大小的电子芯片。

曹阳不认识这玩意，也不知道是干嘛的。

“货不是在你这里吗？你还给他们呀？”

雷电摇头：“一共三包，现在只有我这一包，怎么还？”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东西？”

雷电深吸口气，“反正都这样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这包货卖了，我拿钱回老家。”

“这玩意很值钱吗？”曹阳打开盒子，拿起一片仔细观看。

“我也不知道能值多少，但肯定不便宜。我们跑一趟他们都能给三万，货的价值最少十倍以上。而且我们可能还是二道三道四道贩子也说不定。”

这时电话响起，是雷雨打过来了。

曹阳把电话给雷电，自己下楼。

没一会功夫，他和他姐姐聊完了，下楼把电话还给曹阳。

“怎么样？你姐怎么说？”

“我姐叫我去死！”雷电委屈巴巴。

曹阳拍拍他肩膀，安慰道：“没事，当姐姐的都这样。”

“砰砰砰……”他刚说完，门外就响起敲门声。

雷电吓了一跳，以为是警察或者货主的人来了，急忙求助的看向曹阳。

曹阳指指楼上，让他上去躲着。

敲门的是李燕，曹阳猜到是她，但为了万无一失还是让他先躲着。

“呼……你小子今天起这么早？”李燕心情不错，昨晚抱着钱一晚都没怎么睡，早上又精神抖擞。

“曹阳，我跟你说，住213那几个家伙出事了。我刚才出门的时候看到好多警察，把他们房间打开一阵烦躁，听说被抓了两个。”

李燕心有余悸道：“我当时就叫你离那几个家伙远一点，你还不信，还好这次你没跟着他们瞎混，不然就惨咯。”

“不会的，我最听燕姐话了。”曹阳憨厚一笑。

“算你识相。”李燕拍打他一下，然后把门彻底打开，坐在柜台上等着生意上门。

曹阳跟她打声招呼，说上去补觉。

他是真的没睡好，但是他的阁楼又小又窄，加上雷电还在，他根本没法睡。

没办法只能在上面和雷电抽烟聊天，聊天声音都很小，怕李燕听见。


他们能忍，台下观众却忍不了了，一个个大骂，催促他们快点打死对方。

尤其是铁雄，整个场子他嗓门最大，整个人激动的站起身大喊，就差给他配个喇叭了。

曹阳不满的看他一眼，来的时候这个家伙跟自己说梁峰是什么南少林佛家拳传人，可眼下一看，这是屁的佛家拳。

虽然他也没见过真正的佛家拳是什么样的，可梁峰这轮攻击明显更像是泰拳，曹阳在电影里看过。

就在他分神之际，梁峰抓住机会，弹跳飞身。这一次是双膝盖顶向曹阳，左手肘击右手拳击，可谓是四肢并用，三连攻击。

曹阳快速弯腰，身体如一道残影躲过他的膝盖撞击，同时右手学着他的招数，一记肘击顶在他侧腰上。

“砰！”一声响，梁峰不大的身躯被曹阳这一击顶飞了出去，重重摔倒在地，捂着左腰，半天起不来。

“好！干的漂亮！”台下铁雄大喊，一旁的吉姆也忍不住起身鼓掌。

“干死他！快！趁他病要他命！”铁雄疯狂催促曹阳乘胜追击。

曹阳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慢慢等他缓过劲来。

十几秒后，梁峰起身，再也不敢轻视曹阳，围着他转圈，不敢再轻易出手。

刚才这三个回合，除了第一次他偷袭让曹阳手忙脚乱以外，后面两次都没有讨到便宜。

重点这三次都是他主动攻击，曹阳只是被迫防御，如果曹阳主动攻击，他可能更惨。

“上啊！转尼玛啊！”台下观众大骂，催促梁峰赶紧上，早点结束战斗早点分钱。

对于这些话，梁峰装作听不见，警惕盯着曹阳，寻找破绽。

其实曹阳全身都是破绽，他就站在那里如同一个普通人一般，但是梁峰感觉这些都是他故意露出来诱惑自己的。

曹阳这种全身随意的打法，不是超级高手就是普通人，经过刚才的交锋，他不信曹阳是普通人，但要说他是超级高手，这个年纪和打法也不像。

“快点啊！干死他！”铁雄大喊，催促曹阳。

曹阳也没啥耐心了，这个家伙一直不出手难道还要一直跟他耗下去呀！

“嘿，傻缺，我要主动出击了！”

曹阳说完，猛的前冲，一拳砸向梁峰。

拳头还没到，拳风就已经袭来。

梁峰不敢大意，避其锋芒不敢与之对碰，双手交叉试图抵挡曹阳这一拳。

“轰！”

这一拳的力度超越了梁峰的想象，他被一拳轰飞，重重撞在护栏上，摔倒在地。

他刚站起身，脖子一紧，曹阳掐住他的脖子把他高高举起，然后手腕发力甩了两圈，把他整个人丢了出去。

“砰！”

又是一道巨大撞击声，梁峰的身子砸在护栏上，导致护栏弯曲。

他全身巨疼，宛如骨头散架，还想起身时，就见曹阳一个饿虎扑食外加泰山压顶袭来。

他想抬腿踢开曹阳，但是腿疼的厉害，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曹阳轻松压在他身上，膝盖顶住他的腰椎，大手按在他脸上，将他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好！”

“牛逼！”

曹阳这一套丝滑小连招赢得全场喝彩，吉姆和铁雄更是情绪激动，仿佛看见了胜利。

一些买梁峰的看客则是咒骂连连，他们不信梁峰会输，觉得这逼又在打假拳，坑他们钱！

“认输吗？”曹阳居高临下。

梁峰没有说话，虽然他现在动弹不得，但依然咬牙坚持，拒不认输。

“打死他！打死他！”观众怒吼。


“梁峰！梁峰！”场中爆发出铺天盖地的欢呼声，当然也夹带着谩骂声。

铁雄指着场中那个小个子男人对曹阳道：“那个家伙就是梁峰，广西帮第一高手，别看个子小，手上功夫相当厉害，你能打过他......

李燕洗漱出来，周晴就走了。

她一边吹着头发，一边道：“你现在咋想的？”

曹阳呆愣愣的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咋想的。

李燕的语气软和几分道：“我给你两个选择，你要么就在附近找个工作，过年之前挣点钱。要么我给你买一张火车票，你自己回老家。”

“我不回去，我出来是挣钱的。”

“这就对嘛，那你就在附近转转吧，到处都是招人的。”

李燕说着，回到房间，拿出两百块给他。

曹阳一愣，心说她啥意思？自己只有六十块钱在她那，她给自己两百干嘛？

难道是封口费？

“拿着呀，发什么楞！”

“你给我钱是啥意思？是怕我给老家乱说，给的封口费？”

听到这话，李燕一下子就生气了，把钱往沙发上一丢，指着曹阳。

“我给你妈的封口费！我干的工作都是正大光明的，没啥见不得人！”

“夜总会上班也算正大光明？”

“你个土鳖，夜总会又怎么了，我只是服务员，不是小姐，你思想龌龊，不要把每个人都想的那么龌龊！”

“切！”曹阳冷哼，嘴角上翘，根本不信。

“如果夜总会也算正经职业，那你为啥要骗家里人说你在服装厂？”

“你不信是吧？好！刚好你不是要找工作吗？那你来我们夜总会当服务生，我让你看看我每天的工作内容都是什么！”

“我不去！我才不在那种地方上班！”曹阳直接拒绝。

李燕快被这小子气炸了，明明自己就是服务员，这小子总是觉得她是小姐，说什么都不信，叫他自己来看，他也不来，就认定心中所想。

“你必须去，必须去！”李燕抓着他衣服摇晃，情绪有点激动。

曹阳见她这么大反应，还坚持让自己去看她工作，心里也有了一丝动摇。

难道自己误会他了？

正常来说，自己猜想错误是有点失落的，可曹阳心里却有一点舒服，他内心深处也不希望李燕是小姐。

“那上次一起吃饭的两个男人是谁？”曹阳又问，上次那俩男的，一看就不是啥正经人。

“他俩是我和周晴的男朋友，咋啦？”

听到是他们男朋友，曹阳刚好一点的心情跌落谷底，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怎么了？听到我有男朋友你那么大的反应干嘛？”

“天呐！你不会喜欢我吧？知道我有男朋友吃醋了？”李燕张大嘴巴，一脸吃惊。

“谁喜欢你了？不要自恋好不好？！”

曹阳很烦躁，拉过毯子往沙发上一躺。“我要睡觉了！”

李燕啧啧两声，暗赞自己魅力太大了，把这小子迷住了。摇摇头，也回自己房间睡觉。

……

睡梦中，曹阳做了个白日梦，梦到一个大美女给他跳舞，就在快到下一步的时候，一阵暴力敲门声把他惊醒。

“咚咚咚……”门外有人在敲门，实际上更像是在砸门。

曹阳起身，戒备的看着。外面敲门的不可能是李燕或者周晴，他们有钥匙，就算没有也不会如此暴力。

“谁呀？”李燕从房间走出来。

周晴也打开门探出一个脑袋。

声音太大，他们都被惊醒。

“是我宝贝。”

听到这个声音，李燕放下戒备，因为是她男友阿乐。

她打开房门，一下子涌进七个男人，一个个胳膊上都是刺龙画虎的社会人。

“你们干嘛？”李燕被吓了一跳，后退两步。

”宝贝，给我钱。”阿乐开口，声音中带着哭腔。

李燕这才注意到他已经被人打的鼻青脸肿。

除他以外，还有另外一个男的也是如此，他是周晴的男朋友，曹阳见过他俩。

两个家伙被人打的狼狈不堪，进门就跪在地上，求李燕给他们拿钱。

身后五个面色凶狠的男子，其中一个寸头男是老大，他看着李燕，眼里闪烁着淫光。

“妹子，你男朋友欠了我们一万块钱，你帮她还不？”

李燕抱着傍着，戒备后退两步。“我没钱，不帮他还。”

寸头男子笑道：“既然你不还，那我们就弄死他了。”

“随便。”李燕再次后退，退到了曹阳身边。

男子又把头转向周晴，同样的问题问了一遍，周晴的回答也和李燕一样。

“李燕，你个贱人！老子给你花了这么多钱，现在叫你拿钱救我，你就翻脸不认人了？！”李燕男友大骂。

寸头男子踢了他一脚：“去你妈的，骗老子们白跑一趟！”

“大哥，她有钱的，她就是抠门不给！”

“那人家有钱不想帮你，我们也不能强行问人家要呀，我们是讲道理的，又不是黑社会。”

“大哥，她也欠我钱，你让她把钱还我，我不就有钱还你了嘛！”

“你这么一说好像很有道理。”

男子又看向李燕。“妹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既然欠人家钱就还了吧！”

“我不欠他钱！”李燕一口回绝。

“你放屁，你身上穿的用的，你的包包和金项链那样不是老子买的，就连你现在住的这个房子都是老子租的！”

李燕沉默，不说话了。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得好好聊聊了。”

寸头男呵呵一笑，朝李燕走来，身后四名小弟守住门口，把门反锁。

李燕害怕，不停后退。

寸头男走到曹阳身前，看他一眼，“小子，给我挪个位置。”

曹阳还真听话，屁股往左挪了挪。

寸头男呵呵一笑，点燃香烟看向李燕。“他欠我们钱，你又欠她钱，你就直接把钱还给我们吧。”

李燕再次摇头。“我没钱，我也不欠他的钱。”

“你们赶紧离开，不然我报警了。”她手里拽着电话，强装镇定。

“你呢？”寸头男看向周晴，她还穿着小吊带，依然没内衣。

“我也没钱，我也不欠他们钱。”周晴和李燕保持一致。

寸头男挠头：“他们说欠，你们又说不欠，我到底该信谁呢？好麻烦啊！”

周晴和李燕男友同时开口：“他们欠，让他们帮我们还！”

“听到了吗？妹妹，我相信他们不敢骗我，你们老老实实还钱吧！”

“没钱。”

“没钱也没关系，看你俩长得不错，今晚开始去我们场子卖吧，万把块钱的事，用不了多久就能还完！”

“大哥，反正要拉去卖不如让兄弟们先爽爽！”有小弟开口，一脸淫笑。


“老板，给我拿……”他话没说完，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我没打扰你们吧？”

李燕急忙挣开曹阳的怀抱，整理一下头发，走到一边去。

“靓仔，买什么？”曹阳热情相迎，严格来说，这是他小卖部的第一个客人。

靓仔拿了两包泡面，一瓶汽水，递给曹阳十块钱。

曹阳给他找了五个硬币，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很多人拿到硬币，就会顺手投进老虎机里玩两把。

这个靓仔也是一样，他看到开着的老虎机，走过去投下两枚硬币开始玩起来。

李燕和曹阳都看着他。

他玩了不到五分钟，赢了三十块钱，跟曹阳换成纸币后就走了。

“曹阳！你大爷的！你不说你能控制嘛！怎么还能让他赢钱！”李燕脸黑的和锅底一样。

“别生气嘛！我故意让他赢的，钓鱼总得先打点窝子嘛！”

曹阳的话李燕不信，又叨逼叨逼半天，眼看自己上班要迟到了，这才愤愤然离去。

她走后，曹阳也无心睡眠，点燃一支烟坐在门口，不知道想些什么。

一直到下午四点，上午那个靓仔又来了，这次还带了两个人一起来。

每人换了十个硬币，就开始玩起来了。

然后陆陆续续又有人来，跟着三个人都认识，他们应该是一个厂的。

这些人也找曹阳换了硬币，围在一起玩。

明明有两台机子，可他们六七个人就喜欢围着一台玩，这边的人就是这样。

不多时，雷电也来了，带着酒菜，一脸笑意。

“哟，今天有这么多人？”雷电意外今天居然有生意。

曹阳笑笑，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们昨晚搞到钱了。

“阿亮和佳伟呢？”

“别管他俩，咱们两兄弟喝。”

曹阳一边喝酒，一边看店，凌晨三点这些人走光。

他送走雷电，坐在柜台数钱算账，算下来今天赚了五百多。

他开心的不行，想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李燕，她知道了以后，以她的尿性肯定会开心的飞起来。

但是曹阳没有电话，也懒得跑一趟，她不是生气嘛，就让她气两天，等多赚点在告诉她，狠狠打她脸，让你丫的叫我转让！

第二天，这帮人又来了。

虽然昨天他们输多赢少，但他们不怪机器，因为曹阳的机器经常爆大奖，他们一开始都是小赢一点的，输也是输在自己贪心不走。

确实也是如此，曹阳的机器经常开大奖，别人机器经常是几十块钱放进去连个屁都不出就没了。

那些破机器，不是苹果就是三倍小奖，好不容易打个枪还能哑火。

曹阳这里就不一样了，不但经常开大的，还出了好几次老鬼，让人赢到钱的。

这帮人玩的热闹，一些路过的人见状也跑来观看，看到出奖率不错，不免手痒，也换几个硬币自己玩玩。

这就是人群效应，人越聚越多，两台机子都围满了人。

晚上关门一算账，净赚两千一，曹阳笑开了花。

第三天，生意一如既往的好，一旁的雷电露出羡慕神色。

他现在已经是曹阳店里的常驻嘉宾了，有事没事都在这里玩。

“曹阳，你这一天不少赚吧？”他羡慕的问道。

“还行还行。”曹阳略显低调。

“怎么没有收保护费的来找你麻烦？”雷电狐疑，要是没人找麻烦，他也去弄两台。

“可能他们还不知道吧。”曹阳知道李燕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但他不在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雷电手机响了，接了个电话说了几句挂断。